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琰來到給他安排好的位置,蘇葵玉也已經在王鈺的身邊坐好,王琰在這繁雜之時,忽覺少些什麽,看了看去,才發現那個長相絕美的女子今日卻沒有在現場,王琰詫異的看向在中央位置落座的王鈺,看的出來他很心安,那他便沒什麽可擔心的了。

果然沒一會兒工夫,所有該來的嬪妃才人大臣都已經落座,太後蘇未央的位置在皇帝王鈺的右邊,他的左邊是蘇葵玉,皇後和太後均在他的兩側,在這特地安排好的節日裏,殷紗的宮裏極其熱鬧,宮裏最好的樂師在邊上流淌著動聽的音樂,舞台上也表現著曼妙的舞姿和窈窕的女子身形,讓這苑雲園裏暢飲的人都感覺到無比的暢快。

就在大家都感覺意猶未盡之時,忽然不知道在哪傳來清幽的笛聲,和這有些繁雜的琴樂聲交相輝映,舞台之上,舞女們都紛紛下台,此時台上卻在角落緩緩移動一個美妙的身形,修長而柔軟的手臂揮舞著手中抓著的稠幔隨著步子來回飛舞,坐在正座中央的王鈺挽唇看著台中表演的錦兒,像是看到三年前那段震懾全場的獨舞一般,隻不過他現在的心境卻不如當時的簡單,現在他除了欣賞她曼妙的舞姿外,更加擔心的是她不要閃到腰。

隨著錦兒的盛裝出現,舞台上空飄出很多飛舞的桃花,隨著她的擺動,她的身邊就多出很多桃花,像是這些桃花在她身體裏散發出來的一樣,舞蹈又出神入化,苑雲園的人都紛紛震驚的看著舞台中央略顯纖瘦的女子,長至腰間的黑色秀發也在這舞蹈中越發顯得她妖冶美麗,她一身豔紅色的舞服,在這冬日昏沉的夜裏,顯得格外溫暖人心,錦兒在舞台表演時,朝王鈺的位置看了一眼,發現那男子蹙著眉毛,她便好笑的揚起唇角。

“天哪,好美的!”不少的宮婢和嬪妃都不由得讚歎道。

連平日裏背地說錦兒壞話的麗妃和葉妃也不由得張大了嘴巴,她們一味的嫉妒媚錦兒的美貌,卻沒想到這個女子的舞蹈也這樣如天仙的出現。

樂師們停下手裏的動作,隻剩下笛音在這寂寥的冬日裏清幽遠揚,笛子的清幽和這舞蹈的妖冶混合在一起,不由得成為這冬日最美的記憶,在台上的錦兒唇角揚起,淡然的跳著明月教獨創的舞蹈,忽覺腹中有些疼痛,她蹙眉,強行忍住,誰知這痛感越來越強烈,她痛苦的用牙齒咬住下唇,試圖不影響這場曠世的獨舞,卻無論她怎麽強忍,腹中蝕骨的痛感卻整個侵蝕了她的神經,慢慢的腿間感覺到一股熱流,終於,她強忍不住,緩緩的倒在這舞台之上,瞬間鮮血般的舞衣下被鮮血染透,分不清楚是血是衣……

“嘩!”全場嘩然,坐在正中央的王鈺幕的將眼睛睜大,猛的從龍椅上站起來,想都未想,朝舞台奔去,邊走邊大喊,“來人!傳太醫!”

這時躲在後台的素寧也趕緊跑向台上,眼淚不爭氣的在跑的過程便已經落下,心裏默念,娘娘,您千萬不能有事……

王琰也趕緊抬起腿就往舞台走,張許昌臉色發白的趕緊招呼旁邊的太監,“快,傳太醫!”

其他嬪妃和宮婢都嚇得開始尖叫起來,搞得現場已經亂成一團,本來坐在王鈺身邊的蘇葵玉發覺錦兒有所異樣時,還未真的確定,她便已經倒在舞台上,身邊的皇帝哥哥急匆匆的,朝她跑去,她也嚇得站起身子,側臉看見驚嚇中的蘇未央,趕緊走兩步,去扶住蘇未央的胳膊,“姑姑,別害怕,皇帝哥哥已經去看了。”

王鈺趕到錦兒麵前時,他深邃的眸子裏寫滿了擔心,把她抱在懷裏,讓她的頭能躺在自己的懷裏,手卻在無意間卻沾到一絲粘稠,他不相信的往手上看去,手上沾的正是她舞衣的血,他緊張的睜大深邃的眸子,痛苦的不能自已,他緊張的不知如何是好,“快傳太醫!太醫!錦兒,你別嚇唬朕,是朕不好……”

在錦兒身邊的素寧,雙手抓著錦兒的玉手放在自己的臉上,一個勁的哭泣,她當初就該勸阻娘娘,不能讓她做這麽危險的動作!當初……都怪她,都是她不好,要不然娘娘也不會這樣!

趕到的王琰也害怕的看著倒在皇兄懷裏的錦兒,目光在接觸在舞衣外援緩緩泛光的鮮血時,他不相信的抬眸去看王鈺懷裏的錦兒,此時的錦兒,臉色慘白如紙,他蹲下身子,震驚得趕緊安慰抱著錦兒身體的王鈺,“皇兄,你別著急,太醫一會兒就來!”

楊曼如本來好好的看著台上的錦兒跳舞,看到她倒在台上,自己也擔心的往前湊去,卻無奈嬪妃和宮婢們嚇得擠成一團,人又太多,她擠了一會兒功夫才從人群裏走出來,擔心的朝台上跑去,誰知剛安慰王鈺的王琰剛說完話,就被王鈺的一聲,“太醫怎麽還不來!”嚇得不敢說話。

他站起身子著急的準備自己去請,走到門口和太醫撞了個滿懷,他趕緊拽著林太醫往舞台上去,林太醫看到倒在王鈺懷裏的錦妃,一臉的為難,再看看她身邊的血跡,心裏也緊張不已,王鈺早已情緒失控,朝林太醫吼道,“還不快點過來!”

“是。”林太醫趕緊拎著箱子,捏起媚錦兒的手腕把起脈來,把著把著,林太醫的臉上已經滲出汗來,趕緊放下她的手腕,跟王鈺說道,“皇上,錦妃這孩子……”

“這孩子怎麽了?”王鈺發瘋的喊道。

王琰在旁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試圖讓他平靜心情,誰知他一點也平靜不下來,他最愛的女子和腹中未出世的孩子躺在他的懷裏,生死未卜,這讓他如何能平靜!

“老臣……老臣盡力而為,還請將娘娘放到屋子,這外麵風大,對娘娘身子甚是不利。”林太醫說完,王鈺便已經抱起躺自己懷裏的錦兒往園子裏最近的房屋裏走,把她平穩的放在床榻上,隨行的林太醫、素寧和太後皇後等人都默默的等在外麵的廳裏,王琰和曼如走進去,緊張的看了看床榻上臉色不好的錦兒,王鈺看的出來格外的緊張,抓著林太醫就往床榻上,“林太醫,朕命你救錦兒!若是錦兒和孩子少一個,朕拿你抵命!”

聽到他口中的孩子,曼如和等在廳外的太後皇後詫異的往內室看去,卻被林太醫和隨從都攔出去,一行人包括皇帝王鈺都被阻攔在了門外,王鈺出去後便坐在一個凳子上一言不發,平日深邃有神的眸子此時卻暗淡無光,盯著一個位置,身子顫抖不已。

王琰走過去,想要安慰他,可是看到他這幅樣子,在嘴邊的話愣是說不出來,隻好呆在他旁邊陪他一起發呆。

而站在一旁的太後蘇未央和皇後蘇葵玉識趣的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呆在一邊,和王鈺一起等著太醫出來,鶯妃和麗妃等嬪妃也跟了進來,看到屋子裏麵寂靜的氣氛,鶯妃走到王鈺身邊,柔聲勸道,“聖上,別……”

“滾。”王鈺不客氣的開口,沒有看一眼來人,甚至說眼神都沒有動,隻是冷冷的朝鶯妃說了字,便繼續沉默,鶯妃在他這碰了釘子,回頭朝麗妃看去,麗妃和葉妃一臉的幸災樂禍,鶯妃憤憤的跺了下腳,生氣的快速出門。

終於在漫長的等待中,林太醫推開內室,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直接的跪地,低頭說道,“陛下……”

王鈺抬眸,深邃的眸子裏空洞的厲害,揪起林太醫的領子,害怕的問道,“怎麽樣了……怎麽樣了!”

“回陛下,大人身子太虛了,這孩子……沒保住。”說完,林太醫將頭重重的磕在地上,聽罷,王鈺跌在地上,站在一旁的素寧聽到這話,本來就在啜泣,將身子轉過去,伸出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咬住自己的手試圖能忍住啜泣聲。

王琰看王鈺跌在地上,趕緊伸出手去扶,誰知比起剛才瘋狂,情緒失控的王鈺想比,此時的他確實異常的平靜,揮了揮手,從地上站起來,眼神空洞的走進內室,不顧外麵的人。

極度悲傷的王鈺走到躺在床榻上,臉色慘白如紙的錦兒旁邊,捧起她的手撫摸著自己的臉,小聲的啜泣道,“錦兒,是朕對不起你……”

之後,這個人人都佩服的帝王臉頰上落下淚來,隨後王琰跟在他身後,發覺王鈺小聲的抱著錦兒的手哭泣,想到三年前,錦兒離宮時,他眼眶濕潤的畫麵,他想這世上,除了先皇和母後,恐怕他這個皇兄隻為一個女人哭過,王琰心疼的看了眼床榻的兩個人,回頭將門替王鈺關好,朝還在外廳的太後走過去,“皇額娘,您和玉兒先回去吧,皇兄……估計今晚是要在這裏了。”

蘇未央看著王琰,小聲的囑咐道,“叫禦膳房做些大補的膳食過來,這麽一折騰,錦妃這丫頭恐怕是又不好受了。”

蘇葵玉朝王琰看了一眼,不知道說些什麽,想到自己以前小產時,皇帝哥哥的冷漠和現在錦妃小產他的緊張過度,她又是傷心又是害怕,隨著太後蘇未央的步子一起出了這間屋子。

之後,王琰遣散了除了素寧外的其他人,曼如執意不走,要等錦妃娘娘睜眼再走,王琰本來就要看見她,便聽話的把她留下。

就這樣,一連幾日的早朝,在這苑雲園裏的內屋裏,王鈺像是度過了幾個春秋,王琰喊他用膳,王鈺也一動不動,靜靜的看著床榻上的錦兒,王琰知道,他在等錦兒醒來。

素寧更是每天都向菩薩祈禱,讓自家娘娘趕緊醒過來,而纖寧、翎兒知道這件事情後,也都擔心不已,翎兒臉上卻有著更加異樣的神態,就這樣,渾渾噩噩的度過了五日的時間。

第五日的晌午,已經昏睡五天之久的錦兒總算是睜開了眸子。

王鈺盯著精致的眼眸,楞了好一會兒,意識到自己沒有做夢,才猛的抱住她,緊緊的將她抱在自己的懷裏,一臉淚痕的閉眼小聲說道,“錦兒,朕以為你不會醒來了……”

剛剛睜開眼眸的錦兒被這突如其來而溫暖的擁抱嚇了一跳,總感覺自己做了個夢,聽他這樣一說,她輕輕的抬胳膊,發覺自己的胳膊抬不起來,興許是好久都沒有動過的事情,她隻好開口,小聲的回答,“好了,我怎麽這麽疲憊了?”

他放開她,眼底的晶瑩可見,看著她,“錦兒,都是朕不好,那時朕就應該攔著你,不讓你表演什麽獨舞,不然也……也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獨舞?錦兒盡力搜索這樣的字眼,終於想起來,自己是在元旦獻舞時忽然肚子疼的厲害,暈倒了,那麽,她蹙眉低頭去看自己的小腹,慢慢的挪動自己略微有些直覺的胳膊,摸著自己的小腹,發現那裏的隆起已經變得平坦……

她驚恐的抬眸看他,她這才明白他眼底的晶瑩是為何,她不知怎麽,心裏的某個位置砰然塌陷,一時間找不到任何地方去躲避,眼淚就這麽掉下來,無力的跌倒在他的懷裏,這時她終於淚如雨下……

在這段時間後,錦妃由王鈺陪同,親自送到露池苑,本來說是用軟榻接送,王鈺卻執意差人送來了轎子,他扶著她輕盈如風的身子,側臉看著她幾近絕望的臉,心裏也不停的難受,慢慢扶她進了轎子,看她麵色平靜的坐下,自己則也坐了進去,他將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試圖用自己的溫度來溫暖她這顆絕望的心。

這件事情,導致沁王爺和翎兒的婚事往後拖延,在她們回到露池苑後,傷心的幾人各自默契的不再提孩子的隻言片語,素寧給錦兒熬中藥時,偷偷的拭淚,熬好藥後又把眼淚擦幹,眼睛紅腫的給錦兒送藥,翎兒和纖寧都是貼身伺候錦兒的,這幾天王鈺早上去上早朝,下了朝就往露池苑跑,後宮裏的嬪妃是又羨慕又嫉妒。

羨慕她們心心盼著的君王對她如此專一寵愛,嫉妒的是這君王從未給過她們孕育皇室族血的機會,此下可好,這媚錦兒懷是懷上了,卻沒料到異常獨舞會要了那孩子的命,還險些賠上自己的命,想到這裏,後宮的嬪妃心裏倒是也舒坦了不少。

錦兒躺在**,翎兒和纖寧立在她的身邊,看著她臉色蒼白的樣子,兩人心裏著急卻又不能為娘娘做什麽,偷偷的看著對方,再去看看不知道在想什麽的媚錦兒,心裏非常不好受,尤其是翎兒,她在這件事情發生後,臉上總是浮現比較緊張的神情,大概是生怕娘娘會出現什麽問題吧,素寧已經端著熬好的藥走進內室,她慢慢的走近錦兒的床榻,剛剛哭過的眼睛微紅,鼻頭在這冬日裏再加上哭泣,也變得紅起來,她把藥放在床榻邊的凳子上,床榻上那原本精致無比的眉眼,此時卻變得空洞而滄桑,她小聲的乞求床榻上絕美的女子,“娘娘,吃藥了……”

錦兒空洞的眸子閉上,虛弱的開口,“拿走,我不吃。”

“娘娘……”素寧端著藥的手顫抖的動著,眼淚在眼眶裏轉著,直接給她跪下,“娘娘,您吃藥吧,咱養好身子才好……”

翎兒和纖寧看她不吃藥,也趕緊給她跪下,紛紛流淚懇求她吃藥,錦兒空洞的眸子睜眼,看見三人都跪在自己麵前,心頭不忍,微微歎了口氣,將手支在床榻上,準備起身,卻無奈手臂都用不上力氣,素寧見狀,趕緊放下藥碗,將錦兒扶起來,她坐在錦兒的身後,支撐著她的身子,在她身邊的翎兒趕緊把藥碗遞上去,“娘娘,您趁熱喝……”

等錦兒把藥喝完,素寧趕緊將碟子的糖塊送到她的嘴邊,可是很怕苦的錦兒竟然搖搖頭,避開冰糖,徑自的躺下,素寧看在眼裏疼在心裏,又不好再勸她,隻好歎了口氣,便帶著纖寧和翎兒出了內室。

明月教中,依葉快馬加鞭從朗月驛站回到教中,她直直的朝教中大堂跑去,坐在正座的龍匡一臉沉重的盯著個地方,看見他後,依葉趕緊低頭跪地,抱拳行禮,“教主,有不少南蠻人進了驛站,而且是成隊伍,怕是有預謀。”

龍匡冷冷的凝視這依葉,凍人的嗓音開口,“沒想到王琓這麽快就按耐不住性子了,好,依葉,傳令下去,讓全教上下加強戒備,不放任何人進來,還有,尋回琳琅,明月教與王琓勢不兩立!”

依葉低頭回答,硬氣的點頭,“是!”

待龍匡離開後,依葉馬上按照他的吩咐召集了明月教暗中訓練的女

子護衛隊,這批護衛隊的女子大多也是妙齡,和煙雨樓送去的不同,她們不擅歌舞,卻極負有武功的資質,身上包裹著黑色的緊身衣,肩膀位置均被烙了“明”字,腰間配有統一的匕首和長劍,每一個身上都散發著難以抑製的精英氣息。

依葉點了點教中的七十六名武女,她站在中央,眸子朝她們掃了一眼,看見她們英氣逼人,她大聲的開口,“眾教眾聽令,按照教主吩咐,從即日起對本教嚴加戒備,另外三十人隨本大人走,尋回在杭州被軟禁的琳琅姑娘,其餘人在教眾聽候,隨時準備戰鬥!”

一幹武女抬起自己的手臂,腰間的匕首和長劍在這火把的光芒下顯得異常閃亮,聲音足以震驚整個山中,“是,眾教眾得令!”

隨後三十人跟著依葉的步子,迅速的施展輕功消失在明月教的山中,依葉早已在虞焉的指示下尋到琳琅被軟禁的位置,她一直詫異的是,為什麽教主和虞焉姑姑都知道琳琅被藏於此,卻從不提出去施救,而此番宮裏似乎錦兒大人出現異樣,教主就迫於要推翻王琓,她實在想不通,還有那個藍衣的男子,不知在宮裏還是否相思著另一個女子……

一個武者的自身素質讓她很快摒棄了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想到教主的命令,她的身子裏就充滿著力量,在距離王琓紅楓苑很近的地方,依葉吩咐另外三十個人偽裝起來,伺機而動,自己則慢慢的逼近紅楓苑。

她藏於一間老舊的宅子後身,正好能看到有間宅子的門口站著兩個英姿颯爽的男子,統一的衣裝和淡然的表情,她斷定,琳琅必是被藏於此,想到這兒,她趕緊退回到旁邊的林子裏,伸出手臂,食指和拇指捏在一起放到嘴邊,吹出口哨,剛吹完,她負手而立,周圍的林子枝幹都動了動,隨後她的身邊出現跪地的黑衣女子。

依葉瞪著那個宅子的方向,吩咐道,“今晚亥時咱們在這裏集合,目標是不惜一切代價奪回琳琅。”

另一邊,王琓在紅楓苑旁邊的園子裏等待時機,他前幾日聽說王鈺極其寵愛的寵妃錦妃娘娘在舞台上小產,他的唇角勾起,修長的手指撚著旁邊的念珠,跟旁邊還在坐著喝茶的南莫說道,“恐怕此刻咱們得提前動手了。”

南莫挑著眉頭,將手中茶杯中的茶葉水一飲而盡,笑著哈哈大笑道,“我們南蠻王朝終於要到來了,哈哈!”

王琓笑著,腦子裏卻飄出那抹活潑的身影,低眸盯著窗邊窗戶的剪影,回頭冷冷的盯著南莫,嗓音冷靜而嗜骨,“誰都能傷害,就是不能傷害到楊曼如,聽懂了嗎?”

坐著把玩茶杯的男子,被他的話嚇到,感覺他說的話能把自己凍死,明明沒有那麽冷,卻已經打上了抖摟,趕緊說道,“放心吧,我也不舍得殺那個丫頭。”

皇宮裏麵的王鈺下了朝就往露池苑趕,聽素寧說她已經將藥喝下,心裏總算是放下了大塊的石頭,走到內室去看還在臥床的錦兒,他坐在她的床榻邊看著她虛弱的臉,心疼的不能自已。

這邊的王鈺還沒坐穩,太監小木子便從門口跑過去跟素寧說道,“素寧姐姐,壞了,大將軍古逸來,說是有要事跟皇上說!”

素寧一聽,心裏咯噔一下,心想這古逸大將軍能從朝堂追陛下到露池苑,那定是大事啊!趕緊吩咐小木子,快把將軍迎進來,自己則快步走到內室門口敲門,“陛下,古逸大將軍到了,說是有要事要和您相商。”

聽到古逸的名字,王鈺的眉頭不由得蹙起來,這陣子他一直在邊疆司機觀察王琓的一舉一動,此時他若是到來,那恐怕……他這般想著,床榻上的女子緩緩睜開精致的眸子,“陛下……”

他低眸看著她,唇角漾開笑容,伸出手來撫摸著她的臉,“醒了啊?”

“嗯。”她艱難的朝他露出笑容。

她知道,在她小產這件事情上,王鈺的心比起她來說好不了多少,慢慢抬起自己的手覆在他的大手之上,看著他俊朗而深邃的眸子。

想到外麵還有古逸在等著自己,王鈺隻好把手抽回來,幫她掖了掖被角,“朕還有事情要處理,古大將軍在外麵等著朕呢,朕處理完馬上過來,錦兒不要睡著,要等著朕回來哦。”

“古將軍?”她蹙眉看著他。

“是。”他輕輕的揉了揉她的臉蛋,溫柔的說道,“錦兒要好好歇著,朕馬上回來,好不好?”

她輕輕點了點頭。

王鈺不放心又幫她把被角掖進去,才緩慢的從她的床榻上離開,門外候著的素寧看他離開,自己則進屋好好等著侍奉錦兒。

誰料錦兒蒼白的臉上越發蒼白,此時纖寧和翎兒都去幫娘娘熬補品,都不在,素寧擔心的看著她,眼睛又不爭氣的要哭起來,“娘娘,您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奴婢這就去請太醫!”

“不……”錦兒平日豐滿的櫻唇變得幹起來,眸子空洞的看著她,雙手抓著她的手,“素寧,你去聽聽……陛下和古逸將軍說了些什麽……”

“娘娘,你好生養著,還管將軍說什麽呀。”素寧擔心的看著她,沒有動彈。

錦兒眸子裏充滿了渴求,“快去,就當我求你了……”

“娘娘?”素寧隻好點頭,跟錦兒說道,“好,奴婢去聽,您別亂動,您這身子可禁不起折騰了。”

媚錦兒點了點頭,素寧便聽話的擦了擦自己眼角溢出的眼淚,走到門口推開房門,緊張的踱步到王鈺和古逸談話的外門口,貼上門框,偷偷的聽著裏麵的談話。

古逸跪在王鈺麵前,忠心耿耿的跟王鈺說道,“陛下,此時若不出兵,恐怕殷紗城就被南蠻人踐踏了,這裏的百姓那麽多條人命,難道您眼睜睜的真的要看著喪在果王爺的手裏嗎?”

素寧一聽,嚇得花容失色,不敢再聽,嚇得走路也不利索的回到屋裏,錦兒沒想到她這麽快就來了,趕忙問道,“如何?聽到了嗎……”

“娘娘,方才奴婢聽到的是……果王爺似乎要對殷紗不利的話,但是……”素寧說著,煩惱的不懂明明戍守邊疆多年的果王爺為什麽會對殷紗不利。”

錦兒一聽,整個人都僵硬,神情緊張起來,“真的?”

“嗯……好像就是這個意思。”素寧蹙眉搖搖頭,不相信自己聽到的。

“快把他們的原話……告訴我……”錦兒撐起自己的身體,著急的說道。

素寧慢慢的回憶著,由於緊張想了很久才開口,“方才……方才古將軍說……若不出兵,這殷紗就會被什麽踐踏,然後說殷紗這麽多條人命會毀於果王爺之手……”

錦兒美目圓睜,嘴唇顫抖著,慢慢的挪動身子,準備從床榻上起來,素寧見狀,趕緊扶住她,勸阻道,“娘娘你不能亂動,得好生靜養。”

她這剛說完,本就虛弱的錦兒由於緊張和急血攻心,立刻暈了過去,素寧發現後,趕緊朝外大喊,“來人啊!娘娘暈倒了!快叫太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