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章 趙誌鵬

次日一早,我醒來的時候吳文姬已經不在被子裏了,我身上蓋著兩床被子,難怪這麽沉,並且我壓根沒發覺**少了個人。

我慢慢的支撐著身體坐起來,活動著略微有些僵硬的脖子,昨晚雖然佳人在懷,但卻什麽都沒做就倒頭睡了,而且她睡覺不太老實,為了不讓她滾到一邊去,一整晚我都是讓她枕著我的胳膊,這樣在她翻身的時候我能把她擋著,可惜就是苦了我了,脖子酸疼得不行。

就在此時,我一扭頭就在旁邊的櫃子上看到了一張粉色的小便簽,上麵留有幾行鋼筆字。

“我去上班了,今天你的三餐我都替你安排了,準時會送到,我的手機就先留給你,裏麵存了我的另一個工作用的號碼,有什麽事可以先給我打電話。”

這一行字的落款除了一個吳字,便是記錄了書寫時的時間,早上五點五十。

我又仔細看了一下,發現這幾行字裏,有一個字似乎是有塗改過的痕跡,就是‘有什麽事可以先給我打電話’的那個‘先’字。

我開動腦筋想了一下,好似明白了什麽,搖頭笑了起來,拿起了吳文姬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打開電話簿在裏麵找到了吳文姬所說的另一個號碼撥打了過去。

“你起來了嗎?怎麽不多睡一會兒,早餐大概還有十分鍾就會送過去,我跟他吩咐過了。”

“都八點半了,再睡一會兒今天上午就過去了,況且你都起那麽早,我也不好意思再睡,我現在肚子還不餓,等一會兒也沒關係。”

“那你給我打電話是要幹嘛?”

我心裏笑了笑,心想還不是你給我留言,讓我有事情就先給你打電話嗎?你把先字寫了兩遍,都加粗加重了,我當然得先給你打電話了,要不然你在電話那頭一直等著怎麽辦?

這也許是事實,但我卻不能說,否則吳文姬一定會有小心思被人拆穿後的屈辱,惹得她惱羞成怒最後倒黴的還是我。

我故作傷感的歎了口氣道:“之前每天早上一睜開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你,都習慣了,但是今天一睜眼卻隻有一張紙條,所以就打個電話了。”

我這番話沒說得太明白,但成年人應該都聽得懂,我這段話簡而言之就是三個字,我想你。

吳文姬聽後似乎忍不住得意的笑了一下,雖然很快的收斂笑意,又故意不苟言笑地說道:“你又不是小孩子,還需要大人看著啊?我正忙著看馮天翔昨天拿回來的筆錄呢,雖然他辦案能力不行,但倒是幫了我一點小忙。”

吳文姬沒往下說,顯然是還在考慮當中,並無定論,我一看這通電話的效果達到了,吳文姬也笑了,我就說道:“哦,那我不打擾你工作了,我掛了?”

吳文姬心滿意足地說道:“嗯,你掛吧。”

掛了電話,我又在**坐著按了按頭部醒了醒神,然後嚐試著自己下床,可是當我把右腿著地的時候,便感覺如昨日的那種失衡的感覺再次襲來,但幸好身後就是床,我幹脆的又一屁股坐了回去。

隨後幾次嚐試,如果單純用左腳站立倒的確可以試著坐到輪椅上去,但右腿一直無法用力,讓我心裏還是有些沮喪。

我按動了床頭的鈴,喚護士進來幫我,高級護理病房的確有著高一級別的待遇,這個護士得到了吳文姬的吩咐,這段日子會照顧我的起居,原來這就應該是她的工作,但是吳文姬在的時候都是親力親為,直到現在才有了她工作的機會。

護士帶著我去洗漱順便開閘放水,積蓄了一夜的水庫已經膨脹得很厲害了,我單腳放水這個高難度動作還沒學會,隻能讓護士幫把手,過程難免有些尷尬,尤其是放完水之後,護士送我回了病房就並沒有打算出去,一會兒忙著整理床被,一會兒又是換藥和喂我吃藥,一直這麽麵對著護士,我不可能做到完全忽視。

不過幸好吳文姬沒有食言,說是十分鍾左右送早餐的會過來,十分鍾一到人就來了,而且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吳文姬帶的新人警員的其中一個,他得到上級的命令,這一周就呆在這了,當然了,對外聲稱可不是給我當保鏢,而是學習盯梢站崗。我正好借著這個人出現,讓護士忙完了就出去,消除了尷尬。

吃完早餐,時間就到了九點,往常這個時候,我都會開始考慮今天一天要去做那些事,或者去按照前天定下的行程來做。

但是現在情況有些不同,許多事我無法親力親為,隻能吩咐別人來做。

我用吳文姬留下來的手機,先給菲菲打了個電話,之前我有用這部手機給菲菲通話過,所以裏麵有記錄。

電話接通後,菲菲並不像曾經在夜色的日子那般,一大早還窩在被子裏,張口就是懶洋洋的強調,現在她說話時已經很清醒,看樣子起得很早。

看來我出事的這一個月,菲菲改變了不少,我相信即使是我不再管夜色的事情,全權交給她一個人,她也能做得很好。

我對著手機說:“菲菲,錢我已經弄到了,你什麽時候有時間過來醫院一趟。”

菲菲萬分無奈地歎了口氣,道:“我想去看你,但是恐怕沒時間,上午我約了你的同學姚濤,讓他到現場來看看,計算一下重新拆舊翻新一樓的大麵積燒傷區域的材料錢大概需要多少,中午我要重新打一下夜色的宣傳單,下午好派些人重新發出去,唯一能抽空的就是晚上了,要不然我晚上再去醫院看你吧。”

“或者待會你同學來了,我讓一個人在這裏計算好了,本來我是想一旁盯著的,但是他既然負責了上一次的裝修,想必不會搞鬼才對,我大概十點鍾去找你。”

雖然的確很想菲菲,但私事和公事我分得開,現在她為了我們的事業在忙碌,我不會阻礙她,我笑著搖了搖頭,道:“看你這麽辛苦我都不忍心讓你來回奔波了,這樣吧,我之前給你的那張卡還在不在你手裏,我先轉三百萬給你,不夠用的話再說。”

菲菲聲音甜甜的笑著道:“好,那我晚上再過去看你。”

吳老爺子辦的這張卡裏麵有一億的存款,轉賬其實並不麻煩,但麻煩的是出行,所以我給宋進打了個電話,讓他先借我三百萬,之後出院了我把這一億化開就會還他。

我的信譽很好,有借有還,再加上現在宋進已經決定跟我混,所以這件事沒什麽難度,三百萬很快就轉了過去,菲菲給我回了三個字:收到了。

……

……

莊飛揚在z市沒有呆到一天時間,跟夏月嬋也沒有一次約會的機會就被家裏人叫回去了,說是要在一周之內準備訂婚宴的事情,事情比較緊急,刻不容緩,不允許他在外瞎胡鬧。

莊飛揚把這話說給我聽的時候,我還以為是他家裏人知道他上次來z市為我出頭的事,以此表達對我的不滿來著。但是莊飛揚卻跟我說我想多了,他們家裏人是擔心他不滿意包辦婚姻,訂婚前打算玩一手先斬後奏,跟其他女人惹出點麻煩事來。

對於這一點,我跟莊飛揚的家人想法出奇的一致,如果不是因為十分巧合的,這個包辦婚姻的對象是夏月嬋,恐怕莊飛揚不會像現在這麽平靜,甚至還帶著一點不大好意思開口的興奮。

對愛情,老狼跟我有一點很像,一旦認準了的,那就是雷打不動,可要是真不喜歡,那就算是再怎麽著也不會動心。

但也僅此一點而已,其他的我跟老狼有太大的區別,比如說,我認為婚姻是一件非常*肅穆的事情,一件非常神聖高尚的事情,一件值得花很長時間去考慮的大事!

可是老狼卻可以一時衝動,就二話不說上民政局領證去,婚姻對他而言,似乎跟談戀愛沒什麽區別,隻不過前者是合法上·床,後者是非法同居。

從現在的形勢來看,即使夏月嬋隻是無可奈何的接受,但莊飛揚的確是喜歡這個姑娘的,他們二人結合,短時間內老狼一定是幸福的,畢竟換做是誰把惦記了好長一段時間的水嫩嫩的白菜拱了,心裏都一定是美滋滋的,但至於以後的事情,誰也說不清楚,我隻能在心裏為兄弟祝福祈禱。

在這之後的一個星期裏,我一直都過著既無聊又單調的日子。

每天早晨護士會把我推到樓下去透透氣,然後做一些輔導性的訓練,幫助恢複身體的協調能力,醫生說我的身體恢複能力挺快的,但是因為兩個重傷的地方都是在身體的右半部分,一處是在後背,一處是在右腿,所以我現在之所以不能正常的獨立行走,除了傷還沒有完全痊愈之外,還有另一個原因就是我現在身體的左右平衡已經被破壞了,需要花點時間把他給糾正過來。

於是老年人的搖搖脖子扭扭腰的那種健身操,就成了我每天早上都要表演的節目之一,觀眾除了那個護士之外,還有一位年輕的警員,也就是之前被柳青河調過來的那二人其中的一個,吳文姬的徒弟叫做趙正鵬。

這一周的時間,我跟這個叫做趙正鵬的年輕警員混熟了,因為吳文姬在忙著查夜色失火案,菲菲在忙著修複火災造成的損壞,兩個人都沒有多少時間來看我,至於盧剛和李祚盛他們幾個,我為了防止酒吧也遭到偷襲,讓他們日夜監守,沒讓他們過來,所以實在閑得無聊時,我會叫他進來跟我聊兩句。

起初我主要是詢問他關於刑偵那邊破案的進展,他隻是很籠統的告訴我答案,很少廢話,或許是知道我的身份跟他們這類人並不屬於同類人的緣故,一開始的時候他還很少主動跟我搭話,可是慢慢的發現我這個人其實挺好接觸的,也不像那些混黑的大哥們那樣整天琢磨著做些違法亂紀的事情,話就開始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