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領印記?這種前人留下來的糟粕早就應該被飛廢除!我尤遠上屬六代,均忠於首領,忠於基地!可我們得到了什麽!”嚴盡的兩根大拇指被從屋頂上垂下來的鐵絲牢牢拴住,腳下正是一塊正在解凍的冰塊,鐵絲緊緊勒進皮膚裏去,漸漸勒出了紫紅色的痕跡,嚴盡想要站直一點,減輕手指的痛感,腳下的冰塊卻是一直在打

滑,根本站不穩。

“說,說你放棄繼承!”尤遠揚起鞭子抽在嚴盡身上。

空氣裏開始彌漫出血液的味道,“臭小子,嘴還挺硬,你不是有首領印記嗎?那我就想辦法去掉你的首領印記!”

“來人!”尤遠正招呼著,外麵突然有人傳報,“尤隊,我們藏身的位置好像被暴露了,現在基地那邊的搜尋兵,距離我們不過十裏的距離……”

“什麽?”尤遠沒有想到,剛剛得手,還未在上風的位置站穩,便又陷入了這麽被動的局麵。

“沒錯了,前方來報的最新消息,那邊,好像攜帶了重武器,我們要不要把這小子在我們手裏的消息盡快散播出去……”

大家都是在基地裏待過的人,對於基地的手段和裝備還是有一定的了解。所謂的重武器一旦開啟,不僅是死幾十個人那麽簡單,尤遠所待的地方一定會被狠狠的夷為平地,這是基地對於背叛者的處置方法,他逃出基地準備自立門戶與之對抗時,就想的很清楚了,隻是沒想到會

這麽快被找到。

“放出消息!就說身上有著首領印記的嚴盡,也就是老首領的私生子,在我手裏!想要他活著就派出人來跟我談判!輕舉妄動,死的第一個人就是嚴盡!”尤遠不慌不忙的吩咐道。

“是!”來人匆匆出去了。

已經被打的渾身是傷的嚴盡終於被放了下來,丟在監牢的一角。

“給我看好這個人!他要是死了,你們也得死!”尤遠還是有些沒有把握,萬一來人根本不在乎嚴盡的死活怎麽辦?

這就要看看來的人是吳叔叔還是岑山了。與自己在基地幾乎可以說是平起平坐的岑山,之前也對首領的位置有些想法,隻不過這個人當年太過崇拜吳叔叔,比崇拜首領還要崇拜,如今變成了他當家,岑山高興的像自己的爹登基了一樣,讓尤遠很

是不屑。

“來人是吳首領!”尤遠回頭看了一眼,那人結結巴巴的改口,“是,是吳……”

“行了,”尤遠有些不耐煩,“那邊的人怎麽說?”

“消息已經放出去了,那邊還沒有回音……”

“等著吧。”

尤遠在拿嚴盡打賭,也在拿自己的命賭這一局。

林間的鳥叫聲還未響起,徐川先被夢中的槍聲驚醒了,夢中嚴盡被莊馳帶回尤遠那裏,一句話也沒說,就當場被一槍斃命。

周圍的蔣山河早就沒了蹤跡,徐川心下一驚,卻看著蔣山河從不遠處跑了過來。

“這邊還有些野果子可以吃,這幾個都是在小島上也見過的,肯定沒有物,快吃點墊墊肚子。”

從昨天晚上到現在,兩個人滴水未進還在海裏遊了那麽長時間,體力都有些不支,接下來要走的路才是最難的路。

“我們接下來去哪?”蔣山河問道。

徐川沉了沉心神,分析道,“既然莊馳現在能帶著嚴盡出走,那必然不是回了基地,所以說,尤遠已經在外自立門戶,但是由於實力還不是很強大,所以不能與基地相對抗,是在暗處。”

說罷,轉頭問蔣山河,“你們基地裏,對於這樣自立門戶的人,是按什麽處理的?”

蔣山河咽下嘴裏的果子,“視為背叛者,殺無赦,且若是形成一方割據勢力,可以直接動用重型武器,不惜一切代價,消滅……”

想到這裏,蔣山河又忍不住想起莊馳,那個人果真已經背叛基地,背叛首領,也背叛自己了嗎?仿佛是知道蔣山河在想些什麽,徐川提醒道,“你還是先擔心嚴盡吧。尤遠既然想自立門戶,那嚴盡的存在對於他來說,最大的用處就是對抗基地,來換取相應的條件,你方才也說了,基地的對策就是殺無

赦,可見尤遠這個打算,八成會撲空,到時候,第一個死的就是嚴盡。”

蔣山河被徐川的話嚇出了一身冷汗,但是他必須承認,徐川說的對。

“那我們現在是回基地?”蔣山河有些不確定徐川話中的深意。“不,”徐川搖了搖頭,“基地內就算有人在意嚴盡的死活,但是也會借著這件事情,使嚴盡成為勢力爆發的犧牲品,到時候後人也無從詬病,我們必須搶在所有人前麵,隻有我和你,兩個人,找到尤遠的藏

身地點,救出嚴盡。”

“好!”蔣山河點了點頭,趕緊把果子往嘴裏塞了塞,兩個人沿著林間的痕跡,繼續搜尋下去。

角落裏的嚴盡輕輕的解開纏在大拇指上的鐵絲,幾乎有些已經勒進了肉裏,和著血肉,但是嚴盡知道,如果不盡快將鐵絲與拇指分離,早晚會造成感染,到時候自己的這兩個手指,恐怕就不能用了。

正當嚴盡咬牙忍住痛苦時,外麵卻好似響起了腳步聲,嚴盡懶得回頭,直到腳邊滾過來一瓶醫用酒精。

回頭時已經沒有了人的蹤跡。

是誰?

能進到這裏,還有一絲未泯的良心。

顧不得考慮許多,嚴盡趕忙隨便將衣服團成團用嘴咬住,然後擰開瓶蓋,將酒精倒在傷口處,撕心裂肺的痛感襲來,有幾次嚴盡都以為自己會暈過去,但是都沒有。

從小大大,嚴盡好像沒有真正意義上的以一個首領兒子的心態活在這個世上對抗一切困難,如今或許就把它當成天將降大任於斯人的考驗吧。

莊馳背過身,在走廊的盡頭等著,好樣的,竟然沒有叫出一聲,眼下雖然趁著灰三兒聽到了基地進攻的事情變得猶豫不定,趕忙逃了出來,但是這裏也不是久待的地方,他必須馬上找到蔣山河與徐川。

那兩個人,也正在往這邊找來。

“這是不是你們基地特有的鞋子留下的痕跡?”徐川扒開密密叢叢的草地,指著地上的鞋印說道。

蔣山河湊過去,仔細看了看,“是,是弓箭一隊的,你看這裏有一把弓箭,這裏有個1,是他們!沒錯!沒想到弓箭一隊裏也有尤遠的親戚,他的手真是伸的廣。”

“不然也不會起了反叛的心。”徐川一路看著,覺得很是奇怪,怎麽不見莊馳和嚴盡的腳印?

看起來似乎都是基地的腳印痕跡,那麽那兩個人,是被他們從哪裏帶走了?

徐川腦中靈光一現,突然想到一種可能。

“蔣兄弟,再去找點果子來,我去看看能不能抓到一隻野兔。”徐川開始在地下找一切可用的樹枝,以便做柴火。

“什麽?你很餓嗎?可是眼下……”盡管蔣山河也是餓得不行,可是眼下還是找人比較重要吧?

“你看,這裏雖然有你們基地的人留下的鞋印,卻並沒有莊馳與嚴盡的,他們兩個人跳入河中的時候又沒有受傷,絕對不會是被抬著走的,那就隻有一種可能。”

蔣山河也明白了徐川的用意,“他們的根據地在海上!在船裏!”

“不錯,”徐川拍了拍蔣山河的肩膀,“其實你還是很有謀略的,隻是不愛想。”

蔣山河笑了笑,“這不是有你在嗎?”

也就是說兩個人還是要在海裏遊很長時間,在這裏打造一艘船不現實,沒有任何工具的輔助,根本不可能。

隻有拚體力。

兩個人找了一處避風的地方,開始撿樹枝,壘石頭,蔣山河更是一堆一堆的抱回來水果,到了海裏,兩個人不可能再找地方吃一頓,隻有吃飽了,保存體力。

意外的是野兔沒抓到,卻讓徐川看到一隻野豬。

這也是非凡的美味。

徐川懶得再拚體力了,遠遠的爬到一棵樹上,在掌心凝成一股氣流,狠狠的打向那頭豬,頃刻野豬就倒在地上,發出了慘叫聲,把樹林裏的鳥類嚇得四散飛走。

蔣山河遠遠地喊道,“沒事吧?”

“有事!過來拉野豬!”徐川喊道。

“嘿!徐兄弟,你還真行!”兩個人拖著野豬,來到了火堆旁。

用樹枝串起肉,在火上烤著,或許因為山林裏的動物總是比家養的活動的勤快一些,地域空間也大一些,兩個人都吃的很香。

吃飽了,就準備上路了。

據徐川分析,他們應該是往東南方向逃去了,因為那邊再不遠處就是別國的海岸線了,基地作為內部組織,不可能出國去追捕自己的叛逃者,尤遠就是看準了這一點。

徐川與蔣山河先後下了海,一點一點往那邊遊去。

“媽媽,那個姐姐怎麽樣了?”在房間中閉門思過的二木忍不住問道。

“吃過藥,睡下了,她有些發燒,沒什麽力氣。”貝子轉過身問道,“你怎麽這麽關心他?以前徐川叔叔他們來這裏的時候,也不見你一天問媽媽好幾次。”

二木不知道該怎麽說,“我,我就是希望她不要出事……”

“媽媽知道,你是擔心自己撒謊會害了姐姐,是不是?”貝子有些後悔把年紀小小的二木拉到這件事當中來,但是戲要做足全套,小孩子的話最能消除人的疑心。沒想到最開始破壞了這件事情的二木,也是最後促成這個謊言成真的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