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三章 冷冷清清的夜

李祚盛跟盧剛通完電話之後,掛了電話,就照著盧剛發過來的號碼,給嚴秋打了過去。

電話接通之後,李祚盛並沒有立刻把電話給我,而是自報了身份,對方聽後,又聽到在電話裏客客氣氣的寒暄了幾句。

和盧剛他們不同,李祚盛一直被外界傳作為我的貼身保鏢,再加上多次一人打退前來酒吧鬧事的多人,嚴秋對李祚盛那是帶著幾分畏懼的。

“老板已經醒了,現在要跟你說話。”李祚盛沒有跟嚴秋多廢話,簡單直接的點名是我要找他。

我接過李祚盛遞過來的手機時,嚴秋正在那邊低呼一聲,顯得十分驚訝,聲音裏似乎還帶著幾分驚恐。

我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說道:“嚴經理,最近酒吧生意怎麽樣,我住院這些天,沒人去鬧事吧。”

嚴秋隻是稍微考慮了一下,就十分自然地應答道:“老板,你不在了,肯定有人鬧事啊,但是幸好影響不是太大,生意穩住了,不知道老板你什麽時候能出院?”

“快了,本來我打算過幾天出院了再去找你的,不過今天我得到一條關於你的消息,所以等不及要跟你打電話確認一下。”說完這話,我突然輕笑了一下。

嚴秋楞了一下,然後開始緊張起來,“我的消息?”

“老板,我……”

我直接出聲打斷道:“我聽說你不想幹了,打算賣掉股份,能告訴我一個理由嗎?”

雖然這番話看起來就不怎麽客氣,但我的確是十分平靜的對嚴秋說的,我如果上來就威嚇一番,恐怕會把他嚇得無法繼續交談下去。

嚴秋聽到我的話裏似乎並沒有發現他跟其他人已經在談交易的事項,深吸了一口氣,說道:“老板,我隻是一時糊塗才跟林小姐說的,而且我也還沒考慮清楚。”

聽到嚴秋這話,我不氣反笑,什麽叫一時糊塗,什麽叫沒考慮清楚?簡直是一句真話也沒有。

我輕笑了一下,豪氣幹雲地說道:“這麽說你現在不打算賣掉股份了?那就好,我還以為是誰逼你這麽做的,要是真有人逼你賣掉股份,你就跟我說,我替你出頭。”

嚴秋的演技太拙劣,我也隻好裝傻充愣,裝作自己看不見他的破綻,否則根本就沒辦法談下去。

嚴秋說道:“沒有沒有,我就是腦子一熱才找林小姐說的,沒想到還驚動到老板你了,我真抱歉。”

“沒關係,既然沒有這回事,那你就還是好好上班,我住院的時候,酒吧就交給你了。”我淡淡地說道。

“我明白。”嚴秋匆忙的應答,似乎迫不及待的想要掛電話了。

但是我卻突然問道:“對了,我突然想起來一個問題,是誰趁著我住院到酒吧去鬧事的?”

嚴秋猶豫了大概兩秒鍾,然後才聲音略帶緊張地說道:“……是城中飛的人。”

“哦……”我故意拖長了聲音。

嚴秋害怕我再追問下去,竟然主動表示要掛電話,“老板,還有什麽事情嗎?”

“沒事了,你忙你的去吧。”我說完這話,便掛了電話,眼中的笑意早已變成了冰冷的寒意。

嚴秋滿口胡說,半句真話都沒有,我也不會相信他會老老實實的等著我出院,所以剛跟嚴秋把電話掛斷,我就給宋進打了個電話過去,讓他從現在起,派兩個人,二十四小時盯著嚴秋,一旦發現他有可疑的形跡,立刻給我打電話。

宋進沒有細問為什麽在這個節骨眼上要去盯嚴秋這麽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但還是應下了,跟我說現在就找人去盯。

宋進頭一次沒有問我做事的意義,倒是讓我愣了一下,隨後我才反應過來,宋進這是已經擺清楚位置了,以往他還是自視甚高,至少也當做跟我一般地位,但是這次我住院以後,一個黑心達就把他弄得焦頭爛額,等著我出麵救場,再加上我借機敲打,他現在已經把自己的位置擺正,關於我的事情不敢再無所顧忌的多嘴。

不過我不確定宋進能領會我的意思,還是解釋了一番,“如果你的人看到他跟李小軍,或者陳二飛手底下的人接觸,不用跟我通報,直接帶人去現場,把他們都拿下。”

“他跟陳二飛的人都拿下?”宋進疑惑的說道,顯然不理解這件事跟陳二飛又有關係。

“你不是心裏憋不下這口氣麽,現在就有一個機會讓你發泄一下,陳二飛趁我不在,讓人接觸嚴秋,打算先回購他手裏的百分之十的股份,這件事恰好被我知道了,而我今天又故意敲打了嚴秋一番,不出意外,他很快就會跟陳二飛那邊再次接觸。”我簡單地概括了一下這件事,末了又補充了一句:“如果看到的是李小軍,可以打狠一點,這孫子我也看不慣。”

“我知道,隻不過難道嚴秋也要……”宋進的意思是想說,嚴秋好歹也是我酒吧裏的人,抓到了也要跟陳二飛的人一直對待恐怕不是太妥。

我冷冷地道:“給他一點教訓,都已經換了老板,還不知道該對誰忠心,這種不聽話的狗,該打。”

……

……

到了下午六點,吳文姬才姍姍來遲的帶著為我準備的晚餐趕到,正好我擔心酒吧沒有李祚盛坐鎮不太平,在吳文姬來了之後,我就讓李祚盛先回去。

李祚盛點點頭,準備出門,又回頭問我:“要不要我把手機留在這裏,要是宋進哪裏有消息了給你打電話,你接不到。”

吳文姬剛把手裏的大包小包放下,聽到李祚盛這句話,不禁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迷惑。

我對李祚盛說道:“不是還有文姬的麽?沒關係,你回去吧,替我對盧剛他們多叮囑幾句。”

等李祚盛走後,吳文姬也想明白李祚盛那句話的意思了,她坐在我身邊,有些埋怨的看了我一眼,拉起我的手說道:“你才剛醒過來,就要處理外麵那些事情了?就不能好好休養一下麽!”

我看著吳文姬微微皺起的柳眉,也有些無奈地笑了起來,用大拇指摩挲著她的手背,“我不做總得有人做吧,別人都欺負到頭上來了,難道要我視而不見麽?”

吳文姬還是有些生氣,什麽人不能行,非要讓我一個從醫院裏昏迷了二十天剛醒來的人來處理,“他們不是挺厲害的麽,宋進都混了這麽多年,難道有什麽事情他自己不會處理。”

“他現在不是不會自己處理,而是不能自己處理。”想到宋進現在對我的態度改變,我無聲的笑了一下。

這種吳文姬沒了解前因後果的話,她是不可能聽懂的,我也不想去跟她解釋這些,於是我把頭一轉,看了看床邊擺放的兩個精致的木桶,嗅了嗅鼻子,道:“看看你給我帶了什麽好吃的。”

吳文姬笑著把木桶上麵的封蓋揭開,裏頭頓時就飄出了一陣清香,然後兩隻手端著拿到我眼前來,我睜大眼睛一看,臉頓時成了苦瓜色,“又是這麽清淡的?我感覺肚子裏現在一滴油都沒有,你看我的臉色。”

這個木桶裏裝的是有些濃稠的甜品,裏頭的食材我敢肯定是十分昂貴的,可是的確沒有半點油水,看得我毫無胃口。

“這是我特意谘詢了部隊裏負責傷後療養的醫師才搭配出來的晚餐,這些吃了對你恢複身體有幫助。”吳文姬臉上的笑容也沒了,精心為我準備的晚餐卻沒能得到認可,有些失落地看著我。

我好奇道:“你自己做的?”

吳文姬俏臉一紅,低下頭道:“我,我不會做。”

“我就知道。”我嗬嗬笑了一聲,很不給麵子。

吳文姬紅著臉,羞憤的瞪了我一眼,咬著半邊嘴唇,道:“你要想吃我做的,大不了我以後學就是了,做飯是件很難的事情麽?”

“做飯不難,隻要用心就能做出美味。”我突然有些想念蓮姐之前每天在家為我煲的湯了,當時總覺得每天吃得太多人都發胖了,但是現在卻恨不得再多吃一點啊,男人怎能缺油水。

吳文姬抬眼思索了一下,突然看著我認真地說道:“這樣?那你以後一定會有口福的。”

還沒等我問她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吳文姬就把木桶放在一邊,先把我輕輕的扶起來一點,在後麵把枕頭墊高才把我放下去,然後說道:“現在先將就一下吃點吧,你昏迷了這麽久,肚子裏沒有進食,現在剛醒,不能一下子吃太多。”

我想想也是,總比沒得吃好。

“張嘴。”吳文姬對於給我喂飯這件事,似乎有著很高的興致,我張開嘴,看著吳文姬一邊笑一邊看我咀嚼下咽。

……

……

吃過清淡的晚餐,又度過了一個冷冷清清的夜晚,習慣了在酒吧度過晚上六點到十二點的時刻,習慣了酒吧裏的嘈雜熱鬧,到了醫院裏著實有些不習慣。

不過幸好這一切都有人作伴,吳文姬陪著我時不時的冒出幾個情侶間有趣的小話題,偶爾主動的幫我按摩一下全身。

雖然技術算不得太好,但是這種享受是心理上的。

高級護理病房的門是從裏麵關著的,拉上了窗簾和門簾之後,裏外便是互不相見的兩個世界。

我躺在病**一動不動,被枕頭稍微墊高的腦袋,視線正好看著前方,吳文姬脫掉了鞋子,也上到**,呈跪坐的姿勢側對著我,兩手輕柔地按著我的大腿。

然後是兩隻手臂,接著再是頭部,整個過程大約花了半個小時,吳文姬做得很細致,按摩這個活兒不是太大的力氣活,但是半個小時維持這樣的姿勢也很累,到後來吳文姬有些發熱,索性就把外麵的外套給脫掉。

隻不過,畢竟是大冬天,穿著一件打底衫在南方的室內是扛不住的,我看吳文姬好像怕冷,手指觸碰在我臉和頭上的溫度也逐漸降低,就主動的邀請她躺進被子裏取取暖。

冷冷清清的夜晚,終於多了一絲微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