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還是年紀大了,李淵這一回幹了個隴右來的小娘,歇了有兩三天,才能繼續靠自己走路。小說.

聽說這個事情時候,在長安的太子李承乾連忙入宮探望。隻是到了李淵跟前,暖男太子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麽,勸自己祖父不要太過操勞?

“大父……”

李承乾欲言又止,見他這衰樣,李淵橫了他一眼:“作甚?怕老夫死了?”

“大父何必如此。”

“小兒懂個屁。”

恢複過來的李淵扭腰擴胸,還耍了兩套“手縛”小架,他年輕時候,也是能夠跟人過招的。

“大父?”

聽到李淵的話,李承乾一臉的不解,很顯然,祖父沒日沒夜的操勞,八十多歲還不輕易下火線,絕非是因為對事業的偉大熱忱。

再怎麽愛好,也不至於把命搭上吧。

“多子多福……小子。”

李淵走到李承乾跟前,輕輕地拍了拍暖男太子的肩膀,言語之間意味深長。

李氏皇族的生產效率,可以說是一代不如一代。李董那是因為**沒用,這才貞觀八年之後沒有產出。但太子、魏王、吳王……一個個生的還不如他們老子多,這算什麽?

要知道太子李承乾也三十多了,你不說荒**無道,你稍微**一點……多少也算是為儲君身份正名吧。

至於吳王那種拿自己小蝌蚪做研究的變態,自然不用過多考慮。

魏王嘛……男胖短一寸,女胖深一指,都不容易。

早先李淵就勸過李承乾,抓緊時間就是幹就是生。可惜,一個種地的中年老哥顯然沒空在床榻之上耕耘。

堂堂帝國儲君,那是真的對農業活動愛的深沉,看的李淵想打人。

你他媽學你老子殺人都比種地強!

“有子女就好。”

李承乾現在看得很開,就算自己老爹駕崩了,未必這皇位就順利交接到他手中。就算繼承了皇位,皇權能不能到手還是兩說呢。

且不說什麽“地上魔都江東妖孽”,就是他老媽長孫皇後,願不願意順利出脫,都不用猜,肯定沒那麽容易。

長孫皇後還是交出權柄,她還混個毛,說不定就被自己哥哥顛倒過來反攻倒算。

這年頭,政治生物活的都不容易。

“呸!廢物。”

李淵聽到李承乾的回話,氣不打一處來,啐了一口之後,自顧自地倒了點水喝,伺候的宮婢小心翼翼,唯唯諾諾地跪在一側。

看到李淵鄙視的眼神,李承乾也苦笑一聲:“大父就不要為難我了。”

“大哥呢?”

“象哥在宮外玩耍。”

“薛家的小娘帶著兒子從武漢過來,你讓象哥跟著去逗弄一下那小郎,這種幹係,就要好好活絡活絡。”

李淵看李承乾的眼神都是一副“不爭氣”的模樣,當然李承乾也的確是不爭氣。

“江南小兒雖是賤人,但卻公道。你這儲君徒有其表,老夫不看好你……你這廢物,早晚累害妻子!”

手指點了點李承乾,李淵麵色不太好。

隻是他那麽多孫子,隻有李承乾常年陪伴,親情鮮有一碗水端平的。幾十年的經驗,李淵自然不希望李承乾死全家。

性格決定命運,李淵沒聽說過卻是明白的。

在李淵看來,李承乾更適合做曹參,老老實實把蕭何的業務收拾起來,這就差不多了。

偏偏一個務實能臣之人成了儲君太子,這就不是有一點點別扭,而是不別扭不舒服斯基。

“幸虧你跟那廝有情分在啊。”

李淵說著,歎了口氣,“這世道看似繁華,怕是快要艱難起來。若無張操之,你難成大器啊。”

實際上武德朝並沒有解決軍方問題,貞觀朝改製統軍府之後,也不過是保證高端人才流通,至於穩定,靠的還是君王能力,而不是製度。

若非帝國現在找到了一條不斷輸出壓力的方法,按照這二十年的人口膨脹速度,早就開打。

這完全超出了曆朝曆代恢複人口的速度,正常來說,貞觀十七八年就應該遍地烽火。

“操之很是喜歡象哥。”

“嗯。”

李淵點點頭,這一點倒是沒有否認,張德護著李象的事情,一眼就能看出來是真心還是假意。

不管怎麽說,隻這一點,至少李承乾死了,李象都不會死。

好歹保住了一條血脈。

比起李建成、李元吉,那是強了不少。

二十多年前,可沒有那麽多渠道解決內壓,更沒有現在相對寬容的政治環境。

貞觀朝打造的“正統”,正如年號一樣,的確是“貞觀”。

“這江山,大抵是不會千秋永固的。”

哀歎一聲,失了權柄的帝王看得更加透徹,也更加明白。

這世上哪有什麽萬世基業,王朝都是要覆滅的,有快有慢罷了。

“大父想要說甚麽?”

“東都那裏,老夫並不知曉行情。隻是諸駙馬每年給老夫祝壽,老夫多少還是能看出點人心。”言罷,李淵冷笑一聲,“立國才三十年,彼輩就琢磨著取而代之,當真是忠臣良將。”

要說“取而代之”大概也不至於,李淵隻是察覺到這些個王八蛋們,已然有了別的心思。

中央固然繼續在集權,但這個權,將來未必就集中到皇帝一人手中。

至於披個什麽樣的馬甲來分權,李淵大概也猜得出來。

以前都是弄幾個宰輔出來,現在嘛,怕不是弘文閣、進奏院要逐漸起點變化。

這個變化的時間點,很大概率就是李氏皇族祖孫三代任意一個嗝屁之後。

不至於陡然發難,可潤物細無聲,也多少有點惡心人。

李淵、李世民、李承乾……隨便哪一個去世,都會產生動**。而政治動**,往往都是危機四伏。

野心家們的遊樂場,便在其中。

“大父,操之不反,無人能反。”

李承乾有點不解,在他看來,隻要張德太平,誰能作反?誰能掀個天翻地覆?

“愚蠢!”

李淵目露凶光厲聲喝道,“如今東都朝野,一個個都要爭做周公,彼輩何須作反?不過是鞠躬盡瘁,以促‘共和’!”

能夠分潤一點點皇權,原本的忠臣良將,又有幾個不願意“乃共和”?

言盡於此,李淵沒有繼續廢話,畢竟,和一個農夫有什麽好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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