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而他呢。

他記得,自己小時候,發高燒,燒得非常難受,忍不住哭,卻也隻能躺在**等死。他母親忙著做工,不在家,顧不上他。

除此之外,再沒有人管他。

那個時候,他心想,自己死了或許是一種解脫。

可是究竟他也沒死,撐過去了,他便覺得,這或許是要他留著命報仇的。

如今設賭局,賭陳其年是不是期中考試第一名後,崔烈知道會有賭徒想對付陳其年。

他擔心賭徒腦子不夠好使,萬一像對付秦天那樣來明的,很可能還沒靠近陳其年,就被遊北給弄死了。

於是他特意假借了身份,手把手地指導對方,讓對方不動聲色地去放花生粉。

順便,他也能試試,究竟是陳其年真嬌氣到一個小小的過敏也能要他的命,還是陳家人太小題大做。

結果,陳其年是差點沒命,可崔烈自己也差點沒命。

起初,崔烈和陳明及其他人一樣,也很疑惑自己為什麽忽然毫無征兆的就呼吸困難,然後暈了,送醫院也查不出任何毛病。

可崔烈到底是知道所有內幕的,他結合所有條件,想來想去,得出了一個令他毛骨悚然的猜測:難道說,自己和陳其年的命是綁在一起的?否則為什麽在那個時間點,恰好陳其年過敏,差一點死了,而自己會同時感受到?

若說是巧合,那也太巧了,巧到了他寧可相信更奇幻的“綁命”。

畢竟,他都能重生了,綁命似乎也算不了什麽。

但是,更深入地想一想,他推測出,這個綁命,很可能是單向的。因為他被遊北打的那幾次,甚至假意跳河那次,陳其年都看起來好好的,沒有任何異樣。

也就是說,如果陳其年的身體受到損害,自己也會遭受到同樣的傷害。可是若自己的身體受到了損害,陳其年卻不會有任何損失。

想通了其中關竅的崔烈陷入了新一輪的自閉中。

那豈不是代表著他隻能把陳其年供起來了?甚至他還得防著別人去傷害陳其年,以防自己無端受到連累?

你媽的,憑什麽!

然而,就算心中怒火滔天,崔烈卻仍然不得不用理智將這新仇舊恨壓製下來。

若事情真是他所猜想的那樣,他就算不甘願,也不能對陳其年輕舉妄動。

他已經死過一次了,死在遊北的手上,卻恰巧重生了,他並不想再冒險一次,失去現在的這條命。

讓他為陳其年陪葬?

陳其年也配?

這樣想著,崔烈便轉移目光,決定先去忙自己的事業。

他重生回了這個年代,若不利用自己的“先知”謀利,那就是個傻子。

無論是很快就要瘋漲的房地產業,還是網絡行業,甚至娛樂行業,隻要是暴利,他都不打算放過。

有這麽好的機會不利用,重生還有什麽意義呢?

可這需要一大筆的原始資金,指望淨身出戶的陳明是指望不上了,崔烈便積極開拓自己的人脈圈。

就在這個時候,賭網背後的老板,文總,自己找上門來了。

文總早就注意到了崔烈這個賬戶,觀察過他操縱的幾場局,對他很有興趣,想要收為助手。

崔烈接到邀請,考慮過後,欣然應約。

可他卻說得很清楚明白,他並不想隻當助手,他是要和文總合作的。

區區一個小賭網,就算再火,錢還得洗白,並且也隻是賺學生那仨瓜倆棗的零花錢,沒意思。

文總見他口氣這麽大,也不生氣,仍然笑眯眯的,請他繼續發表高見。

崔烈也有所保留,隻隱約透露了自己未來的一點點打算。

可是對於文總而言,一個初出茅廬的高三生能有這樣的“遠見”,還分析得頭頭是道,已經足夠令他驚豔了。

兩人的性情又相投。

至少,比起秋芒那又當又立的來,文總更偏愛崔烈。何況,自從發生陳其年事件後,秋芒看起來就像是被嚇破了膽,總一副怕惹禍上身的樣子,文總越來越煩他,覺得這人以前都是裝的,本質就是上不了台麵,隻能做點左右逢源的跑腿兒的事。

哪裏像崔烈,一舉手一投足,都是自信與張揚,老子天下第一的勁兒,文總反而喜歡。

兩人一拍即合,便這樣成為了“忘年交”,崔烈不光光是在賭網的事兒上給文總頻出建議,教他怎麽謀取更大利益,也幫他繼續架空秋芒,更和文總發展起了別的行業。

例如囤地以待幾年後炒房價,例如,把後世會蓬勃發展的幾家企業的模型提前照搬上來,自己來做。

未來,他甚至能掌控全國的經濟命脈。

崔烈想到這裏,對陳其年的嫉恨方才暫且消了一些。他甚至隱約對陳其年產生了一些“憐憫”。未來自己呼風喚雨的時候,陳其年能怎麽樣,隻能和一個結巴過著再普通不過的生活,柴米油鹽,庸俗無能。

或許……到時候,可以輕而易舉地把陳其年和遊北隔開。

若不能對陳其年的身體造成損傷,就可以改成對他的精神進行控製。

譬如說,把他養在籠子裏麵,確保他、主要是確保自己的生命安全,還可以日日夜夜地欣賞到陳其年精神痛苦的模樣,豈不美哉?

崔烈這麽想著,忍不住便笑了起來。

遊北也挺高興的,根據他知道的消息,崔烈和文總的來往越來越密切,頻頻有大動作,文總似乎有意將資金進行大項目運作,甚至還在到處找人融資。

但還得耐心地等一等,等到他們的攤子越來越大,那個時候再去破壞,他們才能虧得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