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他叫慕白,咳咳,上一張我想著白夜打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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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悔的聲音冷酷得不待一絲感情,那倨傲的眉宇間,皆是一片薄涼銳利,墨軒微微吃驚,她的女兒不會在她身邊一千多年,總是癡傻模樣,何曾有過此般神色。

倨傲,嬌俏不乏靈慧,且極是冷酷。

這是全新的不悔。

又過了一千多年後的不悔。

她的不悔,已經長大了,且懂得情愛,並被情愛所困,故作冷然,心卻在滴血落淚,看見這樣的不悔,墨軒極是難受。

冥王倒退幾步,臉色慘白,若不是有君無恨扶住他倒退的身影,或許他會失態摔倒,除卻後麵的魔軍,在場都是曆經風雨的沉穩人物,見到冥王此般模樣也是一驚,他眼中的震驚和絕望令人不忍去看。

“慕白……”君無恨凝眉喊了一聲,他卻仿若沒有聽到,神色空茫。

忘憂天堂,毀了!

毀了。

冥王耳邊淨是不悔清冷的音色,毀了,忘憂天堂,毀了。這幾個字在他耳邊不停地回**,他心中的那座忘憂天堂,似乎也瞬間坍塌。

那是他為不悔建築的忘憂天堂,費勁了心血,以他千萬年的力量布起的結界,阻止三界之中任何人察覺到她的靈息,以她的喜好,建起一片世外桃源,想讓她永世都這麽快樂生活。

可是,他建起,卻被她所毀。

“我不信!”許久,冥王才回過神來,雙眸陰鷙地看著不悔,他的目光如地獄深淵的怨靈,仿佛困在永遠都掙脫不了的囚牢中。

怒意和恐懼一點一滴地爬滿心中,冥王直視不悔。

“信也好,不信也好,都是如此。”不悔甩頭,那頭長發瞬間飄舞的胸前,宛若黑色的綢緞,沒有人知道她想要做什麽。

她看著冥王,目光清越,平靜,更像是一種心如死灰後的平靜,她的指尖凝出一道瑩白的光芒,瞬間砍斷半截長發,她那頭如雲的秀發整齊斷裂。

發絲飄在白月花瓣中,驚心動魄地飄在冥王的眼前。

斷發斷情斷義。

冥王的唇輕顫,那一聲絕望的呼喚卡在咽喉中,眼睛睜到極限,怔怔地看著不悔的斷發在眼前飄落,他聽到心中有什麽斷裂的聲音。

所有的期待和渺小的希望瞬間破滅。

前所未有的恐懼,占據了心中,冥王強烈地感覺到,他和不悔再也回不去了。

君無恨也是輕怔。

印象之中的不悔和此時的不悔,相差極大。

眾人大驚,似是感受到少女眸中的平靜和決絕,不免心驚肉跳,那飄散的黑發,淒婉逶迤一地,墨軒心疼地看著不悔眸中的決裂。

“從今天開始,你我恩斷義絕,再無關係。”不悔的聲音是極平靜的,清清冷冷如冰川中吹過的風,涼透冥王的心。

他眸中絕望到了極致,嗜血頓起,再抬眸,已是掙紮在極限的困獸,欲做困獸之爭,他看著不悔,殺氣四濺,眾人都感覺到冥王心中的執念,若不悔真和他恩斷義絕,他寧願拉著她一起灰飛煙滅,魂飛魄散。

那是一種決絕的,強烈的感情,令人恐懼。

他突然揮開君無恨,徒手朝不悔抓過來,忘憂天堂毀了又怎麽樣?他可以再為不悔再建築一座忘憂天堂,誰都無法阻攔的忘憂天堂。

這一次,再不會讓別人從他身邊奪走她,再不會。

墨軒下意識要去保護不悔,她記得不悔並無什麽能力,然,不悔卻溫柔地架開墨軒,單手釋放出一束黑暗的勁風,阻擋冥王的進攻。

力量極強大,君無恨以她的掌風判斷,不悔的實力和冥王隻在伯仲之間。

海藍輕輕地笑,似在看戲,更似譏誚,沒人能猜得透,此時的她在想些什麽。

有幾道身影穿過魔軍落在海藍身邊。

君無恨一看,竟是阿寶、問天和金日、晴天,阿寶戲謔地笑起來,手掌拍了拍,“真熱鬧啊,神魔冥三界混戰嗎?哎呦,冥王,你似乎勢單力孤啊。”

他們幾人本要去地獄深淵救海藍,誰知道,去的時候地獄深淵大門已被打開,海藍已從地獄深淵出來,直奔忘憂天堂尋冥王和不悔。

冥王在魔界參加婚禮,忘憂天堂隻有潘麗和百靈守著,豈是海藍對手,沒有冥王,海藍要喚醒不悔沉睡的靈魂易如反掌。

這冥王可真夠狠的,把海藍的一魂三魄強行保護不悔還不夠,竟還用一顆上古聚魂寶石強行凝聚不悔的魂魄,且封住她所有的記憶,讓她這麽多年過得無憂無慮。

海藍喚醒了不悔,匆匆趕來魔界。

而他們幾人和潘麗、百靈繞了一圈,畢竟有十大魔靈阻攔,一時沒趕上海藍,而不悔和問天相認後,什麽時候消失在冥界他們也不知道。

等回過神來,忘憂天堂已被毀得一幹二淨,不悔也消失了。

他們一猜便知道她也來了魔界,果然不出所料。

墨軒見了問天,欲言又止,兩人隻是相視一眼,又偏開視線,她想起人界時,那冷酷無情的一刀,心頭一陣陣揪疼。

問天歎息,卻不說什麽。

冥王仰頭,瘋狂大笑,那笑聲震得幾人透不過氣來,那是充滿靈力的恐怖笑聲,絕望中夾著一抹淒厲,他嗜血的眸隻看著不悔,“我不會再失去你,嫣然,誰敢攔我,我便殺誰。”

“你真是瘋了,樓嫣然已死,她的屍體被你完好無存地藏在冰宮,我是不悔,你不過是想借我複活她,何必裝成一副深情似海的模樣?”不悔說道:“我是我,樓嫣然是樓嫣然,你想借我來複活她,癡心妄想。”

墨軒臉色一變,勃然大怒,她本以為冥王和不悔是相愛的,隻是有所誤會,傷害,才會弄成如今這副模樣,卻不曾想到,冥王竟然隻是想借用自己的女兒去複活別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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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冥王很可憐滴……