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 男人都是善變的

跟著吳文姬的步伐,我朝著酒吧門口走去,背後還傳來馮天翔那譏諷的聲音。

“繼續裝吧,反正在我眼皮子底下,你也耍不了花招。”

馮天翔以為吳文姬對我的冷漠是裝出來的,所以才說出這番話,他不知道,昨天晚上我跟吳文姬之間發生了什麽。

我一直看著吳文姬的背影,總覺得比起之前來,多了些落寞,但也多了分果決。

都說女人的心思男人別猜,這個時候我真的覺得猜不透吳文姬的心思。

原本我看到她來到酒吧的那一刻,心裏還有些高興,因為既然能來,那就意味著她心裏依舊有我,電話裏的那些話不過是氣話,跟我鬧別扭而已。

但是看到了吳文姬此時對我的態度,我卻又覺得自己猜錯了,也許她來到這裏,隻是因為來酒吧處理這件事,僅僅隻是柳青河交給她的任務,她不必在乎這裏的人是誰,因為她隻是來完成任務的。

秋天的風有些冷,酒吧外麵的記者看到我跟吳文姬一前一後出來,立刻就拿起相機‘哢哢哢’拍了起來。

我現在的樣子有些不上鏡,因為我手上還戴著馮天翔那孫子給我上的手銬,又因為吳文姬的事情弄得心神不寧,麵容憔悴,所以我都不怎麽看鏡頭。這個樣子,怎麽看怎麽像是罪犯落網時的狼狽模樣。

吳文姬仿佛恢複了昔日的風采,那個冷傲的女警花,那個不假辭色的霸王龍,一路直行,無視兩邊的嘈雜,直接走到警車旁。

她今天沒有開自己的私車,而是部門的公車,又給了我一種她隻是來辦公事的錯覺。

吳文姬冷麵無情的拉開車門,稍稍偏了一下脖子,示意我自己鑽進車裏,然後就坐上了正駕駛。

私人情感和事業上都出現了不小的問題,如果兩件事情是交錯開來的還不算什麽大問題,但是如今兩個困難重疊,難上加難,我頓時感覺這次可能真的要栽了。

因為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吳文姬和我昨晚鬧崩了,她如果不從私情出發為我考慮,秉公辦理的話,我酒吧裏的假酒就成了物證,所謂是黃泥巴掉進褲襠,不是那啥……也是那啥了,我根本解釋不清。

如果吳文姬這個時候還願意稍微偏袒一下我,多給我一些機會,或者說多去關注一下這裏麵存在的貓膩,那我也許還能有清白可證。

可是,這種可能性真的不大,連我自己現在都沒有信心。

渾渾噩噩的上了車,明明吳文姬就坐在旁邊,但我腦子裏依舊是不斷的在回憶著與她的一些經曆。

不知道車開了多久,也不知道開到了哪,突然,吳文姬關掉了警車裏的頻道廣播,說道:“怎麽不說話?”

“啊,你說什麽?”我的思緒還沉浸在那些回憶片段裏麵,竟然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隻看到吳文姬扭頭看著我,然後嘴巴動了幾下。

吳文姬眉頭一皺,臉上依舊是那副債主討債般的表情,狐疑道:“你該不會真的賣假酒吧。”

此時此刻,我像是產生了幻覺一樣。

我已經把記憶中的吳文姬和現實中的吳文姬區分成了兩個人,一個是可以任由我怎麽拿捏的抖m傲嬌女,一個是工作態度嚴肅,嚴苛,嚴謹,不近人情的冷麵女警花。

一個幾次三番的主動投懷送抱,一個是一言不合就動手動腳想要教訓人。

無疑,此時我眼前的這個,就是冷麵女警花,所以我有些慌張,連連搖頭,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說道:“沒有沒有,我怎麽會做這種事情。”

吳文姬眼神輕蔑的斜睨了我一眼,哼聲道:“那你幹嘛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一看就像是被揭發之後心虛了。”

我聽後沉默了,無言以對,心裏就在想,還是那個抖m好,為什麽我就不知道珍惜呢?也許人都是在失去之後才懂得反省吧。

過了一會兒,吳文姬又橫了我一眼,有些不滿地大聲責問道:“怎麽又不說話?”

不說話還逼別人說?哪有這樣的,這已經不是強勢了,而是強盜。

我心裏很難過,同時有些想發火,但看到吳文姬那張臉我又覺得很慚愧,神色幾經變化,最後化作滿麵無奈地一聲輕歎:“你要我說什麽?”

我的確是拿吳文姬沒辦法了,確切的說因為昨晚的事情我自覺理虧,現在腰板就直不起來,更何況現在這件事又落到我頭上,我幾乎就快要扣上一個無良奸商的帽子了,那還能理直氣壯?

所以我幹脆就認慫了,吳文姬現在想怎麽說我就怎麽說我,反正那是我該的,她要發火,我也就接著。

但我沒想到,吳文姬聽到我這種近乎求饒的話以後反而更加不快,她兩眼冒火的瞪著我,道:“徐遠,你什麽意思?”

說著,她直接轉動方向盤,減速,刹車,靠邊把車停下了。

車內的溫度一下子變得燥熱起來,整個人都感覺很煩躁,尤其是當吳文姬以這樣一種語氣來質問我的時候。

我不懂。

我是真的不懂,我一直在忍讓,她還問我什麽意思?

吳文姬臉上浮現出一絲強忍的怒意,雙眼直直地盯著我看,道:“你讓我一個女人主動開口找你說話,你好意思嗎?”

等等,我怎麽好像有點反應不過來,這句話是在罵我?

不對,這句話怎麽聽也不是罵,頂多是打情罵俏的那種罵。

我仍舊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想法,所以沒有接話,而吳文姬接連幾次主動開口跟我說話,都被我用沉默回答,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巴掌打在了棉花上,有力無處使,她臉上露出了一絲委屈的表情,與惱怒同時存在,雙臂抱著胸膛,氣惱地把臉轉過去,道:“我不就是剛才給你甩了下臉色怎麽了?以前這種事你還做的少了?憑什麽輪到我,你就小氣成這樣。”

聽到這句話,我頓時驚呆了!

這個話我要是還聽不懂,那我真是單細胞生物,腦袋轉不過彎來。

“你剛才那樣是故意的?”我無比激動地想要去拉吳文姬的手,但勉強隻捏到兩根手指頭,不過即便是這樣簡單的觸碰,也讓我心滿意足,畢竟她沒有彈開我。

手銬很礙事,我的雙臂無法張開,否則我一定會選擇撲上去把她抱住,即便是車內有攝像頭,我這個時候都已經不在乎了,因為我他媽的眼眶裏居然都有些濕潤。

吳文姬哼了一聲,回頭看了我一眼,道:“你以為我真的能無視一個處級幹部?就算能無視,我也不能當著他的麵徇私枉法。”

看到眼前的她又和記憶裏的那個她慢慢的重合,我打心底裏感到高興,這種喜悅甚至衝淡了我對此時案件帶給我的壓力。

“這麽說你不生我的氣了?”我也是死性不改,哪怕是戴著手銬,這手也開始摸上了。

吳文姬雖然是一名幹警,又是刑偵部門,並且熱衷運動和喜歡暴力美學,但是手上依舊有著這個年紀的女人應有的光滑,摸著很是舒服。

但還沒等我摸過癮,吳文姬就輕輕打了我一下,癟著嘴巴氣哼哼地道:“你做什麽了呀,我就不生你的氣了?你當我是氣球嗎,可以自己消氣。”

說是打,但其實就跟摸一下差不多,而且聽她的語氣又像是在跟我撒嬌似得,這說明她盡管還因為昨晚的事情生氣,但終究沒狠心一下子跟我斷了,我心裏就徹底的鬆了一口氣,笑著點頭道:“是,那我得給你賠禮道歉。”

吳文姬臉上也露出一絲偷笑的表情,強忍住不敢暴露,點了點下巴,很認真地說道:“知道就好,必須拿出誠意來,而且,必須要讓我滿意,這事才算完。”

看到她這幅與剛才的神態截然相反的一麵,我才相信那句老話,男人都是善變的,而女人則永遠處在變化之中,你無法預測下一刻她會是一副怎樣的態度來麵對你。

我笑了一下,點點頭答應了吳文姬的條件,然後稍微沉吟了一下,鄭重地說道:“不過得把這事兒過去了再說,現在你得幫我。”

吳文姬也正色起來,眼神中透著關懷,問道:“到底是什麽情況?”

我忙說道:“你先給我把手銬解開,我要打個電話。”

“給誰打?”吳文姬一邊詢問,手中也同時在給我拿鑰匙打開手銬。

我想到酒商的經理賈思遠對我信誓旦旦的承諾就一肚子火,恨恨地說道:“酒商,這酒有問題,問題肯定是出在酒商那邊。”

被那個老頭查出來的假酒雖然不是這一次進的酒,可上一次進酒依舊是從那個賈思遠那裏進的,貨源是來自一個地方,要說他不知道酒有問題那才有鬼了,可他偏偏還跟我發誓賭咒說自己的酒沒問題,我非得拆穿他不可。

吳文姬手上還在給我摘手銬,聽到這話,頓時沒好氣的白了我一眼,道:“你氣糊塗了?現在給對方打電話,那不是提醒對方跑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