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點不對。”一直沒有出聲的蘇芩突然說道。“怎麽?這可是我用三個雞腿換來的八卦。”莊馳這些消息多半是跟別人一起吃飯的時候,在飯桌上的談資,蔣山河一貫是不信的,飯桌上說的話有幾句真,幾句假,無從分辨,大家吃個高興,吃完了,也

就散場了。

“如果雲中遇吃的是假死藥,那往龍泉台上一站,吊起來,那也變成真死了,那繩索又不是人為控製的,是自動的,怎麽可能再活著出去嗎?這本身就是一個偽命題。”蘇芩分析道。

蔣山河也覺得蘇芩說的對,莊馳雖然一時說不出反駁的話,倒也真的被難住了。

那雲中遇是怎麽逃出去的呢?

隻有一旁的嚴盡緊緊盯著遠處的龍泉台,若有所思。

“咳咳咳……哎喲……”又一個人從龍泉台上掉了下來,“媽的!想死也不給死!這叫什麽事兒啊!”那人罵罵咧咧的走了。

原來是這個人上了龍泉台,心驚膽戰的等了半天,繩索終於見見收縮,最終卻鬆開了,方才被緊緊攥住的喉嚨,突然通了氣,想死沒死成,掉下來還摔的不輕。

“嚴盡,嚴盡,看什麽呢?”莊馳見嚴盡看得入神,“這人可真夠背的,剛才那幾個都是幹淨利落,怎麽輪到他就鬆了。”

蘇芩聽到莊馳的話,趕忙問道,“什麽鬆了?”

嚴盡突然小聲的說道,“我好像發現了什麽規律……”

“你說說,或許我們想到一起去了。”蘇芩笑著說。

“這龍泉台雖然說是自動控製的,但可能因為年數久了,每到第9個人,就會卡一下,就像剛才那個人,繩索一下子鬆了,最後一個發力,沒有發出去,人就沒有死。”

幾個人紛紛聯想到了雲中遇從地牢裏逃脫的事情,漸漸覺得,或許有跡可循。

“我們再盯幾天看看,看是不是第9個。”幾個人轉過身去,看著龍泉台,接下來的人卻湊不夠9個了,還要等。

這地牢中關著的人不少,地牢是一個圓柱形狀,龍泉台就在圓心位置,有時候人會在意誌崩潰的人去龍泉台那裏排隊,好像排隊過了,人就死過了一樣,每天真正去赴死的人大概也就不到十個人。

所以9這個數字,很難湊巧輪到哪個人。

更何況他們有四個人,對於地牢的人拉去哪裏,什麽時間集中處理,他們也不得而知,這是一個需要從長計議的事情。

“請問,你認不是認識一個叫布同的女孩兒?”寧勻一邊從鎮子往海邊走,一邊沿路問著。

終於問到了一個賣糖葫蘆的大哥,“你說布同啊,她每天都會來找我買糖葫蘆的,但是我還真不知道那她住在哪裏,應該是不住在鎮子上。”

寧勻這下犯了難,原本以為這麽小的鎮子,找個人應該不難,但是沒想到整整一天下來,還是沒找到那個叫布同的女孩兒。

“要不你就跟著我得了,我就在這鎮子上來回走,布同的妹妹每天都要來吃糖葫蘆的,跟著我你肯定能等來她。”既然賣糖葫蘆的大哥都這麽說了,寧勻知道跟著大哥走了。

基本就是在小鎮上,東頭停一會兒,叫賣一下,再去南頭,再繞去市集上站一會兒,再去北頭,最後回到西頭,如此反複。

大哥扛著糖葫蘆照樣走的步伐穩健,寧勻卻是著急之下又餓的饑腸轆轆,險些要暈倒。

“你這個年輕人,看著很壯實,怎麽如此體弱?”大哥蹲下來,遞給寧勻一串糖葫蘆,“吃一串吧,我看你是有點低血糖。”

寧勻擺了擺手,“不必了……”

大哥看出來寧勻或許是沒帶錢,趕忙說道,“送你的,不要錢,快吃了吧。若是暈倒了一會兒還怎麽找人啊?”

寧勻琢磨著說的也是,便謝過大哥拿過了糖葫蘆。

“徐川,你能不能別總惹我姐姐生氣啊?”妹妹大聲喊著,不知道什麽原因,姐姐今天說是心情不好,不想去集市了,自然妹妹也就不能去了。“我,我做什麽了啊……昨晚不是你們姐妹在談心嗎?”徐川欲哭無淚,今天的潛水教程也被迫擱置,徐川隻知道自己很心慌,想快點學完之後,回到那片海域,找到自己失憶前的種種真相,再想辦法聯係上

蘇芩。

“我也不理你了!”妹妹說著就生氣的扔下手裏的飯,顛顛跑走了。

徐川看著帳篷裏的布同沒有出來的意思,隻好在身後遠遠跟著妹妹。

“慢點,慢點跑……”眼看就要抓住了,妹妹卻一頭紮進了海裏。

小女孩雖說年紀不大,但是到了海裏就像是一條魚一樣,自由自在,動作不僅是優美而且專業,徐川跟她比起來隻能算是新手,自然是怎麽都抓不到了。

“徐川,大笨蛋!來抓我啊!”妹妹倒是很會給自己找樂子,這種老鷹抓小雞的遊戲在海裏玩起來,徐川哪裏是她的對手。

“不,不玩了……”徐川癱在岸邊,一邊喘著粗氣,一邊說道。

“那你去給我買糖葫蘆,你輸了。”妹妹站在一旁說道。

“我們之前有用糖葫蘆打賭嗎?”徐川問道。

妹妹點了點頭,不由分說,催著徐川去給自己買糖葫蘆,正好徐川也餓了,走到帳篷旁邊問道,“我要去集市給妹妹買糖葫蘆,你要不要吃點什麽?”

等了片刻,帳篷內還是沒有人回答。

“那我看著隨便買了。”徐川身上沒有錢,到了集市還是照例先開始說書,隻不過今天留了個心眼,也是妹妹交給他的。

“咱們上回書說到這關押吳銳的瓷瓶中進了另一個人,你們猜是誰?”徐川賣了個關子,想要聽書的人早早就等在剃頭攤兒旁了,紛紛搖了搖頭,屏氣凝神的等著徐川揭曉答案。

徐川卻伸出手,“來,昨天知道各位出門都沒帶錢,我也不是那等好財之人,今天是孩子實在想吃糖葫蘆了,還請各位慷慨解囊哈,慷慨解囊……”這圍觀的人哪裏料到徐川會來這一手,尤其是站在前麵的人,基本都是老麵孔了,這精彩的地方昨天說到一半就停了,晚上睡覺還惦記呢,今天早早就來這等著了,盤算的還是等那個女人和小女孩來這兒

時候,再趁機溜走,沒想到徐川今天換了一手,隻好當下都乖乖交錢。

徐川粗略的看一下,好家夥,還真不少,看來今天買完姐妹倆吃的喝的,自己能再買上一整隻燒雞了。

將錢放在內袋,徐川清了清嗓子,這就開講了。

寧勻剛吃完糖葫蘆,便看到大哥要起攤子了,“怎麽,又要換地方啊?”

“那邊開始說書了,我過去聽著。”大哥回頭說道。早就聽說這鎮子上來了個不錯的說書先生,講的還是自己自創的一段,任你回去翻遍古籍也找不到雷同的地方,弄得鎮子上的老老少少男男女女都沒心思做別的事情了,每天固定的,就是要來集市上聽一

段書。

寧勻跟著大哥走過去,見裏三層外三層已經圍滿了人,根本不見中間的人。

“跟我來,”大哥左拐右拐,在一個荒廢的樓梯上小心翼翼的踩了上去。

“大哥,這樓梯怕是快斷了,你快下來吧。”寧勻好心提醒道。

“沒事兒,我天天走這裏,你跟著我走就是了。”大哥扛著糖葫蘆頭也不回的說道。

寧勻隻好小心翼翼的跟在大哥身後,上了樓梯果然視野開闊了很多,漸漸的再往前走,能聽到說書人的聲音了,但是卻看不到人影。

原來這棟廢棄的樓正正巧巧在說書人的頭頂上方,可以說是隻聞其聲不見其人,但也不耽誤兩個人聽書,寧勻很快就被其中的情節吸引了。

“這吳銳雖說是有三百年的修為在身,可終究被困在這狹小天地內,難有一番建樹,他不甘心啊,於是開始在瓷瓶內寫下內功心法,希望將來可以有人得以傳承。”

寧勻聽著聽著就漸漸忘了出來的本意是找那個叫布同的女孩子了,這地方雖然聽書不錯,又聽得清楚,還不用給錢,但是那女孩怎麽也不會找到這裏來買糖葫蘆啊。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徐川說完最後一句,便利索的出了團團圍住的圈子,“謝謝各位捧場,明兒見!”

“忘了正經事了!”寧勻這才恍然大悟,回身趕快往下跑。

後麵的大哥急急喊著,“你慢點,慢點,那樓梯有些地方踩不得啊!”

可惜這話還是晚了一步,寧勻正巧踩到一節快斷裂的地方,樓梯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這一腳已經邁出去了,收,是來不及了。

隻聽木板劈裏啪啦的斷裂開來,寧勻倒是三兩步跑了下來,跟在後麵扛著糖葫蘆的大哥卻還在那樓梯上,正正好好摔了個結實的。

“我的老腰啊……哎喲我的糖葫蘆!今天還沒怎麽賣啊!全毀了!”趴在地上的大哥哎喲哎喲的哭喊著。

剛剛散去的眾人看到方才站的地方竟然塌了,趕忙聚了過來。

“我就說這個地方危險的很,這個二樓已經年久失修了。”

“可不是,以後得讓蘇先生換個地方。”

“好險好險,我剛才可就站在樓梯下麵。”

幾個人七嘴八舌的圍了過來,“老鄉,沒事兒吧?”

寧勻也趕忙上前扶起大哥,“對不起啊……我,沒留神……”

“你這個人!憨的很!跟你說了別跑別跑!我走了這麽多次,一次也沒事兒!我的糖葫蘆可咋辦啊!”徐川已經在集市上望了好一會兒,就是不見賣糖葫蘆了,這下尋著聲音找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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