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文胡克的顯微鏡如果隻靠磨鏡頭,那麽廢幾百年功夫也就那樣。 w?w?w?.?實際上胡克式顯微鏡鏡頭,是通過玻璃絲熔融狀態形成的小球,然後製作而成。

這種顯微鏡的製作難點並不高,唯一需要的,就是老天爺眷顧一下,讓良品率提高一些。

老張手頭胡克式顯微鏡並不多,但鏡頭不少,能看到軟木細胞壁,能看到跳蚤的完全體,也能看到蜘蛛腿上的剛毛。

對大部分人來說,這玩意兒屁用沒有。

但對皇家來說,這是有意義的。極大和極小的解釋權,事關“天命”。

李恪抵達沔州時,周圍州縣前來拜會的地方官僚望族領袖,加起來有好幾百人。不過迎接吳王儀仗的人,則是沔州長史張德。

和有些世家子弟不同,張德身材高大,腰間配著一柄橫刀,頭冠烏黑官袍靛青,袖口用皮革收緊,衣襟下擺處能看到一雙膠底皮靴,靴子外邊直接插著一柄匕首。

有熊姓地方士族小聲嘀咕“持利刃而見親王,非禮也”,言罷,還挑釁地瞄了一眼沔州長史這邊的隊伍。

然後老張沒廢話,揮了揮手,讓張鬆白帶人把熊姓土豪扔了出去,熊姓子弟盡數趕出迎接隊伍。

“今天下大定,帝善待士人,江南子焉敢如此”

有熊姓好漢如是大叫。

老張冷笑一聲,將這些自以為是的白癡全部塞進了沔州大牢,理由很簡單“攻訐官府,誹謗朝臣”。

一時間,眾多地頭蛇紛紛表示,以前沒聽說梁豐縣男張操之會咬人啊。

丹陽郡公之子李德勝小聲嘀咕:“咬人的狗不叫,沒聽過嗎?”

迎接吳王的一場小風波,對張德的恐懼和憤怒,伴隨著一個十七八歲青少年的激動做派,煙消雲散。

眾目睽睽之下,李恪竟然跳下馬車,無視左右幕僚的勸阻,直接跑到張德跟前,然後叫道:“張操之,想煞本王也!快,本王有事求你!”

“……”

“……”

場麵一度很安靜,氣氛一度很尷尬。

老張慢慢地把手從李恪手中抽了出來,微微拱手:“殿下若有公事,還是前往沔州衙署相商。”

“哪來甚麽公事,本王是有私事求你!走!上車!”

“……”

“……”

場麵變得超安靜,氣氛變得超尷尬……

然後,老張就上了李恪的車,消失在了圍觀群眾的複雜眼神中。

“這……”

“就這麽走了?”

“連禮賢下士的流程也不走?”

李德勝聽到這些荊襄土著的言語,冷笑一聲,暗道:禮賢下士?你們當然是下士,不過不配禮賢罷了。

於吳王李恪而言,多一些“汙名”反而有利於生活調劑,“賢王”這個頭銜,扔給李泰就行了。“禮賢下士”這種套路,跟他一個非長孫皇後所出的親王還是不搭界的好。

不出意外,張操之毆打熊氏土豪這件事情,會上報到長安;不出意外,吳王李恪失禮於荊襄群賢這件事情,也會上報長安;不出意外,有人會拿吳王李恪拉著沔州長史張德一起開車這件事情當談資,並且會上報長安……

不過沒關係,李恪和張德一樣,不靠這些人吃飯。

“張操之,本王是真有事求你。”

“嗯,殿下不若說說看是什麽事,下官盡力為殿下分憂。”

“錢,本王缺錢。如今到了安州,遠不如吳越之地繁華,長久下去,哪裏受得。如今新任王府長史權萬紀又是個……那樣的人,本王要是有些動靜,隻怕要擔個害民罵名。不過你不一樣啊,隻要你指點指點本王,本王總不至於讓權萬紀拿捏。”

“殿下的想法……可以理解。”

老張點點頭,首先認可李恪需要錢的現實,畢竟,作為都督安陸諸州的親王,靠皇家俸祿還不如靠“愛的供養”,想要活的和李泰一樣瀟灑滋潤,可能性為零。其次老張也同意李恪對權萬紀的評價,此人確實是個“直臣”,但如果一個人拿“正直”作為標簽,然後專門打小報告,那這就不是“直臣”,而是“賣直邀名”。

在權萬紀的眼中,沒有什麽人是不可以用“直言”來狂噴的,如果有,那就噴的更正直一些!

李恪年紀輕不假,李恪是長於皇族也不假,但李恪不是弱智。

“張操之,本王比不得魏王,也比不得太子。不過一句話,本王這裏有什麽可以拿得出手的,你隻管提。本王也不要求‘太子糖’那般的產業,隻需能呼朋喚友有個開銷,便是滿足。”

很直接,很粗暴,很簡單粗暴。老張看得出來,這貨是真的想要人生無風全靠浪,做個讓人無力吐槽的閑王那是最爽的。

“此事還需合計,一時間,下官也不好答複殿下。”張德想了想,覺得也不需要和這個神經病玩什麽打啞謎的套路,直接道,“來去不過三五日,下官就會給殿下一些參考,成或不成,一句話的事情。”

“好!痛快!”

李恪擊掌道,“偏是你張操之聰明過人,無須千般廢話萬般碎語,本王能與你相交,真是運道來了。”

出身問題導致的一係列問題,跟他的血統其實沒太大關係,本子上還是因為不是長孫皇後所出。不過既然定下“閑王”而不是“賢王”的人生目標,那麽現階段的小目標肯定就是先掙他一個億,然後吃喝玩樂**等死。

隻不過有些聰明人年紀大了,不會跟他這個十七八歲的廢柴玩過家家;而有能力帶他玩的,卻又琢磨著“奇貨可居”這種妄想;想要跟他玩的,卻又多是蠢貨……

像張德這種一眼看穿他是個廢柴的聰明人,而且還願意掏錢讓他混吃等死爽兩把的,太少了,真的太少了。

想到這裏,李恪不由得激動起來,緊緊地握住張德的手,內心默默道:本王這是要發了啊。

老張正要把收再一次從對方手裏抽出來,卻見李恪眼睛一亮,想起了什麽來,然後搓著手笑道:“操之,本王也沒甚謝禮,不過素知你癖好特殊,前日又聽聞屬僚言語徐王叔王府一事,本王修書一封,去了徐州,今日有回執矣。”

哈?老子有什麽特殊癖好老子怎麽不知道?

“還不知殿下所言是何事?”

“徐王叔府上崔公,乃崔氏徐州六房,賢才也。隻是……嘿嘿,如今進退維穀,甚是可憐。聽聞清河大房逼迫其嫁女,日子艱難,本王便求了徐王叔,讓崔公遣女入安陸‘避難’,如今應該去了江夏,這幾日便會來漢陽吧。操之,你放心,本王打聽過來,這崔氏女乃是難得嬌娘,包你滿意。”

“……”

你他媽在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