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八章 遺禍千年

莊飛揚對夏月嬋的在意程度,同徐遠對袁姍姍的在意程度是一樣的,所以莊飛揚勸夏月嬋放慢腳步,但徐遠卻隻是聽夏月嬋說到袁姍姍又在承受病症痛苦時便拚命狂奔。

一艘足以容納上百人自由活動的遊輪有多大?答案就是即便同為頂層,但是徐遠從自己的房間全力跑向袁姍姍的房間仍然要一分鍾左右的時間。

這一分鍾時間,是六十秒的距離。

六十秒,徐遠可以跑完整艘遊輪的首尾兩端,但是六十秒,藥物卻已經在人的血管內循環了數次。

在人體的動靜脈之間有一種極細的血管稱為毛細血管。其管徑很細,管壁薄,通透性高,血壓低,血流緩慢,彼此連結成網,是血液和組織進行物質交換的場所。一個成人的毛細血管總數在300億根以上,長約11萬公裏,足可繞地球2.7圈。

六十秒,混入牛奶中並被吸收產生效用的神秘**已經在袁姍姍身體裏流竄了十萬八千裏遠,令她越來越受到藥物的影響失去自我意識,而徐遠卻還在趕來的路上。

夏月嬋並沒有詳細的描述袁姍姍當時的狀況,所以徐遠雖然在加快速度趕過去,但並不知道自己將要麵對的是一種怎樣的情況,不知道自己將會看見怎樣的一副畫麵,他心裏還隻是想著在這艘暫時無法靠岸的遊輪上,如果袁姍姍病情加重了該怎麽辦。

“現在是不是要看一場好戲了,徐遠,雖然不能把最重量級的觀眾帶過去,但是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她失望的。”齊玉樓看著手表上移動的指針,已經到了十一點三十一分,他翹起二郎腿坐在沙發上低低的自語著,目光緩緩看向那扇緊閉的門,陰暗的雙眸突然變得如冉火般明亮,充滿著炙熱的光。

茶幾上的杯子,現在已經空了,時間開始倒數。

……

雷耀陽已經重新穿好了衣服,從房間裏走出來,坐在沙發上麵色略微有些虛弱的看著自己的保鏢問道:“阿福出去得有些久了吧,阿彪你去看看他怎麽還沒回來。”

雖然雷耀陽並沒有服用藥物,但是被使用了藥物的女人給勾纏住了,也是需要竭盡全力才能擺平,而雷耀陽個性好強又不想在這個方麵認輸,所以硬生生的在這段時間裏,喂了那個女人兩次,雖然那個女人看起來還有餘力,但幾次共赴巫山已經讓她體內的藥性減弱,恢複了些許理智,清醒過後的女人現在正在房間裏自抱自泣,正因為如此,雷耀陽才能脫身出來。

阿彪剛出去不到二十秒,就領著另外一個叫做阿福的保鏢回來。

“少爺,我回來了。”阿福把頭埋低,恭聲說道。

雷耀陽看了看時間,離藥效發作的時間十分接近,問道:“怎麽去了這麽久?時間也快到了吧,現在什麽情況?”

阿福稍微把頭抬起來一點,說道:“好像出了一點差錯,剛才我從那邊回來的時候,看見那個房間裏出來的不是徐遠,而是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好像是莊飛揚帶來的。”

雷耀陽的聲音突然提高八度,不可置信地喝道:“你說什麽?那藥不是下給了徐遠和他的女人,而是下給了他的女人和莊飛揚的女人?”

阿福把頭又徹底的埋低下去,聲音也因此而變得低沉:“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徐遠今晚會突然換房間,讓莊飛揚的女人去和他的女人住在一起,是不是她們之前認識。”

然而這種認錯的方式,並不會讓人原諒他,雷耀陽直接從沙發上起身一腳踢在阿福的腹部上,阿福一個踉蹌後退三步被桌子頂住這才穩了下來,雷耀陽破口大罵道:“兩個女人中了招,怎麽搞在一起?磨豆腐嗎?你他媽怎麽辦事的,這點事情都辦不好!”

阿福一隻手在腹部那裏按住了一會兒,咬牙悶哼了一聲,等到雷耀陽視線看過來的時候,立馬把手放下來,像之前那樣站好。

雷耀**本沒去關心區區一個手下的傷勢,事情出了這麽大的漏洞,他有些氣急敗壞地道:“現在就兩個女人中了招,肯定搞不出多大動靜,怎麽吸引別人的注意?媽的,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還有呢?齊玉樓那裏什麽情況,他出發了沒有?”

阿福搖了搖頭說道:“沒有,我先去找的齊玉樓,但是他臨時改口,說不帶他房間的女人過去了。”

“我去你女馬的,齊玉樓這混蛋故意耍我?”雷耀陽捏起拳頭又想揍人,可是一想這事也不能怪阿福,隻能一腳把茶幾上的酒瓶子踢開,用來發泄。

阿福看了看牆上炸裂開的酒液和地上的玻璃渣,似乎是在想,如果剛才這就憑是朝著自己砸過來會怎麽樣,他咬了咬牙,道:“少爺,雖然事情沒有按照計劃進行,不過我回來之前,去那隔壁兩個房間裏看過,那兩個人的藥性已經快要發作。”

雷耀陽轉過頭怒瞪了一眼,道:“發作又怎麽樣?兩個女的吃了*能搞出多大動靜,他們能聽得到?而且現在裏麵有一個女人是莊飛揚的未婚妻,真出了事你不怕死我他媽還怕他發瘋把我從船上丟下去。”

說完,雷耀陽有些喪氣的坐回到沙發上,臉上寫滿了不爽,雖然沒想過事情會完全按照計劃進行,可是徐遠的房間搞錯了也就算了,連齊玉樓那個家夥也在最後一刻出了簍子,要知道當初可是這家夥攛掇他非要用這種方法收拾徐遠,結果現在他居然想放手不做,雷耀陽可是氣壞了。

阿福沉著臉半晌,突然間上前一步說道:“少爺,您不是一心想要讓他難堪麽,這一次可是最好的機會,隻要不被查到是您做的,沒有確鑿的證據,莊飛揚沒有理由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把您怎麽樣。”

“而且,藥都是齊玉樓下的,到時候您把他供出去,什麽事都沒有了,何必要像現在這樣吃啞巴虧,再者現在也是齊玉樓先擺您一道,就算還回去也是理所應當的吧。”

這話一說,雷耀陽臉上頓時一掃頹然,恢複了往日神采,但他並沒有立即開口,反倒是眯著眼睛,又琢磨了一會。

隨後雷耀陽才說道:“阿福,你小子夠陰,既然這樣,那我再交給你一件事,你去把那隔壁兩個房間的男人引到那個房間裏去,這樣,兩男兩女天雷勾地火,剛好組成兩組,這樣不僅讓徐遠痛苦,就連莊飛揚也一樣,真想看看她們兩人那時的表情啊。”

阿福略微有些遲疑,不過還是馬上點頭道:“好,但是,我記得莊飛揚的未婚妻跑出來時好像沒什麽異樣,會不會她們沒有喝?”

雷耀陽站起身道:“管她們有沒有喝,反正兩條狼都已經忍不住了,女人能擋得住嗎?”

“明白了。”阿福點頭。

雷耀陽伸出手,衝阿福笑道:“把藥都拿出來再走,小心行事,我在這裏等你的好消息。”

阿福沒有任何猶豫,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玻璃瓶遞給雷耀陽,然後迅速轉身離去。

雷耀陽拿著那個玻璃瓶在燈光下看了好一會兒,然後突然捏在手心裏,看向一直默默無言的另一個保鏢問道:“阿彪,如果阿福被抓了,你覺得要怎麽處置?”

“我不太懂少爺您的意思。”阿彪頭也不抬悶聲道。

雷耀陽說道:“阿福要是被抓了,或者被發現了,莊飛揚肯定會直接來找我,畢竟整艘遊輪上的來賓,隨身帶著兩個保鏢的也就隻有我一個。”

阿彪聽到這話才用了點心,抬頭看著雷耀陽小心翼翼地問道:“既然這樣,少爺您為什麽還要阿福去?”

雷耀陽嘴角微微一翹,道:“因為阿福說得對啊,這是一次絕好的機會,齊玉樓擺我一道難道不用付出代價嗎?現在這件事一旦發生,他不就是最好的背鍋人嗎?又能看見我最討厭的人倒黴,我為什麽不讓他去?”

“……少爺您到底要說什麽。”阿彪是個看麵相就很單細胞的人,根本聽不懂雷耀陽話裏的潛在含義。

“如果阿福被莊飛揚或者金江華的人抓了,找到我這裏來,你就說,阿福不知道什麽時候跟齊玉樓串通在一起了,這件事我不知情,而你因為沒來得及告訴我,所以沒辦法製止這件事的發生,知道嗎?”雷耀陽笑了笑,直接把話全都說開,因為他有自信,阿彪一定會照做,就算把阿福和阿彪換過來也是一樣,因為對於他們而言,他雷耀陽就是主人,他們隻不過是兩條狗。

這話一說,阿彪頓時呆住了,縱然有當狗的覺悟,可是狗也會因為主人的拋棄而傷心,阿彪雖然此時並不是被拋棄的那個,卻有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

雷耀陽走到阿彪身前,把臉湊近,低聲道:“阿福這人是挺聰明能幹的,不過,你覺得少爺我是比他蠢的人嗎?比起阿福,我更欣賞你這樣務實的人才,踏實,用起來我才放心。”

“阿彪,聽清楚了我說的話沒有?”

“聽清楚了。”阿彪的確聽清楚了,在這一刻他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脈,開了竅,一下子聽明白了雷耀陽這番話,明擺著就是說他不喜歡阿福那樣自作聰明的手下,於是他更加明白,自己隻需要照做,不需要再問任何問題,隻有這樣才不會被舍棄。

雷耀陽笑著伸出手在阿彪寬厚的肩膀上拍了拍,道:“那待會我就看你表現了?表現得好的話,回去以後重重有賞。”

“多謝少爺。”阿彪深深的低頭,彎腰九十度鞠躬。

雷耀陽笑著點了點頭,長身而起,解開浴袍的係帶,轉身走入了房間,雖然自己的手下已經搞定,口已經封死,但是剩下的這個知情人,也要好好的跟她說道一番才行,否則要是因為忽略了這一個女人而導致事情敗露,那可就得不償失了,雷耀陽十分清楚,這個女人清醒後弄清楚了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情況後,第一個念頭一定是希望他死,畢竟這世界上正常人還是絕大多數,那種被強女幹之後反而愛上對方的不是心理變態就是心理病態,但他不會讓這種希望在這個女人心裏留存太久。

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這一句話是雷家的祖訓。雖然,雷家的家譜隻有父子兩代,但是正因為如此,他雷耀陽才覺得應該從自身做起,將祖訓的精神貫徹到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