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離開的時候超乎尋常的順利,但是帶著汝飛飛再回小島的路上卻有些困難。

“這個地方怎麽有些眼熟……”汝飛飛回憶著,“你是不是要帶我去一個小島上,那島上有一個小木屋,還有一個女人和她的孩子?”

徐芩驚訝的回過頭,“你知道?”

“不錯,”汝飛飛點了點頭,“我和老教授就是在這裏救的徐川,那時候海嘯要來了,這個地勢不算高,肯定會受到災害的,難道現在那木屋還在?”

“還在,既然你認路,我就不陪你去了。”徐芩說著就要轉身走。

“哎!說好的,我都答應你這輩子不會嫁給徐川了,你怎麽能出爾反爾?”汝飛飛皺著眉張開手攔住徐芩的去路。

“喂,拜托,我隻是跟你開玩笑的,誰知道你就這樣答應了,你大可以再去嫁啊,我又不會從中作梗。”徐芩翻了個白眼。

“你怎麽對女士翻白眼,一點也不紳士……”汝飛飛隻是覺得這裏眼熟,卻並沒有想起來具體要往哪裏走,當初他們能來到這裏,也是誤打誤撞。

“紳士?徐川未必就比我紳士多少……”徐芩對於汝飛飛心中的徐川很是詬病,“都說這情人眼裏出西施,你的眼裏是出紳士啊?”

“就耍貧嘴這點,你跟徐川還是很像親兄弟的。”汝飛飛眨了眨眼,評價道。

“誰跟他是親兄弟了,都說過了,做任務才認識的,沒有任何關係,少跟我提他。”徐芩總是會想起最後徐川那個決絕的眼神,每每想起,心上便是刺痛的一刀。

關於令毓萌與老鵝娘,徐川不知道兜兜轉轉驗證了多少謊言,一切才告一段落,然而眼前的汝飛飛又是新的謊言,她真的會對徐川說實話嗎?徐川又會怎樣回答呢?

不得不說,這才是他想跟著汝飛飛的原因。

“我們今天就先在這裏休息一下吧,明天再繼續走。”徐芩提議道。

“耽誤一天真的沒事嗎?沒關係的,我可以不用睡。”汝飛飛的表情很是認真。

“拜托,我累了一天,需要睡眠的是我。”徐芩二話不說打開包括就開始支帳篷。

汝飛飛歎了口氣,隻好認命的開始休息。

其實她心裏也是非常緊張的,從出了校門尋找至今,汝飛飛幾乎沒有再好好的梳洗打扮過,即將要見到徐川了,她心裏也是非常忐忑,不知道自己的狀態是否完美。

“好了,那是水坑,不是徐川的眼睛,別照了,快過來。”聽到徐芩的調笑,汝飛飛有些不好意思,還是快步跑了過去。

“你說,徐川會不會相信我?”兩個人各躺一邊,看著漆黑的中閃爍的星星,不約而同的開始想著各自的心事。

“啊,什麽?”徐芩才反應過來汝飛飛是在同他講話。

“我是說,徐川會不會信我,依你看來呢?”在與徐川的這段感情中,汝飛飛好像自始至終都沒有處於過下風,眼下自己卻變成了那個“犯錯”的人,心中不免有點打鼓。

“我怎麽知道,有些人對於朋友和女朋友可是有著雙重標準,我這種的就是越過了他設定的對於朋友的標準,你這種的……我可不知道他對於女朋友的底線在那裏……”

原本是想給自己吃一顆定心丸,聽完徐川的話,汝飛飛卻更害怕了。“那我要不要還是瞞著他啊?”汝飛飛想起之前自己在寢室學著為徐川做飯,明明是切到了手指,跟徐川說,他心疼的很,下了課回來原本回想看看汝飛飛的傷口,刀口卻奇跡般的愈合了,汝飛飛找了半天

都沒找到之前那個出血的部位。

徐川也隻是刮了刮她的鼻子,說了句“現在還學會故意要我擔心了啊……”

汝飛飛無從解釋,好在徐川似乎也並不介意。

“那個時候我就應該注意起自己的體質才對,我其實從小的自愈能力就很強,一直沒鬧明白是怎麽回事,原來……”汝飛飛與令毓萌,老鵝娘剩下的一對雙胞胎,一個在深山裏的小村落內過著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日子,最後養父母死在眼前,自己卻無能為力,另一個在城市中按部就班的學習生活,被教授收為義女,最

後發現與姐姐愛上了同一個人,那個人先是把自己當成了姐姐的替身,後又回來找自己。

一切的一切,都太過不可思議,可是它就是這樣發生了。

“你的養父母呢?”徐芩問道。

“他們是普通的工薪家庭,身體都還硬朗,對我也非常好,有時候我真的覺得自己很幸運。”

“是的,你是很幸運。”

幸運遇到老教授,遇到徐川,遇到今時今日的場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與無所不能的體質。

汝飛飛還想繼續聊下去,徐芩卻已經是困意滿滿,隻好匆匆結束了話題。

明天或許兩個人就會找到小島,徐芩想象不出徐川再次見到自己會是怎樣的表情。

在牧冥山上被千年古樹注入過極陰之物過後,徐芩眼下渾身充滿了能量,怕是連夜趕路也沒有絲毫問題,有問題的隻是他還沒有準備好的心情。

第二天一大早,四個人果然都收拾好了行李,經過幾天的休整,牛雀終於開始不再出血了,胎兒的情況穩定了許多。

“這是那菜根搗出的汁水,”蔣山河遞給牛雀,“路上如何有什麽流血的問題,一定要及時&。”

慢慢的一大杯,在沒有借助任何攪拌機的情況下,是嚴盡一點一點搗成泥後,又用紗布包住,在其中擠出來的汁液。

“嚴盡人呢?”蔣山河四下看了看,並沒有發現嚴盡的身影。

“那孩子說還要去采一些藥回來,留著路上備用。你教育的非常成功,孩子很懂事。”徐川笑著,想盡量緩解蔣山河對嚴盡回基地這件事情的抵觸情緒。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當初徐川的表態,最近蔣山河幾乎沒有與徐川說過話。”

“難道你就準備這樣,一直不接我的話?”徐川看向蔣山河。

“不會,”蔣山河深吸一口氣,“還有個不情之請,希望你能答應。”

“我知道,是要我跟著回去保護嚴盡吧?”徐川點了點頭,“應該的。如果不是為了救我和徐芩,其實你們大可不必走這一步。”

或許交到了真朋友就是這樣,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每個人都渴望成為所有人保護的那個人,結果未必會有那麽美好,但是如果每個人都在保護別人,結果卻往往是保護了自己。

“該上路了,嚴盡呢?怎麽還沒有回來?”蔣山河的話音落下,一旁的牛雀大驚失色的捂住了嘴巴,“海麵,海麵……海麵上有個人!”

徐川和蔣山河不約而同的把牛雀護在身後,果不其然,徐川之前沒有推測錯,這裏除了他們,果然還有別人。

“等等,”隨著那人奮力劃水,越劃越近,看穿戴,蔣山河怎麽覺得如此眼熟,不像是護衛隊出任務的時候會穿的衣服。

像牛雀這種級別的人逃離基地,若是需要抓博她的話,必須是護衛隊的人才有資格,一般都是有些年齡與閱曆的基地中的老人了,下手也有的是分寸,不會傷害到牛雀。

這個人是……

蔣山河有些近視,竟然是徐川先認了出來。

“是莊馳。”三個字說出口,竟然比敵軍來襲還讓人緊張。

因為莊馳在最後關頭已經開始懷疑徐川,並且投靠了尤遠,他在這裏意味著什麽?難道尤遠的勢力已經來到這裏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們為何又平靜的度過了這麽長時間。

“救,救我……”這是莊馳看到徐川等人時的第一句話。

嚴盡采回來的藥草被用的一幹二淨,果然冥冥之中,一切都是有聯係的。

“他這是受的什麽傷?”徐川有些看不明白,蔣山河卻與牛雀麵麵相覷,似乎一切都在不言中。

莊馳受的傷是基地尤遠的家族的絕學,向來不傳給外人,但是莊馳最後不是選擇了他們嗎?為何又會被他們所傷?

難道尤遠帶頭開始謀反作亂?

今天算是走不成了,隻能等莊馳醒來再說。

另一邊,汝飛飛與徐芩沿著記憶中的路線走了十幾遍,還是找不到那個小島。

“我們會不會找錯海域了?”汝飛飛哭喪著臉,這片海的物種我都快認全了,怎麽還是找不到……我記得那個島也不算小啊……”

徐芩倒是不著急,“我覺得快了,試到第一百條路線的時候,或許就能找到了。”

“你怎麽那麽樂觀?”說是樂觀,其實就是心大,不在意。

“我不比你,你失去見心上人,我是去見分道揚鑣的人,所以沒什麽好期待的。”

“話是這樣說,其實你心裏還是很期待的吧,尤其期待徐川能夠跟你道歉,然後和好如初。”汝飛飛試探著說道。

“沒有的事。”但是徐芩的表情卻暴露了他的內心想法。

如果有可能的話,他希望自己不會進入那個瓷瓶,讓今後的一切就從那一刻開始改寫。

可惜,人生不能重來,從來沒有如果。“我相信,如果真的不是你做的,徐川有一天會明白過來的,就像見到他之後,我也會告訴他,我的姐姐,他喜歡過的人,並沒有殺過人,冤有頭債有主,那都是我母親做下的孽,不該由我們兩個人來承擔

。”

汝飛飛這番話說的通透,徐芩卻遲遲說不了一個“對”字。

“或者,你可以跟我講講,到底是因為什麽事情導致你們決裂?到時候我可以說給徐川聽啊……”那就說來話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