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愛情,不是拿來算計的

地下是一個環形的通道,她找了很久,都沒有蕭晨的影子。

盡管已經冷熱不懼,但是這樣的環境下,她依舊汗如雨下,在這樣下去,她早晚會虛脫。

又繞著地牢走了一圈,依舊什麽都沒有,甚至奇怪的聲音都不在響起,她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在看她,她睜開眼睛,看見了駭人的一幕。

一個披頭散發的女子站在她身前,幽幽怨怨的看著她,她嚇的一個激靈,這究竟是什麽人,為什麽靠近她,她竟然一點感覺也無玳。

臉色冷漠的看著眼前女子,柳七七抿唇,眸底的神色,帶著森寒之意。

“小姑娘,你怎麽,比我還嚇人……”那聲音開口,女子的臉上,換上一副驚恐的神色。

“你就是剛才地下那人?”柳七七冷然,臉色難看凹。

“嗯。”那披頭散發的女人點頭,幽幽怨怨。

“你究竟是人是鬼?”柳七七毫不留情的開口。

“我?”女子抬眸,似乎在回憶,可是實在回憶不起來,搖頭,“我也不知道,反正我被困在這裏一百多年了……”

一百多年,還沒有死?而且還是保持著一副少女的麵容?柳七七有些沉冷著臉,細細打量女子。

女子生的極美,眉目間,滿是華貴之色,而且這麵容,柳七七隱隱覺得熟悉,似乎在哪裏看過一般。

“小姑娘,我將我全部的內力傳給你,你可以幫我做一件事麽?”那女子,幽聲說道。

“我不需要你的內力,也不會幫你做事,你可以走了!”柳七七冷聲,閉上眼睛,再也不肯開口。

過了半響,依舊無聲無息,她睜開眼睛,眼前的女子還沒有走,她蹙眉開口,“我說了,我不會幫你,為什麽你還不走?”

“因為一百年來,你是第一個來這裏的,我想看看你,想想外麵的世界……”女子歪著腦袋,眸光淒迷。

柳七七惡寒了一下,為什麽有種跟鬼對話的感覺。

終於忍受不住她的目光,她抿唇,“我有兩個朋友,昨天也掉進了這裏,你沒有看見他們嗎?”

女子搖頭,“凡是掉進這裏的人,都會死,還沒有落地可能就已經化掉了,你朋友估計不在了……”

“不,他不會死!”柳七七篤定的道。

蕭晨怎麽可能會死?她拿刀捅了他那麽多次,他都沒有死,這小小的地牢,怎麽可能讓他死。

“火牢是專門為冰族人而設,普通沒有法術的人,恐怕落入這裏就會化為灰飛……”女子再次幽幽開口,始終注視著柳七七的眼睛。

“那麽,為什麽我沒有死?”柳七七冷漠的開口,直視上女子的眼睛。

“因為你,早已經死過……”女子點頭,似乎在確認自己說的話一般。

柳七七沉默不語,這個地牢,專門為冰族之人而設?難怪那黑衣人見蕭晨,直接開啟了地牢的裂縫。

“小姑娘,你幫幫我好不好,我快要,堅持不住了……”女子再次開口,麵容逐漸淡去,然後又突然凝聚,似乎隨時會消失不見一般。

“你要我幫你做什麽?”柳七七冷然,眸中冰冷的神色,絲毫沒有因為這裏的高溫變得半分暖意。

“幫我,把這個交給一個左眼眼角有紅痣的人……”女子開口,拿出一本小冊子,遞在柳七七的眼前。

“這是什麽?”柳七七翻看小冊子,發現裏麵什麽都沒有,那冊子觸之生寒,似乎冰雪做成一般。

“我也不知道……”女子伏下身子,趴在了地上,臉色透出不正常的紅暈。

“你究竟是誰?”柳七七再問。

“我不知道……”女子閉上眼睛,身體逐漸變淡。

“你什麽都不知道,讓我怎麽幫你?”柳七七黛眉蹙起,想要將冊子還給女子,可是女子已經閉上眼睛,身體逐漸消失。

“喂,喂……”柳七七冷聲,氣的咬牙,她還沒有答應她,何況,她能不能出去,還是個問題。

消失的女子,再次隱入地下,這一次連聲音都不再發出。

仔細的翻看冊子,確實一個字也無,不過這東西拿在手上,倒是避暑,周圍的熱浪,都沒有那麽難捱,她將冊子放入懷中,起身尋找出口。

仔細的翻看冊子,確實一個字也無,不過這東西拿在手上,倒是避暑,周圍的熱浪,也沒有那麽難捱了,她將冊子放入懷中,起身尋找出口。

繞著火焰般的地宮,走了一圈,除了一色的紅,根本沒有別的。剛剛的冊子消下去的暑氣,這一會兒又起來了,柳七七覺得自己快要被蒸發掉。

她白皙的臉上,暈染出不正常的紅暈,站在那裏,周圍的景致都變成了雙影。

大概,會死在這裏了,她黯然的想著。

蓬萊島,仙氣嫋繞,蕭晨坐在湖邊,看著湖麵出現的柳七七,漂亮的眉頭,輕輕蹙起。

“小子,都告訴過你,不準帶陌生人回來,你還給我弄了一個半死不活的回來……”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上前,拍著蕭晨的肩膀道。

“師傅,火影昏過去了,她不會知道自己在哪裏……”蕭晨漫不經心的應付著蓬萊老人,坐在那裏,眉頭越蹙越緊,七七似乎堅持不下去了。

“你小子受了這麽重的傷,法力都快沒有了,還在這裏偷窺人家,趕緊跟我回去!”蓬萊老人捏著蕭晨的肩膀,想將他從湖邊拉走。

“師傅啊,你不是說她是平定亂世的唯一希望嗎?你看看,她都快要死了……”蕭晨著急的指著湖麵,臉色蘊紅的柳七七,跺腳道。

“她不會死,會有人去救她的!”蓬萊老人不悅,犀利的眼神,緊緊的盯著蕭晨,蕭晨被看的心虛,低下頭去。

“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對柳七七動心了?”蓬萊老人嚴厲的聲音響起。

蕭晨絕美的臉上,薄唇緊抿,一本正經的吐出三個字,“不知道!”

“不知道?”蓬萊老人氣憤的看著蕭晨,吹胡子瞪眼的道,“你忘記自己的身份,忘記冰族的詛咒了嗎?”

蕭晨擰眉,眼神冷漠,“師傅不要總是拿冰族的詛咒牽製我,雖然我是冰族的人,但是我沒有必要背負那麽多,而且接近柳七七,是師傅你給我的任務,你忘記了嗎?”

“你……”蓬萊老人被氣的打跌,可是又找不出話來反駁,蕭晨回頭看著湖麵中的柳七七,她已經快要昏迷。

隻見她濃密的睫毛,微微下垂,似乎掙紮著不想閉眼,可是體力不支,她扶住如火的牆壁,然後身體緩慢滑下,坐在那裏,失去了直覺。

“我要去救她——”蕭晨說著,就要朝湖麵走去,卻被蓬萊老人一把拉住。

“救她的人,應該是風晉寒,你要改變你們所有人的宿命嗎?”蓬萊老人怒道。

“都已經這個時候了,風晉寒還不出現,你要我眼睜睜的看著她去死嗎?”蕭晨怒吼,一把甩開蓬萊老人的衣袖。

“好,好,我果然收了一個好徒弟!”蓬萊老人喘息,顯然被氣的不輕。

蕭晨感覺自己有些衝動,抿了抿唇,眼眸黯然,“師傅,對不起,七七明明可以殺了安年,不讓自己陷入這種危險,可是她卻想去救我,所以我必須出現在火牢去救她,不然,我以後永遠也不會心安!”

“你現在身體這個樣子,要怎麽去救她?你自己也不要命了麽?”蓬萊老人怒吼。

“我沒關係,道基毀了,大不了再重新來過,生命無了,或許就是我白日飛升的時候,師傅你又何必在意……”蕭晨緩慢的道,看著蓬萊老人的眸光,澄淨無比。

蓬萊老人還想說什麽,蕭晨已經轉身,“撲通”一聲跳入了蓬萊湖中。

京郊的山洞外麵,風晉寒帶著大批人馬站在那裏,雲影帶著雷影,正組織一批人挖著山洞。

風晉寒看著兩人著急的樣子,冷漠的道,“你們最好不要輕舉妄動,挖掉這個山洞,不一定能救的了你們家小姐……”

“王爺,你有辦法救七七的,是嗎?”柳相國上前,希冀的看著風晉寒。

風晉寒站在那裏,臉上依舊是一如既往的冷漠,肩頭的披肩,被風吹的獵獵作響,迎著風,他美如神玉,墨染的青絲交纏在背後,迷了所有人的眼。

“時辰到了,我自然會救!”風晉寒冷聲。

柳相國急的走來走去,時辰到了是什麽意思?七七已經被困在裏麵一天一夜了……

“王爺——”十五著急的抱拳,提醒道,“七小姐沒有內力!”

風晉寒一個冷厲的眼刀,十五嚇的趕緊低頭,心裏卻如百爪撓心,王爺到底怎麽了?不是很喜歡七小姐嗎?怎麽現在非要等著,放過這個英雄救美的機會。

山脈中,似乎有隱隱的流光一閃,風晉寒唇角勾出一個冷冽的笑,果然,蕭晨來了。

他在十五之時,強製動用了法力幫兩個該死的人續命,後來被在火牢的上空被灼,雖然被蓬萊老人隔空救走,可是已經是強弩之末,現在,竟然還敢獨闖火牢?

“王爺,現在可以去救七七了嗎?”柳相國已經流出渾濁的淚,抱著拳,祈求的看著風晉寒。

風晉寒冷笑,“蕭晨已經進去了……”

柳相國一怔,蕭晨?雲影不是說,蕭晨被困在那裏,七七為了救他,才跟著一起掉下去的嗎?

蕭晨進入火牢,原本蒼白的臉色,更加慘白了幾分,他用手扇開臉前的熱浪,然後彎腰蹲下,抱起已經昏迷的柳七七。

臉上的汗,如雨水般,一點一點的往下。

蕭晨感覺,自己似乎快要虛脫了,懷中的柳七七,重若千斤,他抱著她,一步一步朝著更加炙熱的地方走去。

這裏原本是火山的噴發口,不知為何,改建成了地牢,真正的出口就是中心的那個滾著岩漿的地方。

艱難的走著,蕭晨的汗水滴在滾燙的地麵,清澈的水珠,落在地上,“噗”一聲發出白煙,他走的極為緩慢,似乎每一步都耗盡了自己全部的精力。

用真氣護住柳七七的全身,他已經進入了滾燙的岩漿之中,身體似乎沸騰起來,靈魂已經開始飛離,他俊美的臉,在這一刻慘白到極致。

順著岩漿中蜿蜒的藤蔓,他一步一步的往上爬,柳七七清美脫俗的臉,似乎有灼傷的痕跡,他抿唇,將真氣又裹住了她幾分,自己的身體,卻似快要爆炸。

終於,他看見了曙光,運轉最後一點真氣,抱著柳七七一躍而起。

山洞內,驟然起火,通紅的火光,似乎照亮了整個天空。

整個山洞都翻滾著一股難以言喻的熱浪,被灼燒的通紅的氣流,如咆哮的凶獸衝出山洞,飛散開來。

蕭晨的身體,重重的落在地上,絕美的臉,不再是一種慘白的顏色,而是詭異的紅,火焰般的顏色。

他躺在那裏,看著身邊已經安然無恙的柳七七,終於籲出了一口氣。

所有人驚呼著上前,隻有風晉寒站在那裏,臉色冷漠,眼底閃著狠曆的神色,定定的看著蕭晨。

蕭晨隻是微笑,虛弱的仿佛天邊快要消散的晚霞。

“風晉寒……”他緩慢開口,天地萬物似乎靜寂起來,他猶如一個化道的謫仙,盡管坐著,卻依舊睥睨一切。

“愛情,不是拿來算計的!”蕭晨微笑,如百花盛開,華麗嫣然,火紅的臉,逐漸變得很淡,似乎風一吹,就會隨風消散。

他伸手,想要握住柳七七的手,卻發現,他通紅的手,已經變得虛無。在接觸到柳七七的瞬間,他修長卻已經虛幻的手,緩慢散去,如粉塵一般,無風,卻已經消散。

“蕭公子——”雲影大叫,轉身想攙扶住蕭晨,可是他的手根本接觸不到蕭晨的身體,直直的穿過了他。

“你確實,從未算計,可是你就要死了,所以七七,再也不可能跟你在一起!”風晉寒冷漠的道。

蕭晨搖頭,微笑,將貪戀的目光落在了柳七七的身上。

其實,在他發現自己對她的感情之後,已經料到有這麽一天,可是沒有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麽快。

盛夏的涼風,徐徐吹過,柳七七白皙的臉上,有一縷碎發輕緩的撫著她的臉頰。

蕭晨想象著,那是他的手……

他的身體越來越虛幻,越來越朦朧,他隻是坐在那裏微笑。

七七,快醒來了……

快睜開眼睛看看我,以後,再也沒有機會了。

七七,你要相信,其實生命中,處處都充滿了愛。

很多人願意不惜生命的去愛你……

七七,忘記過去,好好生活吧。

蕭晨笑著,磷光閃閃,美的淒豔絕倫,這一刻,天地萬物都化為虛無,黑暗中,隻有他絕美的臉。

似乎聽到了他內心的呼喊,柳七七睜開了眼睛,第一眼就看見了他虛幻的身體,正在逐漸消失。

“蕭晨……”她喊他的名字,伸手想要抓住他。

卻什麽也沒有抓住,蕭晨已經徹底化道,燃盡了身體的最後一點光輝。

“七七……”風晉寒緩慢走近她,蹲下身子,然後將肩頭的披風解下,係在她的肩膀。

她坐在那裏,臉色似乎被染了一絲紅,沒有了往日冰山般的冷漠,卻有些茫然。

蕭晨,真的不在了麽?

這樣的認知,讓她的心口銳痛起來。

“你在發燒,我送你回去……”風晉寒溫潤的看著她,然後伸出雙手,緩慢的抱起她,仿佛抱著這個世間,最珍貴的寶物。

相府七小姐生病了……

這個消息,傳的人盡皆知。

每天相國府的外麵,都排著長長的馬車,送各種補品。

有晉王府的,有京中大小官員的,還有一些文人才子的,總之,多不勝數。

柳相國很是頭疼,七七一下子變成了京城炙手可熱的人物。

她在拒婚的第二天,他如往日般上朝,本以為會遭受到皇帝的責難和問罪,可是居然沒有。

皇上加封了他為一品護國公,七小姐為蝶夢禦賜七小姐。

從此以後,柳七七是整個蝶夢國的七小姐,整個蝶夢國也隻有一個七小姐,若是有別的小姐叫七小姐的,視同以下犯上。

這是何等殊榮?

頓時,柳七七成了蝶夢國萬千少男的夢想,這樣一個連晉王妃都棄之如敝屣的奇女子,這樣一個竟然敢將晉王拒婚門外的女子,試問,有幾人可以做到?

相國府門庭若市,柳相國坐在那裏,苦於周-旋。

“李賢侄啊,你年紀尚小,似乎,比七七還小一兩歲……”柳相國看著眼前,一身俊秀衣衫,毛遂自薦的少年說道。

“伯父,年齡不是問題,何況我自幼就和七七相識……”少年拿著一把折扇,指著前麵的一小包禮品,“這些是家父讓我送給七小姐的,裏麵是千年南珠粉,……”

“柳伯父,我是和尚書之子,剛好比七小姐大兩歲有餘,家母算過,我和七小姐是天作之合,您看這些禮品,都是從番邦精挑細選……”

“柳伯父,您一定見過我,我是金科的狀元,家裏無妻無妾,有皇上禦賜的金牌……”

眾人說著,卻發現門口的光線驟然一黯,然後一個白色錦袍,俊美無儔的男子闊步走進,隨著他的進入,眾人都安靜下來,因為在這樣絕美俊秀的男子眼前,所有人都自慚形穢。

風晉寒一言不發的坐在最上方,仿佛主人一般,冷聲道,“你們誰要跟七小姐提親的?”

所有人坐在那裏,沉默起來。

風晉寒的眸光,投向一邊帶著禮物的眾人,聲音依舊冷漠,“李太醫的犬子,和尚書的兒子,金科狀元,對嗎?”

眾人噤若寒蟬,不敢說話,隻是低著頭,看都不敢看坐在上方,氣場極大的男子一眼。

風晉寒拿起一邊的茶杯,用茶杯的蓋子掀了掀茶末。柳相國臉色難看,那茶是他的,他抬起手想說什麽,卻又不敢說。

風晉寒低眸看了一眼放在那裏的禮包,然後抬手,茶水緩慢的倒在了禮包上麵,李太醫的兒子瞬間就慘白了臉色。

他父親特地花了高價買的千年南珠粉……

整整將一杯茶倒完,風晉寒才將茶杯遞給柳相國,“嶽父大人,你的茶——”

柳相國看著空空如也的茶杯,無語凝噎,甚至連風晉寒叫他嶽父大人,都來不及思量。

所有人臉色一白,詫異的相互看了一眼,都不明白是怎麽回事。

王爺不是已經被七小姐拒絕了嗎?

“李太醫的犬子,你的父親,已經被派去賑災了,要是沒有什麽事情,你也一起同行吧——”風晉寒淡然的道。

“賑災?”拿著折扇的少年不解,詫異的問道。

“河北發生瘟疫,以後李太子的犬子就同李太醫一起留在那裏吧!”風晉寒依舊淡然。

“啊?瘟疫?”少年臉色一變,連禮都來不及行,匆匆忙忙的離開。

風晉寒將眸光投向坐在那裏的和尚書之子,神色依舊淡漠,“和……”

“和少卿,區區大理寺少卿,從三品!”和尚書之子笑著,謙虛的道,本來,能在他這個年紀,坐在從三品的位置,已經很難了。

“哦,原來是大理寺少卿,果真是區區!”風晉寒點頭,看著他道,“我見大理寺養的一群鴿子,極為不錯,少卿既然這麽閑,以後就掃掃鴿子糞吧……”

“這……”何少卿的臉色頓時難看了。

“金科狀元是嗎?”風晉寒抬眸,看向坐在那裏,十分有才的狀元。

狀元點頭,很是謙遜的抱拳作鞠。

“你大概還不知道吧,今年的秋試,因為有人舞弊,所以包括前三甲的成績都不算,勞煩狀元三年之後再來參加秋試……”風晉寒依舊淡漠,坐在那裏,神色不動。

狀元卻已經慘白了一張臉……

“兩位還不走嗎?”風晉寒開口趕人道。

“是,是……”和少卿和金科狀元,一起點頭起身作鞠告退。

柳相國目瞪口呆的坐在那裏,一點反應也無。

風晉寒兀自站起身,朝著後方的蘇鑫雅苑走去。

蘇鑫雅苑臥房內,柳七七沒有一點精神的躺著,旁邊坐著雲水國十一皇子,雲靈。

“七七,蕭晨那個混蛋,死了就死了,你做什麽這麽傷心?”雲影搖晃著柳七七的胳膊。

柳七七白了他一眼,翻過身,並不說話。

“七七,要不然你嫁給我好了,我會對你好的……”雲靈接著道。

柳七七依舊隻是給他一個纖瘦的背影,一言不發。

“七七,你跟我說句話好不好?”雲靈從後麵抱住柳七七,剛想靠近她,卻被一根手指點住,然後再也開不了口。

風晉寒點了雲靈的穴道,然後輕輕一推,雲靈就直直的往地上倒去,隻是他的身體還沒有著地,已經被一隻腳接住。

風晉寒的腳尖勾住雲靈,再往裏麵一踢,雲靈就被踢進了柳七七的床榻下麵。

他從後麵看著柳七七的背影,纖瘦,修長。

青絲隻齊腰間,略顯淩亂的頭發,讓她看起來,有一些柔弱。

沒有出聲打擾她,風晉寒隻是代替了雲靈的位置,坐在她的旁邊,伸手攬住了她纖細的腰肢。

柳七七依舊沒有說話,陷入自己思緒中的她,以為是雲靈的胳膊,躺在那裏一動不動。

身後那人得寸進尺,索性隨著她一起躺在那裏,兩隻胳膊都摟住了她,然後薄唇貼上她的頸項,發出一聲若有似無的歎息,“七七,蕭晨能夠給你的,我可以十倍給你——”

柳七七一怔,這才意識到,身後的人根本不是雲靈,她轉身想要推他,卻被他抱的更緊。

她和他緊緊的貼著,呼吸可聞,她的臉近在咫尺,卻冷漠的好似冰山。

“風晉寒,在我沒有生氣之前,立刻滾!”她冷聲,空氣都似乎冷凝起來。

“你非要,如此待我嗎?”風晉寒的眸光,痛了一下,皺眉看著她道。

“你不請自來,居然爬上了我的閨床,你覺得,我應該對你以禮相待麽?”柳七七冷聲道。

“蕭晨和雲靈可以做的事情,我為什麽不可以做?”風晉寒承認,他是被嫉妒衝昏了頭腦。

雲靈可以躺在她身邊抱著她,蕭晨可以肆無忌憚的跟她說笑,獨獨對他,她一臉冷漠。

他的話,讓她微微一怔,然後冷笑起來,“我願意和他們同床共枕,這是我的事情,寒王殿下,你不覺得,你管的太多了嗎?”

“你就這麽無恥沒有下限?跟兩個男人同床共枕,柳七七,你真是好樣的!”風晉寒怒極,握著她的雙手,狠曆的看著她。

“我就是無恥沒有下限,我願意跟天下所有男人共枕,獨獨不願跟你!”柳七七惡毒嘲諷的話,已經說出口,殘忍的看著他眸中失落卻憤怒的神色。

他放開了她一隻手,然後手一揚,她白皙的臉上,已經挨了他結實的一耳光,她抿著唇,唇角溢出血絲。

本以為她會還回來,她這種不肯吃虧的性格,怎麽可能會受得了別人的耳光,他定定的看著她,時刻準備著被她打。

可是她卻看著他,一動不動,隻是抿唇,將口中的鮮血咽下,眸中的疏離和冷漠,讓他心頭一顫。

他不是故意要打她的,他隻是,隻是,被嫉妒衝昏了頭腦……

“七七,對不起,七七……”他低喃著,握著她的手,眸中的痛色,一覽無遺。

柳七七僵硬的躺在那裏,一動不動,沒有說話,隻是眸光如淬毒的寒芒般,生生的淩遲著他的心髒。

“七七……”他閉上眼睛,不願意去看她的眼神,然後翻身,她已經被他壓在了身下。

他閉著眼睛尋了她的唇,然後肆無忌憚的吻了起來。

將所有的相思,所有的情緒,全部化在這個吻中。

柳七七感覺到了一種久違的惡心,強忍著,她緊閉牙齒。

他的舌撬著她的牙關,她死死的閉著,身子不住發抖。

終於不滿足這樣的淺嚐輒止,他伸手捏住她的下顎,讓她不由得張開了嘴巴,他的舌就**。

睜開眼睛,他看見了一雙空洞卻黑暗的眸子,不忍心這樣對她,他緩慢離開,銀絲牽連在他和她的唇瓣之間。

柳七七彎腰,就開始吐了起來,在那個時代遭遇的一切,如黑暗中的魔獸,將她吞沒。

那是她成年的生日,接到第一個任務之前,教練告訴她,組織中是不允許有處-女存在的,因為女人將第一次看的太重,會影響以後的任務。

於是在一個暗房中,她沒有辦法反抗,一個連臉都沒有看清的男人,用殘忍的手段強-暴了她。

那一次,她也是吐的天昏地暗,甚至連看見這種事情,都忍不住想吐。

風晉寒頹敗的看著她,臉色難看,她就這麽反感他?反感到親她一下,她就會吐出來?

“風晉寒……”柳七七氣若遊絲,看著他的神色,仇恨卻冰冷,“我會讓你付出代價!”

風晉寒瞬間就生氣起來,他起身,用同樣冷冽的眸光看她,銀牙緊咬,他回之道,“我等著……”

說完,他旋身就走了出去,柳七七臉色慘白的坐在那裏,整個腦子都被恨意支配。

雲影帶著臨淵和羨魚上菜的時候,柳七七依舊慘白著臉坐著,她身著單薄的中衣,旁邊是嘔吐的穢物。

“小姐,你怎麽了?”雲影擔憂的看著她,慌忙上前。

柳七七冷著臉起身,然後漱口道,“收拾一下,在外間用膳!”

“是!”雲影低頭,也不敢多問。

剛剛是雲靈皇子在這裏纏著小姐,難道他惹小姐生氣了?

應該不會,每次雲靈皇子做什麽事情,小姐似乎都很縱容的樣子,可是這一次……

柳七七機械的吃著飯,眼眸中的冷意,恍若冰霜。

隻有吃飽了,才有力氣。

隻有吃飽了,才能報仇。

蕭晨間接是那個焰族的黑衣人害死的,她不會,放過他。

還有碧落……

王府中,風晉寒看著手中的信,鬆了一口氣。

初一站在一邊,稟告道,“王爺,碧落小主,想見王爺!”

“不用了,送她回終南山吧,她的師傅已經來信了,原諒她的一切過失,讓她立刻回山!”風晉寒閉著眼睛道。

“是!”初一領命,走了出去。

外麵響起碧落的聲音,“寒,我不走,我不想走……”

風晉寒沒有說話,隻是閉著眼睛,恍若沒有聽見般。

“寒,你出來見見我,我有事情要告訴你……”

風晉寒依舊沒有動,隻是坐著,完美的臉上,一絲表情也無。

“寒,我想告訴你,那個玻璃筆洗的來曆,你還記得嗎?那個玻璃筆洗,是一位美貌的婦人送給我,我現在已經知道了她在哪裏……”

碧落的話還沒有說完,已經被趕了出去,大概是初一點了她的穴道,她的聲音再也沒有傳來。

風晉寒卻驟然睜開了眼睛,抬步走了出去。

外麵空****的,隻有初一站在那裏。

“碧落呢?”風晉寒冷聲問道。

“剛剛已經塞上馬車,送她離開了。”初一回答。

風晉寒眉頭微微一皺,就追了出去。

王府外麵,碧落的馬車被攔住停在那裏,站在對麵的,是一個白衣女子,女子手中的飛刀,湛湛的被她拿著,以一種隨時會出手的姿勢豎在絕美的臉邊。

“小姐,還好我們來的及時!”雲影站在柳七七的身後,冷漠的看著剛從王府出來的馬車。

“碧落,你是要自己了結,還是要我送你一程!”柳七七冷聲,站在那裏,如地獄羅刹。

碧落被點了穴道坐在馬車中,不能動,也不能出聲,隻能著急的蹙緊眉頭。

見許久裏麵沒有動靜,柳七七手中的飛刀出手,她能感覺到裏麵碧落的呼吸聲。

在飛刀穿過馬車簾子的那一刻,卻被一腳踢落,然後風晉寒出現在了馬車的前麵,他撩開馬車的簾子,皺眉問道,“你剛剛說什麽?什麽美貌婦人?”

碧落被點了穴道,不能說話,風晉寒伸手準備解開她的穴道,身後的劍已經破風而來。

柳七七冷漠的吩咐,“殺了他!”

雲影全力以赴,招招致命,風晉寒開始應付,離開了馬車。

柳七七一步一步的走近馬車,看著馬車裏麵的女子,眸光森冷,在她手中的飛刀再次出手的時候,又一個意外發生。

火焰般的掌風擊中在她的胸口,她手中的飛刀斜斜的脫手而出。

被打的往前踉蹌幾步,跌倒在地,她吐出一大口鮮血。

黑衣安年,已經出現在了馬車上麵,保護在碧落的身邊。

伏在地上,柳七七大口吐血,衣袖中的飛刀再次脫手而出,安年抱著碧落逃走的時候,飛刀“錚”一聲紮在了馬車的木桓上,位置不偏不倚,剛好是碧落坐的地方。

碧落驚出一身冷汗,若是安年慢眨眼的時間,此刻飛刀就紮中了她的心髒,剛剛匕首擦身而過的時候,她分明感覺到了害怕。

安年帶著碧落飛身離開,柳七七不斷吐血,一天內失誤兩次,果然,她已經不是二十一世紀的金牌特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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