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實在是不忍心
肖掬月以為他會問她為什麽哭？為什麽跑？她想好了回答方式，沙子進到眼睛裏了，不想他委屈自己之類的。剛剛將自己武裝起來了，強大的心髒可以承受任何撞擊。她一路上都在不停地告誡自己不要讓季總看出任何蛛絲馬跡來！她在想著該如何向季總解釋。
可是……聽到他這樣問，一時斷片。
頓了下，才回答：“幫個朋友。”
“哦？”她什麽交了可以做人家女伴的朋友了？季宇凡的眼裏滿是詢問。
“一個……一個學長。A大文學社的社長。”肖掬月盡量說的吞吞吐吐，好像今天的事情跟他有什麽關係似的。
季宇凡深深地凝視著她顫抖的睫毛，這個文學社的社長又是什麽人？她會做他的女伴？她從來不喜歡出現在這樣的場合的。那她今天……是因為那個男孩？心裏莫名一緊。
想問的話太多，卻看到她一副勉強回答的表情，實在是不忍心。
“東北虎？很不錯，適合你。”季宇凡轉移話題。
他竟然開始談論她的衣服，肖掬月一時無語。“好了，下車吧。”
說罷，季宇凡鬆開了自己的安全帶，還不忘幫掬月也按了下。
肖掬月愣愣地抬頭，看著季總從車頭繞到她的方向，打開她的車門，拉著她下了車。就那樣傻傻地跟著他回家。
他是不是應該更加關心掬月為什麽哭呢？心裏因為他不在追問而鬆了口氣，卻也有些微的失望。胸口一陣陣堵得慌。他為什麽不問她？他到底要什麽時候問？
我的天！她什麽時候變得如此沉不住氣了？可是，她竟然如此想知道季總此時到底是怎麽看待她的淚，怎麽麵對她的逃避的？
他越是不關心，她就越是覺得氣惱。如果她告訴他自己是因為看到他吻江雨晴而哭的，他會怎麽想，怎麽做？
看著前麵高大的身影，一種想要證明什麽的意念忽然就占據了首位。
進了門，在玄關處脫鞋。季宇凡見後進來的她慢吞吞的，便過來要拉著她的手。
她猛地甩開他的手，問道：“你為什麽不問我為什麽哭嗎？”
季宇凡被她一甩，手臂嘭的就碰到了牆上，他倏地轉身看向她。
她的眼裏瞬間就噙了淚，那汪汪含淚的樣子煞是讓人心疼。
季宇凡輕咳了下，柔聲說道：“那好，我問你，為什麽哭？”
肖掬月的小臉脹得通紅，他竟然如此說，好像她多麽任性似的。他在告訴她，他並不想知道她為什麽哭，隻是因為她想讓他問而已。
“季宇凡！你好過分！”肖掬月氣惱地推開他的身子，控訴的眼瞪著他，好吧！就讓她任性一回！
季宇凡看著她的淚又一次滑落，劍眉微蹙，滿是磁性的聲音說道：“掬月，你怎麽了？”
肖掬月突地就喊起來：“我怎麽了？我瘋了！我瘋了你知道嗎？你為什麽要娶江雨晴？季宇凡，你為什麽總是把爸爸媽媽的死當成是一種負累？那個仇比起你的幸福來就那麽重要嗎？我們現在不是生活得好好的嗎？你娶了她報了仇你就一定能快樂嗎？如果你有個閃失，你要我怎麽辦？你要我怎麽辦？”
季宇凡怔在那裏，他已經多久沒有看到掬月如此的失控？他的女孩向來是處變不驚的，此時，他是在為自己擔心嗎？
他不由得一陣窩心。原來她的淚不是為了別的男人，而是他！心裏莫名的一陣喜悅。
從父母去世開始，他的人生中就隻剩下兩種聲音，一個是報仇，另一個便是守護掬月。如今，還是一樣。
他從來沒想過要他自己的幸福，隻要掬月幸福，他也就幸福了！
曾經想過掬月將來嫁人之後會怎麽樣。他必須親自給她找婆家。而他的嫁妝絕不會比任何人給得少。但是，他卻不知道掬月應該嫁給一個怎樣的男人？天底下有像自己一樣嗬護她在乎她的男人嗎？
季宇凡伸出手臂，將掬月攬入懷中，柔聲說道：“掬月放心，季總不會有事的！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季總知道！”
肖掬月卻是硬生生將他推開，伸出拳頭狠狠地捶在了他的肩頭，痛得他皺了皺眉，這丫頭怎麽那麽用力？他雖然體格健碩，也被她突如其來的一拳砸到了鎖骨，有些疼痛。
“你知道？你知道什麽？你什麽都不知道好不好？你知道我看到你去親吻江雨晴，我的心裏是什麽滋味的嗎？你知道嗎？”肖掬月的兩隻眼眼紅紅的，原本綰著的頭發有些淩亂，皮套在那一瞬間就滑落了，瀑布般的發傾瀉下來，將肖掬月因哭泣而紅通通的小臉包裹了起來。原本就被淚水洗淨了臉，現在又是滿臉淚痕，清晰的痕跡很是滑稽地淌在臉上。如此的她有些憔悴，又有些任性，有些美麗，又有些滑稽。
然而，季宇凡想笑又笑不起來，他想要安慰她，卻讓她更加像個刺蝟似的，讓他伸手也不是，不伸好像也不對。
“掬月。我知道，我怎麽會不知道？我們朝夕相處一年有餘。你說我怎麽會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呢？你怕我出事是不是？你放心，季總不是一個會觸犯法律的人。報仇的方法有很多種，季總會用的，便是讓仇人活著，而且是痛苦地活著。”季宇凡在笑，笑得有些嗜血。
其實，他們說的事情風馬牛不相及。
肖掬月苦笑著，壓抑內心的委屈，接著他的話題拚命地搖頭：“季總，仇恨對於你來說真的就是那麽重要嗎？你怎麽就能確定爸爸媽媽的死是江德明害的？連警察都說那隻是場意外。你又為什麽要一意孤行？”
季宇凡看著掬月，突然淡淡地說道：“掬月，你還小，很多事情我沒有跟你說。到現在也沒有說，是因為我不想你徒增煩惱。有些事情說不清楚，你過你的幸福生活就好！”
“什麽事情？季總，你到底瞞了我什麽？我不想像個傻子似的，整天無憂無慮的。季總，你告訴我，告訴我啊！”
季宇凡的眼裏閃著複雜的情緒，他不想讓掬月也牽扯進來。如果想要江德明破產，他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之所以選擇這種方式，他是想讓江德明失去所有愛的人，家破人亡！他怎麽可能告訴掬月？
“掬月，乖，進去再說。”季宇凡蹲下身子，將肖掬月的腳抬起，她剛剛穿著那雙高跟鞋走了那麽久，腳一定很疼。
他輕輕地將她的腳捏住，從鞋子裏褪了出來。她的腳因為長時間的奔走，明顯的有些腫。他看了不禁皺了皺眉頭。
肖掬月任由他為她脫鞋。雖然不是第一次了，但是她還是覺得有些震驚和尷尬。因為之前，都是在她患病期間。此時看他的舉動，她有些不知所措。
見她站在原地不動，季宇凡歎了口氣。忽的就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啊！”肖掬月突然被騰空抱起，嚇得花容失色，連忙攬住季宇凡的脖子，一張小臉噌的就竄得通紅。
“你也累了，該休息了！罵也罵了，打也打了，哭也哭了，季總錯了，行吧？”季宇凡抱著她向樓下走去。
肖掬月的一顆小心髒早就撲騰撲騰跳得紊亂，連剛剛要質問季總什麽統統都忘記了！將臉埋在他的臂彎，硬是不敢抬頭看他。
季宇凡看著她羞澀的樣子，不由得扯了扯嘴角。看來以後她再發飆，他可以用這個招數來製止嘍。
不過，她還真是輕，抱在手臂上，沒覺得有多重。是不是這幾天吃得少呀！好久沒有抱過她了，怎麽就覺得比以前更輕了呢？
季宇凡一路下了樓梯，到了樓下。將她放在臥室的**，他俯身看著她嬌羞的模樣，不由得笑了：“怎麽？還害羞了？”
肖掬月吞吞吐吐地說道：“你幹嘛抱……人……我？”她剛想說“人家”兩個字，卻忽然發現自己的聲音太嗲，我的天！趕緊改口說“我”，自己怎麽能發出那麽嗲的聲音？
又不是第一次抱，這丫頭還跟他別扭上了。
“我要是不抱你進來，你是不是打算在門口站一晚上？”季宇凡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