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九章 禍不單行

今天對於菲菲來說必定是難忘的一天,雖然老話都說沒有耕壞的地,隻有累死的牛,但如果這地遇到了有些不同尋常的牛,並且不知疲倦,且樂在其中的犁田,多半還是會把田垣給折騰壞。再好的地,也經不住短時間內連續的注水。

下午五點多我才離開菲菲的租房,今天她又不用上班了。

今天白天沒有去夜色看進展,我一看現在時間還來得及去一趟,所以我先開車去了一趟夜色,反正也是順路。

本以為姚濤昨天喝多了,今天肯定不會來,沒想到我把車開到夜色的時候,正好看到姚濤跟盧剛倆人在門口說話,他們倆看到我的車開過來,立即就走下樓梯,迎了過來。

我看他們臉上的表情似乎是有事,車沒有開去地下停車場,直接就在門口停了車,放下了車窗。

“遠哥,你今天下午怎麽聯係不上啊?我都快急死了。”盧剛火急火燎地跑過來一臉焦急地說道。

姚濤也在一邊歎氣,我皺眉問道:“出什麽事了?”

“出大事了!”盧剛很恨地說道。接著,他和姚濤兩人,把這件大事完整的轉述給了我。

原來,今天下午的時候,夜色裏麵還在正常開工,姚濤依舊是負責監工,盧剛則和幾個保安部的兄弟在外麵站崗。

因為有了幾次意外,所以盧剛得到我的吩咐,除了進去施工的人以外,任何人不準進入夜色,這一點我昨天跟姚濤也叮囑過,就因為他把付攀給放進去了。

而姚濤今天上班又把我的意思回傳給了盧剛,所以今天盧剛都把夜色的大門守的特別緊,別說是人了,就是一隻蒼蠅都不能往裏麵飛。

但是沒想到的是,今天下午那付攀又過來了,盧剛既然已經知道了我的態度,自然這次就沒放付攀進去,態度很強硬。

“抱歉,我們這裏正在施工,閑人免進。”盧剛說道。

然後那付攀從上衣口袋裏掏出肩章還有他的證件,冷著臉道:“你說我是閑人?那你看看這是什麽?”

當時盧剛還不知道付攀是幹嘛的,他也沒見過付攀,的確是嚇了一跳,趕緊賠笑道:“喲,消防的警官啊,剛才對不住。”

付攀官架子一擺,冷笑道:“知道我是幹什麽的,還不趕緊讓路?”

盧剛這個時候才想到姚濤今天特意跟他叮囑的事情,於是終於把人對上了號,知道了眼前這人就是付攀,就是我特意叮囑過的,所以他的態度又有所改變,他猶豫著說道:“這個,警官,我們又沒有報火警,你來幹嘛呀?私闖怕是不合適吧。”

付攀以為他一露官威肯定就能進去,但沒想到盧剛並不買賬,而且盧剛已經知道付攀也就是屁大點的官,所以才敢這麽說。

但付攀不清楚,他一看我手下隨便一個人都敢攔他,當時就氣笑了,“你敢攔我?”

盧剛也害怕把人得罪死了,沒直接懟,比較隨和的笑了下說道:“不是我攔您,而是您要硬闖,我就是個小保安,聽我們老板的話把門守好,既然我們裏麵沒人報火警,也不知道您來是做什麽,我看您還是歇著去吧。”

這個時候姚濤聽到門口的動靜出來了,他一路麵就跟付攀互相看了一眼,彼此心裏有數了,姚濤當時就跑進去給我打電話,但是我的電話沒電關機了,根本就沒接到。

而在外麵,付攀也從姚濤的反應裏猜到了什麽,估計是知道這是我下的命令。

付攀過了一會兒笑道:“嗬嗬,你們夜色是屬於嚴重違規建築,居然還敢施工,昨天我過來看到你們裏麵又開始拆除主體建築,你們想幹嘛啊?埋人嗎?”

姚濤這時候剛好出來,聽到付攀這句話,一向老實巴交的他也急眼了,大聲說道:“別胡說,你這不是血口噴人麽,什麽嚴重違規建築?”

與之相比,付攀臉上已經換上了一副很淡定的表情,仿佛目的已經達到,他淡淡地說道:“今天我也不打算進去,你幫我把話轉告給夜色的老板,這裏不許在施工了,否則出現了嚴重後果,他要負全責,最好從現在開始,立即停止一切施工動作,並且把大樓封起來,避免發生意外造成人員傷亡。”

姚濤不可置信地喊道:“你說什麽?封大樓!?”

連姚濤這個老實人都逼得急眼了,可想而知盧剛這個家夥更加氣血上湧,也不管對方什麽身份,把臉一板怒罵道:“你算老幾啊,你說封就封!”

如果付攀當時被盧剛言語侮辱之後動了手,我這時肯定要拍手稱快,因為我放在夜色負責把守的幾個人都比較莽撞,俗稱楞頭青,也就盧剛一個人比較老練,這時候被欺負到頭上來了,多半是要忍不住,管他三七二十一打了再說。

但偏偏付攀很有自知之明,沒有狂妄到以為他一個小小的消防隊長就在我的場子門前橫,他隻留了一句話就直接離開了。

“你別管我說了算不算,如果你們老板自己不封,自然會有人替他動手,你隻需要把話帶到就行。”

這之後,盧剛和保安部的幾個人自然急的跳腳,恨不得跟出去等到個沒人的地方的時候把付攀給揍一頓,但好在姚濤把他們按住了。

姚濤說趕緊聯係我,於是盧剛也拿起手機給我打電話,見給我打不通,盧剛甚至還給宋進和阿龍他們打了,但是無一例外,沒人能聯係到我。

直到我現在自己出現在他們眼前。

……

……

我花了好一陣時間才把盧剛和姚濤兩人跟我說的事情消化幹淨,坐在車裏一手倚著車窗,另一隻手按了按有些發脹的頭部。

今天真夠糟心的,胡麗雅的事情還沒弄明白,夜色又特麽被人盯上了。

姚濤和盧剛也沒說話打擾我,他們現在有點六神無主,慌張起來了,付攀臨走之時說的話還是很能唬人的。

他們對付攀幾乎沒有多少了解,隻是知道付攀是武警消防的一個隊長,多少也算個官了,但我卻從吳文姬的嘴裏了解到,付攀也僅此而已了,他本身沒多大的背景,就是個草根,能在警校裏跟吳文姬認識,隻不過是因為他在部隊比較刻苦,退伍那年剛好警校招生,付攀是在分配工作之前,去警校學習了一番。

所以說,付攀其實沒有能力說把我的夜色封了就封了,他想要辦成事,肯定是靠別人。

聽他最後放的那句狠話,就是證明。

我問道:“他真是這麽說的?”

盧剛點點頭很肯定地說道:“沒錯,我保證記得一字不差。”

我還是狐疑的看著盧剛,再三問道:“他還有沒有提到其他名字?隻是說有人會替我動手?”

盧剛搖了搖頭,咬牙切齒地說道:“沒有,他連遠哥你的名字都沒說,故意裝作不認識的樣子,真他奶奶的虛偽。”

我皺了皺眉,不知道說什麽,付攀肯定不可能是忘記了我的名字,他第一次和我見麵的時候,其實不用吳文姬介紹,他多半就知道我的名字了。

所以他不說,應該是想避諱,隻是我有些搞不懂他為什麽要避諱。

姚濤歎了口氣,眼神焦灼的看著我道:“徐遠,我昨晚真是烏鴉嘴,唉,現在該怎麽辦?”

我挑了下眉,仍然在慢慢整理思緒。

會是誰指使付攀來的呢?

姚濤有些心急,見我半天不回答,自己把心裏話往外倒,遲疑地說道:“要不然停了吧,等風頭過去了,咱們再開工,反正魏先生的圖紙在我手裏,到時候我可以接得上。”

姚濤這話徹底的打亂了我的思緒,我一擺手,語氣嚴厲的喝止道:“不停,現在停了,魏先生特意從省城過來就毫無意義,要是選擇封掉,我何必這麽大費周折。”

“可是不停,他們可能會真的把夜色給封了啊。”姚濤膽子比較小,老實人的優點他身上都有,可缺點也一樣不少,瞻前顧後。

我知道這個時候不能讓他再胡說下去了,因為盧剛也是一臉憂心忡忡的表情,而且眼神中透露的意思,竟然想勸說我,隻是長期在我的威嚴下,導致他見我臉色不對便不敢擅自開口。

我正麵回答道:“他拿什麽封?那付攀不過是一派胡言,魏先生是什麽人,他重新指出的修正方案,難道會把大樓弄垮不成,況且你自己就是專業的,難道看不出來夜色現在的風險在逐步減小嗎?”

姚濤點了點頭,算是認可我的說法,可是他還是一臉糾結地說道:“但是官字兩個口,怎麽說還不是他們說了算。”

盧剛臉色複雜的在一旁看著,默默的掏出了煙,遞給了我一根。

我冷笑道:“怕什麽,我行的端坐的正,他要是能動關係把我的夜色給關了,我倒真想知道是誰在背後出力,就憑他付攀有這能力?我壓根不信。”

說完,我抬手一揮,順便拒接盧剛的煙,道:“別慌張,叫工人繼續開工,別停。”

“……”

說完,我立馬啟動車,就離開了夜色。

雖然我對他們說的輕鬆,但我很清楚此刻我急需要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