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紛紛讓出一條路給徐芩,蔣山河與嚴盡默默跟在徐芩後麵,沒有人去理吳方雄的情況,除了小潘。

“吳叔,這……”小潘是吳方雄從外麵撿回來的孩子,就像嚴盡對蔣山河的感情一樣,是不會因為吳方雄做了什麽而改變對他的看法的。

“隨他們去吧,隻是……”吳方雄看了一眼緊閉的屋門,“屋內那個跟著徐芩一起來的女人,想辦法弄清她的來路,我總覺得這個女人不一般。”

“是。”小潘應下。

救生艇緩緩充起氣來,徐芩率先跳了下去,大家紛紛往救生艇上扔了一些急救的藥物和工具,船在加速駛離,救生艇上的徐芩也在視野中慢慢變小。

蔣山河在嚴盡的耳邊叮囑道,“一定要做個好首領。”下一秒,他就跳入了湍急的海水中。

“不!!”嚴盡想要抓住蔣山河,卻隻抓住一縷空氣,隨後被身邊的人攔住。

蔣山河在水裏遊著,徐芩聽見動靜隻好劃著救生艇來接應他,兩個人遠遠的衝這邊招了招手。

徐芩喊道,“替我照顧我伊馮!!”

嚴盡含著眼淚點了點頭。

回到船艙內,嚴盡便自作主張的把自己的房間換成了與伊馮一個房間,不允許任何人進入。

“首領??您在裏麵嗎??”是小潘。

“什麽事??”嚴盡打開門,露出一條縫隙。

“吳叔想找這位伊馮小姐談話。”小潘能感受到嚴盡強烈的防衛心理,這個以前管他叫“潘大哥”的小孩長大了。

“有什麽事讓他來我房間裏談,伊馮小姐要休息了。”說完便死死關上了門。

鑒於之前徐芩在眾人麵前說出救出嚴盡的人另有其人,而不是小潘,大家看他和吳叔的眼光裏便摻雜了一些東西。

小潘原是不同意的,但是吳叔說首領身邊總要有個明事理的人才對,想讓小潘當嚴盡的助衛。

助衛在基地內隻有一位,且每一屆的首領都會有自己的助衛,就相當於古代的太監總管吧,聽起來不是什麽高級職位,但是無論是手裏的權力,還是在基地內的地位,都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這是一個肥差,嚴盡現在此刻還是個孩子,誰坐了這個位置就可以說是順理成章的接受了基地的管轄權,誰不想當呢??

吳方雄的做法明顯是想讓小潘以這個理由名正言順的成為嚴盡的助衛,別的人又怎麽肯??

漸漸的,嚴盡與伊馮的房間外開始有了自覺站崗的人,每兩個人一班,每一小時換一班。

“嚴盡門外那些是您安排的??”小潘吃了幾次閉門羹,有些心塞。

吳方雄無所事事的在屋內擦起了花瓶,“不是。”

“這些人還真有意思,難道我會傷害嚴盡嗎??也不想想這船是誰的!!”小潘有些為吳方雄鳴不平。

“行了,這話在我這兒說說就算了,在外麵,可要注意,現在正主回來了,咱們要懂得避嫌。”吳方雄看了看外麵,“尤遠還跟著呢??”

“是,跟咱們一樣,加速前進。”小潘回複道。

吳方雄歎了口氣,“先別想那麽多,能不能度過這一劫還是個難題。”

“你來做什麽??”徐芩有些氣結,這個蔣山河真的是死腦筋,自己一旦認定的事情,別人怎麽都說不通。

“徐川兄弟不知道救過我多少次,我這條命也隻能還他一次了,這個時候不來,還等著什麽時候??”蔣山河回頭看了看幾乎消失不見的嚴盡,“隻是有點擔心那孩子……”

“我就是覺得嚴盡需要你,才沒拉你幫忙,你這是……”徐芩氣不打一處來。

“嘿嘿……來都來了,就別急著說我了,我們怎麽做??”蔣山河一邊劃船,一邊活動活動筋骨,準備大幹一場。

“我也不知道,隨機應變吧。”徐芩看著遠方那艘船,不知道徐川現在在裏麵的情形如何,是被發現了綁起來了??還是直接殺了??

想到徐川身邊一個幫手都沒有,獨自麵對這麽大的事情,徐芩就忍不住怪自己。

像是看透了徐芩的心情,蔣山河說道,“放心吧,還有莊馳在徐川身邊……”

“什麽?!”徐芩幾乎是跳了起來,“莊馳??當初不就是他聽信郝鹽的話在背後插刀我們才逃出來的嗎??還有你和嚴盡,不也是他的‘功勞’才被尤遠捉住的嗎??徐川竟然還信他?!”

“是他自廢了一條胳膊,向徐川兄弟證明,他這次真的知錯了……”蔣山河聽到徐芩曆數莊馳的種種罪狀,也覺得徐川現在的處境尤為危險。

“廢胳膊??自插雙眼都有可能是苦肉計!!你們基地裏的人什麽事幹不出來!!”徐芩被氣昏了頭,開始口不擇言。

作為“基地裏的人”,蔣山河表示很委屈,但卻無從為自己開脫,無從為這些讓徐川和徐芩傷痕累累的人開脫。

人性有時候真的是非常複雜的一個東西,它能檢驗出許多美好的一麵,也能暴露出許多肮髒的事實。

更多的時候,它甚至經不起推敲。

為了躲避尤遠船隻的瞭望,徐芩和蔣山河選擇了繞路過去,他們是救生艇,而尤遠的船是全速前進的大油輪,追上他們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徐芩選擇在下一個彎道等著他們在麵前經過,趁機上船。

寧淙淙終於醒了過來,寧勻長舒了一口氣,“你常吃的那種藥吃完了,還好貝子給你用藥草灌了下去。”

看到寧勻身後的汝飛飛,寧淙淙立刻站了起來,“你,是人是鬼啊!!”

“不好意思,嚇到你了……”汝飛飛怎麽說也是一個正兒八經的大學生,在別人麵前自殺未遂,現在心思轉過來了,有些覺得尷尬。

“好好的尋什麽死啊……嚇人……”寧淙淙對汝飛飛的第一印象、第二印象以及第三印象都非常極其的不好。

“快起來吃飯吧。”五個人圍在飯桌旁邊,這個小屋裏許久沒有這麽熱鬧了。

二木很是高興,還去外麵采了鮮花回來,插在花瓶裏。

“來,喝湯,都是剛上岸的魚,新鮮得很,補補身子,”貝子給汝飛飛盛了一碗,見二木眼巴巴的看著,又趕忙給二木盛了一碗。

也就是二木心大沒覺出來什麽,就連寧淙淙也覺得汝飛飛作為一個白吃白喝的過路人,在這個家的地位似乎太高了。

“那個,寧勻啊,”貝子開了口。

“嗯??您說。”寧勻放下碗筷仔細聽著。

“啊,沒事沒事,就是閑聊天,你吃著,吃著。”貝子看了看汝飛飛,低頭問道,“你們的船還能走嗎??”

“可以啊,沒問題,我們隻是迷路了。”寧勻吃著魚含糊不清的回答道。

“哦哦,是這樣,”貝子吃了一口菜,繼續說道,“這位小姐在我家裏也待了有些日子了,傷也養好了,隻是一直沒有什麽工具可以回……”

“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決定!!用不著你操心!!”汝飛飛撂下這句話,摔了碗就轉身回屋了,弄得其他人一頭霧水。

“你這個人好沒禮貌!!”寧淙淙總覺得這個汝飛飛似乎對貝子格外有敵意,“明明是來人家做客的,為什麽這麽理直氣壯啊?!”

汝飛飛並沒有聽完寧淙淙的仗義執言,便死死關上了門。

順著門板,汝飛飛哭著滑坐在地上。

來到這裏的這麽多天,被細心妥帖的照顧,被二木“姐姐”“姐姐”的追在屁股後麵喊著,雖然汝飛飛發過一次脾氣後,二木不太敢叫她姐姐了,但是隻要是汝飛飛在飯桌上愛吃的菜,二木總是細心的留給她,轉而吃別的,這些汝飛飛都能體會得到。

她的心也不是石頭做的。

然而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汝飛飛起初不是沒有想過離開這裏,去徐川可能去的地方,或者是回學校等待徐川回來,但是這裏是位於大海上的孤島,單是被徐芩在距離小島不遠處踹下船,拚命遊到這裏已經讓汝飛飛有些力竭。

要想靠人力遊出去是絕對不可能的。

第二種方法就是造船。

汝飛飛是個不折不扣的文科生,除了熱愛生物,熱愛研究古老的植物以外,與理科幾乎沒有任何交集,動手能力更是再普通不過。

雖然貝子與二木有一條破舊的漁船,但那也不過是在小島周圍的沿海位置捕魚用的罷了,要是真到大海上航行,遇到什麽不好的天氣或者海上大風,那可就危險了。

那就隻剩下最後一種方法。

原地等待船來此停歇。

原本是她認為的最無法實現的一個方法,沒想到卻最早成了真。

汝飛飛不想走嗎??

她當然想。

可是舍不得也是真的。

沒有經曆過的人或許無法懂其中的矛盾。

所以在餐桌上,當貝子擅自為自己的事情做主去詢問寧勻時,汝飛飛才會如此激動,難以自持。

汝飛飛又何嚐不明白貝子的心意,或者說是她生身母親希望她留在這座島上的心意。

盡管汝飛飛剛才似乎是否定了自己要走的事情,但心底的渴望是不能置之不理的。

走,還是留,這是一個他人無法替汝飛飛決定的事情。

但她又的的確確現在無法做出決定。

好在寧勻和寧淙淙似乎有在這裏多住些時日的打算,汝飛飛也算能暫時逃避一下這個問題。

因為徐芩與蔣山河帶來的消息,吳方雄決定不再繼續往基地的方向航行,轉而和尤遠在海上兜圈子。

若是真如他們所說,是方圓百裏內逃無可逃,那麽如果是到了基地邊緣處,無非是將基地裏的人也拉上來墊背了。

而且尤遠一旦看到船上開始撤退,勢必會狗急跳牆,吳方雄可不願意讓基地毀在自己手裏,嚴盡尚且不用擔什麽責任,有事情全部都是自己擔著。

“讓你查的事情落實的怎麽樣了??”吳方雄喝了口茶問道。

“正要跟您匯報這件事,”小潘折回關上門。

吳方雄看了一眼小潘的動作,“什麽事啊,還要關門。”

“您懷疑的沒錯,徐芩和伊馮身上確實大有問題。”小潘有些恭維的說道。

“話不要亂說,”即使是自己的義子,吳方雄也是格外謹慎,“我什麽時候懷疑他們了??”

“是,”小潘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不過的確查出來點東西。”

為了避免基地內的行動隊隊員在作戰時受傷,船上一般都會配備最為先進的醫療團隊,航行的時候,他們無聊就會做做實驗,看法一下新產品,倒賣一下也算是給基地創收了,所以可以說船上有一支非常先進的國家級實驗研究團隊。

由於嚴盡看的緊,小潘根本無法單獨與伊馮談話,隻能在清潔工打掃房間的時候,盡量收集一些有用的東西。

“你查到什麽了??”小潘跟了吳方雄這麽多年,也算是見過世麵,這一次似乎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什麽事情讓小潘如此激動??吳方雄的確有些好奇了。閱讀最新章節請關注微信號:rdww4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