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毓萌幹脆把剛才送給張球兒的白眼一並拿出來,翻給了徐川。

“這個表情不怎麽適合對你的心上人做啊。”徐川搖頭歎了句。

“你!後悔告訴你了!”令毓萌恨恨的說道。

徐川趕忙上前一步,抓住令毓萌的雙肩,“好了,我不鬧你了,毓兒,別這麽說,我很高興,真的。阿嬤阿嬤生前還是很喜歡你的,她想讓你做她的兒媳婦,現在她的遺願也要完成了,她也會很高興的。”

“什,什麽兒媳婦……”令毓萌這句蒼白的辯解聲音小的幾不可聞。

徐川也知道飯要一口一口吃,老婆嘛,要一點一點套牢,不再出言調笑她。

“好了,你快些睡吧,晚安。”徐川放開令毓萌,走到門口又轉身道,“我知道你為什麽說這是最後一次給我做飯了,因為以後要我給你做了,是嗎?”

不等令毓萌回答,便關了門,下樓去了。

令毓萌還在想之前自己說過這句話?算了,今天晚上演的這出戲簡直堪比狗血青春言情劇。台詞、眼神、動作,原來徐川也不是什麽無堅不摧的神人啊,這一套,他吃起來也挺有滋味的。

令毓萌的眼神慢慢冷了下來,剛才的觸碰讓她格外不適,自從在養父倒在血泊的夢裏醒來,便努力讓自己看向徐川的眼神不再帶有殺意和防備,她深深明白,要想取這個人的性命,愛他,更容易一些。

明明傍晚回來時剛洗過澡,令毓萌此刻卻覺得自己髒極了,殺父仇人帶著欣喜和**的觸碰,令人作嘔,對方卻看似癡迷。

不屑的笑在唇邊**開。

而徐川在關上門的一瞬間,卻頃刻收起了嘴角不羈的調笑。

這幾天發生的事情雖多,但是一切都是有緣由的。

丘莫的自殺式毀滅,母親的離世,一切都是七年前那間事情發酵已久的緣故,而令毓萌,令毓萌是為何在一夜之間有這麽大的轉變?

愛上自己?

徐川雖說不信什麽“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這種話,但是令毓萌畢竟不是普通女人。與那些鶯鶯燕燕不同,令毓萌這些年因組織機構的任務接觸的各界名流不在少數,風流倜儻的也罷,權錢在握也好,都沒能讓令毓萌動心背棄組織,自己這個目標人物,就這麽輕易的轉變成了她愛慕的對

象?

不過,這何嚐又不失為一個妙計呢?

徐川不想這樣猜測令毓萌,但是在商場摸爬滾打走到今天的位置,不是沒有道理的。

那就是,吝嗇你的信任。

千萬不要信任何友好的橄欖枝,你怎麽知道那一頭是豺狼虎豹還是深淵萬丈。

選擇不相信,失去的往往沒有那麽多,也不會輸的那麽慘。

即使他對令毓萌也有別樣的心思,但是他仍不準自己就這樣卸掉盔甲。

如果我徐川愛上的是羽翼,那便折斷它的翅膀。

如果是令毓萌嘛,那就斷掉她一切的退路,讓她唯有依靠自己活下去。

倘若令毓萌當真如她所言,愛上了自己,那麽這樣做於她也並無半分不妥,假若不是的話,她一定會反抗。

令毓萌,別怪我,我就試你這一次,隻要你挺過去,我會一直待你好。

兩個人各懷心事,卻都是一夜好眠,因為沒有什麽比知道自己要得到什麽,並且知道如何得到,更令人振奮的事情了。

令毓萌起身洗漱,換上一套舒適的運動裝,紮起馬尾,儼然一副青春靚麗的女學生模樣。

剛開門,一輛餐車和廚師模樣打扮的徐川讓令毓萌驚的說不出話。

“怎麽,不夠帥氣嗎?我穿著一身,怎麽也是米其林餐廳主廚的氣質吧?”

令毓萌沒好氣的說“神經呀你,嚇我一跳。”

“昨晚不是說了嗎,以後都是我做飯給你吃。”說著便自顧自把餐車推了進來。

令毓萌側身讓開,自己好像走上了某些先同居後戀愛的道路?不不不,什麽同居,同住不同房!

“做飯就做飯,穿什麽服裝,推什麽餐車啊,造作。”

徐川挑眉,“你們女孩兒不都喜歡這種造作的儀式感嗎?”

令毓萌這下明白了,“喂,別把我跟你之前那些愛做公主夢的小女友們相提並論。”

“我好像今天的菜裏醋放多了。”說罷還誇張的吸了吸鼻子。

“去!一早就滿嘴跑火車。快把這身衣服換了,讓別人看到還以為我壓榨你黎少,再把餐車推下去,大家一起吃。”令毓萌邊說邊準備下樓。

“大家?”徐川有些莫名。

“就是你,我,小玢,老於他們啊。”令毓萌有些不耐。

“我們家傭人不上餐桌的。”徐川解釋道。“拜托,大哥,你活在哪個年代啊,什麽傭人,最多算老板和員工,還搞封建那一套,你這樣的人就是高高在上慣了,一點溫情都沒有,有什麽趣兒啊,明明有那麽多關心你的人。”令毓萌的這番好似無心

的說教,卻讓徐川有一絲後悔昨晚那樣猜忌她。

“愣什麽啊,趕緊下來,換衣服,就上次我給你買的那身休閑裝,在家每次穿的跟參加跨國宴會一樣,死板。”又扭頭補了一句,“餐車自己搬下樓,我要去招呼大家入座了,沒人有空幫你!”

徐川起個大早準備早餐,還不惜自降身份穿上了廚師裝,帶上高高的廚師帽那一刻,自己都覺得有些滑稽,不料這位令小姐絲毫不領情,碰了一鼻子灰。

不過經過昨晚,令毓萌好像真的對自己敞開心扉了,滿口說的雖然都是拒絕和嘲笑的話,但是聽起來竟然格外暖心。

徐川懷疑自己大概是病了,還有點病入膏肓的意思,不過這場名叫“令毓萌”的病,隻要不會索命,自己願意一直病下去。

那麽切斷她最後一條退路的事呢,要不要緩一緩再進行。

“徐,徐……不行,令小姐,我還是喊不出口。”

“什麽小姐!不是說了嗎可以喊小徐或者毓兒,我很早就想糾正你們了,一天天喊人小姐小姐的,誰是小姐啊!”令毓萌講這兩個字著重念了一下,大家都不約而同的笑了。

“喊就是了啊,這有什麽,我給你示範一下”令毓萌清了清嗓子,“徐川!你小玢喊你吃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