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六章 張二哥的高招

宋進也點了點頭,把筆記本放到一邊,雙手交叉說道:“行,那我就先說說林高峰的事情。”

“……”

原來,宋進的眼線盯著明月九天的時候,有一天發現林高峰竟然是一個人去的哪兒,沒有帶上周良和鄭黑這兩人,不但如此,最後離開的時候,居然得到了明月九天的老板,達哥的親自相送。

發現了這一點的宋進覺得很不對勁,因為根據眼線所說,看那天的狀況,林高峰似乎沒有嗑嗨,至於那達哥為什麽突然抽風親自送林高峰出門,更是一件費解的事情。

按照宋進的說法,整件事情都帶著一股反常的氣息,按理說達哥這一輩,如今在江湖上雖然名聲不如年輕人那麽燥,但因為一直跟著陳二飛,所以影響力很大,他也算得上是身居高位多年,斷然不會隨隨便便就對一個後生晚輩假以辭色。

更何況,一個斷了**,又染上了毒癮的家夥,哪怕林家勁頭十足,但他基本上就是一個無足輕重的二世祖了,絕對不會讓人多麽看重。

至於說達哥會不會是因為故意維係和客人的關係,那就更加不可能,販·毒的從來不會求著嗑藥的,就像醫生不會求著病人一樣。

宋進把自己得到的消息,以及自己的觀點說完之後,問道:“你怎麽看?”

宋進提供的線索並不多,很多都是他猜測的,所以我也隻能根據實際情況去分析,我認真思考了一下,皺眉道:“你說林高峰沒有帶著那兩個跟班,這一點也很反常,去明月九天這種地方,這兩個‘玩’字號沒理由不跟著的,難不成林高峰是故意不帶的?可為什麽不帶?”

“會不會林高峰其實不是去玩的?我的人跟我說,林高峰是自己開的車,看起來精神狀態很正常,並不亢奮,也沒有過勁之後的衰樣,應該沒有嗑。”宋進雖然四十多了,可反應並不遲鈍,相反腦袋非常的靈活,不僅敢大膽的猜,還能找到一些依據。

“可如果不是去玩的,林高峰去明月九天做什麽,而且還是達哥親自送出來……”

“……”這個問題直接讓話題終結,因為沒有任何依據的猜測,太不負責任,我跟宋進都不是那種辦事靠感覺的人。

沉默了半晌,苦思無解,我看了看李祚盛,他也沒反應,竟然還打起了瞌睡。

本想讓他的大腦閃一下光,結果他直接進入休眠了,看來是指望不上了。

這個問題暫且擱置,我開始關注另外一件事,我問道:“張昌兵那邊的消息呢?我記得你在電話裏說過那邊有消息了。”

宋進回過神來,眼神中迷惑散盡,臉色變得嚴肅起來,他壓低聲音說道:“這個消息,你可得有個心理準備。”

宋進突然搞的這麽嚴肅,著實讓我有些不適應,我起初還有些不意味,笑了笑,道:“跟我有關?他總不能發個什麽江湖通緝令吧。”

“比這更加嚴重。”宋進的眼神沉了下來,一點兒不像開玩笑。

宋進雖然有時候有點不正經,喜歡開玩笑,但這種事情上他很有分寸,還不至於當做整蠱遊戲來玩,我也不禁正色起來,道:“別嚇唬我了,直說吧,到底是什麽情況?”

宋進下意識的去抓茶杯,卻抓了個空,茶杯裏早就沒水了,他伸手準備拿開水壺,我瞟了他一眼,立馬把開水壺拿了過來,“再不說別說喝茶了,白開水都沒得喝。”

宋進有些尷尬,把手收回來,也不故弄玄虛的給自己整氣勢了,直接說道:“張昌兵在道上廣撒消息正式宣布收方豪為幹兒子,並且十分高調的要在後天搞一個非常隆重的儀式,宴請了不少大佬前去觀禮。”

我聽到這話,便從中察覺到張昌兵的這個舉動還有這另一層意思,“這算是變相的威脅我,還是跟我表達不滿?”

然而我還是想的太簡單,宋進一個字否定,“不,你這回看得太淺了,你以為他真的隻是邀請道上的人前去觀禮?”

“那不然呢?”我納悶了,這可是你自己說他請不少大佬去觀禮的,再多一個難道是喝茶?可這跟深淺有什麽關係?

宋進搖了搖頭,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慢悠悠地說道:“其實他是在宣布重出江湖,這是他發出的一個信號。”

“自從陳二飛稱霸z市以來,張昌兵就順勢隱退,宣布退出江湖,這十年時間任何大事都不露麵,就連他的安保公司他都不參與任何商業合作上的事情,全部由其他人來辦,這個退出江湖是很嚴肅很認真的。”

“可是現在,他突然號召道上有名有姓的人物參加他收幹兒子的儀式,並且是以他張二哥的身份發言,究竟是代表什麽意思,所有人都明白,而且,方豪可是個不安分的主兒,鬧出點事兒需要人擦屁股,這回有人可以光明正大的出麵了……所以,你現在明白了吧?”

宋進說得沒那麽清楚,可也說到點上了。

張昌兵退出江湖退的很幹淨,以至於所有人提起張昌兵,腦袋裏第一個蹦出的就是,這家夥退隱十年了。這十年的時間,張昌兵一直隱匿著,悄無聲息不露出半點風聲,不參與任何露臉的活動,不介入任何道上的事情,這已經讓大家都習慣了,但是今天突然露了臉,大家就會覺得很意外。

幾乎是下意識的,人們就會聯想到,張昌兵這麽反常,有些不對勁。

可是張昌兵直接宣布重出江湖,這是不可取的,必須要一個理由,把方豪收做幹兒子,就是一個非常好的理由,因為方豪本身就一直在跟道上的人打交道。你張昌兵收一個道上的人做兒子,不就等於要趟水了?甚至連重出江湖都不用說,他要辦事,完全可以說是為了方豪出頭嘛,這個名義更好,人家是為自己兒子出頭,天經地義,甚至做完了他還可以說一句:嗯,我是為我兒子出頭,不是要重出江湖。

“……明白了。”我深深的看了宋進一眼,要不是他提醒我,我還真想不到這一點上。

宋進接著又歎了一口氣,神情複雜地看著我,說道:“張昌兵這回是動了真怒啊,十年的銷聲匿跡,楞是被你逼得浮出水麵來跟你宣戰。”

“這是我今天晚上收到的,就放在了天星的前台,收到了我就給你打了那個電話,我估計阿龍應該也收到了。”

說著,宋進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一張請柬,黑底金邊,看著很氣派,打開一看,這上麵便是以張昌兵的口吻書寫的請詞,邀請宋進後天去參加他收幹兒子的晚宴。

“我沒有。”我皺了皺眉,想到今天晚上我也回酒吧兩次了,但是並沒有收到請柬。

“估計也是。”宋進促狹地笑了笑,接著說道:“所以,你想想看,到時候道上有名有姓的都收到請柬了,也都給張昌兵麵子去參加了,結果大家相互一看,基本上都認識,可唯獨沒看見你徐遠,到時候就怪不得其他人多想了。”

我心裏很是平靜,張昌兵要是想在心理上擊潰我,恐怕是有些癡心妄想了,我雖然不說內心堅強如鋼鐵,但是至少不會去過多的在意外界的評判,做自己所認為是對的,認為是該做的就行。

宋進說道:“這一招,瞬間就把你給孤立起來了,畢竟買他張二哥的賬的還是挺多的。”

我冷笑了一下,道:“哼,他把我孤立起來也沒用,難道他能糾集其他人來對付我不成?但凡有點勢力的,即便是想要依附他人,首選也是陳二飛,張昌兵再怎麽樣,威懾力也不如陳二飛,城中飛這個名字可不是白叫的,他可是當地下皇帝當了十年之久,現在不也是悶聲發大財去了。”

“張昌兵要跟我玩什麽大勢所趨,攪動風雲這一套,十年前他也許還能辦得到,現在他憑什麽說一不二,這通天河的水往哪流,他說了不算。”

“行,我也就是跟你把情況說一聲,看你這麽意氣風發,想必是完全不虛他的。”我突然豪氣幹雲的說了這麽一通,倒是把宋進給說得一愣一愣的。

但是,說完以後我自己也覺得尷尬,有點吹大發了,而且說的話也太中二了一些,這通天河是什麽鬼,看來是把自己帶入了西遊記,把張昌兵當妖怪打了……

我假裝扶額,其實是在掩飾尷尬,連忙轉移話題道:“關於他的其他消息,你搞清楚了沒有?這十年間,他有沒有跟誰暗地裏有過合作。”

“沒那麽容易,這種事情沒有運氣碰不到他跟別人有什麽接觸。”宋進很是為難的歎了口氣,道:“況且,現在他正式重出江湖,跟誰接觸都不為過,更加難以判斷他究竟跟誰暗中有來往。”

“繼續盯著,總會有露出馬腳的那一天。”我沒有輕易放棄對張昌兵的調查,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不能打無準備的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