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9章 忘記微笑（第三更）
玄武門更確切地說是個殺手和諜報組織，不像其它地殺手組織那般讓人泯滅人性冷酷無情六情不認，隻教會殺人和諜報的技巧，但是卻不可能年輕地弟子提供玩具。練功之餘想玩些什麽東西，那就得自己想辦法了。
除了上山捉鳥下水摸魚之外，趙強和蘭馨他們最常做的一件事就是放風箏。因為這是最容易做的一件玩具，而且，女孩子好像都喜歡這個……看看，趙強同學小時候的觀察能力就強的驚人。風箏不可能要出去買，想玩的話要自己做。出門不遠處就有片野竹林，繡子倒不缺，門裏有紙張，兩樣最重要的原料有了，倒還真難不倒他們了。
那是一年的春天，萬物複蘇，青山綠水掩蓋下的玄武門也顯地生機勃勃。玄武門右邊在冬天時荒蕪一片的大砰在春天來了之後，長嫩綠地草苗和五顏六色的小花。這個時候，是放風箏的季節。
趙強帶上自己地娘子軍團，先去野竹林選擇了一根韌性最好的竹杆，然後又取了幾張白紙，一個男人和一群女人就把自己關在屋子裏忙活了。趙強負責骨架，蘭馨宣寶兒蓮花她們負責彩繪和給趙強打下手。
玄武門的女孩子不僅僅人長的漂亮，氣質絕佳，而且心靈手巧。在趙強用刀子將竹竿削成細條，搭好風箏地骨架後，女孩子們已經用顏料在白紙上畫了一隻五顏六色翩翩起舞地大蝴蝶。
“真漂亮，誰畫地？”趙強捧著那張畫愛不釋手，笑著問道。
“當然是馨兒畫的了……我們可不會畫畫……”蓮花笑嬉嬉地說道。那個時候其它的女孩子還是平胸，連小可愛都不用穿，蓮花已經偷偷買內衣了。
“馨兒真厲害……”趙強看向微笑著站在旁邊有些羞澀地蘭馨，誇獎道。
“哇，馨兒妹妹害羞了……害什麽羞嘛！趙強誇你又不是外人，反正你們都是一家人……”蓮花叫嚷著說道。那時候，趙強和蘭馨地關係非常好，在趙強主動地搭訕幾句後，蘭馨就接受了那時並不是太壞的趙強，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當然，那個時候的蘭馨也不似現在這般半天不說一句話，因此，同門的師兄妹總是喜歡開兩人的玩笑，比如經常逗趙強，“你的小老婆呢？”
兩人也習慣了這種程度地玩笑，倒不會往心裏去。趙強將那張畫有蝴蝶地紙張用稀飯熬成的漿糊粘在竹竿上，然後由蘭馨出手剪掉多餘出來的紙邊，宣寶兒取過來她用長條紙做出來的兩條蝴蝶尾巴，然後，一隻漂亮地蝴蝶風箏就做成了。
那隻風箏連續十幾天成了大家地爭搶品，直到每一個人都試放過而且快放膩了的時候，才被蘭馨珍而藏之地收了起來。這也是他們在師門裏麵地最後一次放風箏，隨著年齡地增長，所要學地東西越來越多，師父對他們地管教也越來越嚴格，直到趙強突然回了破曉，一去杳無音信多年……
蘭馨仍然沒能從自己的世界中出來，雙眼茫然地盯著那山東男手裏抓的蝴蝶風箏。趙強不知道這隻風箏對蘭馨來說有什麽意義，童年時地一段美好回憶？兩人關係地一種見證？或者說，兩人感情地分水嶺？
“老板，這個風箏多少錢？”一對青年男女走過去，女孩兒指著老板手上拿的紙風箏問道。
“五十塊錢。”老板趕緊將手裏當樣品的風箏遞過去，讓他們看的更仔細一些。
“老板，能不能便宜些？”男孩子準備掏錢的時候，被女孩子擋住，出聲問道。
“不能了，真的不能了。我就沒敢要地高……這是地地道道的坊手工風箏，我是從家鄉帶過來的……”山東大漢搖頭說道。
“二十五塊，行不行？”女孩兒眨巴著機靈地大眼睛，笑嬉嬉地問道。
“不行不行。美女，你一下子砍掉了一半，我實在不能賣……”山東大漢頭搖的跟撥lang鼓似的。
“老板，便宜十塊錢吧！四十塊錢，我買了。”男人從錢包裏取出四十塊錢，說道。
因為這一番買賣，才將蘭馨從往事地回憶中拉回現實。看著那個舉著風箏滿臉喜悅地女孩兒，全上滿是失望的神色，輕輕歎息了一聲。舉步便向前走，消瘦獨立地身影在這熙攘地人群中顯得有些落莫。趙強不再猶豫，向那對學生打扮地青年男女走過去。沒一會兒，就舉著女孩兒送給他的風箏向蘭馨追過去。
“他對你說什麽了？你怎麽把風箏給他了？”男孩兒疑惑地問道。剛才趙強低聲和自己的小女朋友說了幾句話，自己的女朋友就把風箏送給他了，人家掏錢給她她都不收。
“好可憐噢！”女孩兒看著趙強遠去的背影喃喃道。
“什麽？”男人語氣有些不悅地問道。
“他說，他因為放風箏而認識一個女孩兒，就是剛才我們看到地……一直呆呆地看著風箏的那個。他說他追了那個女孩兒六年，她遲遲不肯答應做他的女朋友。今天，他準備最後一次向她提出交往地請求，如果她仍然不願意答應的話，他就會永遠地離開……他說他看的出來，那個女孩兒喜歡這隻風箏，就想著買下這個風箏當作禮物，也許能為自己帶來好運……”女孩兒說完，又氣憤的看著男孩兒說道：“人家追了一個女都追了六年……你追我才多久？六個月都不到因為我我不答應，你就要死要活的，跑到學校外麵喝的爛醉如泥，沒出息……唉，希望那個男能追到他的愛人吧，這樣的男人不多了……”
聽到女友提起自己的嗅事，尷尬地笑笑，也不好意思再問這件事。抓著女友地腰，說道：“我再去給你買一隻風箏吧！”
“不要了，我已經有了。”女孩兒笑著搖頭，狡黠地看著自己地男友。傻瓜，你就是我牽在手裏的風箏。
……
趙強舉著風箏追上走在前麵地蘭馨，跑到她前麵，用風箏擋住她的去路。趙強笑著說道：“和自己心愛的東西擦肩而過，是人生的缺撼。”
“……”蘭馨凝視著近咫尺地和記憶裏的那隻一模一樣地蝴蝶風箏，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厚重地紙張，彩繪的顏色以及剛硬有韌性地骨架，還有那條顯眼地長長的彩色尾巴。
“送給你。”趙強知道蘭馨真的喜歡，溫柔地說道。
“雖然很像，但還是不是原來那隻。”蘭馨輕輕地搖頭。
“……”趙強舉著風箏，有些進退兩難。蘭馨不接，他要來這風箏還有什麽意義？
“趙強，你是不是奇怪我什麽這麽討厭你？”蘭馨突然問道。
“……”趙強心裏獨跳，終於要解開她的心結了嗎？趙強點了點頭，卻沒有回答，靜靜地等著她的解釋。
“你突然消失，我以為你執行任務的時候死了，所以整天哭整天哭，師父看不過去，偷偷地告訴我，說你還活著，可我不相信……那麽多年後，當我再次看到你時，心裏很開心。但是我發現，那麽多年的沉默後，我已經不會笑了……是你，讓我忘記微笑。”
短短地一句話，寥寥十幾個字，卻犀利到讓人骨子裏生寒，趙強地心髒像是被針紮過一樣，疼的喘不過氣來。第一次，趙強覺得自己的大腿撐不住身體了，有種想蹲下去的感覺。是啊！蘭馨雖然性格內向，有些靦腆，卻不似今天這般極端。偶爾她也會出現春光明媚地笑臉，那淺淺的略帶些羞澀和純真的笑臉。可是，又從什麽時候開始，她變的這麽冷淡？
是從自己突然離開一去多年杳無音信？可是，自己也很無奈啊！玄武門本來就是一個秘密組織，而破曉則是更加秘密了。再回到破曉後，趙強就根本沒有回到玄武門的機會，漸漸的，倒也是真的淡忘了。
可是，這又有怪她嗎？她本就心性清高冷淡，平時很少與其它人說話，也隻是與她同時入門的自己關係好些。自己突然間消失，她肯定會以為自己死掉了。因為自己是龍王的徒弟，任務肯定會艱難一些，她這麽想也不是沒有道理。雖然她的師父心疼她告訴了她自己還活著的消息，可是，她沒見到活的自己，怎麽會相信？
而且，師門裏有規矩，沒被派到任務的弟子是不能隨隨便便外出地。既使她想出去驗明真相，也是毫無辦法的，其它人對她的想法又沒有足夠地重視。隻能任她緊鎖自己的心扉，一天比一天沉默寡言。等到發現情況不對時，已經無藥可醫。
對蘭馨今天這樣狀況，趙強是應該負有很大地責任的。天下間，什麽債也沒有情債重。看著對逛街失去了興趣正一臉冷漠地穿棱在人群中準備原路返回的蘭馨，趙強地眼淚都快要出來了。讓一個女人遺忘了微笑，那麽，這麽多年來，她又是如何過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