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然而江一六這貨不是嚷嚷著他今晚一定給勾搭個熟女嗎,秋芒在酒吧裏見他跟女的玩得歡,就沒理他,見陸闊去了。

吳叔吃驚且懵逼地看看抵著自己的陌生小年輕,又看了看坐在地上的秋芒,然後問:“你誰?”

“老子是這**的男人!”江一六吼到眼含淚光,“搞他你他媽也不怕得病!”

拜他媽看過的無數部情感大戲所賜,江一六非常完美地演繹了一個不知道已經被戴過多少頂綠帽,卻又仍然糾纏在對對方愛與恨的痛苦邊緣,看似出言刻薄、但誰又能懂在這憤怒下所隱藏的隻有深愛才會如此折磨對方也折磨自己的男人的一顆沉痛的真心呢?

秋芒:“……”

吳叔:“……”

江一六吼完,在內心中感動得不行。

——老子真他媽感天動地義薄雲天還絕頂聰明。

吳叔在家鄉有點勢力地位,可來岸這邊,就是強龍不壓地頭蛇了。

雖然他也不確定眼前這突然衝出來的年輕仔是不是地頭蛇。

但江一六多少也跟著遊北混了這麽些年,看起來就不太像個規規矩矩的好人,哪怕不是地頭蛇,也得是個難纏的小鬼。

吳叔又看了看還坐在地上、神色有點微妙的秋芒,心裏就順著江一六的設定走了,覺得可能確實秋芒這孩子是給這後生仔戴不少綠帽了。

他好年輕漂亮的孩子,尤其好清純那掛,秋芒雖然不清純,但條件不錯,送上門來的不吃白不吃。可如果要為了一個也不知道被睡過多少次的小東西,在陌生地方搞出不必要的麻煩,吳叔就覺得沒有這個必要。

想了想,他和氣地對江一六說:“這位小兄弟,你誤會啦,我和你男朋友就是談生意,我喝得多了點,他送我回來酒店,正準備走呢。”

江一六:老子信了你的邪。

但江一六也不想在這陌生地方貿然得罪看起來不太好惹的人,便順著台階下,哼了一聲,轉身拽起秋芒,橫眉豎眼地罵:“還不走!回去老子再跟你說!”

秋芒被他拉著走了幾步,回頭朝吳叔露出一個尷尬又抱歉的笑容。

江一六扭頭就踹他一腳,罵道:“還騷!你是看老子真不敢弄死你吧!”

秋芒陪著他演,露出討好的笑,撒嬌道:“都說了是誤會,你他媽也別總是懷疑我啊……”

江一六覺得自己身上的雞皮疙瘩到明天都消不了。

直到江一六把秋芒塞進出租車,才停止了這場即興演出,嫌棄地鬆開手,幾乎是貼著車門坐了,仿佛秋芒真能送他一份艾的大禮包似的。

秋芒點了根煙,遞給他:“給。”

江一六又往車門上縮了縮,理也沒理他,繼續看窗外風景。

秋芒笑了笑,搖下車窗,靠在那兒,自己抽起來,一根接一根地抽,直到車子停在他們住的那酒店外麵。

江一六麵無表情地給司機錢,秋芒正低頭看手機,看完了說:“江哥,今晚你得來我房裏睡了。”又笑著說,“北哥可真有意思,你說是不?”

江一六懶得理他,給完錢就開車門下車。

秋芒跟著他下去,追了兩步,笑嘻嘻地踩著他的影子,說:“幹什麽啊?還真入戲了啊?吃醋啊?”

“有毛病。”江一六回頭瞪他,“滾滾滾。”

“那我滾回去繼續了?”秋芒說。

江一六冷笑:“去啊,你現在去就不關老子的事了,反正不是老子把你帶出去玩出事的了。”

“江哥,那酒吧還是我帶你去的吧?”秋芒忍俊不禁。

江一六又不理他了,高冷得很,轉身去刷電梯。

秋芒跟著他進電梯,又撩了兩句,江一六就是不和他說話,臉板得比他北哥還冷漠冷酷冷血無情。

秋芒也不在意,好像不管別人對他怎麽樣,他都是這股子沒臉沒皮沒尊嚴的樣子,還搶先過去刷開了他自己房間的門:“江哥,我房是這間。”

江一六也收到遊北短信了,就知道遊北這狗比靠不住,他媽的開房的時候江一六還和秋芒賭遊北最後會不會改和陳其年一間房,賭局夭折於兩個人都賭會。

操了。

江一六麵無表情地進了原本是秋芒和遊北的套房,冷眼看著他媽的自己的行李都被姓遊的給換過來了,真是人間無望。

他心如死灰地打算過去開行李箱拿換洗衣物洗個澡,早早睡覺來治愈自我嚴重受創的心靈——

就被身後的秋芒猛地跳到了背上,夾著他的腰,趴在他耳朵邊,曖昧地問:“江哥,你不是說你今晚絕對要脫處嗎?脫了嗎?”

“……”江一六僵硬地說,“你媽的,滾,現在沒心情陪你玩。”

“為什麽沒心情?看我和別人開房,不高興了啊?”秋芒笑著問。

“老子怕你有病傳染給老子。”江一六皺著眉頭說。

“沒病。”秋芒說,“我是出來玩,又不是出來找死的,我還怕有病呢。”

“滾!”

秋芒不滾,繼續問:“約嗎,江哥?”

江一六使勁兒拽住他的手,掰開就往地上扔,瞪著眼睛道:“滾你媽的,離老子遠點兒。”

說完,江一六就拉著行李箱朝小房間裏走,走到門口,他停下來,看著門板,低聲說:“你他媽把自己當個人不行嗎。”

江一六砰的把門關上後,秋芒仍然坐在地上,就這麽看著那門,臉上仍然是沒心沒肺的笑。他似乎覺得這很好笑,笑容越來越大,最後扶著牆站起來,笑著回自己的小房間去了。

關好門,秋芒坐在**,望著牆壁,嘴角像形成了本能反應似的繼續笑著,好一會兒,嘴角才逐漸地恢複了。

他麵無表情地發了一會兒呆,低頭打開手機看了看銀行短信,數了一會兒數字,心裏又好受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