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冤家路窄

臨時羈押室稍微有點偏遠,我的身體其實已經很虛弱了,剛才無論是麵對菲菲或者是柳清河,我隻不過是在強撐。

走了兩分鍾不到,我終於忍不住停了下來,對前麵還在直走的女警官小吳說道:“吳警官,我沒力氣了。”

她扭動著圓鼓鼓的臀部轉了過來,到我身邊一把提起我的胳膊就要準備把我拖走,用輕視的眼神看著我,嘴上還埋汰道:“虧你還是個男人,這才幾步路就走不動了?”

“疼——”我抽著冷氣,額上的汗珠滴溜溜的直往下落,她也停下了動作把手給鬆開了。

我一手捂著下肋,拿開後在她麵前攤開手掌,掌心處是一團猩紅的血跡,很明顯是剛剛流出來的,幹涸的血跡是沒有這麽鮮豔的。

我看著她慘笑了一下,把身子靠在牆上央求道:“能先給我止血嗎?”

“衛生室就在前麵不遠,你跟我來。”她一臉的不耐煩,說完以後便轉身往前走了。

我省著力氣扶著牆慢慢的走著,暗自罵了一句:“狗日的馮天翔,下手真他媽黑。”

心裏剛剛罵完,就見前頭一辦公室裏出來一個男人,不是馮天翔還能是誰,看他那身休閑打扮,應該是準備下班了,我還覺得邪乎,但馮天翔似乎都沒注意到我。

馮天翔出了辦公室之後目光便落在了我前頭的吳警官身上,臉上露出一個陽光的笑容,熱情的伸手打著招呼道:“文姬,下班了嗎?去吃點宵夜吧。”

我聽到這名字的時候略感吃驚,文姬?吳文姬?這名字跟她的形象不太配啊。

吳文姬並沒有停下,腳步繼續往前走,擺手說道:“不去了,還有事。”

馮天翔這才注意到吳文姬身後的我,眼中頓時露出一絲玩味的笑意,他一邊對吳文姬說道:“哦,行,那你忙吧。”然後又一下子把我攔下,目光頓時變得殘忍起來。

“小子,刑偵的手段可比我們治安隊的多,你慢慢享受吧。”

我緊咬著牙,臉上不規律的**著,這種隻知道徇私枉法的敗類,我真他媽希望有一天能把這孫子的腦袋給踩在地上,但我也很清楚,現在我根本鬥不過他。

吳文姬回過頭來,一對鳳眼帶著睥睨的味道看向馮天翔,寒聲說道:“馮天翔,你的手最好別伸得太遠,我最厭惡的就是像你這種把私人恩怨帶進工作的人。”

馮天翔嘴角抽搐了兩下,幹笑兩聲,轉過臉對著吳文姬賠笑說道:“文姬你這是什麽話,這個人販毒證據確鑿,為了挖出背後的勢力,用點手段也很正常。”

“我認為你需要好好讀一讀人民公安的守則,徐遠,跟我來。”吳文姬冷哼一聲,目光鄙夷的看著馮天翔,隨後又看了看我,便轉身進了衛生室。

我麵無表情的看了一眼馮天翔,他被吳文姬罵得一臉醬色,我心裏幸災樂禍,嘴上回道:“來了。”

我用手推開馮天翔,他卻似乎不願意輕易放過我,用手把我壓住,但堅持了幾秒後,衛生室裏傳來了吳文姬的聲音,他貌似很怕吳文姬,一聽聲音就鬆手了。

雖然我看得出來馮天翔肯定對吳文姬有意思,但馮天翔的這種怕並不是男女的那種,而是對於比自身強悍的人產生的敬畏感。

馮天翔在吳文姬的壓迫下,無法對我再次造成傷害,奈何不得我隻好掃興的走掉。

我一邊往衛生室走,一邊回頭看著馮天翔的背影,他的力量跟我差不多,但手上功夫了得,日後想要弄他,單挑肯定是打不過了,得想別的辦法。

進了衛生室,發現吳文姬戴上了一麵口罩,手裏端著消毒工具,酒精棉簽還有鑷子繃帶,看起來似乎很熟練。

吳文姬指了指裏邊那個彈簧床,說道:“躺下。”然後走到門口把門給關上。

我躺下以後,吳文姬先是給我把手銬解開,然後衝我挑了挑眉說道:“脫衣服。”

“哦,好。”我雖然有些臉紅,但心裏也知道不脫衣服根本沒辦法消毒和止血。

脫下染著血跡的白襯衣,我再次躺在**,眼睛看著天花板發呆,因為我怕自己在這種孤男寡女又鎖門又脫衣服的情景下腦子裏蹦出些別的想法,隻好開始胡思亂想天馬行空起來。

“身材還不錯,就是不太中用。”吳文姬確實是學過醫護技能,對於傷口的手上程度分的很清,並且采取的手段也不同,此時正在用消毒酒精清潔我肩膀上的傷痕。

吐槽我長得不太帥沒問題,認了,但說一個男人不中用,這我就忍不了,我憤憤不平的說道:“我身體不能動,不然怎麽可能傷這麽重。”

吳文姬手上動作不停,輕描淡寫的笑了下說道:“是嗎?那等你傷好了我找你練練。”

我上下掃了她一眼,重點看了看她的胸部和屁股,笑道:“練練就練練。”

吳文姬雖然手段粗暴,性格火爆,加上脾氣臭,但我看她坐姿還是挺女性化的,像個大家閨秀一樣側坐在我床邊,所以我偷瞄她的時候,身材的曲線更加讓人無法自拔。

那大屁股坐在隻鋪了一床墊子的彈簧**,居然沒有變形太多,隻是一點點的擠壓感,而後背和小彎曲以及胸前的大陡坡更是讓人垂誕欲滴。

可吳文姬畢竟是幹刑警的,那一雙眼睛就跟雷達似得,我還沒看到三秒鍾,她就瞪著眼珠子看過來了,我連忙躲閃,又看著天花板。

肩膀上的傷處理完了之後,就剩下我傷得最重的下肋,剛用酒棉擦上我就疼的冒汗,但在吳文姬麵前我肯定不能認慫,緊咬著牙沒喊出來。

最後實在有些忍不住了,我幹脆就說話,“哎對了,那個馮天翔為什麽那麽怕你?”

吳文姬依舊在認真的替我消毒止血,我繼續胡說八道:“你該不會是有個什麽當官的老爹罩著你吧?”

“閉上你的嘴!”吳文姬喝了我一聲,露在外麵的眉眼十分不悅。

“閑的無聊嘛。”我訕訕的笑了笑,可接著,下肋處傳來一陣無法忍受的劇痛,痛得我瞪著腳喊道:“啊——你故意的是不是!”

我瞪大了眼睛,而吳文姬卻隻是淡淡的瞥了我一眼,威脅道:“誰讓你不老實的,你要再胡說八道可以試試我會不會下手更狠。”

“算你狠。”我早就體會過這個女人的脾氣了,當初我尚且沒落在她手裏都敢對我動手,差點沒把我騙進局子裏,這回都已經被別人羈押了,也隻能乖乖的低頭做人。

十五分鍾後,我身上的傷口該上藥的上藥,該打繃帶的打繃帶,總算處理好了,吳文姬遞給了我一件不知道是誰穿過的t恤讓我穿上,說那件白襯衣細菌太多不能再穿了,我還是聽從了專業人員的話,穿上衣服後很自覺的把手銬帶上。

吳文姬帶我去了臨時羈押室,本來她打算給我送我到一個單獨的房間的,因為我們現在怎麽說也是有一層模糊的關係了,隻不過目前羈押室裏人比較多,問了一下負責登記的工作人員,最空閑的也有兩個人,她就把我領進去了。

羈押室裏頭有兩條長坐凳,也可以躺著,隻不過我進去的時候坐凳已經被這兩人給占了。

我看向了靠右邊的這位,他體格比較小,這長凳他沒睡滿,我就靠著他的腳邊坐下了,誰知剛一坐下,這家夥似乎有感應一樣,立馬踹了我一腳。

“坐旁邊去,這是小爺我的。”一道有些尖銳的男聲響起,我順著聲音看了過去,忽然覺得這人有些眼熟。

看著他那張如碳一樣的臉,我終於認出來了,居然是上次在醫院門口想訛我們的鄭黑,也就是我大學同學,隻不過是跟周良那撥人是一起的。

“這凳子寫了你的名字?”我笑了起來,這可真是冤家路窄,我正一肚子窩火,沒想到這孫子被我給撞上了。

“你管得著嘛你,小爺先到先得。”鄭黑一軲轆爬了起來,威風十足的正說著,睜眼一看到我,眼中閃過一抹驚色。

“徐遠,你他媽怎麽在這。”

“你管得著嗎你,給我起開。”我伸手就把這小個子給扒拉開了,一屁股坐了上去,之前在外麵遇到他的時候不想動手是擔心惹是生非,然而今時不同往日,且不說這地方特殊,就說我如今的境遇,已經是不得不摻和在這條灰白黑三道之中,所以再遇到這孫子,我可不會跟他裝斯文。

鄭黑一臉不忿,站在我麵前指手畫腳的跟我嚷嚷道:“嘿,你還跟我動手,你知道小爺我混哪兒的?”

“就你這癟三還自稱小爺,要臉不要臉了。”我抬腳就蹬了過去,正中他腰腹。

鄭黑的體格特別差,因為他從大學時期就沾上了毒品,我看他現在被關在這,估摸著也是吸毒被抓,行政拘留了,所以我這一腳直接就給他踹成了一個小王八,四腳朝天。

鄭黑好不容易站起來了,但看我倆體格差距也知道打不過我,隻能破口大罵的放狠話:“徐遠,你他媽居然敢打我,你等老子出去了,一定叫人弄死你,對了,你他媽還在夜色掃廁所對吧?”

我用看白癡的眼神看了下他,鄭黑繼續張牙舞爪叫囂道:“我記得飛哥晚上不是叫人去砸場子了麽?怎麽沒把你個狗日的打死。”

他也許是無心說出口,但我聽到那個名字卻心頭一顫,眉頭緊皺,問道:“你跟城中飛混的?”

鄭黑看我神色緊張,頓時氣焰更加囂張,把臉湊到我旁邊來,啐了我一口不屑道:“怕了?老子告訴你,飛哥都不算多牛逼,老子跟城東凱哥混的。”

我的臉色頓時變得陰沉,眉宇間陰雲密布,這兩個人,我現在可是恨得不行。

我心有激雷,如天火降臨,雙手探出猛地掐住鄭黑的脖子,雖然雙手被手銬鎖住,但多少還有一點空間,鄭黑根本沒料到我會突然出手,一臉驚恐不說,更是被我捏得說不出話來。

“你跟凱哥混,怎麽會知道城中飛去夜色砸場子了?”如果說他們兩個人也有勾結,那麽害我入獄的就不止是楊素一人了,因為世間事不會有那麽多的湊巧。

湊巧楊威口袋裏有毒品,湊巧城中飛的人去鬧事引發矛盾,湊巧勾引到我去參戰,然後湊巧的把毒品神不知鬼不覺的放進我的口袋,再湊巧凱哥聯係著馮天翔去夜色抓人發現這一切。

這他媽就是一場陰謀!

我雙手用力地掐著鄭黑的脖子,他的臉一會兒變成楊素,一會兒變成凱哥,一會兒又變成了照片上的陳二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