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問題得盡快解決
“那……我可就說了?”肖掬月深深吸了一口氣,
“這個問題得盡快解決,我有種不祥的預感。如果這個男人還是這種態度的話,恐怕會有人要受傷的!這個後果,我現在還不能預測,但是……看了這個沙盤,我的心跟著痛。你明白嗎?方凱。我的心很少會有這麽強烈的感覺。”
看著她眼神中的篤定,方凱也不由得嚴肅起來。
良久,方凱深深地點了點頭:“謝謝你的提醒。我會盡快找他談談的。”
肖掬月也點了點頭,同時舒了一口氣,胸口緊窒的感覺似乎鬆了鬆。
“你還要參觀嗎?請便。”說罷,方凱便將沙盤中的沙具擺來擺去,似乎在尋求解決的辦法。
肖掬月看著方凱執著於工作的側臉,不由得會心一笑。有沒有人說過,認真工作的男人很帥氣?
她於是環顧了下四周。這個心理谘詢室,房間隻有十幾平,但是卻是很溫馨。耦合色的窗簾,淡粉色蓮花瓣裝飾的牆麵,室內光線柔和。有沙發躺椅,舒適而愜意,讓人忍不住有種想要躺下的衝動。
牆壁上有些風景畫,還有一些有趣的錯覺圖像。
一盆紅掌被安置在古香古色的花盆中,分外嬌豔。而幾尾金魚遊來遊去,甚是活潑。
這裏是兩個房間連接在一起的,一道暗門連接著心理活動室和心理谘詢室。
她走向另一個沙盤,開始隨意地擺放了幾組沙具。
涓涓細流,風亭古橋,鳥獸蟲魚……一幹擺放,就是沒有人。
刻意的回避看似無心,實則有意。
方凱此時已將沙具擺放入櫃,看向盯著沙盤沉思的肖掬月。
“怎樣?想要構築怎樣的一副山川秀麗圖景?”
肖掬月一驚,連忙將沙盤中的沙具打亂,掩飾道:“哪裏,隨便擺了擺。”
幾組沙具轉眼間回到了櫃子上。隻有那溝溝壑壑的沙子上留下了些許的痕跡,似乎印證著剛剛的景致。
方凱的眼神不由得沉了沉。看來這個女孩也是來這裏排解心情的。
“肖掬月,我有點事情要去處理,這個心理谘詢室,你可不可以先幫我看著,一直到晚自習結束,可好?”方凱朗聲說道。
“那好吧。你放心,離開的時候,我會鎖好門的。”
走過來拍了拍肖掬月的肩膀,方凱離開了,獨自留她一個人在這裏。
肖掬月不由得大大地舒了一口氣。
其實,她知道,方凱是故意離開的。說實話,他很敏銳,當然也很體貼。
擺了拆,拆了擺,肖掬月不知道擺了多少次沙盤,好像有些乏了倦了。
最後,索性將手埋入白皙的沙子裏麵,感受著那股子沁涼。
也許,她對待季宇凡的這份情感隻有她自己知曉,是她深藏在心底的。可是,最近,她越來越控製不了自己了。
他是一個十分優秀的男人,她呢?一個身無分文的學生,一個拖油瓶,還不是個美麗的女孩。如果自己跟他說,喜歡他,會不會給他帶來負累?
改天找個男人在身後試試,看看自己是否也會有那樣心跳加速的感覺。
不能夠了!肖掬月埋首在沙堆裏,臉上被小沙粒硌著,微微有些疼痛,卻異常清醒了。
她必須想辦法自己睡。即使是不願意,也要逼著自己這麽做。
否則,自己會被自己的這種莫名其妙的情緒自責不已,最後瘋掉的。
方凱走進來看到的就是這個場景。肖掬月整個頭顱都趴在沙箱裏,一張小臉已經陷在沙堆裏了。
不由得一陣擔憂,這女孩還真是奇特。她是要把她自己放在沙箱裏嗎?
趕忙走過去,拍了拍肖掬月的肩膀,生怕嚇到她:“肖掬月,你沒必要這麽投入吧?”
身子一僵,肖掬月緩緩從沙堆裏抬起頭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哦,隻是想感受一下沙子的溫度。”
“哈哈哈!”男人的狂笑,完全是從胸腔裏爆發出來的。
方凱誇張地仰天大笑,一隻手還指著肖掬月的臉。
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的臉被硌成什麽樣子了。肖掬月微笑著不為所動。
她活動活動雙手,毫無章法地觸摸著自己的臉頰,偶爾碰觸到一粒沙子,便會捏住送回沙箱。
鼻子額頭臉蛋……東一下西一下的。
“哈哈……你還真是特別!”方凱抓住了肖掬月的手,示意她不必再亂抓了,然後仔細地將她臉上的沙礫統統拿下。
末了還不忘調侃:“這沙子可是我親自從海邊淘來的,要是每個來訪者都像你這樣,那我可得考慮出售沙子了。”
“你難道沒有聽說過,來訪者帶走一個沙具,必會換回更多的沙具的典故嗎”肖掬月笑道。臉上沙子的印痕在她的笑容裏變換著方位。
“那我是不是可以肯定,下一次去海邊淘沙,你會協助我嘍?”
“未嚐不可。”嗬嗬的笑聲,表明了肖掬月幾個小時的治療還是有效果的。
然而,那沙礫的印痕似乎還在昭示著某種問題,似乎還是存在著,想要徹底解決,還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
“方凱,來,幫個忙。”肖掬月突發奇想。
“請說。”
肖掬月站起身,背靠著方凱。
“試著在我身後說句話。”
她突然就站在自己的身前,讓方凱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那顆小頭顱就在自己的鼻子下麵。搞什麽名堂?
“說什麽?掬月,你在搞什麽鬼呢?”方凱好奇地詢問。
男性的呼吸從她的耳際劃過,潮潮熱熱的,讓她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果然,肖掬月突然咧開了嘴。
轉過身來,衝著方凱笑道:“沒事!謝謝你,方凱!下次淘沙一定要喊上我!”
說完,肖掬月開心地走了出去,徒留一臉茫然的方凱。
肖掬月的心情舒暢許多。
走到教室一層,她看了看腕表,時間離和季總約定的九點還有半個小時。手機響,她趕忙接聽。
“喂?季總?你到了?”
“沒有……有件事情跟你說一下……”
“嗯?”
“今天晚上……我可能會住在你那裏。”
“額……”
肖掬月想問為什麽,沒好意思問。那裏本來就是他的房子不是嗎?再說好多房間……
肖掬月覺得自己耳根子都燒紅了,一顆心上躥下跳的,好不緊張。
深深吐了一口氣,想著他會晚些過來,於是,便去圖書館打發時間。
圖書館這個時間應該是有不少學生在的,可是好像沒有開燈呢。
許是提早結束了?還是電路有問題了?
肖掬月剛想離開,突然聽到裏麵有桌椅碰撞的聲音。
什麽情況?有賊?
弓著腰,悄悄靠近門口,肖掬月伏在門上探聽裏麵的聲響,小心髒撲通撲通地亂跳起來。
裏麵傳來一男一女的聲音。
“放手!”女人壓低聲音斥道。
“你拿著,我就放!”男人的語氣也好不到哪裏去。
“我不要!高大院長!你這樣有意思嗎?既然不稀罕,還做這些有的沒的幹什麽?”女人的聲音似乎有些顫抖。
高大院長?難道裏麵的男人是高鵬?她的班導?
呦,這樣子偷聽是不是不太好呀!肖掬月躡手躡腳地剛想離開,卻聽到男人喊道:“孟菲!我這樣做是為了你好,你怎麽就是不明白呢?”
孟菲?天哪!果然,班導和孟菲之間……從她之前的眼神中就可以猜到幾分。
不好不好,這樣子偷聽人家的隱私不好!肖掬月立刻站直身子,打算悄悄地離開。
正在這時,圖書館的門從裏麵嘭的一聲推開了,孟菲倏地跑了出來,臉上還掛著兩行清淚。怎麽一個下午沒見著,這麵色憔悴成那樣了。
肖掬月就那樣愣在那裏,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孟菲看到她之後,也是一愣,接著淚流得就更凶了。
“肖掬月,帶我走!今天晚上,我不住校了!去哪裏都行!”
隨後追出來的高鵬緊鎖著眉,看了眼肖掬月,霸道地說道:“別聽她的!肖掬月你先走,我找孟菲談點兒事情!”
“不!我跟你沒什麽好談的!肖掬月,走,我們走!”說罷,孟菲走過來扯著肖掬月的胳膊就往外麵走。本來是一弱女子,此時也不知道哪裏來的那麽大的力道。
高鵬的眼神不由得暗了又暗,他揚手拉過孟菲的胳膊,將手裏的一包東西塞給她:“把這個拿著!”
孟菲使出渾身的力氣,將這包東西扔到地上,牛皮紙摔在地上發出嘭的一聲。
她的聲音有些沙啞:“我說了,不要就是不要!我的死活與你何幹?”
肖掬月有些尷尬地看著他們倆個,連忙打著圓場:“哎,那個,班導,我先帶她離開,晚上就住我家。明天早上我保證送她來上學,您看行嗎?”
高鵬一雙眼滿是複雜的情緒,盯著還在抽噎的孟菲:“不行,學院有規定……”
“規定規定!我知道您是學院的院長,學院是您家開的。我不出去,我回宿舍總可以了吧……”
話還沒說完,孟菲突然臉色慘白,咬牙極力忍著什麽,一隻手還不由自主地捂住了小腹。
“孟菲!”肖掬月著急地扶著她,不知道她怎麽了。
“真強!”高鵬斥道。他倏地上前,一把將孟菲打橫抱了起來,不顧她的拳腳相加:“你要是想讓明天的頭條,就盡管喊!”
果然,這個警告很奏效,孟菲氣鼓鼓地停止了自己的動作。擔憂地透過高鵬的臂彎看向四周,生怕被人看到。
是的,在A大求學的官二代富二代財閥繼承人都大有人在。那些個輿論八卦記者們也更加願意捕風捉影。
“肖掬月同學。”
“啊?”
“把地上的藥拿著跟我走。”說罷,高鵬走進了黑漆漆的圖書館。
“好。”肖掬月立刻將地上的那包東西撿了起來,跟著走了進去。
沒想到這圖書館竟然還別有洞天。有道暗門,直通一處長廊。牆壁上有幾盞燈,前行的路還算明亮。
孟菲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她似乎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忍不住還發出幾聲呻吟。
走到一個寬敞的房間,孟菲忍著疼痛開口了:“放我下來!”這一聲要多虛弱有多虛弱。
高鵬根本就像沒有聽到她的話一般,徑自將她抱到**。
接過肖掬月手中的藥,高鵬迅速衝了杯水,倒了包藥進去,攪拌均勻,送到孟菲的手邊。
孟菲也沒有拒絕,接過水杯,將滿滿一杯子的藥水喝了下去。喝得太急,還嗆到了。
“孟菲,你沒事吧?”肖掬月有些擔憂地問道。
“沒事,不好意思,肖掬月,嚇到你了吧。”孟菲虛弱地說道,喝了藥,好像多了點兒力氣。
“沒有,你快躺下吧,別說話了。”肖掬月打算扶她躺下,不曾想,孟菲固執地要起來。
“不用了,我好多了。走,咱們走吧。”
肖掬月有些為難地看著高鵬。
孟菲一起身,太急,頭眩暈,差點兒跌倒,卻結結實實地跌到了一具強有力的胸膛。
“真強!”高鵬又是一句,聲音不大,似乎這數落裏還夾雜著寵溺。
他的氣息就在她的頭上,孟菲臉一紅,有些羞澀和氣惱,原本因病慘白的臉上泛起了朵朵暈紅,淩弱間有了些韻味。
高鵬的眼神變得飄忽不定,氣息也有些渾濁。
“謝謝高院長!我要回宿舍休息了……”孟菲打算推開他,卻不料一張放大的臉就這樣向她還在逞強的小嘴襲來。
高鵬猛地劫住她喋喋不休的嘴唇,一隻大手按住她企圖推搡的雙手,另一隻則緊緊攬過她的纖腰。
“唔……”孟菲使力掙紮著,卻是徒勞無功。
高鵬絲毫不在意肖掬月這個燈泡的瓦數有多亮,自顧自地。
從下了晚自習,他在圖書館找到她的時候,他就想這麽做了!
他忍了,忍到把所有的同學都攆回了宿舍。忍到給她送緩解痛經的藥。忍到她使性子將他的心意摔在地上。
孟菲整個人軟軟地癱在他的懷裏。
“肖掬月,你可以走了!記得,今天的事情誰也不能說!”這是高鵬在孟菲喘息的空閑扔出來的一句話。
肖掬月眼巴巴地看了這麽久,也總算回過神來。
“孟菲她……沒事吧?”她是在擔心孟菲的身體,看樣子病得不輕。
“她生理痛,我會照顧她!”毋庸置疑的口吻。然後,他還在吻著她。
肖掬月一聽,好不尷尬。立馬打算原路返回。
又看到高鵬高班導的大手一指,她明白了。那裏還有個門,可以直通外麵。應該是近路。
臨離開的時候,她還不忘偷偷瞄一眼孟菲,就見孟菲的雙手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環上了高鵬的脖子,而後者更加過分……
天哪!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肖掬月逃也似的跑了出去,一張臉紅得不像話。
我的天!孟菲和班導。男才女貌,還真是般配呢!
看剛才孟菲極力掙脫的樣子,他們之前一定是有什麽矛盾。
再看現在孟菲情不自禁,也知道他們之間的情感又豈止是一朝一夕的。
她知道即便是剛才自己不出現,那麽他們可能在圖書館裏便會發生什麽。
“嘟……”一聲鳴笛,嚇了肖掬月一大跳。抬頭便看到刺眼的柔和的燈光探向自己。
她撫了撫自己的小心髒,季總的車子大燈忽閃忽閃的,她竟然想得入神沒有注意到。
三步並作兩步,上了車,係上安全帶。臉上的熱度都還沒有消失呢。肖掬月伸出雙手撫上麵頰,好熱!
這樣熱辣的場麵,她不是沒有見過,但是事出突然,對方又是她的好朋友,實在有些尷尬。少女的潮紅禁不住從耳根子竄上,直到腦門上。
“怎麽了?想什麽這麽投入?連車子都沒看到?”季宇凡狐疑地盯著她紅紅的臉蛋。
“哦,沒什麽。季總,開車吧!”肖掬月低著頭掩飾著自己的臉頰。
見掬月如此的神情,季宇凡擔心的事情似乎是不存在了,心情也放鬆了許多。
發動車子,緩緩駛出了A大的校園。想到今天晚上他說要留下來住……
“季總,可以商量個事情嗎?”肖掬月看著窗外的霓虹燈說道。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