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六章 異類

漆黑的房間內,上下兩張床,被子下小小的人兒正在閉目假寐。

忽然間房間變得一片通明,強烈刺眼的光線讓閉上雙眼準備入睡的夏月嬋感到一陣不適,她有些生氣的掀開被子坐了起來,看著**果然也已經做起來的袁姍姍質問道:

“你不是說讓給你一個人睡一張床你就會睡的麽,現在還開燈幹什麽?”

袁姍姍身體無力的靠在**,看著突然坐起來的夏月嬋,知道自己似乎打擾到了她人睡覺,歉意地低下頭道:“對不起,我有點睡不著。”

夏月嬋撇過頭,冷哼道:“睡不著和開燈沒有必然的聯係,你這麽大的人了,還不敢關燈睡覺?難道他就是因為這一點才喜歡上你的,柔弱,可憐,果然天底下的男人都隻會被狐狸精迷住,因為這一點天然優勢,一般的女人裝不出來。”

這話說完,夏月嬋又在心裏補充一句:“文姬真傻,當女朋友又當媽,到頭來也討不了好,反倒是讓別的女人搶了去。”

袁姍姍臉上也浮現出一抹羞惱的神色,想要駁斥,卻連大聲說話的力氣都提不起來,隻能無力的辯解道:“不是的,我身體有點不舒服,關上燈……關上燈就感覺很壓抑,壓抑得喘不過氣來,所以我想開燈試一試,不是故意要打擾你的。”

袁姍姍越說氣力越小,即便是靠在床頭,身子依然是一副搖搖晃晃的樣子,好像連坐著的力氣都不夠。

夏月嬋看見她這幅樣子,想起了徐遠臨走時再三的叮囑,到底還是心軟沒有在這種情況下做出任性的舉動,完全掀開被子從地板上起來,走到床邊看著袁姍姍說道:“我最不喜歡別人撒謊,也不喜歡和撒謊的人交談,如果讓我發現你在騙我,這幾天你最好想辦法自己打發時間。”

袁姍姍無力的點了點頭,蒼白的臉上浮現出病態的紅。

夏月嬋伸出手輕輕托住袁姍姍的下巴,自己的臉湊近說道:“把嘴張開,舌頭伸出來給我看看。”

袁姍姍不知怎麽,被夏月嬋這麽對待時突然感覺到心裏一陣悸動,但還是伸出了舌頭。

“沒有炎症,也不是風寒,為什麽會這麽燙?”夏月嬋把手伸進了袁姍姍的衣袖中,試了一下腋下的溫度,得出既不是熱發燒,也不是風寒的結論。

緊接著,夏月嬋想起袁姍姍來之前就一副病怏怏的樣子,問道:“袁姍姍,你怎麽回事,你之前就一直有這個毛病嗎?有沒有帶藥?”

被夏月嬋伸手貼著身體試過體溫之後,袁姍姍感覺身體更燙了一些,嘴裏也越來越幹渴,“沒有,之前沒有這個樣子,不知道怎麽了,突然就覺得身體好熱。”

夏月嬋還沒有察覺到異樣,仍然在往醫理的方麵想,“沒有?那你是不是吃錯什麽東西了?”

“我胃口不好,晚餐沒有吃。”袁姍姍說這話時,身體已經有些支撐不住,意識仿佛在一瞬間之內被奪取。

“那怎麽會這樣?這樣下去不行,我得把徐遠叫過來。”夏月嬋剛要轉身走出房間去莊飛揚的房間找徐遠過來,但沒想到剛轉身,一雙手臂就從身後抱了上來。

袁姍姍兩手抱住夏月嬋的小腰,呢喃道:“徐遠……徐遠,你別走。”

“我不是徐遠,你瘋了嗎?”夏月嬋有些氣笑了,自己的腰和徐遠的腰能一樣嗎?

袁姍姍仿佛沒有聽到似得,繼續低語道:“徐遠,不要離開我。”

夏月嬋已經感覺到袁姍姍有些不對勁了,但還是希望能夠讓她看清楚自己是誰,轉身把臉湊到袁姍姍麵前,道:“我說了我不是徐遠,你快鬆開我,我去給你把徐遠找過來。”

然而袁姍姍此刻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性,意識也不清晰,看見夏月嬋的臉,竟然把她當作了徐遠,雙手再次緊緊的把她抱住,小嘴撅著湊了上去:“徐遠,我好想你。”

“不要!!”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袁姍姍,夏月嬋內心大喊一聲。

然而袁姍姍還是義無反顧的把嘴唇貼在了夏月嬋的嘴上,吧唧一下,重重地在她的唇上親了一下,然後雙臂纏繞在她身後,伏在肩頭軟言細語地道:“抱抱我,我現在好難受,抱著我好嗎?”

“我的初吻……”夏月嬋內心頓時崩潰的大喊,兩眼圓溜溜的瞪著,臉上浮現出一絲惱羞成怒之色,她不顧一切的用力向前推開袁姍姍,兩手不知怎麽就覆在了兩處柔軟之上,在一陣遲疑時,夏月嬋雖然將袁姍姍推到在了**,自己卻也被緊抱著的袁姍姍帶到了**,兩人一起跌倒在彈力十足的席夢思上。

袁姍姍被夏月嬋壓在身下,雖然兩人的身體都輕盈無比,但袁姍姍到底還是虛弱一些,忍不住發出一聲難受的悶哼,但此時聽在夏月嬋耳朵裏,卻不知怎麽帶著一點勾·引的味道。

夏月嬋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失態過,哪怕被迫要接受與莊飛揚的訂婚,哪怕要在人前裝出一副和諧的樣子,她都可以淡定的接受,至少麵上沒有任何人能從她臉上看到慌亂,更別說像現在這樣滿臉目瞪口呆的表情。

而現在被一個陌生的女人抱著,更是被她親吻了,讓夏月嬋真的感到像是有一道屏障被這個女人給擊碎了一般,真實的自己正在從破碎的屏障中慢慢的出來。

袁姍姍的意識似乎已經開始模糊起來,夏月嬋發現袁姍姍的眼神在看自己時仿佛是在看另一個人,那種愛恨交織的癡纏眼神,絕不是為了她而流露。

夏月嬋焦急地看著她,還在做著最後的努力,“袁姍姍,麻煩你清醒一點,我不是他。”

“徐遠,我好難受……”袁姍姍的聲音聽起來已經有一些痛苦。

夏月嬋默默的注視著袁姍姍三秒,終於是咬了咬牙作出決定,“既然你這麽想他,那我去幫你把他找過來,你就在這裏不要動,聽到沒有?”

夏月嬋強行將袁姍姍從自己身上分開,把她扔回**,然後快步的小跑著走出房間,連鞋都來不及換,穿著一雙拖鞋就走在了走廊上。

“真是,好端端的我為什麽要提出換房間的事情,真是瘋了,還把自己給搭進去了……”夏月嬋懊惱的在心裏想道。

……

……

另一邊,莊飛揚還是拉著徐遠回到了房間,此時房間裏現在隻有葉肖一個人。

莊飛揚拉著徐遠進來之後,沒看見葉肖的人影,便挨個房間的去找,徐遠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忐忑不安,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大概幾分鍾後,徐遠看見莊飛揚和葉肖一起從一個房間出來,莊飛揚若無其事的做到徐遠的旁邊,葉肖則坐在莊飛揚旁邊。

看到自己和葉肖中間隔了一個莊飛揚,徐遠心裏悄悄的鬆了一口氣,仿佛對於他而言,靠近葉肖是一個什麽高難度的挑戰似得。

葉肖忽然悄悄的衝莊飛揚眨了下眼,道:“飛揚,你們倆在外麵等多久了?沒凍著吧,真是不好意思。”

莊飛揚無所謂的笑了笑,“我剛過來,沒什麽不好意思的。”

葉肖點了點頭,然後起身從莊飛揚旁邊,走到了徐遠旁邊坐下,故意把身體靠近一點,聲音輕柔地說道:“那徐遠,你一定在外麵等很久了吧,真抱歉,之前沒給你提前說一聲就把你給趕出去了,讓你無處可去。”

聽到葉肖故意裝出來的做作聲音,徐遠身上的汗毛瞬間站立起來,連連擺手,道:“沒事沒事,我其實也是剛剛才過來。”

他現在臉上看似很沉穩,其實心裏慌得不行,他是個直男,而葉肖明顯已經彎了,兩個物種之間是不可能和諧存在的。

葉肖卻像是會讀心術似得,聽出了徐遠內心的聲音,然後故意唱反調,葉肖把手放在了徐遠的手背上,輕輕的摸了一下,從手腕摸到了手背,輕聲問道:“真的嗎?那你的手怎麽這麽涼?”

徐遠差點沒忍住直接跳起腳離開了,但可能是莊飛揚進門之前說的那句話起了作用,徐遠有些不敢得罪葉肖這樣的主兒,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坐在原位一動不動,低著頭聲音沉痛地解釋道:“我天生手腳冰涼,再加上小時候營養不良,所以才這樣,真的,你不用感到抱歉,我是剛剛才到。”

徐遠說這話的時候因為低著頭,根本沒發現在一旁憋不住笑的莊飛揚,但是葉肖顯然對於情緒的掌控能力不如莊飛揚,直接忍不住笑了出來,不著痕跡的把手拿開,在他肩膀上推了一下,道:“噗嗤……嚇壞了吧,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哪裏像是之前在甲板上懟雷耀陽的時候那樣?不知道的人看到現在你我這副樣子,還以為我欺負你了。”

“哈哈哈。”莊飛揚也忍不住笑了出來,捧腹大樂。

“老狼你笑什麽,難道你早就看出來,那你剛才還?”徐遠開始還有些發怔,可是看見莊飛揚和葉肖兩人一副狼狽為奸作惡成功的樣子,立刻就明白自己上當了,忍不住朝莊飛揚啐了一口道:“居然出賣兄弟,居然敢看我笑話。”

莊飛揚一臉賤笑的表情,又擠到徐遠和葉肖中間,勾著徐遠的肩膀說道:“唉嘿,這還不是因為你在外麵嚇得都不敢進來了,要是不這樣捉弄你一下,你心裏一定還想著葉肖會不會對你做什麽,那樣別說朋友沒得做,當陌路人都很難,現在好了,你也該相信葉肖其實對我們不會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