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幾日來秦羽的心裏一直惴惴的,總感覺發生了什麽事。駙馬離開雲都也有大半個月了,至今為止卻一封家信也沒寄來,難道真出了什麽意外?問林子言,整天找不著人,想和公公談談,每次回林府都說去李侍郎家了。在街上兜了一圈兒,回到家裏,空****的,更是讓人越想越不安。最後秦羽忍不住跑到了皇宮,決定找秦皓問個清楚。

“皇兄……”踏進禦書房的殿門就看見林子言也在這裏,看到他,秦羽心裏不由一沉,難道是駙馬?,於是她趕緊問道:“是不是有駙馬的消息了?”

隻見林子言和秦皓都陰著臉,似乎剛發生過不快。秦羽走上前看著秦皓焦急地問道:“皇兄,你倒是說呀,是不是有駙馬的消息了?”

秦皓舒緩了一下表情說道:“不是,羽兒,駙馬現在有任務在身,可能很忙吧。”

秦羽不相信:“可是我都沒收到過一封家書,駙馬即使走得再遠,再怎麽忙都會給我寫信的。你們在騙我?”

“羽兒,別胡鬧,駙馬的任務不同於前,這次必須小心行事,如果被懷疑會有生命危險,難道你希望他因為給你寫的一封家書而被人拆穿身份嗎?”秦皓斥道。

“真的是因為太忙嗎?”秦羽仍然懷疑。

“嗯,是。放心吧,過了這段時間,他會給你寫信的。好了,羽兒,朕還有要事與林統領相商,你就先回去吧。”秦皓揮了揮手。

“皇兄,那你記著一有駙馬的消息就要立刻通知我。”

“會的。”得到秦皓的肯定,秦羽這才離開,經過林子言的時候,她微微掃了他一眼,看見他緊握著雙拳,想要揍人似的,不禁又開始疑惑他和皇兄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等到秦羽走後。林子言立刻跪在了地上:“皇上,請允許臣去尋找兄長。”

“就你一個人?你能幹什麽?沒聽見說太傅掉下了懸崖了嗎。找?怎麽找?”秦皓地心情極度煩躁。看著眼前地一切東西都覺得礙眼。

“皇上。臣相信兄長必定能化險為夷。掉下懸崖。臣就去懸崖底找。一日找不到。一日不回。”林子言抬起頭來認真地說。

“朕也相信太傅沒那麽容易出事。你也不用去找。我會另外派人。給你個任務。你去查查。那天究竟是誰派人去追殺太傅他們。查出來後。馬上告訴我。”

“可是皇上……”林子言還想再說卻被秦皓打斷道:“不必多言。就這樣決定了。一有消息朕會立刻通知你。還有。這件事。暫時不要告訴羽兒和林尚書。”

見沒有商量地餘地。林子言隻好說道:“是。臣。告退。”

當龍衛黑衣金龍地標誌出現時。秦皓沉沉地問道:“怎麽樣。查到林蘇揚地消息了嗎?”

龍衛頭領躬身回道:“回主上,屬下帶人去崖底搜尋,方圓百裏都無林太傅的蹤跡。後來聽說在成皋縣附近的長山腳下有人見到過仙人,而那裏正好是崖底水流下遊經過的地方,屬下想會不會是……”

“會不會是林蘇揚?”秦皓眼前一亮,林蘇揚的美貌世上少見,若被無知百姓看見會認為是神仙也說不定,於是他立刻說道:“你馬上帶人去查探,如果真是他一定要好好保護。另外,查沒查出那兩批黑衣人是誰?”

聽護衛隊的回報,知道那晚竟有三批黑衣人,其中有自己的龍衛自不用說,而另兩批也是敵對,隻不知那幫助林蘇揚的到底是何人派來的,還有刺殺他的又是受了何人指使。

“回主上,經過調查,那批刺殺太傅的人都是些認錢不認命的亡命之徒,屬下還查到他們似乎和朝裏的……”後麵的話是附在秦皓耳邊說的。

聽到龍衛所說,秦皓皺起了眉:“繼續查清楚,我要確實的證據還有所有和這件事有關的人。”……

“你說林蘇揚掉下了懸崖?”王承把玩著一隻翡翠酒杯坐在椅子上對著角落裏說。

“是,屬下親眼看見他掉下去的,懸崖底下是洶湧的河水,掉下去應該不能生還。”陰影裏傳來聲音回答道。

“應該?我要的不是應該,我要的是一定。”

“啪”,王承把翡翠杯子摔在了地上。“調動一半的私衛軍去找,不論死活,都要把人給我帶回來,這次要小心點,別再被人攪了個全軍覆沒。恐怕,小皇帝已經開始在警覺了……”王承望著窗外的天擔憂地說道。

成皋縣是一個不算大也不算小的縣城,相比於雲都的繁華,這裏充其量也隻是一個偏遠的小鎮。幾百年來在成皋都沒有發生過什麽大事,既不是交通要道,也不是物產豐富之地,一直扮演著無關痛癢的角色,它的興旺,全靠為往來於國都和西南的旅人提供飲食和住宿而得以發展。

一進城門,林蘇揚就感到了一種絲毫不同於雲都的氣息:清新雅意,充盈著恬淡的安寧。這樣的地方是林蘇揚所向往的,此時,她倒羨慕起柳明來,不必涉身於朝廷裏的勾心鬥角,不必為時常的爭亂而煩惱,晴朗的日子,去小城裏轉轉和百姓聊聊天,或是在自家的小院裏泡上一壺茶,賞賞花。即便是沒有多大的功勳,但隻要城內平安有序,當個小小的縣令也無所謂。

林蘇揚一臉憧憬地想象著自己當了這成皋縣令的愜意日子,回過神來看見司君行大跨步地走向一家裝飾不凡的酒樓,突然想起了一件很嚴重的事情:沒錢!當時自己所有的包袱盤纏全都放在了逸的身上,後來經曆了那麽多事,沒有時間也沒有機會考慮這個問題,如今出來了它就成了一件大事,從這裏到炎城還有這麽遠的距離,沒有錢將寸步難行。

想到這裏,林蘇揚趕緊走上前拉住司君行問:“你……有錢嗎?”

司君行愣了一下,猛地一拍腦袋:“看我,你不說都還忘了。跟我來。”說著便拉著她往另一條街走去。

來到一家名叫聚義錢莊的門前,司君行對林蘇揚說道:“你在這裏等等。”然後一個人走了進去。林蘇揚站在外麵,看到司君行對著裏麵的人不知說了些什麽,還從懷裏拿出一樣東西在他們麵前晃了晃,接著就看見那些人一臉的恭敬,不一會兒,司君行就拿著一個半大的袋子興高采烈地走了出來。

“看,這不就有了嗎。”把袋子在林蘇揚的麵前甩了甩然後遞給她。林蘇揚接過來打開一看,裏麵擠擠地放著好幾疊銀票和幾張金葉子。

林蘇揚對這個世界的錢沒有什麽概念,因為她很少上街買東西,即使偶爾陪秦羽去逛逛,也隻是帶些碎銀而已,因此她不知道這個不起眼的布袋裏具體是多少,雖然不懂,但憑著感覺,她也知道這筆錢財恐怕不是一般的多。

“你怎麽會有這麽多錢。”她問。

“我朋友開的錢莊,他可是很有錢,稍稍借一點,他是不會介意的。”司君行不以為意地說道,“你就帶著吧,我不善管這些。”

林蘇揚卻一把丟給他:“自己帶。”說完自己便往前走了去。

司君行在後麵喊道:“那我們先去買衣服吧。”

進了製衣店,林蘇揚有些不自在,以前也和秦羽一起逛過,每次她都想隻在門口等著,無奈門外路人驚豔的目光實在太厲害,後來總是逃也似地躲進店裏,所以製衣店於她來說像是避難的場所一樣,難怪她會感到不舒服。

這次林蘇揚依舊低著頭站在店裏的最裏邊,忘記了自己已經易了容,現在她隻是一個平常的婦人而已。

司君行從頭至尾把衣店裏的衣服看了個遍,然後狠挑了幾件素淨淡雅的女子衣衫要老板打包,而自己則是選了一兩件淡青色的男子袍裝,臨付賬前,又精挑細選了幾張白色的上好紗麵這才滿意的給了錢。

林蘇揚看著他提著鼓鼓囊囊的包不由好奇地問道:“你買這麽多幹什麽?”

“穿著好看。”幾個字說得理所當然。

這次終於可以放心大膽地走進先前那家酒樓了。林蘇揚注意到酒家的名字叫佳肴樓,聽著倒挺吸引人的,佳肴佳肴,醉翁不知酒,敢問有佳肴?的確是一個好名兒。

進了門立刻就有小二跑來迎道:“客官,裏麵請。”

“你這兒可以住店嗎?”司君行邊走邊問道。

“當然可以。”小二笑著答道,轉頭對立在櫃台後的掌櫃說:“掌櫃的,有客人住店呐。”

“不知客官要幾間房?”掌櫃問。

“兩間。”

“一間。”兩個聲音同時說道。

林蘇揚望了司君行一眼,冷厲的警告。司君行灰溜溜地摸了摸鼻子說:“那……就兩間吧。”

掌櫃低頭翻了翻桌上發黃的本子,最後抬起頭有些抱歉地說道:“不好意思了,兩位客官,今兒個小店住店的人實在太多,隻剩下一間房了。”林蘇揚皺了皺眉。

“這樣啊……”司君行偷偷瞄了她一眼,“要不我們換一家再看?”假裝為難地說道。

“算了,一間就一間吧。”林蘇揚嫌麻煩。

“好嘞,客官稍等。小三子呀,快帶兩位客官去九號房。”掌櫃對剛才的小二說道。

“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