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進入催眠狀態

他走過去,看到肖掬月隨著他的要求做著深呼吸。她的身體比較放鬆,狀態很好。

他繼續說道:“等一下我會要你把你的眼睛睜開,你會看著我,我從3倒數到1。當我數到1的時候,你的眼睛會再次閉上,你的全身會感到更放鬆更舒服,你會很快的進入催眠狀態,了解嗎?現在,我要你睜開你的眼睛……3,你的眼皮感到愈來愈沉重,試著睜開眼睛。2,就是那樣子,當我數到1的時候,你會閉上眼睛,並且覺得很舒服。1,眼睛閉上,睡著。”

成功!肖掬月在他喊出睡著命令的時候,閉上了眼睛,睡著了。

方凱看著她的睡顏,有一度失神。是什麽讓一個隻有十八歲的女孩子睡不著覺呢?難道她之前的病症又犯了嗎?這個認知讓他的眉頭緊緊皺在了一起。他拉過了一條毛巾被蓋在了肖掬月的身上。

大約過了一個半小時,肖掬月的手機突然嗡嗡作響,方凱第一時間衝過去按了接聽鍵,手機隻來得及半秒鍾的鈴音。

“喂?”他壓低聲音詢問。

“你是誰?掬月呢?”季宇凡在機場沒有看到掬月,便撥打了她的手機,沒想到是個男人的聲音。他第一時間反應便是擔心。

“哦,我是掬月的……朋友,她累了在休息,請問你是?”方凱本來想說他是她的老師,可是好像覺得這個稱呼太有距離感,於是便自稱是肖掬月的朋友。

“我是她……哥,你是……”

“哦!你好你好。我們見過,我是她的心理學教授方凱。她剛剛來我的谘詢室了,說困了想睡覺又睡不著,我給她放了點兒音樂,睡下了。”

“額……”

“肖先生,你在聽嗎?如果你沒什麽急事的話,等她醒了我讓她給你回個電話。”方凱一下子便想到了那日在咖啡廳見到的宇凡的形象。高大帥氣,整個人也透露著內斂和霸氣。

“不用了。”對方率先掛了電話。

方凱聽到手機裏嘟嘟嘟的聲音。不禁有些納悶,他剛剛擅自接聽了他妹妹的手機,招著他了?真是莫名其妙。難道是自己唐突了?

他總覺得肖掬月的季總對他似乎是沒有什麽好感。上次咖啡廳是那樣,這次更是。那語氣一聽就是很生硬,沒有一絲溫度。按理說,他是肖掬月的心理學導師,教授呀,他的妹妹是大一的新生,他是不是應該表現出些微的尊重呢?雖然他這個人並不是十分看重這個。但是也稍稍有些不舒服。今日,他幫助他的妹妹好好睡上一覺,他更應該跟自己說聲謝謝的不是嗎?難道他是有什麽誤會?不會吧!雖然自己是很年輕,也夠帥氣,但是並不表示他就有那些個心思呀!唉!即便是研究心理的,也是看不透這些古怪而另類的人。

肖掬月終於睡著了,她做了個夢。是個很累很累的夢。

夢中的她穿著墨綠色裙子,長長的水袖,長長的裙擺,走起來頗為累贅。

入眼,她便看到了一個仿若仙境的地方,不遠處是一片雲霧籠罩的村莊,若隱若現。而眼前是高大茂密的樹林,而奇怪的是所有的樹木都會移動,緩緩地移動。似在散步一般。

長長的枝幹仿佛是他們的手臂,蔥鬱的葉子成了他們的裙擺。他們一對一對生長,有的牽著手,似乎在散步;有的相互擁抱,微微搖晃,有的就站在那裏拉著手轉呀轉。肖掬月仔細辨認,這好像就是人們說的“連理枝”吧。嗬嗬,明明是兩棵樹,卻又緊緊地纏繞在一起,一起生長,一個樹冠,任誰也分不開呀。瞧,那邊的兩棵樹,明明枝葉都不相同,卻也是相擁而生,密不可分。是的,也許在樹的世界裏,也有一些超凡脫俗的愛戀吧。

肖掬月悄悄走進他們,輕輕觸摸,他們便會靜止不動,手指下的觸感竟然像是肌膚一般,絲滑柔順。她抬眼看向別處,那些個樹呀,卻又在舞呀走呀。樹葉的微微沙響仿佛是他們的笑聲。她可以感受到,那一對對的樹木都是情侶般。男的高大健壯,女的溫婉柔美。看不清他們的臉,卻似有發有形,身材凸凹有致,手臂剛勁健碩,好不形象!

走進樹林深處,她仰望天空,道道被遮蔽了透出來的陽光溫柔卻並不耀眼。她好奇地在棵棵牽手相擁的樹木間追逐,每每觸摸都會讓他們靜止,離開便又舞起。雲霧繚繞,似夢似幻,好不神奇。

“掬月。”好聽的聲音在她的身後響起。男人的低沉的充滿磁性的聲音。這個聲音在她的耳畔聽了六年,在她的夢中出現過無數次,在她的生命中成了不可或缺的。

她驚喜地轉身,果然是季總。他依舊玉樹臨風,噙著那份寵溺的笑容,怡然自得地立在那裏,然而,卻也和那些個樹木般的形態,除了那英俊的臉,挺拔的身姿完全被樹枝和樹葉遮擋,她甚至看到他忸怩著那些葉子向自己走來。

“季總。”肖掬月奔向季宇凡,伸出手臂,赫然發現自己的手臂也成了那枝幹,長長地拉住季總的枝幹。仿若她之前看到的那一對對樹木一般。

她便低頭看向自己的身體,天哪!是棵妖嬈的樹木,驚慌失措地她想用手摸摸自己的身體,卻被季總抱個滿懷。

“掬月,想我了嗎?”季宇凡的笑容掩藏在蔥鬱的樹葉下,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

“季總,說什麽呢。”肖掬月紅著臉,忸怩地在季總的懷中,整顆頭顱埋在他的胸前。她現在已經聽不得這樣的話了。想我了嗎?這句話,六年來季總說了無數次,然而,沒有一次像這次一樣讓她臉紅,讓她難為情。

“嗬嗬,害羞什麽。”

……

遭了!方凱連忙快速揉搓雙手,把發熱的掌心放在肖掬月的額頭上,盡量使自己的情緒平穩,低沉的聲音緩緩說道:“肖掬月,不要慌,你是在睡覺,你看到的一切都不是真的,是夢!不管你遇到了什麽,不要相信,都是夢,一切都是夢。沒關係,你隻是沒有好好呼吸,張開嘴呼吸,放鬆,快張開嘴呼吸。”

方凱再次將手在掌心揉搓,熱了之後再次放到肖掬月的額頭上,有些焦急地看著肖掬月緊閉的唇,還是沒有張開的意思。他連忙探出手指想要扒開,卻怎麽也扒不開,換來的是她更加緊閉,痛苦地搖頭喊叫。

“肖掬月,放鬆,你要呼吸,不要慌,你看到的一切都是夢,不是真的!”他的聲音失去以往的鎮定,有些急切。

他沒又想到本來隻是想讓這個女孩好好睡上一覺,竟然會喚起她內心的恐懼和痛苦。他沒又想到這個女孩說夜晚睡不著覺,原來已經形成了一個夢魘,她的精神世界已經到了極其疲憊的巔峰。

見肖掬月的臉色越來越青紫,發絲都被汗水浸濕了。方凱也急得滿頭大汗。他不能讓她出事,得盡快讓她能夠呼吸,否則這丫頭要讓自己憋死了。她的臉已經鐵青,鼻孔張開卻不呼吸。

我靠!這丫頭,發起狠來還真是野!

見她的嘴已經張開,大口大口地呼吸著,他繼續調整聲音緩緩說道:“好了,放鬆,慢慢睜開眼。對了,深呼吸,放鬆,那是個夢。好的,很好……放鬆,對,那不是真的,一切都是夢。”

他必須極力壓抑著,才能讓自己的聲音趨於穩定。剛剛被她咬過的嘴角,一說話便扯得生疼。

肖掬月僵硬的身體漸漸放鬆,攢成拳頭的兩隻手也慢慢鬆開,青筋暴脹的額頭開始漸漸鬆弛,臉色也逐漸恢複……

方凱緩緩地說了良久,似乎在安慰著一個嬰孩,亦或是一隻貓咪。手掌始終貼在她的額頭,為她正定心智。

見她開始平緩而均勻地呼吸後,他才適時打了個響指,喊出口令:“醒來!”

肖掬月緩緩睜開眼睛,眨巴眨巴,就看到方凱在自己眼前,緊張地看著她。一隻手還放在她的額頭上。

她緩緩抬起手臂,竟然覺得有些無力。但見他驚喜地笑了下,也鬆了口氣,收回了放在她額頭上的手。

她緩緩上手一摸自己的額頭,竟然都是汗。她不解地看了看方凱,狐疑道:“我睡了多久?”

一張口,聲音沙啞得不像話,嚇了她一跳,驚愕地看著方凱的周圍,確定沒有別人。剛剛果真是自己發出的聲音嗎?怎麽像個滄桑的老者。

“哦,兩個小時,剛剛好,不多也不少。”方凱看了下腕表。盡量讓嘴張小點兒,掩飾嘴角的傷痕。

她又四下裏看了下,方凱還給她蓋了被子。兩個小時嗎?蠻久的。她坐起身,頓覺得脊背僵硬,清了清嗓子,戒備地看著方凱:“你不會是趁我睡覺的時候,做了什麽……”

這次聲音好了一些,還是有些啞。

方凱深深地看了她的唇一眼,連忙逃開視線,用舌頭舔了舔嘴角,淡淡地說道:“我能做什麽。不過是守著你,怕蒼蠅叮上。”

“嗬嗬,哪來的蒼蠅!”肖掬月不由得笑了。一笑,竟然連帶著胸腔也跟著疼,好像剛才自己跑了個千八百米似的。

“是不是覺得渾身酸疼?”

肖掬月又活動了一下手臂,是很酸,便點了點頭,瞪著他等著解釋。

方凱一臉的委屈,一副有苦說不清的樣子,說道:“你呀,睡覺就像是在領兵打仗,渾身繃直,跟什麽人較著勁呢!”

肖掬月想起自己剛才的那個荒唐的噩夢,不禁臉上染上紅雲,有些緊張地問道:“我……沒說什麽話?”

方凱想都沒想搖了搖頭:“我倒是希望你說點兒什麽,好看看你到底是什麽原因睡不著覺!怎麽?你剛剛做了什麽美夢嗎?”

肖掬月臉一紅,內心鬆了口氣,蠻感激地對方凱說道:“還是要謝謝你了。總算是睡了兩個小時。你是不知道,我這幾天,想睡都睡不著。”

方凱不由得好奇:“為什麽?”

“嗬。”肖掬月搖搖頭,不予回答。她還不想告訴他,畢竟不是誰都能接受這個炸雷的。盡管她生活在美國,事情她是見得多了,也是合法的。可是,也不會受到尊重的。

更何況他是玩心理的,不扣她個帽子,她都不姓肖!

下了床穿上鞋子,肖掬月覺得盡管四肢有些僵硬,但是頭不再痛了,也能夠腳踏實地了。

“對了,肖掬月,你哥剛剛來過電話。我怕驚擾你睡覺,便接了。”方凱轉移話題,不希望她對剛才的那個夢還有什麽顧慮。盡管他很想知道她喊得那麽痛苦的原因。他很希望她能夠像信任朗博一樣信任他。不知道為什麽,有種想要幫助她保護她的衝動。

他側過身體,將嘴唇統統含到嘴裏,盡量不讓肖掬月發現他一側嘴角。鹹鹹的血液順著他的口腔被咽到了喉嚨。剛剛那一吻並不能代表什麽,是情勢所逼。不光是肖掬月,如果換成別的來訪者,他也會這麽做。所以,他是不會告訴她的。否則,讓人家小丫頭徒增煩惱。他又不是她什麽人,即便是以好意開始的行徑,也不一定能被人接受。所以,他是不會主動招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