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最好不相見,如此便可不相戀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憶

第五最好不相愛,如此便可不相棄

第六最好不相對,如此便可不相會

第七最好不相誤,如此便可不相負

第八最好不相許,如此便可不相續

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

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但曾相見便相知,相見何如不見時,安得與君相決絕,免教生死作相思。

佛曰。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萬法諸生。皆有前緣。緣起緣滅。緣生緣空。六世看得透徹。所以才會寫出這樣地情詩。隻可惜並不是所有人都想為佛。理可堪破。可放下。最終成就無上自在。睿智如倉央嘉措。斬不斷地情絲。卻是連不了地線。

那一天。林蘇揚體會到了什麽是真正地絕望。那種直指心底地悲傷。當她感覺手裏地溫度一點點退去時。天旋地轉。整個世界如同被籠罩進陰冷地黑暗。意識漸漸被抽離。腦中最後地一絲清明全部停留在永遠不想放開地手上。

朦朧中。聽見有人在耳邊低語。然後自己像被放進了馬車。隆隆地聲音時強時弱。她卻怎麽也睜不開眼。不是不能。而是不想。

漫長地昏睡終究還是要結束。十天後。林蘇揚醒來看到地第一個人。竟然是許久未見地沈笑。

“素顏姐姐。你終於醒了。”沈笑紅著眼睛。欣喜地看著她。

她怔怔地望著沈笑。眼淚無聲地落了下來。“司君行……他在哪裏?笑兒。告訴我。司君行他在哪裏?”胸前一悶。又是一陣頭暈。

“素顏姐姐,你別著急啊,司君行大哥他,他沒事。”沈笑慌張地說道。

“那他在那裏?快帶我去見他,我要見他。”說著便起身要下床,沈笑忙按住她說,“素顏姐姐,司君行大哥他不在這裏!”

“不在這裏?為什麽不在這裏?”林蘇揚抓住沈笑的手連聲問道,帶著恐懼,“你是在騙我對不對?司君行他已經不在了對不對?不,不,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林蘇揚慌忙下了床,跌跌撞撞要往外麵走,沈笑見她神誌不清,揚手就打向她的後頸,隨即上前抱住了林蘇揚軟下的身體把她扶到了**。

嚴木清打開門進來正好看見這一幕,他幾步走到沈笑麵前喝到:“胡鬧,你知不知道她現在身體很弱,你還打暈她?如果出了什麽事你要怎麽辦?”

沈笑替林蘇揚蓋好被子轉過身看著嚴木清說:“我怎麽不知道她身子弱?難道你就忍心告訴她現在司君行大哥一直昏睡不醒,生命垂危?”嚴木清啞然,如沈笑所說,若讓林蘇揚知道司君行目前的情況或許會更加危險。

“連叔的話我還記得清清楚楚,必須保住素顏姐姐的孩子,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怎麽會搞成這樣?原以為司君行大哥的眼睛複明就沒事了,為什麽又發生這樣的事情?”沈笑煩惱地抓著頭,她抬起頭看著嚴木清問:“木清哥,你說,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啊?素顏姐姐有了小寶寶不是很好嗎,為什麽他們還鬧成這樣?”

“笑兒!”嚴木清不知道怎麽開口跟她解釋,隻好說道:“笑兒,有些事情不是我們外人可以了解的,你現在還不懂,等你真正遇到自己感情的那一天你才能明白,知道嗎?”

“不明白、不明白,我都快十八歲了,木清哥你不要每次都把我當小孩子好不好,我隻知道素顏姐姐很愛司君行大哥,而司君行大哥也很愛素顏姐姐。既然兩情相悅還有什麽不能解決?算年齡你們也比我大不了多少,可是你看看你們活著有多累,明明觸手可及的幸福你們卻硬生生推之門外。木清哥,你說我不懂,是因為我沒有遇到自己的感情,那你呢,你又懂嗎?”沈笑像受了莫大的委屈,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兒。

“木清哥你從來都不在意我,我已經長大了,長大了,師傅可以當我還是小孩子,可是你不可以,你知不知道,就你不可以!”沈笑抹著眼淚衝出了門外,留下嚴木清木愣愣地站在那裏,“你說我不懂是因為我沒有遇到自己的感情,那你呢,你又懂嗎?”沈笑責問的話依舊回**在耳邊。

懂嗎?我懂嗎?嚴木清苦笑著搖搖頭,看了看躺在**的林蘇揚,原來,我們都不懂啊!

幸好司君行的那一劍沒有正中心髒,不然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活了。司連歎著氣,取下了他身上遍插的金針。比起外人,司連應該是最懂得他的,同樣愛一個人愛得很深,很痛卻始終放不開手,不同的是司君行得到了她的愛,可是他卻給她留下了永遠的傷害。

寧青杳,這個名字有多少年沒有想起了?如果不是她,他也不會再一次看見司君行的那一刻時時注意,也不會在他自盡那一刻及時趕到。命運就是這樣,幾經兜轉,沒有還完的情,沒有做完的事終究還是等著你。

想不到的是,這孩子竟然愛得比當年的自己更加瘋狂,辛辛苦苦練成的武功毀於一旦,還將自己留給他的一切都拱手讓人,後來還失了明,現在又自盡,他……唉,癡子,癡子啊……

司連的眼中似乎又晃**起小司君行倔強的模樣,練功練得很苦很累,可隻要是他認定的事就絕不放棄,哪怕走火入魔被痛得死去活來,他都不會認輸,這樣的孩子,如果當初自己沒有把他從他們身邊抱走,恐怕現在的天下就不是這個樣子了吧。

撥開司君行額前的發,司連發現他的麵貌就和她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那個自己思戀得無可救藥的人,為何她的心中裝的卻是另一個人?

“行兒,你比連叔幸運,雖然吃了很多苦,可你愛的人也愛你,你放心,連叔拚了命也會救你,就算是為了贖罪也好,懺悔也罷,連叔一定會讓你們在一起。”

林蘇揚再一次醒來時已是第二日的晚上,沈笑仍舊坐在一旁守著她,發現她醒了,沈笑立即說道:“素顏姐姐,你別再多想了,司君行大哥真的沒事,隻是他現在還昏睡著,不能來見你,但你放心,連叔說要不了多久他就能醒來了。”

見她不信,沈笑急道:“真的,素顏姐姐,相信我,你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我就帶你去見他。”這時林蘇揚黯淡的眼裏才有了些許光亮,她激動地問:“真的嗎?”沈笑使勁兒地點點頭。

“可是我現在就想見他。”林蘇揚急切地望著沈笑。“笑兒,求你,帶我去見他好不好,我隻想,隻想看看他而已,好嗎?”

沈笑猶豫了一下,最後答應了。她小心地扶著林蘇揚下了床,出門往司君行的房間走去。林蘇揚沒有心思去細想他們在什麽地方,還有些什麽人,心心念念隻想著司君行他怎樣了,為什麽還沒有醒來,他是不是真的好了。等到踏進他房間的刹那,她才感覺自己的心定了下來,一直以來的慌亂和害怕竟莫名地減輕很多。

沈笑把她扶進房裏後就出去了,留下她一個人坐在司君行的床邊。看著他依舊蒼白的臉,林蘇揚的心裏一陣陣的疼。

她顫顫地伸出手貼上他的臉,有些冷,卻還有溫度。用指尖描摹他的濃眉,他的眼眶,還有他的鼻唇,輕輕摩挲他的輪廓,然後滑下來,拉起他的手,十指相扣,握得緊緊的,她俯下身,吻上他冰涼的唇,嘴裏說:“我還欠你一個稱呼呢,我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