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 狡詐還是睿智

盧剛一聽這話就知道這裏麵另有隱情,頓時也放下心理包袱,不跟他客氣,用對講機呼了三個上來,把那個男的給拖到一間空房間去了。

那個男人扯著嗓子回頭罵道:“草泥馬,老子是客人,你居然敢這樣對老子。”

但不容的他說第二句話,盧剛直接一拳頭揍掉了他的門牙,把他給拽走。

二樓的客人相對比一樓要少,所以引起的動靜並不是很大,大多數人看到是酒吧的人動手,都默默的不吭聲,沒忘記這是誰的地盤。

我來到那個粉裙女郎身邊,發現她又抱起了雙肩,縮著脖子,我問道:“美女,你還好嗎?”

粉裙女郎衝我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絲羞赧之色,道:“我沒事,剛剛被嚇出冷汗,現在有點冷。”

我想到剛才嚴秋跟我說的幾句話,挑了一下眉毛,疑惑地問道:“他怎麽嚇唬你的?”

粉裙女郎神態有些扭捏地看了我一眼,咬著嘴唇羞於啟齒,我一直用無害的微笑麵對她,倒是讓她感到一絲信任,她猶豫了片刻,終於磕磕絆絆地說道:“他說……在這看到我一次,就強……我一次。”

果真如此,看來嚴秋沒有撒謊。

說完這句話,粉裙女郎一直低著頭,像是不敢見人,但這反而給人一種我見猶憐的感覺,就連我也生出一絲憐憫之心,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道:“你願意陪我一起下去做個證明嗎?剛剛我們上來可是很多客人看到了。”

粉裙女郎點點頭,回頭看了一眼那個男人被拖走的方向,然後說道:“願意,我要謝謝你替我出這口氣。”

我微微一笑,帶著粉裙女郎來到我經常露麵的二樓閣樓,這個轉角的地方如同打開的天窗,站在這裏,就能看到所有人,同時也能被所有人看見。

我吩咐一個服務生,讓他去dj那邊把麥克風拿過來,同時命dj暫停音樂。

場麵一下子安靜下來,舞池裏搖曳的身姿因為節拍和鼓點消失而停滯。

幾乎不到五秒鍾,絕大部分客人都在一瞬間的慌亂迷茫之後,把目光投向了我這個位置,一瞬間被一兩百道目光注視,壓力驟增。

我看了一眼身邊的粉裙女郎,她應對這種場麵有些緊張,甚至因為不安,而抓緊了我的手臂。

我安撫似得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拿起麥克風,露出一臉雲淡風輕的笑意,道:“非常抱歉打擾了各位的雅興,不過在這裏我有一件事必須要跟各位帥哥美女們聊一聊。”

口頭上的抱歉僅僅隻是作為一句開場語,單刀直入向來是我的作風,沒有過多的鋪墊,我盡量用簡練的語言說出了我想要表達的意思。

我轉動目光,掃視所有客人,他們神色各異,有不滿我打斷他們的宴會,有不解我所說何意,甚至還有嫉妒我旁邊站著一個美女的,我全都淡然笑之:“在服務行業裏一直有這麽一句話,顧客是上帝,不過對我而言,上帝未免太多了些。”

這句玩笑話一說,底下地人們仿佛又跟我拉近了距離,哄笑,起哄,鼓掌的都有。

我等他們一波起哄過了,這才看了一眼旁邊的粉裙女郎,對底下的客人說道:“這位美女上帝想必你們剛才有些人看到過,剛才,有一位很沒品的家夥,竟然膽敢威脅她,還險些對她造成了人身傷害,我無法容忍這種行為,所以那個家夥的下場一定不會太好看。”

“在這裏,我要對你們每一個人說,在酒吧裏玩的男男女女的確會摩擦出很多火花,在g-d酒吧,這種情況可能更多,但是,我絕對不允許出現任何強迫的行為,我無法滿足某些人特殊的癖好,但我相信更多的人都是正常人,淩晨熄燈一分鍾,我們隻是放鬆這一天工作下來積累的壓力,這一分鍾裏我們可以放膽,找準了目標就去靠近。”

“大家都是來尋開心的,但有些人卻隻讓自己開心,讓別人難過,這不符合我先前定下的規矩,這個遊戲應該是皆大歡喜的。”

“我不知道還有幾個客人因為那個家夥的威脅而不得已離開酒吧,不過我在這裏對每一位美女們承諾,如果有人傷害到了你,威脅到你,跟我們酒吧的員工說,他們會幫你。”

話音落下,全場安靜,出乎意料的安靜。

男人的眼中至少有一半流露出不屑或者各種表達負麵情緒的眼神。

但是,絕大部分女性顧客,在短暫的吃驚之後,便化作為狂喜的尖叫。

我身邊的粉裙女郎更是恨不得親我一口,我從她的眼神看出來了,她對我有意思,於是我找了個借口溜了。

酒吧的音樂重新響起,一切又回到了五分鍾前的模樣,但是,有些東西卻在無形之中改變。

這一刻,我的酒吧裏不存在男女平等。

女士免票,酒水半價,受到欺負找保安等等,每一條都意味著不公平。

在人類的曆史上,有無數次經驗教訓證明,維持正義,主持公道的人,大部分下場都不會太好。

因為這個世界上,少有絕對的善惡之分,大部分人隻是因為立場,而決定他的思維,由出身,來決定他的所作所為。

所以,審判往往不一定意味著絕對的正義與公正,被定義為壞人的一方,也許將來會平反,而這個時候,主持公道的人往往是最先受到報複,或者換一種更好聽的說法,叫做遭到報應。

今天的事情,原本我可以用一種平和的方式處理,或者把事情給按下去。

因為單就一件事而言,那個男的的確做錯了,但他代表不了這一個群體,可我卻因此而給所有的男顧客戴上了一個無形的金箍,雖然絕大部分人不會範,但不得不說這會讓人不舒服,如果換位思考,我不是酒吧老板,而是一個常來的老玩家,我可能也會不高興。

隻是,我之所以這麽做,僅僅隻是因為我的立場是一個生意人,我是酒吧的老板,酒吧好壞與我息息相關,生意越好,我便財源滾滾,生意變差,我就很可能坐吃山空。

而我更加清楚,這樣的一個熄燈遊戲,最關鍵的因素不在於男人,而是女人。女人是稀缺的,男女比例的嚴重失調造就的不僅僅是單身漢,還有女性日益上漲的社會地位,以及男性對她們的渴望程度。

現在,他們僅僅隻需要參與到這個遊戲裏,便有六十秒的時間將心中的渴慕變作唾手可得的獎勵。

一個女人,哪怕是資質平平,樣貌平平的女人,身邊都不乏兩三個追求者,而來酒吧的女人,多半都是有些姿色的,這個比例就更加的大。

這意味著,我每留下一個女性顧客,將會為我帶來數個男性顧客,這樣的一筆賬,誰算都不會算錯。

我回到辦公室之後,剛坐下沒多久,突然間接到一個電話,是手機上打來的,來電顯示宋進。

在我正準備接電話的時候,辦公室的門被推開,出現在門口的正是一個禿頂的中年男人,正是宋進。

我大感意外,然後看了一眼手機,笑著搖了搖頭把手機放下。

宋進悠哉悠哉的走進來,很不客氣的圍著我辦公桌走了兩圈,盯著後麵的櫃子瞧。

“老宋,有何貴幹?”我自然不會認為他無聊到過來隻為了看看我。

但宋進還真就這麽回答了,“閑著沒事過來看看,你不是怪我昨天沒來嗎?”

我笑了一下,道:“開玩笑的一句話,你還當真了?”

宋進一直在辦公室裏轉來轉去,最後站在飲水機麵前突然說了一句:“你的辦公室裏怎麽什麽都沒有。”

我這才明白,感情他剛才在辦公桌這裏跟遛彎似得是找東西?

“你是想說沒有茶葉吧,我不愛喝那玩意,解渴不如喝水。”我點了一支煙,遞給了宋進一支。

宋進搖了搖頭,把煙接了過去:“不懂享受。”

我不置可否道:“恩,咖啡我也不愛喝,看來我的確不是享福的命。”

宋進卻盯著我嘿嘿笑起來:“嘿嘿,茶葉太苦不喝,咖啡太苦也不喝,你也不是吃苦的命。”

宋進這樣子絕對是個反派臉,笑起來邪氣十足,笑得我頭皮發麻,趕忙轉移話題:“無事不登三寶殿,你一聲不吭過來,絕對有事。”

宋進依舊不急不緩,慢騰騰的坐在沙發上,把我的真皮沙發都坐塌下去了一截,說道:“先別說我,我剛才進來,聽說剛才酒吧裏出了點意外?”

我想到剛才的事情,點了點頭道:“恩,是有點小意外。”

然後把那件事的經過簡單的講了一遍。

宋進聽完頓時大吃一驚,驚呼道:“謔,你這不是得罪人麽,政策傾斜這麽嚴重,底下那些小崽子們那不得急眼?”

我深沉地笑了一下,若有所指地道:“你換個角度想一想。”

宋進不愧是老油子,腦袋轉得快:“你該不會是說……你是為了討好女人?”

我點了點頭,宋進又說道:“不至於吧,我感覺有些小題大做了。”

“也許吧。”我搖了搖頭,不想解釋太多,按熄煙頭,我扭頭看了宋進一眼,道:“別繞彎子了,直說你的目的,遮遮掩掩,你是不是找我有事?”

宋進也不否認,眯著眼睛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我發現你越來越狡猾了。”

我撇撇嘴,道:“彼此彼此,但你要是再不說,我可就走人了。”

我果真起身,並不是嚇唬他,而是今天計劃要跟李祚盛去收拾昨天撕我的邀請函的那些人。

宋進緩緩站起來,道:“如果是去天星洗浴場,那咱們正好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