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線索

電梯在緩緩的下降著,我們這幾人除了李祚盛還很鎮定之外,其他人都在冒著冷汗。

當中就數羅傑的臉色最誇張,本來就看起來清秀斯文,被林國富帶著五十人一嚇唬,現在直接看著像是一張死人臉,不過也幸好是秋冬季節,這種臉色並不少見。

老狼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顯然是被氣得不輕,信心十足的來,最後卻羽刹而歸,未曾動手,就已經敗下陣,他感覺到很沒麵子。

炮仗靠在電梯側壁上,剛剛才把手從腰後放下來,臉色看起來尤有餘悸,被我目光瞟到,頗為不好意思衝我幹笑一下,道:“你反應真快。”

“林國富的反應也很快,看樣子這一次要著了別人的道了。”我這句話並沒有對炮仗一個人說,而是目光在眾人臉上掃過。說出這句話,我心裏十分的不甘,但是沒辦法,要是再晚一點,我都不知道自己的小兄弟能不能保住。

不管林高峰是不是先天性**,但我打壞了人家的兒子是事實,林國富剛才那架勢,很明顯是要我跟他兒子享受同樣的待遇。

本來就隻有五個人,還有一個是個文人,真正能打的就四個,手裏也都沒家夥,這怎麽想也打不過了。

我在心裏這麽想著,但是老狼卻忽然一拳頭砸在電梯側壁上,漲紅著臉,不服氣的衝我瞪著眼珠子,不忿低吼道:“難道就這樣放棄了?”

我搖搖頭,也不知如何開口。

羅傑緩過氣來,語重心長地歎了一口氣,說道:“現在的萬尊,就是一個大坑。”

他說完,炮仗便很配合的點點頭,但是老狼現在卻是什麽話也聽不進去,很惱火的咬著牙喝罵道:“媽的,那個姓林的敢讓人堵我,這口氣我是咽不下去。”

我也咽不下這口氣,而且我更加在乎這次行動的成敗,現在人也沒抓到,反而被攆了出來,我真是麵子和裏子一樣都沒有。

但我卻不能這麽想,更不能像老狼這般說,因為我一旦附和了老狼的話,我敢肯定以他的性子,立馬就要殺一個回馬槍。

“那怎麽辦,好不容易有機會溜掉,你別想著回去,萬一林國富發瘋了動點刀片,咱們都得留下。”我盡量保持著平靜的語氣說道。

老狼臉上的怒火漸漸斂去,藏在雙眸之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沒那麽簡單,他跟我比人多,那就陪他玩一玩。”

羅傑鄭重且謹慎地對著老狼說了一句:“莊少,這裏可不是省城。”

說話的這會兒,電梯已經到了一樓,我當先一步跑了出去,並回頭招呼老狼他們。

“別多說了,快……”

最後兩個字‘跟上’還沒說出口,忽然一道身影撞了我一個趔趄。

“啊!對不起先生,我不是有意的,您沒事吧?”一個女服務生穿著一身青花旗袍,模樣端莊秀麗,倒在我懷裏卻又自己撐了起來,反而問我有沒有事,看起來極為有禮貌。

我有一瞬間的愣神,不是因為這個女人長得漂亮,而是這個女人的動作。

她竟然在摸我的胸,手已經隔著襯衣紐扣之間的間距伸了進去,那冰涼而又纖細的玉指在裏麵……

這個女人當然不是在占我便宜,她手裏有東西,是一張紙。

“我……沒事。”我一邊用手按住衣服裏的那張紙,一邊回應道。

直到此刻,我才記起來了這個女人,我說怎麽看起來她的模樣似曾相識,原來在林高峰訂婚的那天,她也曾出現過。

“遠,你丫發什麽楞,走啊。”老狼都已經超過我五六步遠,見我還在跟那個女服務員站在一塊,回頭喊道。

我跟著老狼跑了出去,沒再看那個女服務生,因為我擔心她暴露了。

雖然我並不知道她究竟是誰的人,但她之前可是差點就幫了我一個忙,我想她應該是友軍。

跟著老狼他們從萬尊跑出來,我在最後麵,趁機把用手按住的紙條從衣服裏抽出來,然後打開一看,隻見上麵寫著:“三點五十,機場,sh。”

什麽意思?

時間,地點,以及去向。

我又把紙塞進了口袋,一邊跟著上車,腦子裏一邊在琢磨。

“快開車。”剛上車不久,萬尊門口就衝出來一隊黑衣人,老狼往後麵看了一眼,立馬對炮仗催促道。

上次的紙條是讓我遠離危險,這次的紙條內容雖然看起來也可能是這一層意思,但是卻有些蹊蹺。

如果是讓我走,大可以直接和上一次一樣讓我走,但是卻寫了時間、地點和去向。

為我安排的行程?不大可能。

而且我隱約猜到,給我傳信的人很有可能是袁珊珊,可是她知道我的性格,又怎麽會讓我當逃兵。

所以我想,這個紙條傳遞的信息,應該不是說的我。

難道是——楊素或者小蝶中的一人?

我一想到這兒,頓時眼前一亮,仿佛豁然開朗一般。

“去哪?”炮仗啟動了車子,雖然很快就竄了出去,但是卻沒有方向,隻能往前開。

這一問,可把老狼給問住了,老狼又扭過頭看著我,意思是要問我的意見。

我心中有了主意,但是卻假裝沉思了一瞬,才說道:“去機場。”

話音剛落,老狼就用懷疑的眼神看著我,道:“去機場幹嘛?你該不會是……”

我被看得莫名其妙,又被他這半截話說得滿頭霧水的,正好羅傑又接了一句話,道:“徐先生,現在逃跑就很麻煩了,我勸你最好不要打這個念頭,哪怕是讓莊少用極端手段擺平此事都好,一旦逃跑,黑曆史就消不掉了。”

這下我算明白了,合著他倆以為我去機場是準備跑路的。

我哭笑不得地道:“不是逃跑,我為什麽要逃跑?”

老狼眼中的懷疑減少了許多,卻還是盯著我看,似乎是要聽聽我的真實想法。

至於羅傑,確實笑著搖搖頭,顯然還是認為自己說對了。

我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隻好把紙條從口袋裏拿出來,遞給老狼,說道:“不是逃跑,你們看。”

“三點五十,機場?sh指的是去sh市?這個東西是什麽意思?”老狼看完之後,問題一個接著一個,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

接著,羅傑又把紙條拿了過去,仔細的看了起來。

因為紙條的事情涉及到袁珊珊,我心裏還沒想好怎麽跟老狼說,隻好幹笑著敷衍道:“有人給我傳遞的信息,沒看到嗎?”

老狼用一副看白癡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大概是說‘我難道不知道這是別人給你傳遞的嗎?’

羅傑看完了紙條,忽然間職業病又犯了,認真地盯著我,問道:“什麽時候到你手上的?”

我挑了下眉,如實道:“就剛才撞到我的一個服務生。”

羅傑點點頭,追問道:“原來如此,她是你暗中插進去的眼線?”

我心說這家夥的問題可真多啊,要是別的事情我一定一五一十的說,但是事關袁珊珊,我要是坦白了說,老狼現在就得跟我翻臉。

無奈,我隻能打定主意能往模糊的地方說就模糊了說,便搖搖頭道:“不是,我不認識她。”

羅傑刨根問底道:“不認識她?那就是說她隻是一個傀儡,幕後還有人?是誰?”他在這麽問的時候,老狼一直在認真的旁聽,很顯然,這些問題也是老狼想知道的。

我知道老狼是在關心我,所以到了這個問題,我竟然猶豫了一下,在坦白和不坦白之間有了一絲糾結的情緒,最後低下頭道:“不確定。”

而就是因為我這個回答,老狼直接驚叫起來:“你說什麽!?”

“不確定你就知道別人不是在蒙你?而且你怎麽就知道這紙條上說的是什麽事情?萬一別人就是隨便寫的呢?”

老狼越說越激動,要不是車頂棚沒打開,我估計他這會就竄上天了。

我有些羞愧,更加不敢講明了。

以老狼對袁珊珊的成見,是絕對不會允許我去機場的。

羅傑心思縝密,也比較冷靜,道:“徐先生,如果我沒聽錯的話,你剛才說的是不確定,也就是說,你大概知道是誰給你的消息?那個是誰?”

這話一說,我在心裏把自己罵了數遍才罷休,這種語言上的低級錯誤都犯了,還被人律師給抓到個正著。

但這會兒我也隻能咬死了不承認,硬著頭皮道:“不知道,我之所以說不確定,不是說我知道是誰,而是這個傳信人,一共給我傳遞過兩次消息,我隻能猜到幕後的人是在幫我,但我不知道是誰。”

“哦……還有一次是什麽情況?”羅傑說這句話的口吻,明顯就是不相信的語氣。

“林高峰訂婚那天,也是剛才那個服務生,假裝給我送酒,給了我一張紙條,讓我速速離開,如果我立刻離開,也就不會有後來發生的事情了。”我回想起那天的情景,不禁有些感慨,如果真的早些走了,恐怕也沒了後來的事。

不過,如果沒有這些事,這種紙條,還會出現第二次嗎?想到這兒,我竟然是有些難分對錯。

羅傑問完了之後,又輪到老狼來問我,他狐疑的盯著我,道:“真有這麽好心的人幫你?對方怎麽知道林高峰那天晚上會設計對你動手?”

我隻能撒謊道:“我也不知道。”

老狼大概是看得出我有些心虛,臉色有些不悅的道:“而且,你說要去機場,明顯是覺得對方告訴你的消息是小蝶或者楊素的下落,那麽對方怎麽知道你是在找這兩個人?對方又是怎麽知道這兩個人的下落的?難道他是萬尊的高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