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吳興本能地往後躲,卻被遊北伸手卡住了脖子。

他被迫仰著頭看遊北,支支吾吾地辯解自己是無辜的。

遊北仍然麵無表情地看著他,手上卻兀的用力。

吳興再也發不出完整的聲音,隻能四肢掙紮著,在嘴裏嗚嗚亂叫。

就在他瀕臨窒息的時候,遊北鬆開了手。

吳興趴在地上,急忙大口地喘氣,像一條快死的老狗。

可他還沒有來得及多喘幾口氣,又被遊北扯著頭發拽起來,像拖垃圾似的,輕輕鬆鬆地把他從地上拖著到了角落裏。

“我真的什麽也不知道啊!北哥你別——”吳興拚命抵抗,卻敵不過遊北的勁兒大。

遊北仍然什麽也沒說,掀開角落蓋在一個廢棄水池上的帆布,也不顧那漫天飛舞的灰塵,把吳興摁著頭往裏麵塞,另一隻手則拿過了地上的髒水管,打開水龍頭對著吳興衝。

這水管多年不用,剛打開就嗚嗚亂響,隨即一股又一股的鐵鏽水都衝到了吳興的頭上和身上,甚至他還措手不及的吃進了嘴裏和鼻子裏,眼睛裏,難受得不行,拚了命的往水池外爬。

遊北再次抓住他的頭發,把他的腦袋摁回水池裏。

水已經逐漸地積累了起來,漫過了吳興的腦袋。

吳興被他摁著,掙紮不開,在水中無法呼吸,憋了幾秒鍾就開始嗆水。

每當他以為自己快被水嗆死的時候,遊北就把他拉出來呼吸幾秒鍾空氣,然後再次把他摁回去。

吳興到最後都意識模糊了,他甚至放棄掙紮了,軟趴趴地被遊北拎著作弄。

這時候,遊北才暫時放過他,把他拎出來,扔到一邊的幹燥地上。

吳興恢複了一點兒意識,又有了求勝欲望,掙紮著,還沒爬起來,突然脖子一涼,驚得他瞬間清醒,瞪著眼睛扭頭看自己身後的遊北,破著嗓子叫道:“北哥,別!別,你這是殺人,我真死了,你肯定會被抓到的,你別——”

遊北根本已經不在意他說什麽了,就覺得他吵,把手使勁兒一拽,繩索就死死地勒住了吳興的脖子。

吳興再度喪失語言能力,看著那個幾度來去的死神在自己麵前招手。

在這個時候,遊北終於說話了。

他拽著繩子,幽幽地問:“能呼吸嗎?”

吳興恍惚間聽清了這句話,急忙搖頭,嗚咽著求饒。

“難受嗎?”

吳興用力點頭。

遊北沉默了幾秒鍾,幽幽地說:“年年也,不能呼吸,他也,很難受。”

他仍然記得,那個時候,在他懷裏的陳其年,臉色有多白,身體有多冰冷,表情有多痛苦。

那種,陳其年像是在一點一點的、慢慢地離開他的感覺,讓他瘋了,他難受得恨不能有一隻手把自己的胸膛撕開。

吳興勉強還有點腦細胞在運作,聽到遊北這話,主要是聽到他叫陳其年“年年”,頓時就腦中轟隆一聲響,懵了,又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

遊北見他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低聲道:“告訴你,一個秘密。”

吳興:“……”不想聽,感覺聽了就要沒命,小說裏麵都是這麽寫的!

可是他沒有拒絕的權利。

他便聽著遊北那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的冷冰冰的聲音,不像人能發出來的。

遊北說:“我愛,陳其年。”

吳興:“……”

崔烈猛地從夢中驚醒,四處一看,自己仍在病房。

他不知道怎麽回事,在學校裏麵突然就呼吸不上來,突然就暈了,醒來就在醫院裏,醫生說檢查不出原因,可能是營養不良,讓他多休息兩天,就能出院了。

他吃了藥有些暈,就睡著了。

睡夢中,他又想起了上一世,自己被遊北殺掉的那一幕。

那個時候,遊北從頭到尾隻對他說了兩句話,就是在他最後一口氣沒了的前一刻,他仍然在不甘心地問遊北究竟是誰,自己哪得罪了他。

遊北麵無表情地回答他:“告訴你,一個秘密。”

崔烈一怔。

遊北的眼中看不到任何色彩,像一具行屍走肉似的,機械似的,仿佛是被輸入了程序才這樣說似的,說:“我愛,陳其年。”

崔烈:“……”

他就在震驚中,被遊北結束了那條命。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遊北真的是凶獸,隻不過他凶的方向和他自以為的不一樣而已。

江一六悶頭把盒飯給吃了, 正好聽到門裏麵吳興在叫著“說說說我都說”, 他把盒飯往地上一扔,撇了撇嘴,起身進去了。

一進去, 江一六就聞到了惡臭的味道,他嫌惡地捏著鼻子, 皺著眉,走過去, 踢了一腳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吳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