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四年前的事情

江德明點了點頭,頗為猶豫地說道:“是的,那是四年前的事情。可是後來聽說當時是被人以超低價格收購了,也同時承載了它的全部債務。之後,它重新運作,如今已經在美國成了按揭貸款的龍頭老大,旗下其他控股公司也在複蘇當中。據說,他的新任總裁就是亞裔人。形式十分低調,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連我都隻是聽說而已。”

江尚宇驚奇道:“哦?即便是這樣,也不可能就是宇凡吧?一個美國儒商集團的總裁會到我們月神做遊泳教練?”

江德明顯然也不太相信,但是他還是謹慎地說道:“是的,我也懷疑。不過,這樣的一個年輕人,他即便不是儒商集團總裁,竟然對集團業務如此熟悉,也不是一個普通人。他剛剛跟我提起了我們去年的那次放貸,期間53%的高額利潤空間,是國家所不允許的,可是我們鑽了政策的空子,將利潤收入囊中。那次放貸就是儒商集團操控的,我們隻是得了些蠅頭小利罷了。這件事情,不是儒商集團內部高層人員,怎麽會知曉?”

“天哪!爸,那您的意思是……”

“先讓小晴拴著他,你趕快去查一下,看看這個宇凡到底是不是浪得虛名。如果他跟儒商集團卻有關聯的話,即便不是總裁,也要讓你妹妹嫁給他。這是她上輩子修來的福氣。我這邊先拖著婚期,你要盡快去查。”

“好,我明天就去查。可是,爸,這件事情實在蹊蹺,如果他真的是儒商集團總裁,又怎麽會看上小晴呢?”

江尚宇在看到宇凡出色的外形的時候,就有種疑惑。不是他貶低自己的妹妹,妹妹專橫跋扈的性格他是知道的。她何德何能會吸引他的視線?這樣一個傳奇人物,會缺女人?

“所以,如果確定了他的身份,即便是他想玩玩,我們也要抓住他,讓小晴盡快生米煮成熟飯,打不著魚也要弄混水。畢竟想要跟儒商攀上關係,豈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江尚宇一時語塞。父親還真是……為小晴著想。連這種事情都提前想好了。也不知道是該替妹妹高興還是傷感。父親就是如此看待他們的情感和婚姻的嗎?一場買賣,一場交易?

見他不說話,江德明慍色道:“你也給我好自為之!趕快找個女朋友,不行就上次那個女孩。別再給我丟人現眼!”

江尚宇忽然就來了一嗓子:“要不,您也把我送到迪拜得了!”

“混賬!你想躲得遠遠的,癡心妄想!要是再給我玩什麽花樣,別怪我不念父子之情!你那個禦傑再怎麽能耐,能敵得過我的雇傭兵嗎?”

江尚宇沉默以對。他早就做好了思想準備,如果父親敢動禦傑一根汗毛,他絕不會坐視不管。禦傑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他也絕不會獨自苟活於世!

“別在這裏傻站著,你妹妹今天不懂事,得罪了貴客。明天跟我去一趟艾賓浩斯酒店,跟人家把話說清楚了!阿聯酋那邊的生意也不能說不要就不要了!幾個億呢。尚宇呀,你要知道你自己身上的責任,不能兒女情長……”

江尚宇任由父親數落著,聽也沒聽進去多少。他隻想著要怎麽把禦傑藏起來,不讓父親有可趁之機。要不,還是讓禦傑先到國外去躲一躲吧。或者,他得趕緊再去找肖掬月幫忙。對了,宇凡,肖掬月,他是不是可以從肖掬月口中得到她哥的什麽信息呢?

今天孟菲沒有來學校,她打了電話,接聽的卻是高鵬。他說她還在睡覺,需要休息,請假了。肖掬月幾乎都傻了眼了。他說的那麽理所當然。

沒有孟菲在,她隻顧著想著自己的那些個惱人的事情。

江雨晴今天也沒有來學校,她猜想著是不是和季總去約會了?一上午渾渾噩噩的,都不知道上了什麽課,來了什麽人。

肖掬月整個下午都把自己關在心理谘詢室裏。擺弄著沙盤,整理沙具,看看魚賞賞花,心情倒是好了很多。

她想等孟菲回來,就辦理住宿,搬來和孟菲一起住。

她看過孟菲醉酒的樣子,孟菲自是不會嘲笑她失眠吧。

這兩日季總竟然踏進她的臥室,睡在地上,她其實睡不好的,但不也是睡著了嗎?總得有個適應的過程吧。

他們這樣做合適嗎?他現在已經是有女朋友了,不就是江雨晴嗎。不管他是出於什麽目的,她的心都是滿滿的堵。將來季宇凡還是會結婚的。

六年的等待,一招的變故,讓她有些慌亂和忐忑。

看著自己剛剛無意識地擺弄得亂七八糟的沙盤,她不由得歎了口氣。將一個個小沙具重新拾起,找到合適的位置擺下。自己作為一個沙盤治療師,來調整自己的沙盤。

作為一個跟沙盤接觸了六年的體驗者來說,她對沙具的情感已經到了愛不釋手的程度了。盡管是一時的發泄,將沙具弄得東倒西歪,還有的埋藏在了沙子裏麵,有的潑了水漬。可是此時還是有些舍不得。重新調整了沙具的位置,將沾滿沙礫的人物,塗抹幹淨,找個清爽的位置擺了起來。那中間一攤被她倒上了水的沙礫,她用器皿將它們鏟出來,放在了窗台,打算曬幹。

看看,看看,剛才自己隻顧著宣泄情緒了,把這裏折騰得慘不忍睹。重新整理的沙盤,倒是茅塞頓開,遮蔽了剛剛的矛盾和淩亂。

一個男人風塵仆仆地走進來,肖掬月看向來人,不由得一愣。方凱這家夥竟然提著行李就進來了。是剛下飛機?

“肖掬月,你果然在這裏!給你打手機,你沒接。”方凱笑得燦爛,將行李箱放好,示意肖掬月坐下,一副想要大談特談的樣子。

“哦,抱歉,我手機落在教室了。你找我?”肖掬月看到方凱也很親切,好像有什麽話要對他說,一時之間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當然,我是打算讓你去接機的。”方凱調侃道。

“你……剛從機場回來?”肖掬月看了眼他手中的行李箱,那上麵還貼著白色的條碼。

方凱笑道:“可不是。我可是一下飛機就趕著來看你。沒想到你這個小妮子,跟朗博有那麽深的交情?還真是看不出來。我是不是應該慶幸,挑了你給我做助教,我才有機會接近朗博教授?”

“嗬嗬。”肖掬月哂然,“湊巧罷了。還是因為你方凱教授名聲在外唄。你以為朗博教授是阿貓阿狗就會接見的嗎?”

“哈哈哈哈!”方凱爽朗地笑了。不知道怎麽的,他一見到這個肖掬月,渾身的細胞都會放鬆。

“你坐了這麽久的飛機,不要休息一下?”肖掬月關切地問。

“我這不是興奮的嘛。就直接來看你了。怎麽樣?我不在的這些天,都做什麽了?”方凱說的再自然不過了,好像之前兩個人有多麽熟似的。

“嗬嗬,才幾天呀。也沒做什麽。你也看到了,就是擺擺沙盤。”

方凱無意間看到沙具櫃裏麵擺設,不由得瞪大了眼,讚歎道:“哇!肖掬月,你可真是!這麽多沙具,你全部分類了?”

他這才發現,肖掬月已經把這個谘詢室裏的沙具統統歸了類擺放。一組一組甚至規矩。

“哦,閑著沒事嘛。”肖掬月看了看腕表,起身,說道,“好了,方凱,你好好休息吧,我就不打擾了。我先回去了。”

“別急呀,對了!朗博教授讓我問候你,還有……讓我來做你的督導。”方凱的神情嚴肅了許多。

“哦?是嗎?那謝謝你了。回頭我會給他打電話。”

“那……肖掬月,最近身體情況還好吧?”方凱問的小心翼翼。

她不用想就能猜到,一定是朗博跟方凱說了什麽。不由得翻了個白眼,她就知道那個老頑童不會那麽容易打發。不派個間諜在自己的身邊,他許是不放心呢!

“我早就沒事了!你別聽朗博的。他就是因為我沒有經過他的同意就回國來了,到現在還沒過那道坎。”

“那你現在晚上還會做惡夢嗎?”方凱開門見山地問道。他聽朗博提起了她的病情,雖然最近幾年有所好轉,可是一到晚上孤身一人的時候,就會做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