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焦急等待的兩個人時不時來回踱步,桌上擺的飯菜還有上一頓的,根本沒有動過分毫。

“吳叔,您該吃點飯了,昨天……”小潘看著吳方雄的表情止住了話頭。

偌大的房間裏,可以聽到牆壁上時鍾指針轉動的聲音,滴答,滴答,循環往複,像是通往時間的盡頭。

“已經過去多久了?”吳方雄問道。

小潘低頭看了看手表,思忖了一下,“整整十三個小時了……”

如果三個人的記憶都沒有出現偏差的話,原本的手術方案上明明寫的是八個小時可完成,最長不會超過十個小時,怎麽會到現在一點動靜都沒有?

“要不要我去問問主治醫生?”兩個房間不過是一牆之隔,也有透明的玻璃牆可以看到裏麵的場景,但是誰也沒有勇氣掀開那個簾幕。

將一個人體內的血液,完完全全還給另一個人,哦不,應該說是另一個屍體,然後將其已經死亡的器官激活,這原本就是多麽驚悚而不現實的事情。

而他們現在正在全力推動這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要不然我去看看吧。”小潘幾乎也是硬著頭皮在提出這個提議,雖然這些年跟在吳方雄身邊,稱不上南征北戰,那也是有經曆和資曆在身的,基地內就算是蔣山河與莊馳加起來,也不如小潘在吳方雄身邊

這些年所處理的棘手的事情多。

但這並不代表他就能夠直麵活人的血液換給屍體的畫麵,那太血腥了,讓小潘想起來也忍不住頭皮發麻。

吳方雄擺了擺手,“不差這一時,已經等了這麽久了,就等著吧,樸醫生做手術不喜歡被打擾,這麽多年了,我也信她。”

樸醫生是當年南宮的好朋友,是牛雀的父親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救回來的,醫術了得,原本隻是在南宮身邊當個陪侍的丫頭,閑來無事,就開始研製藥品。

由於她研製出來的藥,無論是噴劑還是膠囊,服用起來見效快,副作用小,在基地內廣受好評。

大家都在踩在刀尖上過日子的人,身上難免都有些新病舊疾,對這類藥品的需求量非常大,幾乎可以說是供不應求。

漸漸的竟然取代了基地中原本的醫療團隊的頂尖人才,並且成立了自己的實驗基地。

小潘當然也是知道樸醫生的能力的,“那我再去給您倒杯茶吧。”

吳方雄點了點頭,他需要保持絕對的清醒,現在正是最緊張的關頭,萬不可出什麽岔子。

“我等不了了,我要去看看。”嚴盡說著就要去摁自動開合的窗簾,被小潘眼疾手快的抓住。

“我想你一定還是不想看到那些畫麵,還是等等吧。你想喝點什麽,我去給你倒。”小潘雖然是吳方雄的人,但是現在也有些可憐這個孩子。

“水,給我白開水就好。”衝動過後,嚴盡有些感激小潘及時抓住了自己的手,如果要是看到伊馮血肉淋漓的畫麵,嚴盡恐怕下半輩子都睡不好覺了。

原本空曠寬敞的房間,現在竟然感覺有些悶熱。

“我去外麵待一會兒。”嚴盡說道。

吳方雄點了點頭,示意小潘開門,此時此刻,他的心緒幾乎都在內間的牛雀身上,南宮離去是已經無可挽回的局麵,而牛雀,他就算冒天下之大不韙,也要試著救一救。

嚴盡盡量保持著沉重的麵容,快步走向通道處,趁著身後沒人,突然拐進了另一個門內。

那是牛雀臨死前告訴她的基地內的密道,也是牛雀的母親南宮告訴他的,基地內除了父親、母親,再無其他人知曉。

回到基地的這些天來,嚴盡可以說是一直處在一種被監管的狀態下,伊馮的事情已經無可挽回,但是接下來不能每一件事都由著吳方雄牽著鼻子走,這基地不能從嚴盡這裏改了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