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就算前麵是萬丈懸崖,陳其年讓他跳,他也二話不說就會跳,連為什麽都不會問。

“沒有。”遊北說。

陳其年才不相信:“你最多就是不敢相信,但腦補也沒有腦補過嗎?”

遊北梗著脖子,堅持道:“沒有。”

陳其年將聲音壓得更低,湊近些,神秘地問:“那你每次夢到我的時候,情節都是你強迫的我嗎?我就沒有一次是主動的嗎?”

遊北:“……”

若現在讓遊北回答一件他後悔終生的事情,他必然是回答:我就不該告訴陳其年,我以前總夢到他的事。

我的腦子是壞掉了才會主動說出這種事情的啊!遊北沉痛地想。

這又是另一個故事了,總之當時的氛圍過於使人神誌不清,所以遊北就神誌不清地說了些胡話,導致他和陳其年最終神誌不清地幹了些胡事。

那之後的好幾天,陳其年看他的眼神都不太對勁。

雖然陳其年拒不承認。

唉。

後悔,就是非常後悔。

陳其年見遊北不說話了,還躲避自己的目光,便催他:“說啊。”

遊北悶聲道:“不說。”

“你臉紅了,哈哈哈哈!”陳其年慘無人道地嘲笑他。

遊北忍無可忍:“你耳朵,都紅了!”

他算是服了陳其年,為什麽明明自己都害臊,卻還是在堅持說些拉他一起害臊的話啊!這是一種什麽樣的精神……

“我這是凍紅的。”陳其年辯解。

遊北立刻神誌不清地相信他,皺著眉頭說:“讓你,戴耳罩,下來。”

說著,遊北就把打火機擱在一邊,搓了搓自己的手,往兩隻手掌中心哈了一口熱氣,然後捂住陳其年的耳朵,問:“還冷嗎?”

“不冷。”陳其年笑著看他,“但是好想親一親你。”

遊北忙說:“會被看到。”

雖然現在不像最初那麽警惕到連在外麵都不願意一起走路,可無論如何,在家裏樓下接吻,還是過於冒險了。

“那怎麽辦,我好想親你。”陳其年可憐巴巴看著他,“特別想,超級想,想得都要不高興了。”

“年三十,不準,不高興。”遊北忙說。

“我要打滾了。”陳其年說著就要往雪地裏躺。

遊北趕緊拽著他:“凍!”

陳其年一臉光棍地看著他:“我要打滾,我要親,我要不高興,你選一個吧。”

遊北:“……”

越來越無理取鬧了!

——可是那又怎麽樣呢,好像他敢說出來似的。

遊北在絕境中艱難求生,他想了想,想出了一個非常天才的創意。

他把自己的羽絨外套拉鏈往下一拉,猛地將大衣往上拽,蒙住了自己和陳其年的腦袋,然後在一片黑暗中憑借著直覺和本能的吸引力,準確無誤地親吻到了陳其年柔軟又香甜的嘴唇上。

蹲在這個花壇角落的兩人身邊,還有幾簇小煙花在燃放,滋滋的,不高,隻到人的腰那兒,像一棵小巧的、五顏六色的、會發光的聖誕樹。

遊北和陳其年在羽絨服外套的籠罩下接了一會兒吻,依依不舍地離開了一點點,各自的呼吸都有些紊亂。

他們仍然沒有離開這個自欺欺人的鴕鳥式的小黑屋。

可是眼睛逐漸習慣了黑暗,便也能在這黑暗中逐漸地看見對方了。

兩人的眼睛都濕漉漉的,亮晶晶的,像淬了星光。

“謝謝你。”遊北看著他的眼睛,低聲說。

陳其年回應道:“我也要謝謝你。”

遊北沉默了幾秒鍾,又說:“我很高興。”

陳其年道:“我也很高興。”

遊北道:“我愛你。”

陳其年道:“我也愛你。”

遊北再度沉默了一小會兒,聲音有些低啞,叫道:“年年。”

陳其年應了一聲:“嗯。”

遊北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想說些什麽,大概是什麽都想說,卻又什麽都不想說。

他盯著陳其年澄澈的眼眸看了會兒,再度吻住了陳其年的嘴唇,像是害怕陳其年會躲開似的,手也悄然地來到陳其年的身後,輕輕地按著陳其年的後腦勺,截斷他可能逃跑的路線。

陳其年閉著眼睛,微微地仰著臉,享受著這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