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翌聽到福媽驚訝的聲音,慌忙回頭看去,隻見唐思瑜已經走下了樓,單薄的身子靜靜的站在樓梯口,頭上還包著厚厚的紗布,蒼白的小臉看著沒什麽精神。

“思瑜……”他急忙站起身朝著唐思瑜走去。

唐思瑜靜靜的看著他朝自己走來,手藏在袖子裏,暗自捏緊了那塊狹長的碎瓷片。

見唐思瑜下來了,丁曉柔頓時覺得麵前的食物索然無味。

她眸色黯然的盯著方子翌朝唐思瑜走去的背影,心中苦澀。不管她賴在這裏多久,那個男人心裏眼裏都隻有那個女人。

福媽心中高興:“二少奶奶,您終於肯下來跟二少爺一起吃飯了,福媽這就去給你拿筷碗。”

說完,便興衝衝的往廚房裏走。

唐思瑜的心中閃過一抹複雜,心卻依舊堅決。今天,她一定要離開這個地方。

她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她要出去找葉陌,她想見葉陌。

看到她下來,可能是因為高興,方子翌並沒有察覺到她的異樣。

他拉住她的手,柔聲笑道:“過去吃飯吧,都是你愛吃的菜。”

此刻,方子翌儼然已經忘記了他剛剛給她送飯上去,她對他的冷漠。又或者說,他下意識的不想去深究她突然的轉變。隻想著,或許她在房間憋得太悶了,所以想下來透透氣。

人隻是潛意識的逼自己往好的方麵想。

唐思瑜定定的看著他溫柔的笑臉,一顆心都在顫抖,同時又夾雜著濃濃的愧疚,可是她真的好想離開,她想葉陌都快想瘋了,她真的已經沒有辦法了。

方子翌拉著她往餐桌那邊走。丁曉柔已經沒了吃下去的欲望,黯然的眼眸隻一瞬不瞬的盯著他們相握的手。

然而就在這一瞬間,唐思瑜猛的將藏在袖子中的碎瓷片給伸了出來。

丁曉柔臉色一變,下意識的站起身驚叫道:“子翌,小心。”

然而還是晚了一步,唐思瑜已經將那塊狹長鋒利的碎瓷片抵在了方子翌的脖頸處。

福媽拿著碗筷正從廚房來走出來,看到這一幕,嚇得連碗筷都扔了,急急的跑過來,看著唐思瑜焦急的開口:“二少奶奶,您這是做什麽啊,千萬不要傷害二少爺啊。”

丁曉柔又驚又急,衝著唐思瑜滿臉憤怒的吼道:“唐思瑜,你幹什麽?快放了子翌,你的心怎麽可以這麽狠?”

相較於福媽的驚慌和丁曉柔的憤怒,方子翌則顯得過於冷靜。毫不在意抵在脖頸間的那塊冰涼碎瓷片。

與碎瓷片的冰涼相比,他的心更是涼得徹底。

他笑了笑,笑得自嘲,笑得悲涼:“思瑜,你真要如此?”

“對不起……我也不想的……”唐思瑜哭著開口,一手捏著碎瓷片抵在他的脖頸處,另一隻手想從他溫暖的大手中抽出來,可是他卻握得異常的緊,任她如何的用力,手都無法抽出來。

丁曉柔心中焦急,站起身剛想湊過去,唐思瑜見狀,頓時大喝了一聲:“不要過來。”吼完,視線又瞥向福媽,顫抖的聲音中含著一抹冷意和決然,“不要過來,你們都不要過來。”

福媽急得跺腳:“二少奶奶,您到底是怎麽了?那可是二少爺啊,最愛您的二少爺啊,您怎麽下得去手。”

“唐思瑜,你要是還有點良心的話,就放了子翌,子翌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相反的,你欠子翌那麽多,你怎麽還可以這樣對他?你到底還有沒有一丁點的良心。”丁曉柔憤怒的低吼,眸中滿是氣憤和不甘。

方子翌那麽愛她,心裏眼裏都隻有她,而她又怎麽可以這樣對待方子翌,這樣該多傷方子翌的心。

唐思瑜像是沒聽見她們憤怒的指責一般,看著方子翌平靜的臉色,沉聲說道:“走,出去。”

方子翌倒也配合她,緩緩的朝著院子裏走去,唐思瑜捏著的那塊碎瓷片不離他的脖頸,卻又像是怕真的劃傷了他一般,纖白的手不停的抖。

而另一隻手依然被方子翌緊緊的握在手中,那個男人好似絲毫沒有放開她的意思。

她的心裏不禁有些急,這樣,即便待會真的出了這院子,恐怕也不好逃走。

兩人靜靜的往院子裏走,丁曉柔和福媽焦急的跟在身後。唯恐唐思瑜真的傷到了方子翌。

丁曉柔現在心裏滿是怨恨,她知道唐思瑜不愛方子翌,可是她從來都沒有想過,唐思瑜會對方子翌下手。

方子翌明明那麽愛她,她怎麽可以這樣。

唐思瑜和方子翌剛走到院子,幾個保鏢忽然從四周走了出來,堵在了院門口。

方子翌看了一眼那幾個保鏢,半響,轉過頭看向臉色蒼白的唐思瑜,淡淡的道:“思瑜,你走不了的。”

唐思瑜心頭沉了沉,卻仍是冷了臉色,看向那幾個保鏢低吼:“你們讓開,不然我殺了他。”

保鏢互相看了一眼,然後朝著兩邊緩緩的退開。

方子翌臉色一沉,語氣陰冷的低吼:“你們誰敢讓開試試看?”

唐思瑜心頭一顫,看著方子翌冷著聲音說道:“你這樣,我真的會殺了你。”

方子翌隻是笑了笑,笑得很輕,卻沒有說話,也沒有看她。

因為方子翌的那一聲陰冷的吼聲,保鏢們一個個都怔住了,一時間拿不定主意,隻能詫詫的站在那裏。

丁曉柔跑到前麵去,看著方子翌,語氣憂傷的開口:“你就放她走吧,都這樣了,你還能用什麽方法困住她,你綁住了她的人又有什麽用,她的心一直都在葉陌那裏,你還不明白嗎?”

福媽具體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可是此刻她也是勸方子翌放唐思瑜走。

她看著方子翌,苦口婆心的說道:“二少爺,如果二少奶奶真的不願意待在這裏的話,你就放她走吧。強留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方子翌像是沒聽見他們的勸慰一般,一直都垂著眉眼。

唐思瑜定定的看著他完美的側臉,語氣一陣狠過一陣:“方子翌,放我走,不然我真的會殺了你。”

這句話她已經不知道說了多少次了,可是方子翌卻絲毫不放在心上。就好像他確定她一定一定不會殺了他一樣。

見方子翌如此淡定,唐思瑜真的心慌了。

她又轉頭看向堵在院門口的那幾個保鏢,冷冷的低吼:“你們快讓開,我告訴你們,我真的會殺了他,難道你們不在乎你們少爺的死活了嗎?”

保鏢又是互相看了一眼,像是在用眼神交流意見一般。

丁曉柔卻急了,她不像方子翌那麽相信唐思瑜。雖然她以前是唐思瑜的好閨蜜,可是現在的唐思瑜在她的眼裏就跟瘋子一樣。當一個人被逼急了,幾近瘋狂的地步,真的是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

她跑過去推著那些保鏢,衝著他們急急的大吼:“你們快讓開啊,難道真的想看到那個女人殺了你們二少爺?”

保鏢們心裏其實也覺得讓路比較好,被丁曉柔這麽一吼,也不再猶豫,紛紛往兩旁靠去。

方子翌的眸中漸漸浮現出了一抹戾氣,冷聲低吼:“不許讓。”

保鏢們被他吼得一怔,一時間心中也囧了,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所以就那樣站著,誰的話也不聽了。

丁曉柔急得快要哭了,看著他說道:“那個女人會殺了你的,你到底在執著些什麽,她根本就不愛你,一點都不愛你,你認清事實好不好。”

方子翌沒有理會她,忽然抬眸看著唐思瑜,幽幽的笑道:“你真的想殺了我?”

唐思瑜唇瓣顫動了幾下,沉聲道:“你放我走,我就放了你。”

“如果我不放你走呢?”方子翌輕輕的笑著,深邃的眼眸裏卻是一片死寂。

唐思瑜抿了抿唇,緊緊的捏著那塊碎瓷片,看著他死寂的雙眸狠狠的說道:“如果你不放我走,我就將這塊瓷片刺進你的咽喉。”

方子翌笑了笑,說道:“我不信你那麽狠心。”

唐思瑜沉沉的看著他,語氣冰冷:“我隻想離開,我隻想去找葉陌,誰攔著我,我就對誰不客氣。”

“是嗎?”方子翌笑了笑,笑得悲哀,又好像是確定了什麽一般,忽然鬆開了她那隻手,轉而握著她捏著碎瓷片的那隻手。

唐思瑜渾身一顫,看著他,緊繃著聲音問:“你想幹什麽?”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她握著碎瓷片的那隻手下意識的想要挪開,可是卻被他握得死緊。冰涼鋒利的瓷片緊緊的抵在他的脖頸處,一絲血跡緩緩的溢了出來,瞬間刺紅了她的眼睛,讓她的心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丁曉柔見狀,嚇得哭了起來:“子翌,你幹什麽,放手啊。”

福媽急得在一旁連連歎氣,一遍又一遍的說‘這可怎麽好,這可怎麽好’。

唐思瑜也嚇白了臉色,沉沉的看著他冷硬的俊臉,緊聲音顫抖的問:“你到底想幹什麽?”

“你不是要殺我嗎?”方子翌笑了笑,握著她的手又往脖頸處逼近了幾分,森然的笑道,“那我幫你。”

說完,仿佛是存了必死的心一般,握著她的手猛的刺向脖頸。

唐思瑜臉色煞白,也不知道是從哪裏來的力量,猛的掙脫開了他,將他推出了一米遠處,由於用力過大,自己也止不住的往後退去,最後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她的手狠狠的顫抖著,手裏依舊緊緊的捏著那塊碎瓷片,隻是碎瓷片跟一開始不一樣了,它的邊緣已經染了鮮紅的血跡。刺目的紅,壓得她透不過氣來。

丁曉柔見狀,慌忙跑過去扶著方子翌,看著他頸間那條紅痕,急急的哭道:“子翌,你怎麽樣了,痛不痛啊,我送你去醫院好不好?”

雖然看那傷口並不深,可是她就是害怕,剛剛看方子翌一心求死,握著唐思瑜手裏的那塊碎瓷片狠狠的刺向自己的那一刻,她的呼吸都快停止了。

方子翌這個讓人心疼的男人,他怎麽可以這麽傻。

福媽急匆匆的跑進屋裏去拿醫藥箱。幾個保鏢怔怔的看著眼前的一幕,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方子翌像是沒有看見他們所以人,陰沉的視線隻一瞬不瞬的落在唐思瑜蒼白的臉上,冷冷的開口:“不是要殺我嗎?為什麽又後悔了?啊?”

唐思瑜渾身顫抖,不住的搖頭:“我不想殺你的,我隻想讓你放我走,我隻想逼你放我走,我不想殺你的……”

方子翌盯著她蒼白的臉頰,涼涼的笑道:“你就這麽想離開?就這麽想回到葉陌的身邊?”

“是,我想回到他的身邊。”唐思瑜抬眸看著他,悲涼的問,“你肯放我走嗎?”

方子翌緊緊的握著身側的雙手,看著她一字一句的道:“想要我放你走,除非我死。”

唐思瑜絕望的閉了閉眼睛,憂傷的低喃:“你為何要如此的逼我。”

說完抬起手,將那塊染血的碎瓷片往自己的纖細的脖頸間湊去。

方子翌似乎猜到了什麽,臉色驟然大變,一把推開扶著他的丁曉柔,發了瘋的撲過去。

好在還來得及,那塊碎瓷片隻是在她的頸間劃了一條淺淺的印記。

然而為了阻止她做傻事,方子翌卻是實實在在的握住了那塊碎瓷片,鮮紅的血瞬間從手掌中滴了下來。

唐思瑜眸光哀戚的看著他,嘴唇顫抖著,卻說不出一句話來,通眸中印著的是他緊握碎瓷片的手,還是那一滴滴往下落的血。

丁曉柔哭著走過來,抱著方子翌的那條手臂,聲音顫抖的說道:“你放手啊,流血了,快鬆手啊。”

然而方子翌卻沒動,丁曉柔不禁悲戚的大吼:“你這樣傷害你自己有意思嗎?那個女人,她可有半點心疼你,甚至是同情你,你最終傷害的,也隻是你自己而已,這樣做值得嗎?”

方子翌對她悲戚的吼聲置若枉然,深沉的眸光一瞬不瞬的盯著唐思瑜,聲音卻平靜的下來:“葉陌不是還活著嗎?為什麽又想做傻事。”

唐思瑜滿臉淚痕的看著他,哽咽著聲音開口:“我不知道,我隻想離開,隻想離開……”

“死也要離開對不對?”方子翌說話很輕,像是情人間的呢喃。

他走到唐思瑜的麵前,抬起另一隻手擦掉她臉上的淚水,再次問:“死也要離開對不對?”

唐思瑜哭著搖頭,伸手去撥他的另一隻手,一塊被血染透的碎瓷片頓時從他的手中滑落了下來。

她看著他血肉模糊的手,心很疼,單純的心疼。

方子翌卻執著的將那隻手收了回來,麵色平靜的看著她,眸中已不帶半點情感。

他說:“思瑜,你走吧,走了就再也不要回來了,再也不要讓我愛上了。”

丁曉柔渾身一顫,眼淚卻止不住的掉了下來。

他放手了,他終於放手了。

唐思瑜的心狠狠的抽了抽,怔怔的看著他,看見的卻是他平靜的臉色,以及那一雙毫無波動的眼眸。

她哽咽著聲音問他:“你真的願意放我走。”

方子翌卻驟然冷了眸色,語氣沉冷的開口:“滾,在我還沒有改變主意之前給我滾。”

唐思瑜哭著從地上爬起來,看著他,留著淚的笑著:“子翌,謝謝你。”

說完,轉身擦著奔湧而下的眼淚,飛快的往院子外麵跑。

明明可以離開了,明明該高興的,為什麽她的心裏卻這麽的難過。

子翌,子翌……對不起,又傷害了你。忘了我,好好的去愛愛你的人吧。

方子翌沉沉的看著她越跑越遠的身影,良久沒有動靜,連丁曉柔和福媽的勸慰都不顧,任掌中的鮮血不斷的滴落在草地上。

唐思瑜,我方子翌今生愛過你一次就夠了,再也不想愛第二次了,愛這個字……真的太傷人。

*

“大冬天的,公園裏能有什麽好玩的。”淩軒抱著小寶,看著窗外灰白的天氣,涼涼的哼道,“指不定待會還會下雨咧,你淋到了不要緊,可別待會把咱小寶給弄病了。”

聽到淩軒似抱怨的聲音,葉慕雪心裏就不爽了,看著他語氣不善的哼道:“你一個大男人天天窩在家裏帶孩子也不嫌悶,更何況那還不是你的孩子,嘖,真是的,哪裏還有一點男人的影子,活脫脫一個保姆。”說完,還將他從上看到下,眸中的鄙夷之色盡顯。

看著她鄙夷的神色,淩軒怒了,衝著她後都:“你天天就知道玩,大家都在家裏著急葉陌跟思瑜的事情,你就知道玩,你怎麽當人家妹妹的。”

“你上次不是說看到我哥了麽,這證明我哥沒事,我哥沒事的話,思瑜姐肯定也沒事,那我自然就不是那麽擔心了,更何況,醫生說了,孕婦不能擔太多的心,不然孩子生出來是個愁眉苦臉的像,我可不想我可愛的孩子成小老太婆或者小老頭呢。”葉慕雪說得一本正經。

淩軒滿臉鄙夷之色,看著她隆起的肚子,嘖嘖嘖的說道:“還你可愛的孩子呢?我敢保證,絕對沒有咱小寶可愛。”說完還將小寶豎抱起來,立在自己的腿上,看著小寶粉嫩的笑臉,一臉得意得仿佛那是他自己的孩子一般,“瞧瞧,多可愛,咱小寶就是可愛。一看這清澈的笑臉,真是暖化人的心。”

葉慕雪肉麻的抖了抖,不甘示弱的往自己的臉上貼金:“咱葉家的基因向來不錯,小寶這麽可愛,我孩子自然也不差。”

“得了,開你的車吧,這麽冷的天,又是個陰測測的天氣,還不如回去。”淩軒繼續抱怨。

葉慕雪老大不快的哼道:“都在家窩了好幾天了,我哥跟思瑜姐還是沒有找到,每天麵對著我媽跟義父那擔憂的臉色,我的心也會跟著慌的,一慌我就動胎氣,你是不是自己沒有孩子,所以看我的孩子不順眼,巴不得我的孩子沒了是不是?”

這頂帽子扣得?淩軒抿緊唇,頓時什麽也不說了。

免得她的孩子到時候真的有什麽問題,全賴他頭上了。

見他不說話了,葉慕雪依舊不罷休,盯著小寶那興奮的小臉,說道:“你看小寶出來一趟多開心,大家天天關在家裏都憋不住,何況咱活潑愛熱鬧的小寶。”

淩軒聽罷,垂眸看著小寶。

葉慕雪那話說得倒也是的,出來的時候,小寶確實興奮得不得了,老是他的身上爬來爬去的,抱著她湊到窗前,她看著窗外都會興奮得咯咯的笑。

隻是他還是受不了葉慕雪那說贏了而洋洋自得的德性,真不知道他哥當初是怎麽看上這女人的。除了漂亮,當真一點魅力都沒有。真是的,看臉的時代傷不起。

他哼道:“認真開車,這車上可是載了四條人命。”

話音剛落,車子猛的來了個急刹車,淩軒抱著小寶頓時朝著前麵栽去,要不是安全帶束縛著他,而他又緊緊的抱著小寶,說不定他和小寶都要砸向車前窗了。

他撞到了不要緊,可是小寶還是個一歲的孩子,這樣撞上去不死也隻剩下半條命了。

怒氣大盛,他轉過頭衝著葉慕雪暴怒的吼道:“你怎麽回事啊,你會不會開車人啊,你怎麽能拿生命如此兒戲,別以為你是女人加孕婦我就不敢打你,要是咱小寶真的……”

話吼到這裏,他頓時吼不下去了,因為那個女人好像根本就沒有聽他吼,也就是說他白吼了這麽久,小寶都嚇得怔怔的看著他。

隻見那個女人一句話也不說,急忙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下車。

淩軒狠狠的皺了皺眉,衝著她下車的背影吼道:“你下車幹嘛啊,神經病啊。”

葉慕雪沒理她,挺著個大肚子有些艱難的朝著路邊上跑去,淩軒看著時不時開過去的車子,心裏頭真是捏了一把汗。

然而隨著她的身影看過去時,一抹異常熟悉的身影頓時出現在他的眼中,驚得他張大了嘴巴。

一個頭上圍著紗布,臉色蒼白的女人失魂落魄的在路上走著,而那個女人不是唐思瑜又是誰。

這是怎麽回事,唐思瑜怎麽會獨自出現在大街上。葉陌呢,怎麽沒跟她在一起。還有她頭上的紗布,她是頭部受傷了嗎,可千萬別又來個什麽失憶啊,失憶真的是傷不起。

想起那天晚上在街上看到葉陌時的情景,他不禁蹙了蹙眉,為什麽葉陌跟唐思瑜失蹤後,再次出現都是單獨出現,難道他們失蹤後分開了。

那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既然兩人都沒事,為啥不回來呢,即便當時發生了什麽事情迫使兩人分開了,可是既然沒事,也可以回來啊,回來不就又在一起了嗎?也省得大家這般擔心啊。

想來想去想不通,看來待會還是問問唐思瑜比較靠譜,隻是……

他看著唐思瑜頭上那紗布,心中納悶的想,可千萬別真失憶了才好。

小寶似乎感應到了什麽,在他的懷裏不安分的動著。

淩軒抱起她,隔著車窗,指向唐思瑜,柔聲笑道:“看,是媽媽。”

“媽……媽媽……媽媽……”小寶嘴裏發出著簡單的音節,‘媽媽’兩個字卻是發音很準很準。

在看到唐思瑜的那一刻,小寶那如黑葡萄般滴溜溜的眼睛裏綻放著明亮的光芒,那雙肉嘟嘟的小短腿更是興奮的蹬著,像是一個想念母親已久的孩子,急切的想要母親抱抱一般。看得淩軒心頭一酸,好在葉陌跟唐思瑜都沒什麽事,不然這麽可愛的小寶可該怎麽辦呀。

葉慕雪挺著大肚子艱難的跑到路邊,一把抓住唐思瑜的手臂,興奮的聲音中含著一抹疑惑:“思瑜姐,你怎麽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