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大小姐詐屍了

那丫鬟被打的委屈哭了起來,“老爺,七小姐過來想看看大小姐,讓我們退下,我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柳七七看著床榻,沉默不語。

究竟是誰偷走了柳如眉的屍體?難道她的屍體,還有什麽秘密?

“如眉——”柳夫人已經哭天搶地起來。

“好了,哀家看,出了如此喪事,七小姐和晉王的婚禮,暫且延後,等找到如眉的屍體之後,再做打算,如何?”容太後蹙眉道琬。

“老夫謹遵太後懿旨!”柳相國作了一鞠。

柳夫人依舊在哭,對著床榻,似乎看見了自己死去的女兒。

皇後隻是緊抿柔唇,臉色難看到極點,聰明如她,自然發現了其中很多可疑的地方藤。

不過在皇宮中生存,隻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況,還牽連到太後,皇上的生母,她的婆婆。

“擺駕回宮——”太後冷聲,對著身邊的太監道。

太監立刻伸出手,容太後戴著指甲的手就搭在了他的手臂上,然後緩慢走了出去。出門的時候,她回頭看著柳相國,“晉王那邊,就由你出麵說清,婚禮暫且延後,曼青國太子,雲水國皇子,還有神女國聖女,都道個歉,讓他們都回了吧……”

“是,太後!”柳相國低頭,看得出,在深思什麽。

剛剛走到前院,有下人慌張的跑來,一見柳相國,頓時跪下,指著門口,“不,不好了,老爺,晉王殿下來了!”

“來了就來了,這麽慌張做什麽?成何體統!”柳相國怒斥,看了太後一眼,太後點頭,他隨著對著下人道,“迎晉王殿下進相府,剛好老夫也有事找他!”

打心裏,他並不願意七七嫁給風晉寒的,畢竟,風晉寒曾經當著天下所有人的麵,不承認||七七晉王妃的身份。

容太後在太監的攙扶下,又走回了花廳,她要親眼看看,風晉寒如何破解這個死局。

她不信,相府的嫡小姐死了,他還能正常的舉行大婚。

風晉寒進門的時候,所有人都恍惚了一下,這種美,著實是令人著迷的。

無法挑剔,美到極致的五官,恍若玄冰雕刻成的俊美人兒一般,舉手投足間,已經讓人沉淪他的美,所有人都不敢呼吸出聲,唯恐破壞了這份美。

柳七七站在那裏,臉色冷漠,雲影站在她身後,如影子般,一言不發,連氣息都似乎不存在。

柳相國猶豫著怎麽開口,眼瞼微微垂下,睫毛掩住眸中的心事。

太後坐在那裏,眸中流露出淺淺的恨意,不過瞬間,就被她掩去,換上一副慈愛的麵容。

皇後坐姿端莊,秀麗的臉上,表情平靜。

“兒臣拜見母後!”風晉寒進門的瞬間,掃視了一眼屋內的眾人,然後將眸光落在容太後的身上。

“晉王無須多禮!”容太後抬手,衣袖微掃。

“王爺來的正好,老臣有要事相商!”柳相國看著風晉寒道。

“柳相國請講——”風晉寒眸光清澈,定定的看著柳相國。

“恐怕王爺和小女的婚事,得推後,因為嫡女如眉,昨夜懸梁自縊,老夫得先辦喪事!”柳相國悲戚的說道。

風晉寒沉默,看了一眼柳七七,再將眸光看向上方的太後,抿唇一言不發。

“晉王,這是真的,哀家可以作證!”容太後看著風晉寒,輕聲道。

“母後……”風晉寒看了太後一眼,眸光依舊清澈,“相府嫡女,柳如眉,如今就在外麵,兒臣此次,就是送如眉小姐回府——”

容太後臉色一變,起身道,“難道如眉的屍體,是你偷了?”

柳相國也臉色難看,定定的看著風晉寒。

風晉寒絕美的臉上,沒有絲毫神色,眸光卻自然無比,就如他是天底下最無辜的人一般。可是這種無辜,跟蕭晨的裝無辜不一樣,任何偽裝都有虛假的痕跡,可是他無辜的表情,卻真的不能再真。

“來人,去請如眉小姐——”風晉寒對著外麵喊了一句,十五立刻現身,然後朝著外麵飛躍而去。

須臾,一位淡青色衣衫的女子,緩慢走進眾人的視線,她臉頰上,有兩道深深的血痕,看見眾人的視線,她怯怯的低下頭,手足無措的捏住自己的衣角。

“如眉拜見太後,拜見皇後娘娘,見過爹爹——”柳如眉對著眾人,盈盈的施了一禮。

所有人目瞪口呆,連皇後如此儀態出眾的女子,都張大了嘴巴。

容太後更是驚大於怒,定定的看著柳如眉,並不出聲。

“我在京郊看見了柳姑娘,她正打算離開京城,詢問之下才知,她是要離家出走,所以我才送她回來!”風晉寒淡淡的道,聲音不疾不徐,好聽的宛如天籟。

“如,如眉?”柳相國不確信的看著柳如眉,問了一句。

“爹,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太任性了,以後女兒一定不再欺負七妹妹,和七妹妹好好相處!”柳如眉溫婉一笑,對著柳相國道。

“噯,噯!”柳相國點頭,臉上滿是激動的神色,他招手,“快,快去康雅居請夫人——”

下人嚇的屁滾尿流,連滾帶爬的朝著康雅居跑去。

大小姐詐屍了……

明明她是死透了的,連大夫都無可奈何。

“柳相國,大小姐我就交給你了,明日吉時,我會準時迎娶七七過門!”風晉寒對著柳相國抱拳,對著坐在上方還沒有清醒過來的太後再抱拳道,“兒臣告退!”

看著已經走遠的風晉寒,容太後才反應過來,臉色氣的清白交加,眼神陰冷,她一步一步的走近柳如眉,伸手就捏向柳如眉的臉頰。

這一下,剛好碰到柳如眉的傷口,她疼的尖叫起來,捂著臉頰,不解的看著太後。

“傻丫頭,跟妹妹慪氣,何必要離家出走呢?”太後微笑著,又是滿臉的慈愛表情。

柳如眉低著頭,並不說話,太後就拿戴著指甲的手,輕輕撫摸她的臉,希望能找出什麽她戴了人皮麵具的端倪。

“好好的一個臉蛋,就這麽毀了,真是可惜,哀家那裏有上好的凝脂露,你跟著哀家一起進宮,哀家給你好好補補?”容太後輕聲道。

柳如眉不住搖頭,躲在柳相國的身後,柳相國雙手抱拳,“太後,如眉受了驚嚇,而且明日就是七七大婚,恐怕現在進宮,於理不合……”容太後微微一笑,是啊,就算回宮發現這個柳如眉是假的,那又怎麽樣,她此時帶走的,可是大家心中“真的”柳如眉,萬一柳如眉再死在她的宮中,那可就麻煩了。

她點頭,麵容依舊慈祥,“如眉養好身子,以後千萬不可再跟父母置氣!”

“是,太後!”柳如眉盈盈一拜,低頭的瞬間,發梢掠過臉頰,眸中的神情,明顯和相府嫡女刁鑽的神色不同。

太後歎息一聲,這一局,她又輸了。

深夜,柳七七靜靜的躺著,外麵響起了雜亂的腳步聲,還有管家指揮的聲音。

“快,快,這個燈籠掛這兒……”

“紅綢布要將所有地麵鋪齊,不準看見一粒灰塵……”

“小心點,小心點,這可是八寶琉璃盞……”

明日,就是她嫁給風晉寒的日子了麽?掐指一算,原來,她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兩個月了。

兩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斷,該報的仇都報了,明天,或許是最後一次了吧?

她靜靜的想著,剛想起身阻止外麵那群下人,門被推開,雲影咬牙,恨恨的看著她。

進門就將手中的馬鞭仍在桌子上,冷哼道,“白忙活了一場,沒想到,你還是願意嫁給風晉寒的!”

柳七七無奈的搖頭,並不理會生著悶氣的雲靈,隻是蓮步走出房間,看著頂著夜色忙的熱火朝天的下人道,“把所有東西都撤了,相府不準有任何紅色的飾物出現,還有,你們各自回去休息吧!”

“可是七小姐,老爺說……”管家弓著腰上前,看著柳七七,結巴的道。

“爹那裏我自然會去解釋,你們下去吧,別再讓我看見你們!”柳七七冷漠的道。

“是,七小姐!”管家點頭,然後揮手,“撤了,都撤了!”

看著魚貫離開的下人,柳七七再次回屋,雲靈卻臉上再次露出微笑,上前一把拉住柳七七,“七七,你不想嫁給風晉寒的,對嗎?”

柳七七沒有理會他,隻是坐下來,給自己斟茶,她白皙的手指,纖長柔美,恍若無骨,端著碧綠的茶杯,漂亮的仿佛雕塑。

看著她優雅的動作,雲靈的眼光,隨著她的動作,不斷移動,最後她喝茶的時候,他的眼光移到她的臉上,癡癡的道,“七七,明天,你不會嫁給風晉寒,對嗎?”

“你很閑嗎?”柳七七不悅的看了雲靈一眼,將茶杯放下,抿唇,“以後不準來我的閨房,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可是蕭晨都可以來你的閨房……”雲靈生氣,見柳七七起身朝裏屋走去,隨即跟著她一起進屋,埋怨的道,“你對蕭晨都很好,現在再也不板臉給他看,卻一直這樣對我!”

拉了被子,柳七七就躺下,理也不理在一邊吃幹醋的雲靈。雲靈見她不理會自己,更加生氣,上前一把扯開柳七七的被子,同她一起躺在那裏。從後麵抱住柳七七纖細的腰肢,將漂亮的臉頰,貼在她溫熱的背上,不住呢喃,“姐姐,不要生氣,也不要趕我走,除了你,我什麽都沒有……”

柳七七心裏一軟,想要推開他的手,僵硬在那裏。

被送來蝶夢國做質子,雖然隱藏了下來,但是回到雲水國的日子,他一定不好過。

“姐姐,在我小的時候,父皇已經不要我了,母妃也走了,你不要再離開我,你是我唯一的親人……”

“他們都想我死,明知道蝶夢國是龍潭虎穴,卻偏偏要我來,姐姐,若是你不在蝶夢,我是死也不會受他們擺布的……”

雲靈呢喃著,緩慢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竟然熟睡,鼻息間發出均勻的呼吸之聲。

柳七七躺在那裏,臉色難看,她可以想象,雲靈究竟過的是怎樣的日子。

小時候在相府,雖然不曾受過怠慢,可是畢竟用藥物控製,他的身高,智力,一直都比同齡人差很多。

在同齡人的眼裏,他就是一個長不大的怪胎,所以,他從小是很孤單的。

回到雲水國,怕是他的日子,也不好過吧。

他是十一皇子,也就是說,上麵還有十個哥哥,素聞雲水國太子之位懸而未定,皇子之間暗鬥不息。他從小便沒有了母妃,又被送往蝶夢國做質子,回去的日子,肯定更加艱難。

想到這樣,她僵硬在那裏的手,緩慢的覆上了雲靈摟著她腰肢的手,歎息一聲,緩慢睡去。

被一陣蟋蟀的叫聲驚醒,柳七七睜開眼睛,看見了房梁上的蕭晨,他對著她擠眉弄眼,學著蟋蟀叫。

“這個雲十一,總是纏著你做什麽,現在還敢摟著你睡覺……”蕭晨咬牙,輕飄飄的落在**,然後努力扳雲靈的手,卻發現根本扳不動。

“你來做什麽?”柳七七蹙起了眉頭,看了蕭晨一眼,他穿著靴子踩在她的**,雖然白色的靴子很幹淨,但是她眸中明顯寫著不滿。

“我帶你出去躲躲,明天風晉寒就要迎娶你了,我怕他帶人進來搶婚!”蕭晨再次努力的扳雲靈的手,可是依舊扳不動,無奈,他從懷中抽出匕首,然後比劃著,想要切掉雲靈的手。

柳七七冷冷的看著他,似乎隻要他敢動雲靈一根指頭,她就會立刻殺了他替雲靈報仇一般。

思索片刻,蕭晨還是將匕首收了起來,歎息,“我總是這麽善||良——”

柳七七別過頭去,並不理會他。

蕭晨從腳上脫下靴子,然後一隻手抓住雲靈抱著柳七七的手,手中白光一閃,柳七七隻覺得一冷,然後雲靈抱著她的手,終於鬆開。

再回頭的時候,蕭晨手中的靴子已經不見,正被雲靈緊緊的抱在懷中,雲靈的比女人還要妖豔幾分的臉,正不住的蹭著蕭晨的靴子。

“便宜你了,這隻也給你好了!”蕭晨脫下另外一隻,然後丟在雲靈的臉上,拽起柳七七一躍而起。

“你要帶我去哪裏?”柳七七冷聲,低頭看了一眼,相府的景物在不斷倒退,腳下霧氣嫋繞,有種騰雲駕霧的感覺。“帶你私奔!”蕭晨微微一笑,口沒遮攔的說道。

他的笑,隻是持續了瞬間,腰間已經有把堅,硬的匕首抵著他,他臉上的笑頓時變得扭曲,“七妹妹,你一定不會這麽做的對嗎,我現在不是用輕功,而是用法術,若是你再傷我,那麽,我們就都會從這裏掉下去……”

“我覺得,我不會掉下去!”柳七七手中的匕首,已經緩慢的推入了蕭晨的腰間。蕭晨瞪大眼睛,抱著柳七七的手已經軟了下來,兩人的身體急急下墜。終於在快要落入地麵的時候,柳七七一腳踹開蕭晨,中指的指環彈射出一個圓形物體,圓形物體在接觸到樹木的時候,赫然伸出倒刺,然後緊緊的掛在了樹上。

她的身體,隨著指環上的鐵線越拉越長,輕飄飄落地,然後手指微動,鐵線自動彈回,圓形物體自動縮成一個花朵的形狀,安安靜靜的呆在指環的中心,當做裝飾。

柳七七淡漠的走到蕭晨身邊,冷冷的看著蕭晨,蕭晨剛剛用法術治愈了腰間的傷口,哀嚎,“七妹妹,你真狠心,不過你手上那是什麽武器,好厲害!”

“它叫落花,不是武器!”柳七七說完,見蕭晨無礙,便轉身朝著相府走去。

她不喜歡,一聲不響就被人帶走的感覺。

“七妹妹,你不要回相府,風晉寒會進相府搶親!”蕭晨對著柳七七的背影高喊,嘴巴卻笑的合不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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