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一場鬧劇,終於以一種荒誕的結局收尾。

當我安然無恙的回到屬於自己的地方時,才吐出了壓在胸腔裏的一股氣。

此時,已經是下午三點,盡管剛剛從警局出來,身體有些疲憊,但是卻沒有充裕的時間讓我去休息。

酒吧可不能再關門歇業了,好不容易才開張,不能因為這件事就繼續關門,那樣的話這酒吧真不用開下去了,畢竟一個經常出大事,命運多舛的酒吧可不招人喜歡。

不過在去酒吧之前,我還是先給身在省城的蓮姐打電話報了個平安,不知道她從哪得知的消息,居然知道我被抓了,她還正準備回來,不過現在我已經放出來了,自然就不必了。

接著,我又給為我這件事出過力的幾個人一一打電話道謝。

電話打完,已經接近四點,我也沒料到幾個電話能講這麽久,於是便快速的動身,趕往酒吧,準備布置今晚營業要做的一些準備。

蓮姐留給我開的那輛保時捷卡曼還停在酒吧門口,被帶去警局審問的那天把車給留在那兒了,現在要去隻能打車。

正好在上下班的時間出發,路上有些堵車,大約三十分鍾後,計程車才在酒吧門口停下。

我從車上下來,站在酒吧門口舒展了一下雙臂,看著這間明明十分吸引人的外觀,卻又災難不斷的酒吧,心裏在盤算著是不是該請個風水大師來看看,不過這個念頭隻是一閃而過,權當自己給自己調整心態了。

我徑直的朝著門口走去,酒吧的門是開的,裏麵現在應該有員工上班了,之前我已經跟盧剛通過電話,他說弟兄們都在,並且也沒告訴我任何不好的消息。

但是,我剛一踏進門,就立即嚇了一跳。

“老板好!”

“歡迎老板歸來!”

“恭喜老板洗清冤屈!”

幾十道男女混雜,高低音混合的聲音整齊地喊道。

這其中,固然還是男聲最大,我手下的那幫弟兄看到我回來是發自內心的高興,扯著嗓門喊,那些招來的員工雖然也跟著喊,但是並沒有多少感情。

我著實被這個陣仗嚇唬了一下,回過神來時,才去一一掃過他們的麵龐。

李祚盛,盧剛,劉力,三金,章魚等等全部都站在大廳中央,身邊也是原來保安部的那些人。

門口過道兩側站的是女服務生和營銷(陪酒小姐),她們或多或少都擠出一絲笑意,無論誠懇與否,我看了的確很是受用。

我麵帶微笑的往裏走,氣定閑神,有趣地道:“你們這是幹嘛?”

“遠哥,這不是怕你去警局受驚了,給你壓壓驚麽。”保安部那幫弟兄裏有人喊道。

劉力立刻瞪了說話的那人一眼,一臉諂媚地笑道:“會不會說話,老大會受驚嗎?這是慶祝老大凱旋的儀式。”

其餘人聽了都是開始起哄,不過也都是瞎鬧,沒人真的以為這事兒叫凱旋。

盧剛聽到他們說得差不多了,也站出來說了句話:“好了好了,你們都別瞎胡咧咧了。”

盧剛現在的威信比以前高多了,可以說僅次於我跟李祚盛在他們心目中的威望,畢竟出了事這家夥從來不會賣隊友,也不慫,雖然偶爾有些激進,但這種熱血反而讓更多人喜歡。

他這麽一說,其他人都住了嘴望著他,想聽聽他有什麽高論。

但沒想到的是,這家夥一開口就拿出了經常對我用的那一套,吹上了。

“遠哥進出警局那不是很輕鬆嗎,他們還能把咱們遠哥怎麽樣不成,又不是第一回了,那一回不是老老實實的給我們把遠哥給放出來。”

我聽後哭笑不得,趕緊擺擺手不讓他繼續再吹下去了,否則牛皮都要被吹破,道:“行了,你們啊一個個的,我能放出來那是因為我本來就沒犯事,澄清了清白而已,怎麽到你們嘴裏說出來就感覺我是個挑戰法律底線的犯罪分子。”

眾人聽完又是一陣哄笑。

我在人群中找到李祚盛,我跟他對視了幾秒鍾,互相對彼此點了點頭,既報平安,也是相互的信任。

我很信任李祚盛,即便是盧剛都比不上,別看我現在很少跟李祚盛私底下談話,或者吩咐他去做什麽事,但是我真要遇到麻煩,最放心的還是他,最可靠的也還是他。

所以,即便是被帶走了,我也絲毫不擔心會出太大的亂子,真要到了起訴我的那一步,我相信李祚盛自然會幫我聯係遠在省城的蓮姐,以及老狼。

隨後,我發現站在兩側的新招來的工作人員好像被隔離開了,便衝她們都招了招手,溫和地笑著說道:“好了,都別站著了,找地方坐下來慢慢說吧。”

等到人都坐下了之後,我讓盧剛去開了兩瓶洋酒,活躍一下氣氛,也穩定一下軍心。

但是,在喝酒的時候,我忽然發現少了一個人。

酒吧經理嚴秋居然沒在其中,這一發現讓我暗自皺眉,但卻沒有當眾問及此事。

原本嚴秋在我心裏就一直是有些可疑,諸多方麵的信息反饋,讓我不得不仔細的審視一下這位酒吧經理的忠誠。

和酒吧的員工又是一番寒暄客套之後,我先一步上了三樓,讓他們在底下繼續玩一會兒,不過我又特意叮囑了盧剛,讓他到了時間記得收拾場子,督促其餘人工作。

我來到辦公室以後,給嚴秋打了個電話,隻對他說了一句話,讓他不要遲到,就把電話給掛了。

大約五點半的時候,嚴秋過來了,來到我辦公室找我。

“抱歉老板,久等了。”從打電話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個半小時,嚴秋一臉慚愧地說道。

我若無其事的樣子笑了一下,輕描淡寫地問道:“嚴經理,你今天怎麽來這麽晚?”

嚴秋低下頭說道:“老板,我家裏有點事耽擱了。”

我開了句玩笑道:“哦?我還以為你會說,你不知道我今天會出來,所以來的比較晚。”

這句話雖然是玩笑,但也是一句試探。

嚴秋的回答無可挑剔,他依舊是一臉抱歉地說道:“不管老板今天出不出來,我也是要來的,隻不過家裏的確有事,孩子今天在學校跟人打架把臉給弄傷了,送醫院去檢查都花了半天時間。”

我隨口問道:“是嗎,男孩女孩?”

嚴秋快速地回答道:“男孩。”

我追問道:“多大了?”

嚴秋從善如流:“十二歲。”

接連幾個問題,問的比較快,而且我也很注意觀察嚴秋的眼神,發現他十分坦然,沒什麽慌張的。

所以我也放棄了試探,點點頭道:“正是叛逆的時候。好了,你去忙工作吧,今晚照常營業,門外的牌子換一下,順便安排幾個人趁著天還沒完全黑下來,去發一下傳單。”

嚴秋楞了一下,然後點點頭告退了。

難道,嚴秋真的不是那個搞鬼的人?可假酒和突然的斷電是怎麽回事?

我靠在老板椅上苦思冥想,卻始終無法確定目標。

沒想到靠著靠著,我居然就這麽睡著了,醒來的時候發現已經到了八點多,快到九點。

我喝了杯開水潤了潤嗓子,給盧剛打了個電話讓他上來,我有事情找他。

沒過多久,盧剛一臉喜悅的表情上來,常言道人逢喜事精神爽,盧剛現在跟著我混吃香喝辣,每天都是一副樂嗬嗬的樣子。

我讓他坐到沙發上,很隨意地問了一句:“盧剛,你說哪天晚上是誰拉的閘?”

盧剛臉色一變,正色道:“遠哥,咱三樓不是有監控嗎?調出來看看就知道了。”

我搖了搖頭,道:“的確有,不過不包括監控室裏麵,這裏麵可是沒有攝像頭的,而走廊上呢,不知道什麽原因,哪天的記錄全部被刪除了,就連備份也消失了。”

我輕歎了一聲,看了盧剛一眼,這家夥嚇壞了,連連擺手道:“遠哥,這事兒……不是我幹的。”

我哼笑了一聲,道:“怕什麽?我又沒說懷疑是你幹的。”

盧剛縮著腦袋低聲下氣地說道:“我這不是怕你誤會了麽。”

看到盧剛的這種反應,我並不會懷疑他,相反的,因為盧剛跟我比較近,所以更了解我,知道我多麽痛恨叛徒,剛才我故意露出了一丁點懷疑他的意思,他就立馬慌了,這是講的過去的。

最主要的是,盧剛根本沒機會背叛我,有李祚盛在他旁邊盯著,他要是做出了對我不利的事情,恐怕李祚盛早就有所警覺。

“到九點了,快要上客了,我們下去看看吧。”我站起身來,衝盧剛招了招手。

盧剛還在因為我剛才對他說的那些話而皺眉,走出了辦公室後,他突然說道:“遠哥,你是不是擔心酒吧生意受到影響?”

“當然。”我點點頭,並不否認。

盧剛卻失笑了一下,道:“那遠哥你就擔心得有些多餘了,生意絕對不會受到影響,即使是有,那也是好的影響。”

“為什麽這麽說?當時可是有很多記者媒體把酒吧賣假酒的事情曝光了,早就傳得沸沸揚揚了。”我不太相信盧剛的這個說法,隻當做是安慰。

“那都是假的能信麽,開業那天晚上喝了酒的人肯定不相信,他們又沒喝出問題來,而且最主要的是因為我在論壇上看到一個帖子,很多人都喜歡遠哥你弄的那個熄燈的小遊戲,雖然有很大的爭議,但支持的人還是蠻多的,很多當晚參加了的人積極頂貼。”

盧剛邊走邊說,很快我們就來到了走廊盡頭,步入轉角樓梯。

盧剛不等我說話,繼續說道:“最主要的是,現在不到九點,一樓就來了老多客人了。”

恰好這個時候我們已經走到二樓,能夠看清楚酒吧的全貌。

我往地下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