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靜一直是品學兼優,基本上沒讓二老操心,二老在鄰居、親戚麵前,在談起林靜的時候,別提有多自豪,因此林靜各方麵的事,二老都不用插手,她這孩子懂得勤儉節約,又不亂花錢。

甚至拿了幾次獎學金,盡管那點錢,沒什麽大用,也滿足了二老的虛榮心。

“吳斌是吧,誤會你了。”林建章牽強一笑,朝著吳斌輕描淡寫道,後者點了點頭,也不在意,林建章此時心中有事,說出點過激的話,算是情有可原。

他表示理解,可林靜就不同了,父親從沒對她大呼小叫的,突如其來的咆哮,換來了林靜呆若木雞。

林建章沒有安慰她的意思,自家女兒,指責一兩句,還見外不成?他對吳斌客氣,那是由於吳斌是個外人,父女所處角度不一樣,自然是產生分歧了。

“建章,快給女兒道個歉。”盧芳萍催促道,走到林靜身邊,輕輕拍打著她的背部,她能理解女兒的委屈。

這年頭,孩子長大了,想管也不是那麽容易的,做家長的,必須明白鬆弛有度的原則,管理太緊了,不留神就離家出走了,到時候絕對是後悔莫及。

盧芳萍擦鞋之餘,沒少和同行交流溝通的,哪家孩子出了什麽事,也都了然於心的。

林建章仿若是充耳不聞,這讓盧芳萍鬱悶不已,她急聲詢問,“建章,你是不是有什麽事了?”她目不轉睛盯著林建章的眼鏡,眼底的空洞毫無保留捕捉到了。

“哎。”林建章長歎了口氣,瞥了一眼吳斌,意思在明顯不過了。

“啊哈,我出去逛逛。”吳斌聰明過人,何嚐不明白,正所謂家醜不可外揚,他留下會引起林建章的不悅。

“別,外邊冷啊,小吳,你去廚房看看菜,別糊了就行。”盧芳萍擺了擺手,盡管她和林建章想發差不多,但哪有逐客出門的道理。

“好。”吳斌點了點頭,機靈跑進廚房,別說是注意火候,就算讓他炒菜,吳斌也不會皺一下眉頭,當然他弄得最好吃的食物是烤肉。

由於長期在野外生存,材料廚具有

所限製,隻能靠個人想辦法了。

“到底怎麽回事,建章。”盧芳萍凝聲問道,她隱約猜測到,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

“芳萍,不瞞你說,我被工廠辭退了。”林建章沉悶道,盧芳萍母女瞬間恍然大悟,之所以林建章今日有所異常,原來是這個原因。

“為,為什麽啊。”盧芳萍眉頭緊皺,驚詫失落說著,丈夫是一名電工,踏實肯幹,在工廠一直都是勤勞標兵,

怎麽會莫名其妙炒魷魚了?林建章老臉一紅,怒氣衝衝道,“還不是那個王八羔子主任,他在外邊包養女人,錢不夠花,打我們這些基層工人的薪水,克扣了我半個月工資,我找他去說理,那家夥還理直氣壯告訴我,我哪裏做的不好不好,分明是雞蛋裏挑骨頭,於是我和他大吵了一架,他倒是好,直接把我辭退了,工資一分都沒給我,媽的。”

林建章緊握著拳頭,簡直是怒火衝冠,聲音近乎咆哮式的,即便是廚房的吳斌,都聽得一清二楚。

“啊,怎麽會這樣。”盧芳萍嚇得心驚膽戰,盡管漲幅一個月工資不多,好歹也有兩三千,抵得上他們家很長時間的開銷了。

“老子當時就想給他一拳頭,結果還是忍住了。”林建章罵罵咧咧道,不知不覺連稱呼都發生了變化。

盡管吳斌選擇充耳不聞,但由於林家房屋設計原因,導致隔音效果基本沒有,他清晰無誤聽到了外邊的對話。

“那怎麽行,那姓柳的,在周雲縣很有勢力,還好你沒那麽魯莽。”盧芳萍暗自鬆了口氣,雖然幾千塊薪水沒了,但沒招惹什麽不可得罪的人。

估計那柳主任拿了林建章的薪水,外邊去瀟灑一番,氣也就消了,萬一遭到了柳主任打壓,他們林家就是風雨飄搖了。

俗話說天高皇帝遠的,周雲縣區區一個小縣城,芝麻綠豆大的官,都能一手遮天,工廠的主任多少有些關係,可不比他們沒權沒財的普通小老百姓。

“奶奶的,自己風流快活,把我們的血汗錢拿去瀟灑,這他媽還是人麽?”林建章依舊怒罵著,他脾氣較為

暴躁,不像其他的工友,能忍也就忍了。

“哎,這年頭工作也不好找,本來你敢電工就危險,還拿不到多少錢,這可如何是好。”盧芳萍仿佛突然之間蒼老了許多。

一旁的林靜,已然是驚嚇的雙眸無神,原來是她願望父親了,林靜淚花在眼眶中打轉,旋即順著臉頰滑落。

她本不該哭的,偏偏有一種無力感湧上心頭,常言道,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如果是一個男孩,說不定十七八歲就出去打工了。

但她不行,父母說什麽都不肯讓她放棄學業,冰雪聰明的林靜每次考試總能進入年紀前三名,基本上不出意外,考入燕京、華夏大學還是不成問題的。

城關中學的教學質量,是毋庸置疑的,很多外地的家長,都紛紛將孩子送了過來,同一個目的便是望子成龍、望女成鳳。

“讓我想想辦法,實在不行我去深州打工,那邊工資高些。”林建章搖了搖頭,他也認可了盧芳萍的話。

“爸,那邊工廠都是十二小時倒班製,你一個中年人哪裏受得了,你不能去!”說話之人,乃是林靜,由於盧芳萍滿臉默然之色,沒有勸阻的意思。

但林靜不同,她有不小觸動,父親失業直接導致全家人生活不穩定。

“你好好讀書就行,管那麽多做什麽?”林建章瞪了一眼林靜,這些年來他從沒對女兒大聲訓斥,隻是今日心情處在低穀,以至於情緒不受控製。

“嗚哇。”林靜實在忍受不住,淚水奪眶而出,即使盧芳萍拍打安慰她,也起不到什麽作用。

“林叔,有話好好說,何必吼林靜呢?那男人沒用的體現!”突然,一陣突兀的聲音,打破了一觸即發的氛圍。

千鈞一發之際,吳斌從廚房走出,輕描淡寫道,他這**裸的指責。

他一番話,猶如晴天霹靂一般,重重地轟擊在林建章心頭,短時間,陷入了沉思中,他滿臉呆滯,雙目圓睜盯著吳斌,相當的憤恨,他張了張嘴,想好的話未曾吐露,吳斌隻是一個外人,擅自插手林家的事,無疑是不合常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