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章 互踩痛腳

城西萬尊自從失火案以意外定性以來,周邊的路人總是對這個地方充滿了好奇,之前在網上瘋傳又被封殺的短視頻,已經給這個地方戴上了神秘的麵紗。

人們總對那些存在著隱秘,卻又難以窺探的事物感到好奇,所謂好奇心害死貓,也許這正是為什麽人命如此脆弱的原因,因為貓有九條命,而人隻有一條命,也許因為一次不應該出現的好奇心就把自己卷進了旋渦中。

晚上七點三十五,我帶著李祚盛,如約前往城西,在被焚燒的萬尊對麵的一家茶樓與林國富見麵。

到了地點之後,車就停在門口,從車上下來,我站在下麵,回頭看著宛若廢棄建築物一般的萬尊,再回想起四天前的畫麵,嘴角掀起一抹意味深長地冷笑。

李祚盛也同我一樣看著萬尊,他的目光卻是平視著萬尊大門,那周圍已經被拉上了警戒帶,貼上了‘禁止靠近’的字樣。

“走吧,大盛。”我拍了拍他的胳膊,輕聲說道。

我已經轉身準備走,李祚盛卻站在原地沒有跟上來,反倒是小聲說了句:“咱們是不是太浪費了。”

“什麽?”我有些沒聽清,也有些不解,他說的是浪費兩個字?

李祚盛抬手指著被燒成廢墟樓的萬尊說道:“那一棟樓造起來得不少錢啊,就這樣被咱們給燒沒了。”

“原來你是說這個。”我笑了一下,搖了搖頭。

李祚盛深吸了一口氣,依舊看著萬尊,神情認真地說道:“不知道以後我們那裏能不能起這麽高一棟樓,不要這麽高,六層就夠了,最好再有供電和自來水就好了。”

我神色一怔,接著收斂臉上的笑意,走回去看著李祚盛,鄭重地說道:“我答應你,隻要我不倒下,一直前進,成功以後第一件事就是幫你實現這個願望。”

李祚盛卻有些不好意思地撓頭笑了笑道:“啊,我不是這個意思,還是等政府什麽時候給修路吧,現在想這些太遠了。”

我把手按在李祚盛的肩膀上,重重的用著力氣,道:“沒關係,這就是奮鬥的意義。”

李祚盛輕輕點頭,若有所思,全然忽略了我正在對他肩膀施加的力量,因為他的身板既是橫練,又會運氣,所以一般的拳腳壓根傷不了他,想用這樣來表示我的重視,顯然並不會引起他的注意,我有些氣餒的把手收了回來,道:“好了,走吧,去會會林國富。”

我走在前麵,李祚盛緊隨其後,我們來到茶樓的前台,詢問了一下林國富所在的包房號,讓服務生帶著我們找尋了過去。

不過正當我們即將抵達服務生所說的林國富開的那個包間時,在前麵的一個包間,突然間門打開了並走出來一個人,這人我看著有點眼熟,於是我在跟他擦肩而過的時候,回頭瞥了一眼他沒有關上的包間門,正好看到裏麵的麻將桌附近坐著十幾個大漢,其中一個正是宋進的手下阿忠。

好家夥,本以為林國富把地方設在這裏是想來一出鴻門宴,沒想到宋進竟然反客為主,提前布置好了人在這裏候著,這家夥幹仗的本事沒有,但是要說怎麽保護好自己,估計他有一百種招數,不然也活不到現在。

我裝作沒任何異樣,回轉過頭來,正好服務生也帶我們走到了林國富定下的包間門口,服務生敲了敲門,裏麵傳來一個中年男人沉穩地聲音:“請進。”

聽聲音是林國富沒錯。

我對服務生點頭笑了笑,服務生走後,我推門帶著李祚盛進去,四下一掃,卻發現整個包間裏隻有林國富一人正坐在窗邊飲茶,我奇道:“林總就自己一個人來的?”

“隻是一個簡單的見麵而已,我來這裏就當是喝茶的,圖個清靜,帶人多麻煩。”林國富嚴肅的臉上勾勒出一抹淡淡的譏笑道:“況且,帶上人又如何,這裏是你手下的地盤,而且你身邊的這個家夥更不是一般人能比的,除非是帶著一個快準狠的槍手,否則誰能製得住他。”

林國富這話說得倒是事實,李祚盛的身手我越來越看不懂了,他之前似乎還隱藏了不少實力來著。

我隻是疑惑,林國富真就這麽放心,一個人來見我?

這個答案顯然林國富不會告訴我,他隻是不斷的試探著我,“我說的沒錯吧,徐先生,請坐吧。”

他邀請我到他對麵坐下,同時又對李祚盛發出邀請,“還有你這位朋友,也請坐吧。”

李祚盛站在我身邊沒動,我眼珠一轉,扭頭看了他一眼,道:“大盛,我似乎有東西落車裏了,你幫我去車裏看一下。”

“嗯。”李祚盛點了點頭,立即轉身出去。

李祚盛一走,林國富就笑了一下:“嗬嗬,你這是在向我證明你是個追求公平的人嗎?”

林國富隻一個人就敢和我見麵,如果我還要李祚盛留在身邊,未免顯得自己太瞧不起人了。

我聳了聳肩道:“並不是,我隻是不想看林老板你裝出一副處於弱勢的受害者姿態,僅此而已。”

林國富抬起左手,指著窗外,正好指著萬尊那棟大樓,“你製造的慘案就在你眼前,你還不肯承認?”

“你想讓我承認什麽?或者說,你想看到什麽。”我坐在椅子上,目不斜視,連順著他手所指的方向看一眼的意思都沒有,不等林國富回答,我就搶先說道:“不過,不管你想看到什麽,我都不會順應你的要求,所以你不說也可以的。”

林國富被我這番自問自答,直接無視他態度的話語惹得氣極反笑,“徐遠,你這年輕人似乎根本不知道什麽叫做適可而止,還是別太囂張的好,蹦得越高摔得越慘這句話你聽沒聽過?”

我壓根不吃他這一套,反而笑道:“年輕人本來就不知道什麽叫適可而止,懂得這個道理的都是吃過太多虧的老人,他們已經老了,才會明白自己付不起不適可而止的代價。”

林國富的笑意減少,怒意卻並沒有:“你覺得你現在付得起這個代價嗎?”

我想了一下,淡淡地說道:“也許吧,不過我沒那麽大方,這代價不是誰要我都會給。”

林國富緊接著話鋒一轉,問道:“你把袁姍姍轉移到哪裏去了?”

林國富這種談話方式,純粹是用於攻心所用,在談判時,出其不意的問出一個致命的話題,再去看對方的反應以作判斷。

雖然我沒有林國富經驗豐富,不過好在我會演,我臉上表情浮誇地道:“怎麽,她不是你們家的兒媳婦麽,難道失蹤了?”

林國富眯了眯眼睛,繼續觀察著我的反應,嘴上帶著幾分威脅之意道:“你也知道她是我們家高峰的未婚妻,你不怕我告你?”

我隻笑笑,對這種毫無力度的威脅置若罔聞,反將一軍:“不過說起來,你們林家父子到底做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事情,會把別人逼到遠離你們呢?不如你先說說你打算找到她如何處置。”

林國富聽到這裏已經猜到袁姍姍的確被我轉移了,沉著臉輕哼一聲,道:“罷了,既然她走了,我就當林家沒有這個兒媳婦,不過我好奇的是你到底從什麽時候知道我發現了她的?”

見他已經問出了事後總結性的問題,我也有些好奇,“看來你是認定了我,那倒不如你說說你的理由。”

林國富似乎對自己能發現這個問題感到有些驕傲,臉上露出幾分不屑看著我:“我家高峰的病曆,怎麽會出現在你手裏?對於他身體上的問題,連我們做父母的都被隱瞞了,就連醫院方麵也一直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唯獨那次被你打到住院,又進行了兩次全身檢查時會被其他醫生接觸到,可是如果你不是早就知道高峰的身體狀況,怎麽會去拿檢查報告呢?”

“答案隻有一個,那就是有一個知情者對你透露了。可是這種私密的事情,連我們做父母的都不清楚的事情,我唯一能想到的可能知情者,隻有袁姍姍一人。”

“你們,從那個時候,不,從一開始就是假裝的吧?假裝分手,你竊取夜色,袁姍姍趁機接近我兒高峰竊取萬尊,因為知道他根本不能人道,所以沒什麽損失。”林國富身體前傾,眼中露出的光彩,像是維護正義的人間使者又一次維護了正義而露出的興奮。

我聽完之後愣了十幾秒,然後才猛烈的鼓起掌來:“好劇本,我建議林老板下一次轉行可以嚐試進軍真正的娛樂業,做電影,自己當編劇,一定能火。”

我這番話純粹是發自內心,但是林國富卻覺得我是在譏諷,把臉又拉了下來,冷冷的盯著我。

我繼續說道:“林老板,我很佩服你的想象力,不過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我也不裝了,袁姍姍現在的確在別的地方,你們別想著找她了。”

林國富神態倨傲地看著我,十分鄙夷地說道:“我林家自然不會再去找尋,這種女人不配進我林家的大門。”

聽到林國富如此貶低袁姍姍,我氣極反笑道:“哈哈,林家的大門,現在又有哪個女人會進呢?”

我說的正是林高峰不能當男人這件事,一個硬不起來的男人,那還能算男人麽?哪個女人嫁過去都得守活寡,當然,要麽就是給他戴綠帽子。

林國富也憤怒起來,一拍桌子站起來:“那麽,吳家的大門,又豈會讓你這種人進呢?”

我臉色微變,緩緩抬起頭,強作鎮定地笑了笑道:“你這話是不是有些可笑了,夜色開業那天,吳老爺子帶著全家都過來道賀。”

“是啊,那天還真是你一人獨享榮光,不過現在呢?不如你再讓老爺子壓我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