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操不知軍事,讓他去邊疆,是為了做人形圖章,然後主抓經濟。外朝推舉走完流程之後,陽翟郡公郭孝恪調任涇州做刺史,薛萬徹薛萬鈞兄弟二人同樣調往隴右,駐地分在肅州和沙洲。

侯君集罰俸一年的同時,命其整肅軍紀,嚴禁擾民。然後李勣受命西進隴右道,做了一回隴右道罷黜大使……

朝廷一連串的人事任命,看的張德眼花繚亂,但心頭卻還是噗通噗通的亂跳。李董這是逮著個蛤蟆攥出泡尿,玩死吐穀渾也就罷了,恐怕還琢磨敲平諸羌。

論起來,漢羌一體,祖宗源流相同。但漢羌互毆也是一直在搞。

強漢最讓人記憶深刻的對手是匈奴,然而在匈奴體內消耗的精力,遠不如諸羌。持續一兩百年,就特麽在諸羌體內時而大力**時而緩慢聳動,簡直酸爽。

然而羌胡在寫曆史的那幫人的筆下,無非就是某某年,某將軍斬首多少多少,俘獲牛羊多少少。或者就是某某年,某某太尉平羌,數月乃平。

總的來說,如果沒有漢朝,諸羌絕無可能像隋唐時期這麽弱雞。當然隋唐結束後,諸羌之一的黨項部還是在曆史長河中泛起了一點點漣漪。

為什麽李董老琢磨把公司搞的比大漢帝國有限公司更大?因為大漢是真牛逼……

憋了幾年把劼利這大傻逼搞的脫肛,李董離千古一帝就差兩三步了。這時候,陡然發現朕口袋裏的錢,和漢武帝的不一樣,咱們經常有收入啊。

然後李董就心裏劈裏啪啦打著小算盤,一個月兩萬貫,一年二十萬貫,李靖不小心多走了幾百裏路,伏允現在躲鄯善不回來。朕投個二十萬貫本錢,青海辣麽多鹽,年回報率百分之二十,這買賣不幹不是傻逼麽?

於是李董跟五個四大天王溝通了一下,連尉遲日天都覺得,鹽鐵之利,國之根本也。

青海食鹽好!真的好!青海食鹽勁!真的勁!他有白羊毛!白羊毛!我有大橫刀!大橫刀……

連“老實人”馮盎都知道歌頌的事情,毫無疑問可以搞。

於是皇帝下詔,反正就是青海東的諸羌部落,他們都是朕的子民,和中原百姓是一樣的。他們現在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朕怎麽可以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呢?朕貴為民主,當然義不容辭。

在民主的感召下,唐軍進駐青海的同時,著名義商華潤號,帶著工部那些職稱比較高的老師傅,一同前往。

漢羌雙方,深刻交流了意見,並且達成了戰略夥伴關係。

諸羌認可了民主這個概念,而且表示會為此而戰。

“操之,這水泥……太貴了吧。”

李思摩前幾天還在被皇帝罵,一萬五千壯勞力也敢拐賣,你狗膽包天!然而今天已經開始琢磨帶著懷遠城突厥施工隊前往青海修建鄔堡……

老張再三勸說,讓他不要去,畢竟上了高原,很容易死人。

然而懷遠郡王一臉責怪:“孔曰成仁,孟曰取義。為了天可汗,為了仁義,山高水遠,義不容辭!”

張德很想吐槽這條瘋狗,但忍住了。他知道一旦他吐槽這條瘋狗,他就輸了。

李思摩在反人類的這條道路上,越走越輕快,越走越熟練,而且非常善於尋找弄死自己族人的先進方法。

突厥施工隊剛入青海,一個人都沒死。但契丹奴死了三十餘人,被思摩一把火燒了,然後立了個碑,上麵寫著一行字:忠骨塚。

總的來說,死了連名字都沒有。

搞曆史工作的人記錄這段曆史,肯定也是感慨各族人民團結在偉大的皇帝陛下周圍,發揚艱苦奮鬥戰天鬥地的精神,克服了重重困難,終於在青海修建起了一座座鄔堡。

水泥終究是不夠用的,而且高原燒製水泥也是傻逼行為。

青海雖然比不毛之地要好點,但也沒好到哪裏去。不過青海以南有個資源非常不錯,那就是火山灰。

根據上輩子的經驗,這裏的火山灰顆粒度小就不說了,而且非常容易開采,表層保守估計在十萬噸級。

然而並沒有什麽卵用,不容易運出去,普通騾馬根本無法在這裏勞作,走上十裏山路可能就會出現體力透支。因此,這地方原始運力最好的方式是人。

當然,如果有犛牛的話,那就不是問題了。

可問題又來了,犛牛大部分都在吐蕃諸部手中。

所以,當張德跟李思摩說,有天然水泥可以用,就是運力不夠的時候,李思摩嗬嗬一笑:這也算個事兒?

鄔堡在高原最遠修建到了紫山以北,這一路,什麽都沒幹,就死了接近兩百契丹奴。到開始開溝挖渠,一人工作極限隻有一個半時辰,再幹下去,就直接跪了。

忠骨塚的規模在擴大,到四月底的時候,忠骨塚的無名英雄數量張德保守估計在兩千人……

他也不想的,可是攔不住李思摩這條瘋狗啊。

唉,每每想到這裏,老張的良心就遭受著拷打,第二天早飯都會少吃不少。

高原反應終究是要解決的,張德自己是沒問題,但唐軍作戰,肯定是受影響。於是老張找到了甄立言和甄權,跟他們提到了此事。

甄權雖然是神醫,卻也不了解這個,表示無能為力,然後就跟老張推薦了孫思邈。

然而傳說中的藥王

依然在山裏搞研究工作,基本上找到人。

當然張德並不是問甄氏兄弟方法的,而是給他們提供方法……

“這個……甄公,在下偶遇一吐蕃義民,告知吾一妙法,能治‘瘴病’。”

“噢?竟有如此忠義之士,當啟奏朝廷,重重嘉獎!”

“噯,此人淡泊名利,視財富地位如浮雲,若是嘉獎,實乃侮辱。”張德連忙打預防針,然後道,“此法在下已經試過,甚是有效,奈何價格不菲……”

說到這裏,張德眼睛睜的大大的,看著甄權和甄立言:“不便宜啊。”

倆老頭身軀一顫,然後正色道:“人命關天,焉能憐惜些許錢財。”

“醫者父母心,兩位德高望重,真是令人欽佩。”張德一臉感慨,“那吐蕃義民雖然不喜錢財,然則吾輩卻不可不仁。在下思忖再三,有一拙見,還望兩位指正。”

“操之但說無妨。”

“長安少年,操之仁義無雙,眾人皆知,隻管說來。”

“兩位當世神醫,天下萬民一視同仁,不分漢胡羌蕃。不如在下籌備一所藥房,一年所得,兩成利用於補貼無錢治病買藥貧苦之人,不分漢胡,一律一視同仁,如何?”

“醫者父母心,說的好啊。”

甄立言感慨萬千。

“藥房新建,人手不濟,還望兩位老前輩,舍得手下小輩出來曆練。炮製發售,總是需要幫襯的,在下於醫藥一道全然無知,還需兩位老前輩多多提點……”

“操之仁心,令老朽汗顏啊。如此義舉,焉能少了老朽?”

甄權輕撫白須,一臉正色。

“不知這藥房可有名號?”

甄立言問道。

老張嗬嗬一笑:“醫者父母心,既然萬民一視同仁,不如就叫同仁堂吧。”

甄氏兄弟輕撫胡須,笑而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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