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攻比想象中還要順利一些,如果說之前吳方雄還忌憚會不會傷到嚴盡,眼下大可不必。

小潘已經帶著徐芩他們乘小船到船艙附近去接應徐川他們了。

“這裏!這裏!嚴盡,我是你小潘哥哥!”蔣山河原本帶著嚴盡趁**黑在海裏遊著,突然聽到有人的喊聲在附近,當下繃緊了神經。

“是誰?”隻是在這海裏,在海裏待著的人當然比有船的人要被動一些。

“是我,山河兄,是我,小潘啊!”看到是基地裏的人來接應,蔣山河簡直像看到了神仙,原本以為自己要拖著嚴盡遊上好一會兒,才能躲避尤遠的追擊,這下好了!

嚴盡先被拉上了船,蔣山河跟著翻身上船,這才發現,船上除了小潘還有一個熟人徐芩。

“你,你怎麽在這兒?”雖然蔣山河並不是太清楚徐芩當初為什麽會離開,想來那瓷**炸裂的事情,大概心中也有了一個猜想。

“是啊,我怎麽在這兒……連我自己都不清楚。”徐芩還是向以前一樣的性格,沒有表現出相逢的喜悅,也沒有太生疏,隻是把手中的毯子遞給了有些在發抖的嚴盡。

“多謝你……”不知怎麽的,蔣山河覺得小潘他們之所以回來救自己,與徐芩肯定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徐芩沒有說話,算是接受了這個感謝。

而桅杆上的人不見了,為何沒有人發現呢?

那就是徐川的功勞了。

“請問剛才是這邊要的酒嗎?”門很快從裏麵被打開了,探出來一個醉醺醺的腦袋,“怎麽才拿來!喊半天了!”

徐川低頭把酒遞進去,又得到一句囑咐,“再讓廚房送點菜來!媽的,整天吃罐頭,吃的老子都快惡心了……”

“咣當”一聲,門被死死關住。

看來不是這一側。

徐川從廚房裏拿了菜,換了一側的房間,從第一間開始敲門,“請問是這邊要菜嗎?”

門開了,出來的是個老女人,擺了擺手,“什麽菜啊,我要的熱水給我孩子熱奶。”

“好的,請稍等一下。”徐川去走廊盡頭接了一壺熱水,給那間的女人。

“你看著有點眼生啊……”女人打量著徐川。

“我是機械三隊的,尤隊派我過來幫忙。”徐川恭敬的回答道。

機械隊按說在船上是不管這些瑣事的,機械三隊原本沒有尤氏家族的人,是投靠尤遠的,她不認得也是正常,女人打消了疑心,便進屋去了。

“您好,請問是這邊要菜嗎?”徐川挨個問過去。

第二間“走走走,不是這邊。”

第三間無人回應。

第四間“吵死了!我要睡覺!”

第五間……

第六間……

直到最後一間,徐川問完後,聽到裏麵有悉悉索索的動靜,好像是在下床穿鞋,繼而向門邊走了過來,來人停頓了一下,按下門把手,往裏麵一拽,卻並沒有拽開。

末了,還有一陣輕輕的歎息聲。

想道莊馳之前說的,徐川知道,這就是尤溫漣的房間了。

“請問這是您要的菜嗎?”徐川繼續問道,裏麵的人無法回應,隻好打開了門上的一個小窗口,伸出手,來回搖了搖,表示否定。

徐川趁機將手裏的紙條塞進了那人手裏。

這時,斜對麵的一個房間拉開了門,“是這邊要菜!問了幾遍了你!這點都記不住!”

“哦,好。”徐川壓了壓帽簷,低頭往那邊走,麵前房門上的小窗戶也被緊緊關上了。

那人接過菜,帶有警告意味的說道,“做完事就快回甲板上去,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那扇門也不是你能敲的。”

徐川趕忙點了點頭。

等男人把門關上,徐川特意拖拉著腳步上了樓梯,屏息多時,果然,男人又開了門,左看看,右看看。

原來這裏的人也是尤遠派來看著尤溫漣的人。

徐川輕手輕腳的再次從門前經過,到了尤溫漣門前,拿著方才在基地的人身上搜到的卡片刷了一下,果然成功!

輕輕閃身進去,門內的女人正盯著自己方才塞進去紙條出神,看到徐川,表現出一絲緊張與害怕。

“你不要緊張……”徐川脫口而出,忘記了對方根本聽不見。

徐川做出要寫字的樣子,尤溫漣在抽屜裏拿出紙筆,自己先寫了一句,“你為什麽說尤遠有危險?”

接過紙筆,徐川馬上寫道,“尤遠綁架了老首領的兒子綁在桅杆上,要挾吳方雄。”

尤溫漣看了看紙上的話,指著“兒子”疑惑的看著徐川。

徐川快速的寫道,“老首領的私生子,機械二隊的嚴盡。”接著在紙上畫了一個示意圖。

一艘遊輪上麵,小男孩被綁在桅杆上,接下來是甲板下麵的第二層,第三層,在一個房間內的門上寫上了“自毀機製控製房間”的字樣。

尤溫漣接過來一看,這,這不是自己的房間嗎?

徐川示意讓她等一下,便迅速起身開始摸索,果然在床下摸到了一個不同尋常的按鈕,連忙拉著尤溫漣來看。

對方像是被嚇到了,一個勁兒向後退。

“你不能害怕,隻有你能救他,救自己,救這一船尤氏家族。”徐川寫完遞給尤溫漣。

突然,門外響起了腳步聲,徐川左右看看,連忙撐著牆壁,縮在了門後的天花板上。

緊接著刷卡聲響起,尤溫漣趕忙將紙筆摟在懷裏,蓋上被子,轉身麵向牆。

尤遠走了進來,拍了拍尤溫漣的肩膀,沒有回應,他坐在床邊上,等了一會兒,終究是沒等待尤溫漣回頭,尤遠歎了口氣,自顧自的說道,“漣兒,哥這麽做都是為了你,遲早你會明白的,別怪哥。”

看著尤遠走出房間,反鎖上門,徐川鬆了口氣,尤溫漣也轉過了頭。

“我哥真要殺了一船的人?”尤溫漣突然開口說話把徐川嚇了一跳!

“你,你不是……”徐川記得莊馳說尤遠的妹妹是個聾啞人啊……

“唉,先別管這麽多了,你說,我怎麽才能救他,救這一船人。”尤溫漣與徐川想象中不太一樣,一開始那個有些膽小的模樣才像是一個聾啞人的樣子,現在這副樣子有些像個巾幗女英雄。

尤遠一輩子以為自己奸詐無人能及,想用點小聰明為自己爭取利益,沒想到最疼愛的妹妹也騙了她一輩子。

徐川拿出身上的藥膏,化在掌心裏,將嚴盡的模樣盡可能的在**上還原,貼在尤溫漣的臉上,又用真氣加以深陷凝固,看起來竟然沒有什麽差別,自己這手藝還好沒有丟。

“這身衣服你快換上,我去門口看看,有沒有人,我們……”尤溫漣擺了擺手,指了指自己的天花板,“尤遠其實在這裏留了個通道,可以直接通往甲板上。”

徐川仔細看了看,果然,天花板上有個非常細小的縫隙,他轉過身去,等待尤溫漣將衣服換好。

“如果我哥落到基地的吳叔叔手裏,他會死嗎?”尤溫漣猶豫著問道。

徐川點了點頭。

“那我們能怎麽辦……”尤溫漣不是不知道尤遠對她的感情,但是出於人倫道德,她不能接受,更何況,她已經有了自己的愛人,劉武。

“對了,劉武呢?他是我的丈夫,你有看到嗎?”徐川沉默了半晌,決定還是告訴尤溫漣實話,“他被你哥一槍打死了。”

“什麽?”尤溫漣跌坐在地上,“他答應過我的……不會讓他死……為什麽!為什麽!”

“噓!”徐川不確定尤溫漣換沒換好衣服,隻好背對著說,“事實已經變成如此,無論是你想救你哥還是想讓他死,都得先確保自己還活著!”

誰料尤溫漣也是個烈性子,“我丈夫都死了!我還活著做什麽!什麽自毀機製!我不在乎!就讓這一船人給我丈夫陪葬吧!”

徐川傻了眼,這瘋女人怎麽一會兒一變臉,跟我玩兒川劇變臉呢啊?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徐川也不再跟尤溫漣廢話,轉身利落的敲暈了她。

或許是怕尤溫漣想不開,房間內連個繩子都沒有,徐川用尤溫漣換下來的衣服綁著尤溫漣在自己的背上,剛剛好能通過那個通道。

而此時的蔣山河正好在甲板上接應著。

“這,這怎麽還有個女的?這姑娘是誰啊?”蔣山河往徐川身前一湊,嚇傻了眼。

怎麽有兩個嚴盡?

“來不及解釋了,快換人。”徐川把身後的尤溫漣解下來,綁在桅杆上,將嚴盡換上基地的衣服,三個人小心翼翼的下了甲板。

“喲,你們三個幹嗎去了?”樓梯下的人問道。

徐川回答道,“下麵那一層又要酒又要菜的,我自己忙不過來,喊了兩個人。”

“他媽的太過分了!”那人聽到徐川的話氣不打一處來,“大家都是憑著祖輩上的關係在基地內混吃等死的,以前還有個等級之分,現在到了船上還搞這一套,我得找尤遠那孫子理論理論!”

看得出,這位大哥已經喝多了,徐川與蔣山河交換了一個眼神,一掌砍在他的後脖頸上,將人拉到了沒人的角落處。

“你先帶著嚴盡下船,往基地方向遊,即使尤遠發現了嚴盡不見了,也不敢往那邊追。”徐川低聲說道。

“那你呢?要走一起走!”蔣山河聽徐川這是還要留在船上的意思。“莊馳說這船上有自毀機製,就在尤遠的妹妹房間,我方才去看過了,啟動鍵真的在那裏,如果這船一旦爆炸,方圓幾百裏之內,沒有一個人能逃開,即使你和嚴盡用飛的到了基地,基地的船也不可能走那

麽快,到時候還是一個死字。”

“那我們留下來幫你!”蔣山河越聽越覺得危險極了。徐川堅定的搖了搖頭,“你們先走,我盡量拖延時間,一定上了基地的船就快些開船走,切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