第187章 滿意地笑了

每個人的心底都有一處或幾處柔軟脆弱的地方,就像她一樣。她把與季宇凡相關的種種都隱藏了起來,埋得很深很深,一碰觸就會疼痛萬分……

“到了,下車。”楊勳的聲音將她拉回心思。

楊勳站在地鐵的門口,等待著緩緩減速的列車。心裏卻在想著肖掬月剛剛的神態。他發現,她好像很容易就陷入沉思,陷入她自己的世界。總是讓他有種衝動,想要去照顧她保護她提醒她,甚至是研究她。

就在剛才,他認定,如果不提醒她,恐怕他們三個下了車,她還在自己的世界裏神遊呢!

她是沙盤治療師?他想,如果把公司業務搬到陌城,在陌城居住,應該也是不錯的。盡管在島裏生活了那麽久,但是他仍然不會覺得適應。

南翔古鎮,因南翔寺得名,至今已有1500多年的曆史,是上海市四大曆史文化名鎮之一。坐了地鐵,還要倒公交,他們四人來到這裏的時候已經是暮色蒼茫了。著名的古猗園已經關閉,楊勳很是遺憾。

楊勳對待古鎮是情有獨鍾的,肖掬月可以感受到,他因餘淼兒步伐的拖累微微不悅的情緒。肖掬月有些後悔,之前楊勳詢問大家是否打車的時候,她建議大家坐地鐵。

那時,她有感覺到楊勳似乎是不讚同,但是最後為什麽又同意了,她也不知道。也許是因為薛白也說了句“坐地鐵吧,坐地鐵挺好玩的!”而且,餘淼兒這次也跟她們站在了一邊,打車多不安全,還是坐地鐵好一些……”

如果知道還要倒公交,還要坐這麽長時間,還會錯過古猗園開放的時間,她說什麽也不會提那種建議的。

對楊勳有虧欠,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索性就離他遠一些,生怕被他怨恨的目光波及到。

肖掬月三人跟著楊勳步入了一條被稱作南翔古街的老街,沿街一條河,沿著河邊的聽浪,看夕陽下河水輕泛微波古樹婆娑,心情甚是舒暢。

肖掬月頓時便覺得,之前的那些個擔憂隨著那潺潺的河水,被衝到了下遊,傍晚的風輕撫著她的臉龐,一天的焦熱都被吹散。她揚起臉來,鬆散的發套也被她扯了下來,風吹著發絲繞來繞去,耳旁臉盤癢癢的,她的嘴角勾起淺淺的笑。

薛白在她迎風閉目的時候,搶拍了一張照片。

“姐,你這張好美好愜意呀!”薛白興奮地叫著,把手機拿到肖掬月的眼前,滑動屏幕。肖掬月定睛一看,果然,很有文藝範兒,夕陽的餘暉,反而更加增添了照片中人物的神秘色彩。

忽然飄來一股子醇香,肖掬月不由得吸了吸鼻頭,什麽味道這麽甘醇?

“酒!”楊勳晶亮了眼睛,然後就見他四下裏找尋。

經他那麽一喊,肖掬月也覺得有道理。

“勳,看,在那裏!”餘淼兒指著一處店麵喊道。順著她手指的方向,大家果然看到了一塊酒坊的招牌,走進一看,壇壇罐罐的。

老板娘熱情地招呼他們品嚐,楊勳薛白和餘淼兒都嚐了,隻有肖掬月沒有嚐。也不知道是怎麽了,此時的肖掬月不是很好奇,做事情也總是不專心。

因為,這些酒的包裝都是小壇子,帶起來不方便,他們謝過店家就繼續沿著庭廊走。不知不覺就來到了由三座橋呈八字形組成的八字橋頭,據說是南翔古街的入口。其中,有一座橋叫“吉利橋”。餘淼兒拉著楊勳便到“吉利”二字處拍照。

“天這麽暗,能看出個鬼來!”楊勳不耐煩地叱道。

“呸呸呸!這是吉利橋,咱倆在這拍討個吉利!”

“吉利橋?哪裏吉利了?古猗園都沒有看到,叫吉利?”

“哎呀!你看你嘛,那你今天怎麽不堅持打車呢?我們也不知道有這麽遠的路呢!”

“你們不知道?你們不知道,竟然敢瞎提意見?”

……

肖掬月趕緊找了個最好的角度給他們兩個拍了一張,權當沒聽到他們的話,看著他們走向另外一座橋。

作為攝影師,聽得最多的橋段就是兩個人爭吵,如若是別人,或者她以前,可能會認為他們是在打情罵俏。可是,自從今天楊勳擺了那沙盤之後,肖掬月就覺得,餘淼兒典型的是在剃頭挑子一頭熱,楊勳到底是個怎樣的人?他又有著怎樣的感情世界呢?

聽著他們的爭論涉及到自己,她也有些不自在。哎!要怎麽解釋呢?正思考著,忽然就撇到了薛白在橋上撕心裂肺地喊著她:“姐!我的親姐姐呀!我這都擺了半天了,給個麵子唄?”

肖掬月噗嗤笑了出來,她那可憐兮兮的樣子真的很可愛,果斷拿起手機。

楊勳站在另一側橋頭,眼中閃過異樣的神采,他盯著肖掬月的側臉,雖然沒有看到正臉,但是他的潛意識裏判斷,她應該有兩個酒窩,笑起來陽光燦爛的。手機抬起,迅速抓拍了個特寫。鏡頭裏的肖掬月剛把手機放下來,臉上的笑容還未斂去。

南翔老街展現了清末民初“銀南翔”的曆史風貌:粉牆黛瓦屋舍參差林立,大小商鋪鱗次櫛比;小橋流水花園長廊林林總總;四通八達的水路跨水而過的斑駁的古橋,處處顯現出古老而憂鬱溫蘊而婉轉。餘淼兒拉著楊勳在前,薛白和肖掬月在後,走走停停,怡然自得。

暮色籠罩下來,古橋和庭閣都亮了等,夜景更是獨特。

踏著古老的青石板,悠悠然地就來到了雙塔。南翔雙塔,是上海古塔中的老壽星,是全國僅存的一對年代最悠久的仿木結構樓閣式磚塔。

這時已經看不太清楚路了,肖掬月有幾次險些被突出的石階絆倒。因為古塔附近比較寬敞,所以有很多當地的居民在這裏休閑娛樂。最為火爆的當屬塔前的那口古井了。它被玻璃罩著,留有縫隙,很多成人孩子都拿著硬幣在那玻璃罩的縫隙處彈,能彈入古井的,便被寓意能夠達成夙願。

肖掬月從來也不信命,但是季宇凡的離開,讓她也有了訴求。

翻遍了背包,找出了幾枚硬幣,她主動送給了餘淼兒薛白還有楊勳。

餘淼兒忸怩地非要和楊勳一起扔,楊勳搪塞道:“縫隙那麽窄,兩個人一起怎麽可能扔得進去?”

餘淼兒於是隻得自己前去。其餘三人皆是盯著她的手。她學著當地人的樣子,把硬幣放在了縫隙裏,然後拇指和中指圈上,使勁一彈,指甲碰觸到硬幣,力量發出,硬幣便嗖地一下在玻璃罩裏飛了出去,卻沒有落到井裏。餘淼兒好生失望,嘟著嘴賣萌的樣子逗笑了旁邊看熱鬧的人。

“怎麽辦?沒有扔進去!掬月姐,還有硬幣嗎?”她心不甘地說道。

肖掬月連忙翻找著,竟然一枚也沒找到。於是,她將自己手裏的那枚遞了上去:“給,這裏還有一枚。”

餘淼兒隻顧著實現自己的願望,哪裏曉得肖掬月是把自己的那枚給她了。她再次小心翼翼地將硬幣放了上去,這次不敢再用力,輕輕地觸動手指頭,當的一下,硬幣碰到了井口邊沿,還是沒有進去。

“啊……”餘淼兒差點兒坐地跺腳了,“不行,我一定要扔進去!勳,你幫幫我,別人怎麽都能丟進去,我就不能?”

楊勳不動聲色地看著她,將手裏的那枚也遞給了她:“你許了什麽願望,說來聽聽。”

餘淼兒開心的眼珠直轉:“我才不告訴你呢!說出來就不靈了!可是,你把你的給我了,你自己怎麽辦呢?”

楊勳無所謂地笑了笑:“你拿了掬月的,就不關心人家怎麽辦?”

餘淼兒這才驚訝地看著肖掬月:“姐,你把你的給我了?那怎麽好意思呢?要不,這枚給你扔吧。”

餘淼兒將手中的一元硬幣遞給肖掬月,四隻手指攢得緊緊的,那份舍不得還真不是裝的。

肖掬月莞爾:“沒事,我對這個沒興趣,你扔吧。來,我給你拍照,這次一定要扔進去!”說著,就舉起了手機,對準井口的位置。

“好!我一定要實現我的願望!”餘淼兒信誓旦旦地握緊拳頭,她這次抓住規律了,力道剛剛好,當的一聲,硬幣不偏不倚地掉進了井口裏。

“啊……”三個女人歡呼起來。連楊勳都被她們的尖叫聲感染。周圍的人也投來友好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