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入夜,月黑風高。

黑暗中,滿地黃土的荊沙村外,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

腳步聲很輕,即便在一片死寂的黑夜裏,也難以聽清。

“沙沙……”

村口,十餘名提著嶄新的鐵鍬和鐵鏟的保安,在兩名駕駛員的帶領下,神色緊張的東張西望著,捏手捏腳的朝著後山行去。

“嘎吱!”

當所有人走到村子中央的時候,一個門響聲突然傳來。

“唰唰……”

十餘人猛的一閃,躲避在黑暗的角落裏,隱藏起來。

“啊……”

一個長長的哈欠聲傳來。

隨之,門開。

一個青年從剛剛開著燈的房間裏走出來,站在大街上,左右轉望一眼,鬆開褲帶就撒起尿來。

村子裏,一片寂靜。

除了撒尿聲,再沒有其他聲音的出現。

稍許,虎子半眯著眼,又左右轉望了一眼,旋即才又打著哈欠返回房裏。

房中,燈光熄滅。

躲避在黑暗中的十餘人,依舊沒有動靜。

整整十分鍾後,躲避在黑暗中的身影才顯露出來,繼續穿越村子,朝這後山前進。

在沒有出現幹擾的情況下,十多人很快的就來到了後山。

“都給我看好了,就是這種樹,見到就挖,全部帶走。”

領頭的司機指著一棵樹,低聲說了一句。

十多名保安,在他的指示下,立刻分散到各處,開始瘋狂的挖了起來。

這一挖,就是兩個小時。

淩晨兩點。

整座後山,都被挖得坑坑哇哇,原本長滿整座山上的樹,全都被挖了出來,捆綁在一起,被十多名保安抬在手中。

“把樹送回車上,在車上等我。”

挖完樹,主駕駛員立刻下令。

等保安全部離開之後,主駕駛員轉頭朝遠處望了一眼,旋即從褲兜裏摸出來一張地圖。

“我們不走嗎?”

副駕駛員低聲詢問。

“他們的任務完成了,我們的還沒有。”

主駕駛員指著地圖上的一個紅點,說道:“公司指示,一定要到這個山洞裏去看看,一定要把山洞裏的人請回去。”

“住在山洞裏的人?”

副駕駛員一愣。

“嘿嘿,聽說他是一名華夏強者,有他在我們就可以安然無憂了。”

主駕駛員咧嘴笑出聲來。

旋即,立刻按照地圖上的線路,走了過去。

很快的,兩人就來到了一座山的半山腰上。

“就是這裏。”

因為距離荊沙村比較遠的緣故,主駕駛員不再刻意壓低話聲,反而指著身前那一個巨大而黑暗的山洞,大笑起來。

隨後,倆人進入山洞。

在洞裏轉了一圈,四秒都沒有發現,隻在清水潭下找到了一副人骨,以及一條巨莽的早已發醜的屍身。

半個小時後,兩人扛著巨蟒和一副骨架走了出來。

趁夜,飛速離開。

翌日一早。

警笛聲呼嘯,一連七八張警車駛入荊沙村。

在村支書的帶領下,所有村民和警察一起上了後山,望著那滿目瘡痍的山體,那坑坑哇哇的坑洞。

每一個村民的臉上,都流露著無比憤怒的神色。

所有警察,都是緊緊的皺起了眉頭。

……

1月24日,農曆年三十。

杜家祖祠,一片紅火。

大街上,煙花爆竹,劈啪作響。

“也不知道多少年了,咱們一家人都沒有這樣聚在一起吃年夜飯,如今仲兒重新修葺祖祠,以後咱們一家人,也就有了家族的樣子。”

坐在正席第一位,杜爺爺滿麵紅光的望著眾人

,宣布道:“我宣布,從今往後,這裏就是我杜家的根基。”

“好。”

一家人喜慶附和。

“對了,爸,這段時間小仲也幫家裏做了不少事,您看是不是在今天就把家主的位置,傳給小仲?”

一杯酒喝下,杜仲的大伯,杜承蕭張口提議道。

“我倒是傳下去,但是傳下去之前,還是要先看看仲兒的意思。”

杜爺爺麵帶微笑的看向杜仲。

杜仲一愣。

果然,全家人聚在一起,首先聊起來的就是家族的事。

“我覺得時間正好,雖然這些年來,爸一直擔任家主,但是家族裏的大小雜事,大多都是大哥來辦的,如今把家主之為傳給小仲,爸和大哥也能輕鬆些。”

杜雨荷的父親,杜承笙附和道。

“可是,小仲現在年紀還要,這麽早就把家主之位傳給他的話,怕是會引來非議。”

杜仲的父親,杜承笛開口。

一時間,所有人都看向杜仲。

等待著杜仲表態。

“爺爺,我覺得我還不能勝任。”

杜仲苦笑一聲,說道:“雖然我得到了祖先的傳承,但是我在正統中醫上的建樹,卻並不高,我想等我再跟師父學習一段時間,把正統中醫的實力也提升上去。”

“恩。”

杜爺爺點點頭,張口道:“沒錯,每一個中醫世家顯露在世人麵前的都不是真正的傳承,而是正統中醫的實力,家族的傳承是我們的底牌,不能就這麽輕易拋出來。”

“在我正統中醫學成之前,家族裏的事物,還要麻煩爺爺和大伯了。”

說罷,杜仲舉起酒杯站起身來,一飲而盡。

“都是一家人,客氣什麽。”

杜承蕭白了杜仲一眼,旋即大笑道:“身為杜家人,為家族做事是理所應當的,以我這副身子故,就算再累幾年也沒問題。”

“謝謝大伯。”

杜仲點頭致謝。

“好,傳位之事先不說,今天是年三十,咱們紅紅火火的過個大年。”

杜爺爺滿麵紅光的笑著說道。

隨後,氣氛瞬間變得火熱起來,一家人其樂融融。

“呀,下雪了。”

年夜飯還沒吃完,杜雨荷興奮的呼喊聲就傳了過來。

一家人轉頭望去。

隻見,祖祠外的花園裏,漫天飛雪飄舞起來。

一場大雪,讓本就興奮的眾人,更加的歡快了起來。

吃完飯。

杜仲獨自走到花園裏,感受著越下越大的飛雪。

原本還滿是穩馨的臉色,逐漸的就變得平靜了下來。

“還有一個月,就是龍陽果成熟的日子了啊……”

漫天飛雪中,杜仲低頭朝自己的小腹看了一眼,皺起眉頭,暗自呢喃著感歎起來。

王仁義找到的龍陽果,安全嗎?

會不會被其他人給找走了?

這段時間裏,王仁義都沒有跟杜仲提過有關龍陽果的消息。

龍陽果成熟與否,是杜仲最為關心的問題。

畢竟。

他用了僅剩的一年時間中的一半,來救治王仁義的重孫女。

這是一次賭博。

他甚至連龍陽果長什麽樣,在什麽地方都完全不知道。

如果賭對了,寒毒可解。

如果堵錯了,他這一生,或許就到這兒了。

“唉……”

思慮間,杜仲輕歎一聲搖搖頭,換上滿臉的笑容,轉身走回祖祠。

大年夜,在一家人的歡笑聲中度過。

第二天一早。

杜仲早早的起床,帶著早已備好的年貨,去給秦老和木老拜年。

因為年初一的緣故,種德堂並沒有開門。

早在杜仲拜師秦老的時候,秦老就把秦家先祖的

靈牌移到了種得堂,所以杜仲判定秦老一定在種德堂。

可是,當他來到種德堂的時候,才發現種德堂的門已經從外麵鎖了起來。

疑惑中,杜仲給秦老打電話。

“師父,您在哪兒呢?”

電話一通,杜仲就問道。

“在你木師父這邊。”

電話裏傳來秦老的大笑聲。

看樣子,他跟木老似乎正聊得起勁。

“哦,我馬上過來。”

杜仲應了一聲,掛斷電話。

隨後,直接朝著木老的那個小院子跑去。

來到院門前的時候,杜仲果然發現秦老和木老正坐在院子裏喝酒,倆人都是滿麵紅光的,看上去精神抖擻。

“師父。”

走上前來,杜仲先給二老鞠躬,旋即才把備好的年貨,一一交給二老。

“我就說吧,他肯定會第一時間來給我們拜年,你還不信?”

秦老大笑著望向木老。

“來也是為你,要不然他怎麽隻給你打電話,不給我打電話?”

木老撇撇嘴,轉頭看著杜仲,說道:“來來來,你說說,你怎麽老給老秦打電話,就是不給我打?”

杜仲一窒。

當即就苦笑起來。

“我這不是怕打擾到二位師父的雅興嗎?”

杜仲解釋一聲,急忙上前倒了杯酒,說道:“這年初一的,您可千萬別勞累,我受罰受罰……”

說著,就把杯裏的酒,一飲而盡。

“哈哈。”

秦老哈哈大笑起來。

他自然知道,杜仲叫木老別勞累的意思,就是不想木老拿他來練手。

一杯酒,免掉一頓打。

劃算。

“哼。”

木老哼哼一聲,雖然語氣不滿,但臉上還是難得的流露出了一絲穩馨。

“當做懲罰,今天我就賴在您這裏了。”

杜仲笑著張口道。

“這還差不多。”

木老悻悻的坐了下來,想了想又補充道:“什麽懲罰不懲罰的,過個年,讓你來陪陪我們也算懲罰?”

“不是不是。”

杜仲急忙搖頭,說道:“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我來陪二位師傅是理所當然的。”

聽得這話,二老相視一笑。

倆人的臉上,都流露出了欣慰的神色。

其實,杜仲知道,雖然是過年,每一家都紅紅火火的,但是二老卻隻能相依為伴,也不知道二老過了多少次這樣的春節。

如今,他來了,自然不能讓二老繼續這麽冷清下去。

隻可惜,無論杜仲怎麽邀請,二老都不願意跟杜仲回杜家。

無奈之下,杜仲隻得留下。

一直陪二老吃完晚飯,杜仲才回到杜家祖祠。

入夜。

“是時候了。”

坐在自己房間的**,杜仲深深的吸了口氣,從褲兜裏掏出來一張羊皮紙卷。

“金丹三境。”

打開羊皮紙卷,杜仲眸中閃出一絲精芒。

在漠北得到這張羊皮紙卷之後,杜仲還沒有仔細的研究過。

如今,早已築基成功的他,也是時候開始正式修煉接下來的功法了。

“第一境,幻丹。”

杜仲仔細的看向第一篇。

幻則實,丹為聚。

築基成功,方可嚐試,將全身能量匯聚於丹田。

以能量為流。

匯聚成丹。

以丹為源。

控其天地。

望著那簡單的概述,杜仲的眉頭逐漸的就緊皺了起來。

“寒毒的位置,就在小腹中,也就是丹田的正上方,若要將能量全部匯聚在丹田中,凝聚成丹的話,恐怕會遭遇到不小的阻礙,甚至可能因起寒毒爆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