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八章 福爾摩斯·李

“好了,不說這個了,我讓你去幫我找的人,結果怎麽樣?”我再次把目光看向姚濤,把話題拉回正軌上來,吳文姬這才沒那麽氣惱的瞪著我。

姚濤微微皺眉,有些鬱悶地說道:“沒找到,很奇怪,那麽多人都在,就算不在的電話也能聯係上,就那個廖誌文人不見了,也聯係不上,最奇怪的是連他師傅都很納悶,因為這家夥走的時候連一句話都沒說,什麽都沒交代,也不說去哪兒了。”

聽到這話,我臉上一片平靜,眼神淡淡的看了李祚盛一眼,他也正好看過來,兩人的視線碰撞,他微微點頭,心知我說的果然沒錯。

而姚濤見我這麽淡定,覺得有些奇怪,“哎,你怎麽一點都不驚訝?那家夥連工錢都不要就這麽跑了,到底出什麽事了?”

我輕聲笑了一聲,反問道:“哦?我這不是驚訝了嗎?”

姚濤仔細的看著我,過了一會兒,似乎想明白了什麽,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道:“不對……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他不在了?你剛才問我的時候也不問我找到了沒有,反而問我結果怎麽樣。”

我聽到這話,也不去否認,臉上掀起一抹冷嘲意味的笑,道:“看來這裏的兩個非執法人員都有很敏銳的嗅覺呀,這麽輕易就找到了問題所在,問得好,為什麽我會一早就知道他不在了。”

這番話,我並不是在跟吳文姬置氣,但我還是要讓她明白,在這種時刻僅僅因為一些假象和醫生給出的模棱兩可的說法就認定我腦子糊塗了,是非常不應該的。

不刺激她一下,她不長記性。

果不其然,這話一說,姚濤自然是沒聽出什麽特別的味道,但是吳文姬不禁俏臉一紅,有些尷尬,再怎麽說她也是經驗豐富的刑警,這個時候當然也從那個工人跑路的事件中聽到了些許不對勁的地方,再加上我故意這麽隱喻的激她,她大概是抓住了什麽關鍵點,很期待我接下來要說的事情。

但我還是賣了個關子,“不過這件事我得從頭慢慢說起,先別急,再等最後一個人回來,盧剛去幫我買東西去了。”

吳文姬頓時有些心急地輕輕跺了一下腳,雙手抱臂道:“等什麽嘛,現在說不行嗎?”

“……”吳文姬先前一直維持著冷麵女警花的模樣,她也一直在外人麵前這麽偽裝自己,現在突然露出這麽小女人的姿態,頓時讓在場的男人都看直了眼,驚呆了!

我有些無語的看了她一眼,心說,你現在是不是撒嬌也不分場合了?

吳文姬臉上更是紅得發燙,場麵一度很尷尬。

但就在這時,病房突然被推開了,盧剛走了進來,看到大家都圍在我病床旁站著,驚疑了一聲,“咦,都回來了啊,還帶了個人過來。”

吳文姬咬牙切齒地說道:“是啊,我們都在等你。”

盧剛看了其他一眼,他們也都不做聲,他麵露疑惑地道:“等我?哦……你說的是給遠哥帶的粥吧?那家鋪子賣完了,我換了一家買的,所以有些遠了,不好意思啊。”

盧剛抬手把粥遞到我麵前,把勺子撥出來,放到碗裏,“遠哥,給,勺子。”

我側過臉看了一眼旁邊的床頭櫃,“先放在旁邊吧。”

“……”盧剛微微一愣,大概是不知道為什麽剛剛還急著要吃,現在買回來卻不動手了,但還是照做了。

隨後,吳文姬咬著半邊嘴唇,看著我,“現在可以說了吧?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別著急,聽我慢慢說。”我淡定從容地說道,隨後喊了姚濤過來,道:“姚濤,我得先跟你說聲抱歉,之前有件事情騙了你。”

“嗯?”姚濤有些驚訝,顯然還沒反應過來,怎麽突然話題就轉到他身上了。

“其實我並不是發不出工資,那點工資我還是發的起的,之所以拖著工資不發,也是有原因的。”我自顧自地說,其實對姚濤說,也是跟大家夥說一樣的。

“沒事,我能理解你。”姚濤聽完,微微皺了皺眉,然後舒展開來。

我不知道他理解的是什麽,但我相信他跟我說的並非是同一個意思,我搖頭道:“不,你可能理解錯了。”

姚濤疑惑的看著我。

“我之所以不發,是因為在完工的前一天,我有一個朋友告訴我,有人向工商局遞了一封舉報信,舉報信的內容是關於夜色的安全隱患問題。”我的臉色依舊很平靜,但聲音卻帶著幾分沉重。

姚濤聞言,頓時身體一顫,驚恐地看著我,“不……不會吧!徐遠,你說的是……?”

他話沒說完,就有點被自己的猜測嚇到了,我點頭確認道:“沒錯,就是你想到的那個,之前我為了在年前把夜色開張,逼你縮短工期,你替我想出了一個方法,那個方法可以讓工程盡快完結,隻是唯一的問題在於,他和官方對建築安全的檢查標準有一些差距,但是因為我很迫切的希望夜色開業,所以采用了這樣的方案。”

聽到事情的真相原來是因為工程的原因,這是姚濤負責的,他很愧疚的低下頭道:“徐遠,對不起,我沒想到會這樣……”

我意外的看了他一眼,笑道:“你對不起什麽?我並不怪你提供的這個方案,因為那是達到我想要的目的最快的一種方法,並且我要說的重點不在這,而是,誰把這個消息傳遞出去了!”

“我沒有!”姚濤立即否認。

我對姚濤自然是信任的,微微點頭,“我相信你不會,這一點我在對你撒謊的時候我也一直堅信,我之所以隱瞞實情,就是想拖延住那些工人,然後找出究竟是誰告的密。”

姚濤也不笨,話題說到裝修工人的身上,他立即就綻開聯想,激動地道:“是他!?難道是廖誌文!?”

“最有可能的就是他。”

姚濤攥緊了拳頭,氣得肩膀顫抖起來,“這個……王八蛋,真是可恨!”

我自嘲的笑了一下,“他可恨的可不止是這一點,看到我前額上的傷了沒?”

姚濤微微一怔,認真的盯著我的前額,“看到了,怎麽了?”

我說:“這是他打的,準確的說,是他偷襲造成的。”

姚濤一聽這個,頓時氣得一臉怒容,“他為什麽要這麽做?難怪他突然人間蒸發了,他這是跑路了啊!這個殺千刀的,他怎麽會幹這種事情。”

我輕笑了一下,引導的問道:“你以為這就完了嗎?”

“難道他還做了什麽?”姚濤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著我。

我正準備說話,盧剛突然小心翼翼的插了句嘴,道:“那個……遠哥,你身上的傷難道不是被幾個酒鬼打的嗎……”

話題突然被盧剛打斷,眾人都忍不住皺眉。

李祚盛早就想教育教育盧剛了,這時果斷不再忍,沉聲道:“當然不是,剛子,你真是太糊塗了。”

“啥意思?”盧剛還有些不明白,微微皺眉。

三金在一旁幫腔道:“剛子哥,你的確太糊塗了,老大什麽樣的人你不知道嗎?幾個酒鬼就能收拾得了,那除非是老大也喝成了酒鬼。”

三金說的有道理,但盧剛還是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幕,“可是我們去的時候,明明就是看到……”

我嗤笑了一聲,打斷道:“看到我被酒鬼打倒在地?還是看到我倒在地上,幾個酒鬼圍在旁邊?”

盧剛看到我臉上逐漸浮上來的怒氣,不敢開口,但同時,眉頭皺得更緊,仿佛在回憶當時的畫麵。

李祚盛出言提醒道:“這些不過是迷惑我們的障眼法,學院身上的傷不太可能是那些人造成的,剛子,你仔細想一下,那些酒鬼手裏有沒有鋒利的或者帶棱角的東西?”

盧剛回答道:“沒有,好像就是幾個酒瓶子。”

李祚盛接著問道:“那你還記不記得徐遠額頭上的傷不僅流血,甚至還留下了一道口子?”

“還有,他右肩肌肉受損嚴重,肩膀這裏和腦袋不一樣,不是那麽容易受傷的,更何況他的體格比一般人好得多,不是重物的錘擊,絕不可能造成這種傷勢,可你看到那些酒鬼手裏有什麽大家夥嗎?當然也有例外,除非那些醉漢,都有跟我一樣大的力氣,可以徒手把人的骨頭捏斷,否則絕不會讓他胳膊受到這麽重的傷。”

聽完‘福爾摩斯·李’的論據,盧剛額上的冷汗頓時就冒了出來,他緩緩的轉過臉來,又驚又怕,“這麽說,遠哥你真不是被那幾個酒鬼給打了!”

他驚的是我說的竟然是真的,怕的是他現在知道了真相,擔心我秋後算賬。

他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重重的一巴掌就下去了,“握草,我竟然懷疑遠哥說的話,還以為是精神錯亂了,我這腦袋……白長了。”

眾人都看著他,也沒人覺得不妥,不過他這一巴掌打完,他好像清醒了許多,“等等,可是那個裝修工人一個人,不大可能幹的過遠哥吧?”

我點點頭,道:“他的確不是一個人,確切的說,打傷我的人,其實是一個神秘的團夥,我記得我之前跟你們說過,文姬你還記得嗎?”

我看向吳文姬,現在盧剛已經被我收拾妥帖了,但是自己的女人還沒完全搞定,我必須要給她好好上一課。

吳文姬知道我不懷好意,臉上羞紅,一隻手捂著半邊臉不讓其他人看見,嗔怒道:“我,我都忘了……別看我,你快說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