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水竭,王氏滅。

淮水當然沒有枯竭,琅邪王氏自然也沒有滅亡。隻是讓張德萬萬沒想到的是,安平這個小娘皮,居然能跟“王與馬,共天下”那個王搭上關係。

當然王導王敦死了幾百年,江左第一望族如今跟太原王氏比起來,就是一隻弱雞。可望族的牌子就是要亮一點,所以李淵找小老婆玩,肯定也要找優質白富美。李芷兒當然出身不算差,但可惜的是,李芷兒的娘家,早幾百年就破敗不堪。

最要緊的一點,李芷兒她媽是庶出……

琅邪王氏五支南下,李芷兒祖上是守老家的,至於有沒有享受到王導帶來的福利,看安平現在的江湖地位還得靠安利……可想而知了。

隻是就像大多數人民群眾喜聞樂見的故事那樣,“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啥的,反正安利號牛逼啊,安平公主給力啊。

如果李芷兒沒有厚著臉皮勾引張德,或者說李芷兒沒有死攥著張操之這支潛力股不放,哪裏會有安利牌精油讓她去發家致富,又哪裏會有長安洛陽隨處可聽的“兄台,你知道安利嗎?”。

總之,李淵的閨女們,知道的不知道的,都很羨慕安平。

她們家的二郎現在是皇帝,這兄弟有多麽犀利,不用多說。做姊妹的,一個不小心,就被牽線搭橋塞給功臣。

安平要不是靠著那點本錢上貢,李董早特麽把她這個適齡美少女塞哪家去了。在遇到張大郎之前,李世民正琢磨和前隋宗室繼續聯姻。其中楊雄兒子最多,楊師道四哥楊演的嫡次子楊思敬,就差了幾個步驟,就被點名和安平相親。

可惜啊,雖然當時老張還是一隻水嫩的青蔥騷年,當然現在也是,然而安平小公舉能夠撥開層層迷霧,看到老張的優秀品質。可見眼光還是獨到的。

嘭!

“不要臉!不要臉的突厥狐狸!不要臉!”

在齊州摔了幾隻精致的瓷杯之後,安平銀牙欲碎,“那負心漢不是自負當世柳下惠麽?怎麽一隻突厥狐狸勾引,他便衣衫脫的比誰都快!賊漢子!賤人!”

“呸!”

安平在居處又是大罵又是吐口水。星眸瞪圓了,布滿了血絲,不時地還揮舞著一把銀製刀鞘的金刀:“予真想送他進宮伺候耶耶!”

“殿下息怒……”

婢女們都是嚇的麵無人色,自家殿下這般暴怒也是難得。上一次這樣大發雷霆,還是淮南公主和遂安公主到公主坊作客。上上次。則是長樂公主殿下跑來說甚麽事體。上上上次,好像是梁豐縣男去了一趟塞北……

總之,安平怒不可遏:“他還有臉在河北呆著!他居然還敢在河南廝混!那賊漢子定是花紅柳綠好不快活,我這等好女子,比不得那些鄉野土妞麽?野花堪比家花耶?!”

又是罵了一通:“那突厥**·娃,無恥之極!”

罵的氣喘籲籲,拿起桌上的冷茶喝了一氣,胸口起伏,回想起來,更是怒到極致。恨恨然道:“予定要去一回東瀚海。那小蹄子的臉,定要刮爛,看那負心漢還能脫下去褲子!”

這小妞罵的難聽,毫無公主風度,全然就是市井潑婦一般。隻讓外頭一個精裝少年,嚇的虎軀一震,就是要轉頭逃走。

豈料裏麵罵的痛快,奴婢們都在外麵候著。有些個奴婢,還幫腔著罵兩聲突厥小婊砸勾引男人不要臉之類,卻是不敢罵那個殿下口中的“負心漢”。隻說往常負心漢上門來。這打賞斷然是不會少的,奴婢們喜歡的緊,哪裏會去真罵。

再者,伺候安平公主的奴婢。多是一些落拓官宦家庭的出身,察言觀色,豈是尋常粗鄙仆婦能比的?

隻看這女主人罵的這般難聽,更是顯得那負心漢頗為重要,要不然,豈能這般氣急攻心的潑辣。又怎地喝了一口涼茶,還要再添三分火氣?

“張公,既然來了,怎麽就要走?”

外頭有個奴婢眼睛尖,見了張德,卻也不敢正的阻攔他走的。這是個大金主,有權有勢有錢的郎君,長安十數萬少女,莫說全部想要嫁了他,隻說有個一二成,那也是了得的數目。

隻見那仆人提高了音量,嚇的張德拔腿就跑,卻聽到後麵有人大叫:“殿下不可,弓矢無眼啊!”

哎喲臥槽!

老張嚇的趕緊就地一滾,往邊上一躲,然後嘭的一聲脆響,後頭嗖的一支無頭飛鳧箭就射了過來。

安平冷笑一聲,拎著一隻硬弩,將弩扔了一旁,又接過一隻,抬起來對準了十幾步外縮馬車後麵的張德:“跑!你跑!你倒是跑啊!豎子,你有種摟著突厥女人滾榻上,你有種站著別動啊!”

“好男不跟女鬥!”

“呸!”宮裝少女毫無風度地啐了一口,銀牙欲碎,鳳眼盯著那瑟瑟發抖的身軀,“在長安時,你這賊漢子怎地說話?”

“不記得了!”

“你去死吧!”

嘭!

咻的又是一支箭射了出去,老張一個狗吃屎,趴地上大叫:“射中了射中了,要死了要死……誒?”

摸了摸頭冠,發型沒亂,摸了摸屁股,臀部依然堅挺,鬆了口氣,老張心說這妞醋勁真特麽大!你說你就是一小三,你裝什麽大婦啊!

“殿下!擅殺朝廷棟梁,乃是大罪!便是殿下皇天貴胄,亦……”

“去你的朝廷棟梁!”

隻穿著素白羅襪就小跑過來的安平,拎著一把金刀就朝著趴地上大叫的張德剁過去,一邊剁一邊叫道:“予送你一樁富貴,去宮裏伺候太皇!予保舉你做內侍省的棟梁!”

老張差點嚇尿,媽的李董的姊妹身手都這麽好?這不科學啊,以前李芷兒分明就是溫柔可人非常有親和力的啊。老子當初差點還找到點初戀的感覺啊臥槽!

叮!

李芷兒一刀就朝張德**剁去,這簡直就是凶險萬分。

金刀頓了頓,安平又揮著刀大叫:“來人,把這廝摁住!”

“毒婦!如此歹毒!”

張德大叫,驢打滾之後一個鯉魚打挺,三步並作兩步躥了出去,往門頭下麵就是一鑽,擱著門板就是怒罵,“吾堂堂國朝男爵,焉能受此折辱!士可殺……”

“那就殺了!”

安平從一隻野生護衛那裏拔出一把匕首,立刻甩了出去。

咚!

匕首在櫸木門板上顫了顫,老張眼珠子都鼓了:放屁,這妞不可能有這樣的武力值!這不平衡!不合理!不科學!

“別跑!”

李芷兒一手金刀,一手攥著一支飛鳧箭,然後接過一把上好弦的硬弩,朝著門板又是一箭。

無頭弩箭應聲而碎,一地的碎屑。

張德離徹底嚇尿隻有一線之差。

臥槽臥槽臥槽,這妞瘋了,不但要剁老子的**,這特麽連人也要剁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