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如果陳明是真要去死,崔烈覺得倒還好了,絕對不攔他。可怎麽想,這都隻是一句假話。
崔烈還不得不假裝自己信了這是真話。
於是,崔烈就得在臨睡前,拖著自己忙完一天疲憊不堪的身軀,去和陳明說:不,我沒有怪你,我真的就是快高考了,想多複習。
陳明這時候必然已經喝了半瓶酒,坐那兒含淚看著他,說:你恨我是應該的。
崔烈就得說:沒,我沒恨你,你先把酒瓶放下,洗個澡早點睡吧。
陳明就會說:你連話都不願意和我說了,你和他們一樣,都嫌我了,是不是?小年現在也不願意認我這個爸爸了。
崔烈:“……”
每當這個時候,崔烈都會無話可說,因為無論他說什麽,陳明都會執著地陷在自己的思維泥坑裏自怨自艾。
可是他不說話,也不行,因為他若不說話,陳明就更加確定他是嫌棄自己,要繼續狠喝兩口酒,坐那兒默默流淚,真情演繹一個頹廢中年大叔的絕望獨角戲。
別問崔烈怎麽這麽熟陳明這一套流程。
問就是崔烈也很絕望,他也很想喝瓶酒來流淚。
作者有話要說:生活特別不易,北北可以歎氣,烈烈也要歎氣。
下一章是崔烈主場。
第九十五章
他絕望到甚至考慮過要不要放棄報複陳明, 收拾包袱溜了算了, 因為他覺得現在受折磨的人是自己。
但他還不能溜,因為他還得參加高考,他很怕他若強行溜了, 陳明會死纏爛打地鬧去他的學校,說不定還要在校門口一哭二鬧三上吊。
於是崔烈就得為了安撫陳明的情緒, 陪著他把這戲給演足,包括但不限於抱著他, 陪著他哭,說些“我第一次感受到爸爸的溫暖,你如果有什麽三長兩短, 我也不活了”之類的話。
說著說著, 崔烈就真哭了。
太他媽羞恥了。
慘,自己是真的慘。
崔烈在深夜裏自抱自泣。
可是他從來不服這慘淡的命運,所以他抱泣完, 又振作起來, 開始思考怎麽快點解決掉陳明這個包袱。
最直接的辦法,就是讓陳明從這個世界上麵消失。
可這需要契機,他不能讓自己置於危險之中。
……或許, 可以借助文總的手?
但崔烈並不完全信任文總,不能讓文總知道自己的真實意圖,隻能偽造成是文總自己出於主觀意願要幹掉陳明的假象。
崔烈正思索著這件事情,文總就來電話了,找他吃飯。
今天陳明值夜班, 通宵不回來,崔烈便欣然應了文總的邀請。
和文總搭上線,是崔烈計劃外的收獲。
他所在的學校風靡起了一個地下賭網,他第一時間就進去觀察了一下,並且迅速發現了其中有很多可操作的門路。他嚐試著組織了一場小賭局,自己坐莊,然後略微動了一點手段,就操縱了結果,成了最大贏家,小賺了一筆。
錢倒還是其次,錢對於崔烈而言,是一樣工具,說不上非常重要,也絕不會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可以通過這樣東西,來達成更多的目的。
他就在這件事的背後看到了更多的可能性。
比如,可以利用這個途徑來操縱別人。
畢竟為財的賭徒是很好操縱的。
崔烈又做了一個實驗,他針對他那表哥秦天做了一個局。
秦天在自己學校裏也算是個大小風雲人物,因此就算被人拿來設賭局,也不顯得突兀。
結果如崔烈預料的那樣,他輕輕鬆鬆的,隻是在電腦前動了動手指頭,付出了一點點籌碼,就有人替他“打工”,去找了秦天的晦氣。
秦天平日裏多威風啊,誰也不敢惹的小霸王。
可金錢的**,比什麽都大,多少人為了錢,可以主動將自己的頭套入絞刑架上的繩索之中。
何況,就算那人蠢一點,被揪出來了,也沒有人能知道這件事是崔烈做的,隻會以為是一場賭局令賭徒鋌而走險。哪怕真出了大問題,那也有這個賭網頂|著。
在秦天身上實驗成功後,崔烈便迫不及待地將目光移到了陳其年的身上。
他永遠都無法忘記自己灰溜溜地被陳其年和遊北從陳家驅逐出來的恥辱。
前一世,崔烈假意和陳其年戀愛時,就聽陳其年隨口提過,說他花生過敏。
崔烈也如一般人似的,以為這過敏最多就是拉拉肚子,起個疹子,難受個一兩天而已,就沒放在心上。可是,這一世,崔烈尚且在陳家的時候,閑著也是閑著,就想稍微逗一下陳其年,便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往菜裏麵加花生。
奶奶見狀,趕緊給攔住了,說陳其年絕對不能碰這個,他過敏症狀特別嚴重,小時候還鬧上了醫院,差點沒命,把所有人都嚇得夠嗆。
崔烈便將這件事記在了心上。
其實還有點不以為然和妒恨。
他在身邊沒見過過敏嚴重成這樣的人,不確定是不是奶奶誇大其辭,可無論如何,他都第一時間想到,就為了這麽一件事,陳家人都那麽關心陳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