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七章 義氣用事

從吳家一行人到場,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十五分鍾,時間離開業剪彩儀式越來越近,可是吳文姬仍然沒到。

我希望她能到,因為我還有一肚子的疑惑要問她。

到了一點整,無論人到沒到齊,到時候我都會和菲菲一起去剪彩,我們倆人是作為夜色的主人,同時參與剪彩的還是莊飛揚,宋進,阿龍,以及一幹人等,他們剪的彩帶和我的不一樣,那是屬於合作方的位置。

還有一個人,我並沒有忽略,隻是一直想不清楚她到底會不會來,來了之後會怎樣。

菲菲說,昨天晚上醉酒之後,她並沒有和往常一樣跟菲菲住在一起,當晚似乎去了別的地方,不管去了哪裏,我隻知道沒有找到我。而且今天一早菲菲給她打電話,問她什麽時候過來,她也沒給出明確答案。

席間,雖然一席人互相並不怎麽相熟,但依靠吳家這個紐帶,莊飛揚倒是跟柳青山有說有笑,而夏月嬋和翟青青本就有聯係,雖不如和吳文姬那般親密,卻也有話可說,到是我,竟然找不到聊天的對象。

吳老爺子自打我坐下後便少有開口,卻突然間向莊飛揚發難,他臉上帶著些許威嚴的氣息說道:“莊小子,你幾次三番不留餘力的幫助徐遠,你家裏人可知道?”

莊飛揚楞了一下,隻當做吳老爺子是在開玩笑,依舊嬉皮笑臉地道:“老爺子您這話說得,這是我的私事,我都這麽大歲數了,總不能交朋友還要跟家裏人說吧。”

而吳老爺子的臉色雖然淡了下來,但是話裏的意思,卻更加的直白,老頭子耷拉著眼皮睡眼昏沉地說道:“我倒不是這個意思,隻是交友需謹慎,你家裏人若是沒提醒你,那老頭子我就多嘴一句。”

莊飛揚一聽這話頓時不樂意了,微微皺眉,道:“老爺子,徐遠是我兄弟,我自認為比您要了解他。”

這話一出,桌上閑聊的聲音頓時全無,氣氛變得有些嚴肅。

我給莊飛揚和夏月嬋分別使了個眼色,莊飛揚好似沒看見,夏月嬋勉為其難的輕輕扯了一下莊飛揚的胳膊,但他也毫無反應,反倒看著吳老爺子,語氣低沉地道:“老爺子,您要是對徐遠或者我有意見,您大可以直說,咱們是晚輩,該受的受著,但是離間我們之間的關係這種手段,可不太像您的作風。”

這話說得委實有些嚴重,說得我都心頭一跳,恨不得捂住莊飛揚的嘴,其他人也都臉色一變,不敢置信地看著莊飛揚。

隻是我分明是話題中人,同時左右都不好得罪,根本不好開口。

吳立人坐不住了,覺得莊飛揚這話太過分,端著酒杯的手,驟然放下,按在桌子上,帶著幾分壓迫的嗓音緩緩說道:“小莊,你在著急什麽?”

也許是當了莊飛揚幾個月教官,這股氣勢一出來,讓莊飛揚下意識的收斂了臉上的神色,微微低著頭,但眉頭依然緊擰,倔強得很。

吳老爺子不以為意地笑道:“罷了,年輕人性子急,忠言逆耳聽不得啊。”

我有些疑惑地看了吳老爺子一眼,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勸莊飛揚小心我,也算是忠言逆耳?

莊飛揚和我一樣不解,吳立人的目光輕輕掃過我的臉上,定在莊飛揚身上,好心解釋道:“也許你了解他,卻未必了解他身邊的人,這才是你吳爺爺要說的意思。”

在座的都不是蠢人,這句話一進耳朵,言外之意就很明顯了,不就是說我身邊的人有問題麽?

還沒等我細想吳立人所指的人是誰,忽然間身後傳來“砰!!!”的一聲脆響,一隻酒瓶摔碎了。

我猛地一回頭,卻看見菲菲和一個女服務生兩個人都是手腳無措的樣子,腳底下橙黃的酒液和碎玻璃渣散落滿地。

當菲菲看到我回頭時,眼中似乎閃過一絲慌亂。

我和菲菲四目相望,視線在空中凝結,但是隨著更多的人注意到菲菲,她回過神來,把視線暫時從我身上移開,神色恢複從容優雅,揮手叫來兩個服務生清理地上的玻璃碎片和酒液,自己款款地朝我們走來,赧然一笑道:“抱歉徐總,服務生不小心,把本來送給你們的酒摔了,我讓人重新拿一瓶來。”

見沒有什麽大事,其餘客人的視線已經慢慢收回,但是在我坐的席位上,一席的人似乎對我新任命的副總非常感興趣,好幾雙眼睛一直盯著她。

我看到菲菲已經有些承受不住這樣的壓力,畢竟注視著她的人裏,可是有著吳老爺子和莊飛揚這兩個重量級身份的人。

我站起身來,身體剛好擋住了菲菲和他們之間的視線,翻動手腕看了看時間,對上菲菲有些驚慌失措的雙眼,笑道:“不用了,快到一點了,馬上就要剪彩,剪彩完了還有為老狼和夏小姐準備的宴席,現在上酒也沒時間喝。”

菲菲淺淺的咬了一下下嘴唇,輕輕低下頭去。

我轉過頭,掃了眾人一圈,然後看著吳老爺子說道:“老爺子,您意下如何?”

吳老爺子對我的態度還是始終如一的冷淡,“剪彩這種活動太正式了,我這個老頭子一大把年紀了,就不去參加了,勞神費力,還是坐下來歇歇比較舒服。”

“爸,我留下來陪你。”金含玉一眼掃過去直接把我忽視,笑著看了吳老爺子一眼,說道。

“吳伯伯,我也留下來陪您。”翟青青忽然咬牙橫了我一眼,然後轉眼就笑著對吳老爺子說道。

我站在那裏,臉色有些難堪,莊飛揚肯定是會去,但是現在吳家這邊,以吳老爺子為首,其次吳立人的老婆金含玉,再加上前任一把手翟書記的小女兒都不願意參與剪彩,真的讓我感覺到十分沒麵子。

但是我卻無話可說,因為我從翟青青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報複心理,如果吳家都知道了我跟吳文姬最後商量的結果,那麽翟青青知道也不足為奇,她為自己的姐妹出氣也是理所應當。

金含玉,那就更不必說,本身這個未來丈母娘對我恐怕就沒什麽好印象,再加上她親近吳老爺子的態度,在我心裏,他們是一路人。

莊飛揚看我有些下不來台,二話沒說,拽著夏月嬋站了起來,而且一句話不說,就那麽掃了眾人一眼,態度很明顯。隻是夏月嬋就不那麽情願了,她對我可還是有怨言的。

“你們都留下來多不好,既然這樣,立人代替我去吧。”最後吳老爺子也不知怎麽改變了主意,突然冒出這麽一句話。

而吳立人接話也接得很迅速,點了點頭,“好的。”然後站起身來,又看了莊飛揚一眼,似乎有點不計前嫌的感覺。

吳立人將西裝的紐扣扣好,便扭頭看了坐在最邊緣的柳青河父子一眼,說道:“清河,你跟我一起,順便帶上小山見見場麵。”

“……”直到帶上了吳立人、柳青河父子、莊飛揚和夏月嬋這對小夫妻出來,我仍然有些迷惑。

我偶爾轉臉看吳立人一眼,他臉上帶笑,似乎完全忘記了席間的事情。

為什麽我感覺,這老丈人兼老師好像早有準備要出麵剪彩似得?

……

……

地處在市中心最繁華的階段好是好,可是開業剪彩這麽重要的日子,卻不能燃火放禮炮慶祝,顯得有些美中不足,但幸好觀禮的人足夠多,僅僅是掌聲便已經響徹天地。

十二點五十,所有賓客都各就各位,主持人先是一段致辭,推崇了一番夜色,表彰該會所成立以來的成績和在行業中的地位,然後便掐著時間把話筒讓給菲菲,緊接著菲菲作為夜色的副總,抒發了一下自己對夜色未來發展,以及行業的前景的看法,得到了無數的掌聲,可以看得出來,菲菲代表夜色的首次露麵相當成功。

話筒到我手裏的時候,下麵的賓客和一些圍觀之人都紛紛觀望,似乎是想聽聽我有什麽高見。但經由主持人和菲菲說完之後,時間已經到了一點整,開業剪彩是非常嚴格的儀式,我見時間已經到了,便也不再耽擱。

我將目光轉移到等待著剪彩的那一列人前方,對著吳立人和宋進等人笑了一下,隨後說道:“下麵,讓我們以熱烈的掌聲有請幾位尊貴的來賓,登台剪彩。”

關於吳立人的身份,是不能拿在台麵上說的,隻能簡單通報一個名字,這是為了對方著想,畢竟他的身份不是白身,不可以隨便在公共場合表明身份出席,尤其又是私事,很容易被人抓住把柄進行攻擊,當吳立人跟我並肩走出來時,簡單的提及了這個身份問題,我就已經心裏有數,盡管我對官場上的事了解不多,但這麽一點人情世故上的忌諱我還是很清楚的。

但好在今天到場的無論是生意人,或者是道上的朋友,大部分都是有著一定年紀,有著一定見識的人,吳立人的名字一報出來,絕大部分人都已經知道他是誰,眼中除了震驚,還有幾分向我投來的羨慕之色。

當由我和菲菲兩人共執剪刀,剪完懸在門前的紅緞帶,終究還是冒著罰款的風險,弄了個不會傷到人的禮花在門前開了兩炮,撒出來五顏六色的彩帶,像是綻放出來的花朵,在此凜冬之際,仿佛昭示著來年的好運。

客人們開始入場,路過時都朝我微笑致意,隨後又和身邊的人交頭接耳,談論的話題,都繞不開‘徐遠’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