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你搞什麽鬼?

聽見夏洛休詢問,花朵朵眼珠皎潔的一轉,起身咧嘴伸了個懶腰,隨口說了句,“好困啊,我先回房間睡一會兒,有什麽事等我醒了再說吧!”說完就朝餐廳門口走。

她眼看就要溜走,卻被夏洛休一下子叫住,“花朵朵,你到底在搞什麽鬼?”

一聽叫了自己名字,花朵朵瞬間頓住腳,“額,搞鬼?我能搞什麽鬼呀?”

她前幾天在縣裏的鄉村醫院做的手術,還沒修養好就著急趕回來,結果出了事,錢也弄丟了,所以到現在身體都還在一直出血,花朵朵臉色蒼白如紙,現在頭沉的不行,真想一個箭步衝回房間,趴在**飽飽的睡上一覺。

夏洛休起身,幾步走到妹妹身邊,兩手攥著她纖細的小肩膀,深呼口氣,盡量讓自己保持心平氣和,不生氣不動怒,不管她做了什麽,隻要她現在平安的回來了,就一切都好說柘。

“少來了,直說好了,這幾天又跑哪兒瘋去了?”他心平氣和的開口道。

“哪有啊!哥,你誤會了嘛!”她訕訕一笑,推開了夏洛休的手,又重新回到椅子上坐下,“我就是出去轉了轉,結果路上錢被人偷了,媽的,都快氣死我了,整整一車廂的人,肯定就有那個小偷,可他媽的沒人幫我呀!那可

是我身上全部的現金呀!還有銀行卡什麽的,都丟了!搐”

花朵朵心裏都窩火死了,早知道當時還不如直接讓司機吧車開去公安局呢,可是她又擔心如果因為這事兒報了警,就會把夏洛休引來,因為和做手術的診所不算太遠,她總擔心把人流手術的事情被他發現,所以才選擇忍氣吞聲

,就那麽不了了之了。

“那你身份證呢?”許願忽然問。

她手指了指夏洛休,“和護照還有學曆證明,通知書等等都在我哥那裏呀,不是說要去美國的嗎?他們擔心我偷摸跑了,就和爺爺密謀,扣下了我的所有證件!”

許願抹汗,側過身又問夏洛休,“這是真的?”

“什麽?你別聽這瘋丫頭瞎說!”他滿臉黑線,尷尬的小聲否認。

“當然就是你和爺爺扣下朵朵證件的事,洛休,這人在外麵,如果連身份證都沒帶的話,如果真出了點別的事,那可怎辦呀?”許願心裏捏了一把汗,幸好朵朵平安無事的回來了,如果真的有什麽三長兩短,那夏洛休和爺爺,首當其衝的要承擔一部分的責任。

夏洛休感覺自己特無辜,星眸轉了轉,一臉委屈的望著許願,“誰知道她能四處亂跑啊?”

“哦,也對,”許願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沉吟了片刻,她轉過身沒好氣的瞪了花朵朵一眼,“朵朵,你都多大了,怎麽這麽不懂事啊?沒事還四處亂跑什麽?馬上就要去美國上學了,你知不知道?”

“……”

花朵朵耷拉個腦袋,好似個受氣包似的站在一邊,接受訓斥。

“美國那邊已經是一拖再拖了,你知不知道爺爺為了給你弄這個學校,托了多少人,又弄了多少關係才好不容易讓牛津大學收下你啊,這可是國內外知名的學府,不知有多少人做夢都想去呢,可你有了這次機會卻不知道珍惜,花朵朵,哦,不對勁,或許我現在應該叫你夏洛朵了,你是夏小姐,和別人身份不一樣,隨便一個牛津劍橋的,你都可以不放在眼裏,根本就不會理解別人辛苦奮鬥而換取回來的那種感覺……”

這難道就是傳言中的有錢人的本質?許願無力的聳肩苦笑。

她對花朵朵是真的徹底無語了,該說的,該做的她都已經盡力了,剩下的除了這丫頭不配合之外,就沒什麽了,富二代就是富二代,揮金如土,拿著別人辛苦換來的勞動成果不屑一顧,完全不知道體諒別人和替他人考慮,一味的自私。

“姐,你說什麽呢?我怎麽不知道辛苦奮鬥的感覺了?我這次出去也是……”

她差點口無遮攔的把實話說了出去,隻是話到嘴邊花朵朵又猛地下頓住,一下子捂住了嘴,眼珠皎潔的轉了兩圈,繼而改口的道:“我這次出去本以為當天去,第二天就回來了,那不是正好趕上去機場嗎?可誰知道路上出了狀

況,所以……”

“什麽狀況?你和我說……”一聽狀況,許願又著急了起來。

花朵朵皺著眉,抿唇想了很久,才小聲呢喃出聲,“其實也沒什麽了,隻是虛驚一場,我做的客車出了事故,差點就翻車,幸好車撞到了路邊的圍欄,硬給攔住了,不然就真的能翻到山澗裏去呢!除此之外,我在車上還丟了包,錢包和現金都在裏麵,等徹底脫險後,我也就身無分文了!”

說完,擔心他們再追問,花朵朵順勢坐在一邊的椅子上,視線斜視著地麵,有些心虛的不敢看許願和夏洛休。

半晌,她突然想到個好主意,揉了揉眼睛就哭出了聲來,“嗚嗚,我兜裏也沒錢,又沒辦法回家,也遇不到熟人,連一塊錢都沒了,這幾天我都是在天橋,立交橋還有爛尾樓的窩棚裏住著,每天和乞丐們四處搶飯,可慘了!好

不容易走回了家裏,你們還說我,到底想要幹什麽啊!嗚嗚……”

她哭的特傷心,可能是想到這幾天所吃的苦,加上手術又是在一個偏僻的小醫院裏做的,身上疼的受不了,麻醉藥又沒什麽效果,所以整個手術她頭腦中的意識都是清醒的,能感受到利器探入體內,攪動剜挖,將那鮮血淋漓的血

肉從自己體內活活地分割出來……

那種撕心裂肺的痛,不亞於她心裏所受的傷。

花朵朵本想等去了美國再找機會做手術的,可是湯淼剛打聽到牛津大學入學時會為新生做全方麵的體檢,如果查出有人懷孕或者吸過毒……則立刻遣送回國,做退學處理。

所以她怕了,爺爺好不容易托人才把她送了進來,如果光依靠花朵朵的破爛成績,這輩子連牛津大學的後院停車場都混不進來,更何況是在裏麵讀書,她也知道這次的機會來之不易,可是突發的狀況,讓她不得不對這次的機會,望而止步。

“好了好了,怎麽還哭了呢?我們也沒有怪你的意思啊!”許願心疼花朵朵,一見她哭的這麽傷心,她自己的心都要碎了,急忙上前去哄,“可別哭了,你都這麽大人了,再哭會被仔仔笑話的,不就是晚去了幾天嗎?沒事,你哥

已經和學校那邊解釋過了,你這也回來了,在家休息兩天再去上學,好吧!”

“真的可以嗎?”花朵朵還有點不相信,牛津大學那種正規的地方,會看在爺爺麵子上破格收下她,已經是件驚人的事了,如果再任由她這麽隨心所欲的拖延時間,還對她百般容忍,那簡直就是一個奇跡了!

許願篤定的低了低頭,“是啊,我的話你都信不過嗎?傻丫頭,我可是你姐啊,什麽時候騙過你啊!”

“也對!那還算好了……”她抽噎的吸了吸鼻子,小臉上滿是眼淚的痕跡,花花呼呼的,配合著她的一身衣服,整個人跟小花貓似的,樣子甚是狼狽。

許願摟著她,輕拍了拍花朵朵的肩膀,“剛才不是說累了嗎?張嫂也放好了熱水,去上樓洗個澡,之後好好的睡一覺,不管有什麽事,都等睡醒了再說,好嗎?”

“好!”

她爽快的應了一聲,起身上樓。

目送著花朵朵上樓,夏洛休纏著大腹便便的許願從餐廳出來,扶著她坐在客廳沙發上休息,她隨手打開了電視,沒事挑換著頻道……

夏洛休想著花朵朵剛才說過的話,深邃的眸光逐漸開始陰鷙起來,犀利的宛如尖刀一般,一瞬不瞬的注視著樓上花朵朵的房間,忽然道:“願願,你信她剛才說的話嗎?”

“嗯?”許願一時沒反應過來,楞了下,會意的莞爾一笑,一手支著下巴,目光注視著電視劇,隨後說了一句,“為什麽不信呢?我們不是都說過了嗎?隻要她能好好的回來,就一切事情都不提了,你又何苦那麽較真呢?”

“也對!是我想的太複雜了!”夏洛休自責,隨後一把手攬過許願,讓她靠著自己的肩膀,低頭在她額上親了一口,“我去給季川打個電話,告訴他朵朵回來了……”

許願點了下頭,夏洛休掏出手機就給季川打電話,他這邊電話剛打過去,不出二十分鍾,季川人跟變魔法般,出現在夏宅。

他風塵仆仆的趕過來,因為開車過快的緣故,頭發被風吹得有些淩亂,可他也來不及整理,神色慌張的快步衝到了客廳,見到他們的第一句話就是:“朵朵人呢?”

“樓上洗澡呢!”許願手指著樓上花朵朵的房間道。

季川順著抬眸望了一眼,快步就跑上樓。

“朵朵——”

他風風火火的衝進花朵朵的房間,一把推開、房間的門,麵前的景象,如實的下了他一跳!

一地的破舊衣服,撒發著發黴發臭的味道,最讓他感覺惡心都是,這些破舊的衣服上,還扔著一隻破爛的都變了形的鞋子,殘破不堪的仍在地上,浴室裏傳出‘嘩嘩’的水聲,花朵朵閉著眼睛,臉上敷了個綠豆泥的麵膜,舒舒服服的泡在浴缸裏,閉目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