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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陽沒有馬上回答,直到陳蘇將手中的卷宗放回桌麵,他從沙發上站起來,“你對徐川不了解,”他組織著語言,“徐川不像吳九城,但是卻比吳九城更加可怕,嶽領軍者很欣賞徐川,他還是市政府的合作者。吳九城和他沒有可比性。”

“越是如此,他就越有可能。”陳蘇確定的說:“謝謝張局的好意,我知道應該怎麽做了。”

張大陽從她的房間離開後,陳蘇,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昏黃的夕陽,遍灑餘光在她的桌麵,潔白的紙上,黑字如影,她的心情卻如黑夜,她從未感覺如此棘手,以致不知道應該從哪裏下手,從哪裏開始。

她知道自己現在的身份已經不是一個組長,而是領導,再不能用在蒙城的方式去處理問題。當她在蒙城的時候,她隻有一個目標,抓到犯罪分子,她的任務就結束了剩下的事情,自然由局裏負責,而現在必須考慮自己的行動可能引發的後果。

“你必須關注後果。”當她離開蒙城的時候,自己的老爹如此對她說。父親其實並不同意她的升職調離,和蒙城的一個組長相比,現在她已經是一個實權局長,“我不是因為升職才同意調離,我是有任務的。”她這樣說,當時她還能看到父親臉上的擔憂。她知道不用解釋,父親也會明白自己的使命,她的使命就是那張名單,還有楚道爺。

陳蘇曾發誓要抓住楚道爺,將他背後的黑暗勢力一網打盡,就像道上的人相信楚道爺是艾克拉的地下皇帝一樣,陳蘇相信,在蒙城三年來發生的婦女失蹤,毒品流竄都是楚道爺在背後

操控。隻是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楚道爺確實參與了這些。

但是她相信總有一天她會替自己的愛人報仇,一如當初他救她時候的義無反顧。而今艾克拉的局勢卻如巨石擋在了她的麵前。

天光越暗,光在她書桌的白紙上行走,直到最後消失於黑暗中。“有光就有暗!”她看著窗外開始變黑的自言自語,“果然如此的話,我就是黑暗中的光明,哪裏有黑暗的存在,哪裏就是我戰鬥的地方。”

當她畢業時候,曾經宣誓守衛祖國和人民,哪怕犧牲,使命高於一切。身邊的朋友都說她天真可笑,而陳蘇知道,這一點都不可笑,他們家世代警察,唯有這樣的家庭,她倍感光榮。他們和罪犯打交道的時間多過和家人之間的交流。唯有他們才能更加明白,今天社會的安定對於普羅大眾意味著什麽。“那是生命!”父親曾經嚴肅的告訴她。“我們的工作就是守護生命,從你祖父開始,我們一家就世代警察,我曾經也想過做其他的,但是最後還是選擇了警察。”

“那你就不感覺辛苦嗎?每天出差,過年的休息都沒有,你就沒有一點抱怨。”還是警校學生的她問父親。

“我當然抱怨,我們其他的同事都抱怨,但是我們呢?還不是依然在工作,”父親笑著用前所未有的溫和說道:“我還是繼續工作,該出差的出差,該巡邏的巡邏,該抓人的抓人。你知道是為了什麽嗎?”

“為了獎金!”陳蘇說道:“為了立功拿獎金!”

父親咯咯的笑著,如同打嗝的母雞,直到他停下來,恢複往日嚴肅的麵孔,陳蘇的心都提了起來:“不是!因為和獎金榮譽相比,人的生命更加重要。這是警察的使命,給人民一個安全的生活環境這是警察的使命!”

使命!她在多年以後終於明白父親當時這麽說的心情,而後的她一直秉持這樣的信念。

從辦公室離開,關上門,此時已經過了下班的點,走廊空****的安靜,隻有她的腳步聲隨著她回**隨後是彎曲的樓道,廊燈昏暗,腳步遲緩。

當她從樓梯走到大廳時候,原本明亮的打聽突然暗了下來,黑暗籠罩周圍,她聽到一個腳步聲正慢慢的靠近自己。

“誰!”陳蘇說道:“這裏是警察局!”

“你不用害怕。”黑影一個人說道:“不要去碰徐川,他是你惹不起的。”

“你是誰,是徐川派你來的。”她突然感到恐懼,這個人可能是來殺她的,陳蘇想到了張大陽說過吳九城是被人用和殺聞人飛鵬同樣手法殺掉。這個是徐川的人?

黑影沒有說話,她看到他蹲了下去,隨後站起來,“站在那裏別動。”這一次她看清楚了,黑影的手中有一道明亮的銀光,那是刀。

她站在那裏不動,黑影沒有說話,開始轉身離開,直到再聽不到他的腳步聲,大廳中的燈突然的又亮了起來。突然的亮光讓她感覺刺目,她向著門口看去,沒有任何人影,低頭看著黑影剛才的位置,又發現了一張黑色的紙。

陳蘇迅速的將紙收起來,快步走到門口,“剛才有沒有看到有人出去?”她對警衛說道

“沒有!”警衛回答說

她沒有繼續糾結,“剛才怎麽停電了?”

“因為跳閘了,這種情況雖然不多,但是很正常,”警衛說道。

她沒有繼續問,警衛根本就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事情,她也不相信那一陣的停電時正常的跳閘,一切都是那個黑影搞出來的事情,她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她從警察離開,卻沒有發現當她離開的時候門口警衛拿著電話說了什麽,從警察局一路,陳蘇加速開往自己的家,在車中,她不斷回複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張大陽提醒他不要去碰徐川,然後黑影就出現了。

她握握收藏起來的黑紙,在麵前攤開,心神震驚,一時間失去了方向,隨後一陣劇烈的聲音直衝腦門,她感覺到自己耳中全是金屬碰撞大地的聲音,轟隆隆如同雷鳴,眼前到處人影閃動,世界顛倒。

車禍?僅有的神誌,讓她保持了片刻清醒,迅速的將黑紙藏好,然後頭腦昏沉。感覺有人在呼喊,她卻看不清楚麵目,隨後就有人將他從車中拉出來,她聽到風的聲音,還有身體傳來的手臂有力。

當她醒來的時候,已經在醫院,她的床邊周圍放滿了鮮花水果。房間中充滿了水果香味混合鮮花味道。護士見她醒來,連忙從房間出去。

她看看周圍,確定自己確實出事了。身上穿著病號服,手中還插著吊瓶。醫生推門進來,“你醒過來了。”他拿著小手電照照陳蘇的眼睛。“基本沒有問題。”

“這個是幾?”醫生對著她伸出幾個手指。

“三”她聲音虛弱如病貓。

“這個呢?”

“二!”

“沒事了,現在就是留院觀察,你好好休息吧!”醫生說

醫生對著護士說了什麽,隨後離開,護士對著陳蘇甜甜一笑,跟著出去,我還有事情沒問呢?她在心中說道,但是她自己都知道現在的身體實在虛弱。

究竟發生什麽事情,她依稀的記得自己出了車禍,然後被人救了,卻是沒有看清楚誰救了自己。陳蘇決定不再去想,現在應該休息。

在她醒來第三天,張大陽出現在了病房,“陳局,好點沒有?”

她靠在病**,看著張大陽,猜測自己的車禍是不是和他有關:“好多了,謝謝張局關心,我已經沒有事了。”

“聽說你出車禍了局裏的同誌都擔心你的身體,這次我代表局裏的同誌來看你,”張大陽在她身邊坐下:“工作的事情先放一放,等你康複了再接手!”

“工作的事情我不擔心。”陳蘇說道:“張局也是反黑組的領導,我相信張局,隻是我現在這個樣子,可能要休息很長一段時間,倒是麻煩張局了。”

張大陽笑著,“身體要緊。肇禍司機已經抓住了,當時人已經醉的不行了,當場被抓,現在已經進行處理,你不用擔心。”

陳蘇點點頭,眼中平靜,心中疑惑,她肯定自己的車禍不那麽簡單還有那個黑影,“我現在不想那些了,隻想安靜的休息好,恢複了身體早日投入工作。”

張大陽點點頭,他在病房中沒有停留多久,看到陳蘇沒有說話的欲望就離開,等他離開後,陳蘇皺著眉頭,黑影警告她不要去碰徐川,張大陽也曾經說過,他們肯定不止是認識那麽簡單。

陳蘇心中沒來用的緊張驚慌,她有太多的經驗讓她恐懼,也見過太多的黑社會和警察勾結,艾克拉的水遠比她想像得深。今天已經車禍不知道明天會是什麽

“徐川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什麽?”馬七沉聲說話。他從手下得到徐川的消息就馬不停蹄的趕到馬銳誌家,小六隨後也趕來。

“不可能!”小六說:“我們交易的地方沒有人知道。”

“你確定!”馬銳誌看著小六,“真的沒有人知道?”

小六沉默不說話,馬七從小六的臉上看到了擔憂,他雖然和小六不對付,討厭小六在馬銳誌麵前和他爭寵,然而腦子還沒有壞到是非不分,交易的事情一旦被外人知道,那就是天大的禍事,“大哥!徐川應該不知道,我和小六在交易前都仔細的檢查過周圍,我們提前派人在那裏等著,除了我們自己的人,根本就沒有別人。也沒有人知道我們交易的時間,徐川怎麽可能知道,他會不會是亂說!”

“他肯定不知道,肯定是胡說。”小六說道。

“但願他是胡說,可是我們不能不小心”馬銳誌說。那麽大的交易他心中同樣不安,在這以前他從來沒有做過那麽大的交易,此次是他們第一次,三百斤的分量足夠讓他槍斃十回了。“小心使得萬年船,我不希望出現任何問題,不管徐川知不知道,看來我都必須去見一麵。”

馬銳誌並不想和徐川有什麽交集,從上次大會回來,就已經決定和徐川井水不犯河水,他就呆在通縣發財,一如曾經和吳九城一樣,在他看來不論是徐川還是吳九城,隻要不來通縣他都不會在意。

“那我們陪你去!”小六說道:“隨便再帶上幾個兄弟”

“帶那麽多人幹嘛?打架?”馬銳誌說道:“我們不是去打架,用不了那麽多的人,徐川來的時候帶了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