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傭兵徐誌2

幾秒鍾之後,一陣陣痛苦的呻吟聲便傳到了張揚等人的耳朵裏。

“撤退!撤退!”

幾聲大喊,張揚帶著一隊受傷的戰士們又灰頭土臉返回了山腳下,顯得狼狽不堪。

“現在知道了吧張隊長,你們隻是勇氣可嘉。給我一把92手槍再帶兩個彈匣,這件事情不是你們能夠插手的。”陳憾生寒聲說道。

“那我們做什麽?”張揚連同劉雯、張天一起問到。

“留下一部分人,省的說我偷懶或者是放人。剩下的兵分兩路,一部分人保護好徐誌的家人,另一部分把這件事原原本本的查清楚。”陳憾生說著,張揚便將他要的槍與彈匣交給了他。

“千萬別跟著我進山!切記切記!”扔下一句話,陳憾生隨即便抬腳緩緩的向山間走去。

而張揚等人此時更是能清楚的感覺到,陳憾生身上的氣勢與之前相比猛然一變,淩厲的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眾人額頭上冒著冷汗,心頭很是壓抑。

“這才是軍人,真正浴硝煙、淋彈雨的鐵血軍人!”張揚看著那個不遠處孤傲的背影,低聲說到。

一時間,張揚感到那具偉岸背影的高度,是他用一生時間都不可能達到的。

山間,躲在樹木之間的徐誌透過狙擊鏡死死地盯著那個孤傲的身影。

那道孤傲的身影之中,透著一股蒼涼,又像是一壺老酒,有一股莫名的悲嗆。

徐誌此時也是直直的愣住了。

“後生,小心腳下!”徐誌眼角微微濕潤著吼道。

陳憾生聽到之後,感覺心裏挺不是滋味的。將一個安於現狀的老實人,逼到狗急跳牆的地步,這個徐誌究竟遭遇了什麽呢?

隨意抬起持著92式手槍的手,陳憾生瞄了準了他麵前的那個三十多度的斜坡上,打了兩槍。

“嘭…轟…”

先是兩聲清脆的槍響,隨後又是兩聲沉悶的爆炸聲。

山腳下,聽到混合起來的槍聲與爆炸聲之後,張揚與劉雯等人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猛然間提了起來。

“他不會有事吧?”劉雯一雙清澈的大眼睛看著山裏,低聲沉吟道。

“不會,絕對不會。”張揚的頭如撥浪鼓一般搖著。他絕對不會相信,那個剛剛成為他心目中戰神的陳憾生會敗北給一個小小的徐誌呢。

“那咱們,那咱們也該分頭行動了吧?”張天此時說道。

“好,我留在這裏等他,劉雯是個女同誌,你帶著一部分人去保護好了徐誌他家人吧。”張揚說道。

劉雯隨後便點了點頭,張天隨後也說道:“那好,我帶一部分人去調查這件事情!”

眾人隨後便分開,兵分三路。

鬆峰山內,陳憾生站在原地,盯著徐誌所在的方向。

“徐誌,我知道你!”

陳憾生大聲喝到:“其實我很佩服你,因為你加入了黑森傭兵團,而且你活著回來了。”

“這都不是重點,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是那個傭兵團裏,第一個以夏國人的身份獲得如此殊榮的吧?”

陳憾生說完,揚了揚手中的匕首。

黑色傭兵團。是由獵人組成的。而那把M9軍刺,就是他們的獵刀。

此刻,陳憾生對麵的徐誌已經淚流滿麵了。泣不成聲的他在此刻,仍然努力的控製著自己的情緒。

隨後,徐誌聲音發顫的回答道:“對!後生,你說的都對!”

陳憾生聽到後,隨即便抽出了那把M9軍刺,將之插在了樹幹上。

“我敬佩你說敬佩你,但是,告訴我,告訴我這軍刺上篆刻的字!”

陳憾生指著那刻在軍刺上的字,厲聲說道。

等了許久後,仍是不見徐誌回話,陳憾生繼續說到:“看來黑森傭兵團真的教會了你不少東西,從格鬥到拚刺,再到埋雷布雷。”

“但是這些本該用在敵人身上的東西,你一股腦的用在了自己的兄弟姐妹身上。”

“你徐誌很是威風啊,啊?!連殺十一個人,不,擊斃十一名敵人,一顆子彈打在敵方指揮官的鋼盔上,你驕傲麽?”

對麵,徐誌不斷的撇著嘴,臉上不時有淚滴滑落。

“後生,大錯我已經犯下了,我回不去了。”聲音很大,但是徐誌這句話中,隱匿著一股平靜。

陳憾生隨即明白過來,這個男人的心已經死了。

“別跟我說回不去了,你先給我出來!”陳憾生怒喝道:“你把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我,我雖然不能給你做主,但是起碼我能保下你!”

陳憾生說完後,時間不長,在他四五百米的一處山間,一個身披迷彩偽裝網,手持79式狙擊步槍的徐誌站了起來。

隨後,徐誌朝著陳憾生的方向緩緩走來。

幾分鍾後,徐誌來到了陳憾生身前十幾米的地方。

“後生,輸在你手裏,我不冤枉。”徐誌將身上的武器一股腦的扔在了陳憾生腳下。

徐誌話音很平靜,平靜的甚至超出了陳憾生的意料。

“當我在狙擊鏡中看到你的時候,我就知道我不是你的對手。”

“可以吧這件事情完整的告訴我麽?我說過,我能保下你。”陳憾生打斷道。

徐誌點了點頭說了一聲“好”,隨後將他上身的衣服都脫了,露出了精幹的肌肉以及那一身的傷疤。

但是最為紮眼的,還是徐誌胸前的刺青。

雖然隻有兩個字,但是卻令徐誌整整背了近十年。

黑森。

徐誌低頭看了看那個刺在胸口上的那兩個紮眼的字體,透著一股成熟氣的臉上淒涼的笑了起來。

“後生,你說,我可笑麽?”

徐誌笑得很淒慘,從裏到外透著一股悲嗆。

“他們都笑話我,就因為這個,他們對我青眼相加。”

“狗日的,他們欺負我,看不起我也就算了,他媽的還欺負我老婆!”

“在我出門之後,那個狗日的廠長就去了我家。那個畜牲,他把我老婆給…”

話到傷心處,徐誌猛地抹了一把眼淚,麵色猙獰的對陳憾生吼道:

“有時候我都覺得我特別可憐,我為了什麽?我僅僅是為了自己的生計!”

陳憾生看著這個退伍的老兵,心中充滿了不忍。徐誌的身上,大疤套小疤,小疤掩大疤。

不難看出來,這徐誌在黑森雇傭兵的時候,也是一員驍將。

陳憾生聽候,陷入了長久的沉思。一群痞子流氓,斷送了自己的餘生,陳憾生為他感到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