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迷宮的所有鑰匙徐芩都已經拿到了,但是卻沒有出去的想法,沒成想,昨夜竟然有人突襲了基地,徐芩覺得這個地方越來越有意思了。

不知道是不是子彈嵌入的位置有什麽問題,徐芩覺得自己對於血液的需求好像不是那麽厲害了。

雖然自己相當於被吳方雄軟禁了,但是日日的血液供應還是有的,這當然不是莊馳或者蔣山河的,而是伊馮帶來的那些紅酒,不過很快也要喝沒了。

徐芩已經變成從每日需要喝三四瓶,到喝一瓶甚至是半瓶就足夠了。

但是他不能確定這是不是一個好的兆頭。

“徐芩?你在嗎?”門外似乎有人在喊自己。

徐芩有些不能夠確定,畢竟在這段時間裏,他見到的人隻有自己,因為實在是懶得跟那些假惺惺的人打招呼,他們進屋打擾或者說是早中晚三餐的準備,徐芩從來都是把自己關進屋臥室裏,避而不見。

“徐芩,是我,嚴盡。”嚴盡站在門外,心中也有些忐忑,今天上完課程,吳方雄不知道怎麽回事竟然大發善心對嚴盡說,“你想去看看徐芩嗎?他在十三迷宮最頂層,我讓小潘帶你去看看吧。”

於是,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給嚴盡,當然嚴盡也不會拒絕,就這樣被小潘帶到了十三迷宮,甚至都沒有時間跟蔣山河與莊馳商量一下,吳方雄的目的,或者,自己帶什麽東西去能幫助徐芩逃出來。

就像當初突然的分別一樣,二人又突然重聚在一起。

嚴盡看到徐芩的當下,淚就湧了出來,“對不起……對不起徐芩……我,我沒照顧好伊馮……”

徐芩隻能拍了拍嚴盡的肩膀安慰道,“沒關係,沒關係,我知道你盡力了。”

其實還是有關係的,徐芩這段時間的自我折磨說明了一切,他也是痛苦的,怎麽會不痛苦呢?

但是沒有辦法。

人死不能複生,除了讓自己痛苦或者更痛苦,徐芩沒有能力和資格去讓別人痛苦,但是當他看到嚴盡的痛苦時,他又希望自己能夠取而代之。

“嚴盡,別想了,伊馮她……”徐芩其實並不習慣安慰別人,因為他也不習慣被安慰。

總的來說,隻有失敗者和弱者才需要安慰這種東西。

你見過得第一名的人需要被人安慰嗎?

你見過KO掉對方的人需要被人安慰嗎?

沒有。

隻有失敗者,以及弱者。

徐芩總是避免讓自己和這兩者之間劃上等號,可是眼下她不得不承認,她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弱者。

唯有痛哭,才能讓他心中稍稍好受一點。

“可是,可是我們救伊馮的行動也失敗了……”嚴盡簡直懊惱極了,但是沒有辦法,已經是萬全之策的謀劃,還是在最後關頭,全部一敗塗地。

“行動?什麽行動?”徐芩疑惑的問道。

“就,就是昨天晚上……”嚴盡有些躊躇。

徐芩這才恍然大悟,“昨天晚上的通報是因為你們?那你們被抓住了嗎?”

嚴盡搖了搖頭,“不然我現在就不會出現在這裏了。”

當真是關心則亂,徐芩點了點頭,繼而又追問道,“那你們又是怎麽被發現的?”

嚴盡有些惋惜,“我當時穿著白大褂,為了戴假發還特意在頭上套了絲襪,一切本來很順利,後來蔣山河開始放出**氣息,我就打開了口罩內的呼吸機,也沒有問題,就是最後這關鍵一步。”

“什麽最後一步?”徐芩到現在還記得昨天晚上的陣仗之大,令人瞠目結舌。

嚴盡有些低落,“樸念,就是那個給伊馮和牛雀做手術的醫生,她給我的指紋好像出了問題,但是事情鬧得這麽大,短時間之內,我們還沒辦法去找她問個清楚。”

“你們把她綁到哪裏去了?”徐芩有些好奇,這十三迷宮在他看來已經是很玄幻的地方所在了,難道這基地裏還有吳方雄不知道但是嚴盡知道的地方?

“是牛雀告訴我的一個密道,基地裏隻有父親、南宮,還有她才知道的地方。”嚴盡看了看徐芩的臉上,似乎沒有伊馮會出現的那種幹癟的情況,“你的身體……”“身體沒什麽問題,我也不知道是又觸碰了哪個機關,不過吳方雄今天怎麽會讓你來看我?該不會……”徐芩看了看四周,他之前進來的時候仔細觀察過,這裏麵確實沒有什麽竊聽設備,不知道昨夜過後,是

不是有人進來添了點什麽。嚴盡也緊張起來,畢竟兩個人方才一見麵,他就把昨夜的事情說了個清楚,如果這時候吳方雄聽到了的話,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自己倒是有這個首領身份的保護,隻是蔣山河與莊馳恐怕就是凶多吉少了

徐芩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開始在房間內四處找,桌子底下,床邊,燈罩內,門把手上,都沒有。

正當兩個人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徐芩又起身在嚴盡身上搜了起來。

在頭發內找到了一個輕薄的金屬片,為了避免被發現,特意裹上了一層黑色的外殼,但是整個金屬片輕薄的就像一個紙片一樣,沒人會在意在頭發裏的一個黑色的紙片。

果然。

門被打開了,吳方雄和小潘以及一眾人站在門外。

“我們的首領果然是好手段啊……厲害厲害!”一邊鼓掌一邊走了進來。

嚴盡慌張的看著吳方雄,徐芩則把嚴盡護在身後,“這是你布下的局,為什麽誇嚴盡厲害,不應該是吳叔厲害嗎?”

吳方雄的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不過很快又恢複了鎮定。

“徐兄弟這張嘴我是說不過,總是能夠顛倒是非黑白,剛才大家聽得都很清楚了,主謀和主犯,都在這裏了。”話音落下,蔣山河與莊馳就被五花大綁的送了上前。

“主犯和主謀是都是我,跟他們沒有關係,吳叔,你放了他們吧!”蔣山河對吳方雄說道。

莊馳冷笑一聲,“你還求他做什麽,這自始至終就是一個局,一個讓嚴盡永遠也當不上名正言順的首領的局,難道到了現在你還是看不明白嗎!”蔣山河被莊馳的喊聲嚇的愣在當下,誰還會管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呢,一個是已經手握實權的,在基地內擁有百分百話語權的人,而另一個隻不過是有兩個人協助的毛頭小子,任由誰都知道這個時候該怎麽

選擇。

“來人啊,把這幾個基地的內賊抓下去!”吳方雄大聲說道。

“等等!”嚴盡出聲,“內賊?請問‘賊’從何而來?我們偷了什麽還是竊取了什麽?”

吳方雄拍了拍手,一旁的人呈上來一個晶瑩剔透的小瓶子。

“這是什麽?”嚴盡不明所以,吳方雄不會不知道他們的目標是伊馮。“嚴盡,這個時候就不要明知故問了吧,這是樸醫最新研發出來的,可以攻克EOD61病物的疫苗,全世界都在找這個東西,隻有我們有,前段時間發現你經常徘徊在樸醫生的實驗室外,而且那邊的監控又被

有心人刻意替換成了錄像帶,基地內其他級別的人都不清楚這件事情,難道還有第二種可能嗎?”

“當然有,”徐芩笑了笑,“那就您監守自盜,設局等他們跳進去,好成全你的美事。”事已至此,徐芩的話當然不會引起任何作用,前一天晚上警鈴大作,通報響起,整個基地亂作一團,而第二天很快就就水落石出,原來是新任首領聯合兩個行動隊隊長要偷竊樸念一聲新研發出來的EOD61

疫苗來賣給外敵。

一時之間,輿論嘩然。

“不是吧?蔣山河、莊馳?莊馳就算了,但是蔣山河不像是那種人啊……”

“這話可說不得,你的意思是你為他作保了?”

“我什麽時候說我作保了!隻是覺得他平日裏的為人,看起來不像是……”

正在竊竊私語的這幾個人是行動隊的隊員,雖然不在蔣山河與莊馳的隊內,但是大家也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人,其中還有不少人巴結過蔣山河與莊馳。

所謂,牆頭草隨風倒,大概就是說的這些人了。

“怎麽不會?最近我看到莊馳早上是從蔣山河房間出來的,要不是密謀什麽,能待一晚上嗎?”

“啊?你還看到過?你不怕他們殺你滅口啊?”

“殺我?你真當基地內的天眼是擺設啊!”

所謂天眼就是基地內的無人駕駛的飛行器,上麵安裝了世界上最為先進的攝像頭,可以全方麵捕捉實時消息,傳遞到總指揮室。

原本是在戰鬥過程中監視敵對勢力的東西,在和平時期就被用在了監視基地內的安全環境上,但是這個東西是在老首領去世之後,由吳方雄開始推廣實施的。

蔣山河與莊馳並不知道這個東西的存在,不然也不會以身犯險。

地下監牢內,這裏是另外一個世界,沒有鳥語花香,甚至空氣都與基地內的空氣聞起來有一絲不同,是絕望與死亡的味道。

基地內,但凡進入地下監牢的人,沒有一個能在有生之年活著走出這裏。

所以這裏也被人起名叫“奈何牢”,到了這裏基本就是站在了奈何橋上麵,任你喝不喝那碗孟婆湯,最後都是要進入輪回的。

上麵的事情今生今世,是說了不算數了。

下輩子的事情,倒是可以開始謀劃了。

蔣山河與莊馳討論著關於“奈何牢”的事情,一旁的徐芩反而笑了。

“徐兄弟,事已至此,苦撐著沒有意義,這裏沒有別人,你想說什麽,想做什麽,沒人會笑話你的。”蔣山河苦口婆心的勸著徐芩。

莊馳也附和道,“是啊,雖然心裏不想承認,但這裏就是我們的下半輩子了,你就做自己想做的吧,別憋著了。”

聽著兩個人話,徐芩一臉莫名,“你們以為我剛才的笑是自嘲還是掩飾?”蔣山河與徐芩,甚至包括嚴盡,都是一臉“難道不是嗎”的表情看著徐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