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六章我不甘心,你憑什麽?

“太子殿下今日來東宮,莫不是讓我盡早離去?”

李治含沙射影的話宣泄自己的不甘心,言語間也無任何尊敬之詞,昔年李治見到李寬時哪敢如此無禮,現在大局已定,李治也懶得虛與委蛇,道:“那又何須太子殿下親自前來,隻需派人前來傳話即可。”

從崇文館匆匆趕來的李治心中滿是怒火,無數次告訴自己要忍住,當看到李寬風輕雲淡的等候自己那一刻,所有的忍耐化為更濃烈的怒火,算上李寬無禮在前李治何必惺惺作態,大家都是明白人說敞亮話更好,詔書已下不假,可皇上都不曾讓自己立即搬離東宮,李寬居然親自來了,這讓李治雙眼都快噴出火來。

“我何時答應了?”李寬麵帶笑容的反問,“一直以來不都是你們逼我的嗎?在你心裏這裏是邁向帝王必經之路,對我而言更像是無法掙脫出去的囚籠,你們在乎的東西在我眼裏一文不值。”

李治冷哼一聲,沒有搭理李寬,在他想來李寬已經是太子了,他被降爵為南平郡王,兩人之間的距離就像是天與地,李寬現在所說的都是風涼話,說白點就是惺惺作態,想要看自己的笑話。

“我且問你可甘心?”李寬笑眯眯地說。

李治滿臉肅穆與不甘,看著李寬的笑容就像是大大的諷刺,越看越是憤憤不平,心中落差越來越大讓他無法控製自己的怒火,道:“我不甘心,憑什麽你這個庶子都能成為太子?明明大權在握,待父皇百年之後大唐便是我的囊中物,為何你要擋我的路?父皇的態度發生轉變,這一切都是你逼得,要不是你那日夜闖皇宮暴露出自己實力,父皇又為何對你如此畏懼,甚至叮囑我不要招惹你,我心裏很不舒服,就算你武功再高,千軍萬馬也無法阻攔那又如何?我怡然不懼!”

李寬沒有與他爭論太子之位,兩人根本不在同水平線上,李治如何能明白他之前所言是發自肺腑。可悲的是李治根本不懂,反倒是認為李寬逼迫李世民讓他改立詔書。

“我為何要擋你的路,難道你心裏沒點逼數嗎?”李寬目光陰沉,冷笑道:“上至那位,下至百官等人都認為大唐九皇子晉王李治乃是仁孝敦厚之人,甚至過於懦弱;就連你的舅舅趙國公都認為你年紀尚幼不足為慮,日後登基為帝勢必會善待其家族,實則你的仁孝敦厚不過是一張無形的麵具罷了,龍生九子各有不同,就算你再不濟也不會是懦弱之人,世人更加不會想到這不過是你的保護自己的偽裝,道家無為而治的思想倒是被你用得爐火純青,不爭權奪利更是尊重兄長,愛護手足等,因為你心知肚明自大哥以後長孫無忌、褚遂良、岑文本那些人必會擁護嫡係子嗣繼位,而長孫無忌更是你的親娘舅,他必會支持你成為未來儲君,而你唯一需要做的是韜光養晦。”

李治麵色驟然,眉頭緊蹙,深邃的目光中帶著銳利,沉聲道:“你如何發現的?”

“或許你隱藏的夠深,就連我也沒發現,還一直以為你是我知道的那個晉王。”李寬見李治坦誠相待,不得不承認其偽裝的很不錯,要不是吳王李恪的那句提醒之言,就連李寬差點被騙,之後深入調查更是心驚不已。

“吳王?”

李治得知是李恪察覺到的,心裏有些不明白,唯獨李寬知道原因。李恪的身份迫使長孫無忌對他甚為忌憚,所以李恪行事都是小心謹慎,在他失敗退出太子之位爭奪就想通了不少事情,就連李治這個以仁孝敦厚的九弟都被懷疑在內,最後才提醒李寬小心。

“當初真不該留他!”

失去希望的李治徹底魔怔了,冰冷刺骨的聲音當著李寬的麵說出口,李寬不以為然的接著說:“所有人都看低了你,包括我在內,你的懦弱不過是偽裝,相反你的手段更加陰狠毒辣,甚至找不到半點痕跡。”

李治冷笑連連,算是回應李寬說的話。

“剛才你不是問我憑什麽嗎?”李寬淡淡的笑道,“今天我就告訴你,我李寬憑的是什麽!”

頓時,李治好奇的看向李寬,在他心裏認為李寬就是武藝高超罷了,那不過是莽夫,不足為慮。

“因為我有能力顛覆整個大唐江山社稷!”李寬輕描淡寫的話惹來李治嘲諷與譏笑,笑得前俯後仰:“你說你能顛覆大唐?哈哈!……”

“你會相信的!”

李寬突然抬手示意,之前跟隨他而來的二十六人全都出現在李治麵前,其中六人更是笑眯眯的看著笑容僵硬的李治,此時的李治眼裏滿是震驚,張大嘴巴驚得合不攏嘴,他無法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喃喃自語:“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我就不一一介紹了,因為他們你比我更加熟悉!”李寬指著其中六人微笑的說,“至於他們之中想必你也知道其中三人吧!你想得沒錯,他們都是我的人,而且我還可以告訴你一件事,為什麽他會懼怕的原因也是因為猜測到我真的敢讓大唐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李治備受打擊,眼前的六人乃是他晉王府的人,甚至其中兩人更是他的心腹中的心腹,另外四人則是秘密豢養的親衛,這是他的隱藏勢力,殊不知他做的一切在李寬眼裏根本就是個笑話。

“那你為何不早一步揭發?”

李寬微笑地解釋:“不,我沒打算揭發你們的罪行,因為那對你們而言打擊太小了,尤其是像你這種渴望權力,向往登基稱帝的人來說,最大的痛苦莫過於狠狠地摔下來更有感覺。”

李治兩眼無神,失魂落魄的看著麵帶笑容的李寬,心裏一陣酸楚:“原來可笑的人居然是我!”

“但是我現在後悔了!”李寬的笑容驟然變冷,陰狠的盯著李治,“因為我想看見你們生不如死,才讓你有機可乘,要不然錢老也不會因此而死,就算當時的刺客都死了又如何,我早就猜到你在宮中安插了人手,當晚我夜闖皇宮,你怕是第一時間就知道了,故意設局想要陷害於我,你要的無非是兩種結果,第一種是我死則一了百了,第二種則是他死了,你可借機順理成章的登基稱帝,至於這事就連你舅舅都不知,自以為做得很隱秘實際上你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的監視之中。”

“何時開始的?”李治艱難的開口。

李寬冰冷地說:“從我離京那一天就開始謀劃一切,具體執行的日期也不妨告訴你乃是我任荊州大都督時,一手建立起來的龐大勢力,順便一提他們隻不過是冰山一角,就算沒有皇位我一樣高枕無憂,誰都無法奈何得了我,我命由我不由人,沒有足夠的勢力如何掌控自己的人生?你們自以為太子之位是稱帝的唯一道路,殊不知你們追求的權力是我根本不想要的,隻要我一聲令下整個大唐頃刻間將會分崩離析,朝野震**乃至血流成河,現在你相信我說的話了?”

李治苦笑不已,他與李恪、李泰等人爭奪太子之位,幾乎爭得你死我活,兄弟手足親情根本不存在。沒想到他追求的帝位,在李寬眼裏根本什麽都不是,回想起剛才問過的話,李治不得不承認之所以有今天這般局麵完全是他一手造成的,李寬從未在乎過權力,因為他本身就有這樣的實力,就算沒有朝廷加封的正式名稱又如何,以他展現出的勢力足以撼動大唐根基,雖不能成為開國之君卻能禍亂整個帝國的穩定繁榮。

即便李治登基稱帝,真的惹惱了李寬不顧一切的情況下,李治相信自己絕對無法抵禦,到時候接手的也不過是滿目瘡痍的大唐帝國,甚至江山社稷岌岌可危,這樣的江山他還是皇帝麽?

李寬展現出來的勢力讓李治備受打擊,別說與他爭鋒就連資格都沒有,或許這才是李寬敢與皇上叫板的資格,李治也明白那晚為何自己的父皇讓他別去招惹李寬,殊不知李治早就惹了,還是那種生與死的仇恨。

“現在你知道我憑什麽了吧!”李寬冷笑的看著失魂落魄的李治,李治苦澀的點點頭,道:“現在你暴露出來自己的實力,難道就不怕父皇知道采取行動?”

“他知道又如何?”李寬不屑一顧的冷笑,“他是你的父皇,可不是我的,我的路還輪不到他來指手畫腳,一切都由我自己說的算。今日找你就是算算賬,你父皇想留你一命,可是我不答應的情況下,你休想有命活下去!”

“你好狠!”李治真的怕了,李寬聞言仰天大笑起來,道:“你沒資格說這話,要是你的父皇知道大哥的死也與你有關的話,你說他會不會親手殺了你呢?”

“你胡說什麽!”李治的聲音有些顫抖,眼神更加慌張了,李寬再次語出驚人:“自從李恪提醒我小心你的時候,我就對你格外注意,再次聯想到大哥的死,所以我親自去找大嫂,甚至是兩個侄兒詢問離京之前的情況,你猜他們怎麽說的?”

突然,李寬的話戛然而止,戲虐的看著驚慌失措,麵無血色的李治,此時的天氣還是有些冷意,可李治的額頭冒出了汗珠,可見李寬給他的震撼有多大,也證明他終於心虛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